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不由笑了,他的心里突然有了灵动,是呀,大汗的基业是统一女真部落,我的基业是什么呢?真应该是大明王朝的万里河山:那里多么富饶,到处土地都能流油;那里多么开阔,山清水秀四季分明;汉人们多么勤劳聪慧,三千年文明史,有文字,有圣贤,男耕女织,有诗有画;那里的女人多么温柔漂亮,连妓女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着这些,刘爱塔的形象似乎在他面前发生了变化,由扭曲变形现在变得那么的顺眼,那么的向往和需要,笑说:“呵呵,还给我上了一课,点了一卯呢!”
刘爱塔反问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皇太极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因为真正的大贝勒褚英,就是因为暴露了抢班夺权的野心,从而欺负下面的小兄弟们,才被父汗给处死了,他是八贝勒,怎敢有接班为汗的奢想?因而说:“不说了,事已如此,咱们走吧,跟我回到海州去。”刘爱塔明白,这是要软禁他,可还不死心,又问:“那这复州城呢?”
皇太极说:“不守了,人都杀光了,还守这座空城干什么?”又命令部队,把剩余的百姓往北赶,把所有的粮食、武器都带走,房屋统统烧掉,他的意思是,就是你明军占领,一片废墟也没什么用处。皇太极撤军后,晚上沈有容带兵就到了,却发现是一座空城、废城,只有救火、埋人的份了。
刘爱塔的家就在海州城里,他跟皇太极回到海州后,知道有人已经监视他。皇太极之所以没有处理他,因为他毕竟是代善的女婿,是大汗的孙婿,要处理也只有大汗亲自处理。皇太极开始给努尔哈赤写报告,汇报复州的处理结果;当然他在报告里没少替刘爱塔美言、辩护。努尔哈赤接到报告,觉得既然刘爱塔没叛变,那就是王丙诬告,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便下令把王丙斩首处死,以泄众愤。
然而,刘爱塔的心里还是不安稳,觉得努尔哈赤的心里终究对他落下了阴影,毕竟自己是投降了,今日不暴露将来也会暴露;更重要的是,在努尔哈赤的****下提心吊胆,终究不是人过的日子,完全对后金政权失去了信心,夜长梦多,还是早离开为好。于是他心生一计,这天和妻子——也就是大贝勒的格格——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搬到宅外住。
一天,他发现一位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人,便交上朋友晚上邀他到屋喝酒,刘爱塔一直把那人灌醉后,将自己的衣服和那人换了;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点燃,熊熊的大火招来众军民救火,在一片混乱中,刘爱塔悄悄溜走了。
火被扑灭了,人们在熄灭的火堆里发现了尸体,经辨认,都说是刘爱塔的,后来报官府验明正身,竟也没看出破绽,确定就是刘爱塔畏罪自杀。刘爱塔的妻子这才知道丈夫为什么给她寻衅闹事,大吵一架,原来就是为了摆脱她的监督,自己去死。事情报给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觉得刘爱塔不可理喻,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断决策,让皇太极带兵去屠城,否则不知将造成多大的损失。死就死了,死有余辜!
接着,努尔哈赤就开始清理八旗军中投降过来的汉民官员,该杀的基本要杀。这一次,努尔哈赤把刚投降过来,并立了大功的,准备重用的孙德功也给杀了。孙德功原还梦想与王化贞、刘爱塔一样,招驸马娶格格呢,结果连命也没保着。又过了不长时间,消息传来,刘爱塔原来没有死,是跑到明军毛文龙的队伍里投降当了副手。
努尔哈赤闻听,犹如自打耳光,脸短半截没处放,那可是自己的孙女女婿呀,怎样向众军将士和全国满族百姓交代呢?恼羞成怒,竟下令,把无缘无故的、自己许婚的、动员孙德功投降立功,取得辽沈大捷的七阿哥阿巴泰的女婿李永芳给抓起来处死。抓捕李永芳的时候,努尔哈赤威风凛凛站在当院,整个身躯铁塔般凝固,脸色阴森难看得像要下雨的黑云;院子里站满了一家亲人,一个二个敛声息气,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李永芳五花大绑被执行军士带走,谁也不敢吭声。其实,努尔哈赤的心里不知有多纠结,疼的想掉泪。
李永芳和二格格的女儿已经六岁懂事了,被母亲拉着手也在人群中,目送爹爹最后一眼,她不解地稚气问:“妈妈,为什么把我爹绑走呀?”二格格吓得“啪啪”打了女儿两巴掌,拉着女儿就走。回到屋里,哭天嚎地打着阿巴泰不依爹爹:“永芳是无辜的,冤枉的,他对大金是忠心耿耿的,立了大功的——你去救他!你去救他!他死了,我和女儿还咋活呀!”阿巴泰眼里噙着泪水,解劝着女儿说:“闺女,你的难处爹都知道,可爹不是也没办法嘛!”
努尔哈赤为了建立大金基业,他规定他所有的儿孙,婚姻必须由他亲自指定,不得自己做主。这是他统一和统治女真各部落的一个政治手段,就是和各被征服的部落首领联姻,把大家纳入到自己的大家族里,家就是国,国就是家。他本人就有17房妻妾,除原配大福晋,其她都是各部落首领的妃嫔和女儿;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笼络人心。
比如乌拉纳喇氏阿巴亥,其父为乌拉部满泰贝勒,嫁给努尔哈赤时年仅12岁,努尔哈赤43岁,整整大她31岁。说来让人不可思议,阿巴亥的父亲满泰死后,跟着叔叔布占泰生活,努尔哈赤为了笼络布占泰的心,将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嫁给他为妻。布占泰为了向努尔合赤表示忠心和诚意,就将自己的侄女阿巴亥嫁给了努尔哈赤。
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努尔合赤正正经经是布占泰的岳父,可女婿的侄女又成了岳父的妻子;按叔叔的关系,阿巴亥该叫努尔哈赤外爷,但按努尔哈赤的关系,阿巴亥是婶婶们的后母。按汉民的习俗,这是彻底的乱轮,是绝对不可以的,违反纲常,见面叫都没法叫,可在女真族那里,他们是不计较这些的。而且,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陋习在后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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