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爷是穷苦出身,还不习惯张节的奢华生活,可在车库里找了半天也只找到辆奥迪算是低调的座驾。
曹楠驾车一路向东,过了跨江大桥在凌晨时分来到了玫瑰园附近,停车后问我下一步想要怎么样。
但凡殡葬行业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即便是诸如殡仪馆这样的国营企业也比其它单位开工要早的多。我低头看了下手表,知道此刻正是玫瑰园内众人最不愿意被人打搅的时候——拜神。
企业拜神绝不像黑社会拜关二哥那般大张旗鼓,可每日却必然在最西边的偏房里走这个流程。此刻连门房包大爷也会到场,因此这会儿去了那里也是吃闭门羹的。
我略作思索便叫曹楠将车子靠到路边,准备等天色大亮了再去拜访下老朋友们。
昨夜里我跟曹楠聊了半宿,身心俱疲,眼看距离天亮还有些钟点儿便靠在座位里假寐。似睡非睡间满脑子都是各种混乱影像,一会儿见到牛边边穿着一件我从未看到过的藕荷色连衣裙款款冲我走来,临近身旁如模特般转身过去,背后却只见一条血淋淋的脊椎骨;白无常跪在森罗殿内却抬头冲我狞笑,那恨意令我不解。紧跟着黑无常闪身而至猛然捉住我手腕高喝一声:“张三!速速醒来!”
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看见真正捉住我手腕的却是铁狮子曹楠,他打了个眼色示意我看车外。
我见他面色凝重,于是乎赶忙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朝窗外望去,孰料放眼看去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低呼一声:“哎呀!妈的妈我的姥姥!我这真是踩了****行大运,什么鸟事都给遇上了。”
眼见天空中乌云密布,本该是东方初亮鱼肚白的时候却仍旧一片昏暗。按说这个点儿、这个地方是绝对没有人会来遛弯散步的,可此时此刻却偏偏在去玫瑰园的道上缓缓走出一队迎亲的队伍!
当先一匹纸糊的白马上驮着个穿红挂绿的虬鬓大汉,真是趾高气昂意气风发,只不过他脸色青虚虚泛着一股诡异邪气的绿光,胸口通着一个海碗般透明的窟窿!
紧随其后的是一派欢天喜地的吹鼓手,看表情个个喜笑颜开可劲的给东家演奏,可实际上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草颗里蹦出个蛐蛐都能听得见。
再有就是姑媒婆表、八抬红轿一应俱全……队伍中除了那胸口穿透的虬鬓大汉外无一不是纸糊的。
眼见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直走到马路上罗列两旁,虬鬓新郎却是威风凛凛,跨着高头纸马立在马路中央。
片刻工夫由打南边开来一辆通体乌黑的厢式汽车,我隔好远便认出车牌号,那是当初的同僚安小忽悠负责的灵车。
灵车虽说是速度不快,可那虬鬓新郎却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待等安小忽悠驾车到了近前他居然是提缰纵马迎了上去!
随后纸马新郎竟然钻入灵车之内,瞬间再打车后出来非但是毫发无损,那纸马之上居然还多了一个长发飘忽一身寿衣的妙龄女子!
虬鬓人怀抱美人微微一笑,也不将她送进花轿,只管策马朝田野深处狂奔。方才的纸糊迎亲队伍亦被扯着如放风筝般朝田地里哗啦啦飞飘。
我眼见如此奇景惊魂不已,耳边传来女子的连番求救却是听得真切。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到曹楠陡然昏倒在驾驶座上,一头通体漆黑的雄狮窜出车外直追上去。
张三爷虽然为人多有不是,可天生一副怜香惜玉的温柔心肠,看到悬铁狮子已然出动还怎能甘心让其专美于前?
于是乎拉开车门也不顾一切朝那纸马新郎去处狂奔。
张季前世绝非泛泛之辈,要说那时间他若发起狠来拼命狂奔个十几里地绝对没问题,可气恼的是那张节的肉身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才只跑出去数十米便让三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暴躁间怒火攻心,猛然觉察后背之上有一股热浪蔓延开来直通四体百骸,瞬间便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
张三爷知晓那是临行前黑无常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大喜过望一拍自己屁股风驰电掣般嗷嗷叫着追进了广阔原野。
……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工夫我戛然止步,见那玄铁狮子正盘踞在一座孤坟上头冲我摇头:“那鬼动作忒快,我追到这时已被他抢先一步躲进老巢。”
“那尼玛还待在这里等什么?赶紧追进去救人——不对,救鬼啊你!”我着急的喊道。
可那玄铁狮子也发起脾气来,立刻针锋相对的说道:“我是镇宅狮子,是神兽!我他妈又不是妖魔邪灵,怎么能进入这满是阴气的恶鬼坟墓内?!”
“你不进去难道让我来?”我绕着坟堆儿转了一圈后真是急了:“这他妈连个小洞都没有,难不成要让三爷我挖坟掘墓?”
“那倒不必,不过您老是借尸还魂,一双眼睛貌似阴阳相通,您大可以试着灵魂出窍下去一探究竟,我在这儿帮你守着张节的肉身就是。”
铁狮子说的轻巧,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此生回来只是想与牛边边续那未尽的情缘顺便揍个小白脸。她人我都还没见到,就这样贸贸然灵魂出窍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女鬼那未免……
心里的小九九还未盘算完,那玄铁狮子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我身后,丈许的身体人立而起一爪子拍在我肩膀上:“进去吧你!”
……
我猛然间觉得身子一轻扑跌向前,眼前一黑便到了一个空旷旷视线昏暗的地方,知道是灵魂再次出窍被那操蛋的铁狮子推进了荒坟之内充当先锋卒子,不由得破口大骂却只能听到四下传来自个说话的回音。
得亏在地府之时那哈将陈奇给了我一双通灵好眼,如若不然在此地我便等同于瞎子一样任人宰割,可见那兄弟二人对我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我从前跟他有什么渊源,怎么会追问我是否记得过往?
当下救鬼要紧,不容我多想,只顾摒足了目力提了十二分的警觉朝墓道深处缓缓前进。
我正埋怨那玄铁狮子怎么也不等我带个趁手的家伙进来防身,却惊觉右臂之中一阵发痒,紧跟着一声怪笑直钻入耳蜗:“三爷别来无恙?”
我见四下无人,急忙追问:“你是什么人?身在何处?”
那声音又再怪笑两声。我此次听得真切,笑声居然从我右手之中发出,通臂传音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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