?三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同样天降秋雨,何家三口围坐在客厅里吃着晚饭。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可屋内温情洋溢,一家人有说有笑倒也其乐融融。
随着夜幕深沉,窗外的雨开始落的有些急。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外头有人在轻轻的敲着玻璃柜台。
“怎么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来?”巧玲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老头是个热心肠子,他搁下筷子起身就朝外走,嘴里说道:“多半是路过的车子抛锚,又或是肚子饿了。你们娘俩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敲门的是一个青年小伙,身材如竹竿般瘦长,面色蜡黄,手中提了一个黑色的帆布旅行袋。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衣角滴滴嗒嗒的往下落:“还有房间吗?我要住店。”
年轻人说的是本地话,可他一开口却着实把个何老汉吓了一跳。看岁数来人最多二十出头,可嗓音却是沙哑低沉,说出话来似乎显得比自己还要苍老许多。再则巧玲客栈本就地处偏僻,做的是过道上往来司机的生意。这年轻人浑身透湿,显然是在雨中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即便是车子坏在半路上,他也该寻摸个什么遮风挡雨的物件儿啊?
何老汉虽然觉得奇怪,却是不改淳朴热心。他看到年轻人的窘样,连忙回屋拿了一条毛巾出来,递到来人手中:“小伙子,你这是打哪儿来啊,怎么淋成这样?”
年轻人接过毛巾却不擦拭,语调阴沉听不出丝毫感情:“我要住店,还有房间吗?”
“有、有、有,我这就带你上去,先把身子抹干净了,换身衣服再下来登记。”何老汉见他面色蜡黄,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小伙子,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替你去找大夫?”
这次那年轻人根本连理都未曾理他,只拿双死鱼般的眼睛狠狠瞪了老汉一眼。
何老汉大把年纪,见年轻人毫不领情却也没放在心上,回头拿了钥匙,领着他上了二楼。
“你就住这间房吧,回头收拾好了再下来登记。对了,小伙子你吃饭了么?要不要帮你盛些饭菜?”
“不用。”年轻人仍旧是那副死不领情的模样,从身上摸出一张湿漉漉的身份证和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何老汉:“我要住三天,这些是房钱。身份证登记完了就放在你那里,临走的时候我自会取回。你们不要来打扰我。”说罢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何老汉听到门里面吧嗒吧嗒几声,显然是年轻人拧上了锁扣。他又低下头瞧了瞧手中的钞票和身份证,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是方才对方把东西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年轻人的手背上渗出了青黄色的脓液。
何老汉回到楼下寻思了半晌,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是人家有着暗疾。这下雨天的总不至于把他赶出去吧?只管等他走了,把房间打扫消毒便是。
“爸,你干什么呢?饭都快要凉了。”
“来了,来了。”何老汉登记完住客资料,随手把身份证放进抽屉,回到里屋吃饭,又交代了年轻人的话,叫巧玲母女千万不要去打搅客人。
直到第二天晚上,一家三口吃完了晚饭,也没见那个年轻人出来。何老汉几次想要上楼敲门,问问年轻人用不用吃饭,可一想起他说过的话和渗着脓水的手,便止住了心思。
老两口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还能屏住了对年轻人不闻不问。可巧玲年方十六,正是好奇心繁盛的时候。她昨晚听了父亲的转述以后,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眼见对方一天一夜都不曾出门,不由得对这古怪的客人产生了好奇。她知道若是贸贸然前去敲门,父亲定然不会允许,所以决定等到哦父母睡着以后,前去一探究竟。
……
第三天早上何巧玲便失踪了,起初老两口并没在意。他们知道自己家的丫头有些野性,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不良记录,这回指不定又跟哪个同学出去玩疯了。
等到第四天上午,老两口还没见到女儿回来,这才开始着急。何老汉翻出电话本,挨个的给巧玲的同学打电话,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见过她。心急之下何老汉唯有报警,因为是穷乡僻壤,警车在约莫一个钟头之后才姗姗来到。这期间那个年轻人下了楼,说声退房转身就走。何老汉追了出去,扯了他的衣袖道:“你等等,我还没把押金退给你呢。”
年轻人闻言居然破天荒出奇的笑了笑:“不用了,留着吧,就当是我孝敬两位老人家的。”
何老汉惦记着女儿,因此并没有跟他过多执拗。目送着年轻人沿着国道一路远去,只心中有些奇怪——怎么才三天不见,他竟然像换了个人似的,面色红润,连手上的脓疮也不见了。
警方向老两口问讯,做了笔录,又拿了住客名册回去调查。临走的时候何老汉猛然间记起了一件事,慌慌张张的跑到柜台后头,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身份证:“糟了,刚刚那个小伙子把身份证忘记拿走了。”
一个年轻的警官走了回来,说道:“是住客落下的?那就交给我们,他应该会去派出所挂失的。”
何老汉闻言将身份证递了给他,年轻的警官接过来看了一看,面上霍然变色:“他……他……,他刚刚在你们店住过?”
何老汉点了点头:“是啊,才走不久,你们沿着国道往东追,兴许还能赶上他。”
年轻的警官闻言呆立当场,浑身开始发抖,甚至于何老汉能听到他牙关打颤的声音。其他警官见情形不对,也纷纷走了回来,接过年轻人手中的身份证。
“啊!这不是上个月死了的庄斌!”
……
年轻人叫庄斌,身份证上也是这个名字。就在上个月初有人发现他惨死在自己家中,身体重要部位被刺了六刀,警方列为他杀。几天以后,庄斌的尸体却离奇的消失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截至当时,凶杀案与丢尸案仍然未能破获,可何老汉却偏偏说庄斌刚刚离开客栈。难怪年轻的警官沉不住气,险些被吓得失了魂。
警方沿着何老汉所指的方向,一路驾车追寻,但却始终没有发现年轻人庄斌。最后只能是当做悬案,高高挂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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