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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世界上的哪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贫民。贫民的生活简单而又暗无天日,他们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今天能够去哪旅行、购物、约会,而是吃饱和挣钱。贫民们大多住在贫民区中,那里简陋,低矮,夏热冬凉。
丰南县城的东面,几间老旧的土坯房散落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突然一间土坯房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天还没有大亮,只能勉强看到这间土坯房所在的院落里,有一个树枝搭架的鸡笼,和一辆掉漆的自行车。在丰南县里,这种破旧的房子在几年前便几乎绝迹了,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不是特别贫穷,就是富人来体验贫民生活的,可是不出意外的话只能是前者。
这时除了土坯房,院子里的那盏30瓦日光灯也被拉了开,柔弱地灯光瞬间洒满了小院,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走了出来。
“姐姐,你回去再睡一会吧。我先去学校了。”说着他推着自行车向女孩挥了挥手出了门。
女孩留着一头长发,皮肤白净,格外养眼。她微微笑了笑,朝着弟弟的背影挥了挥手。这个女孩正是蒋兵的保姆柳飘飘。
由于家里的条件确实困难,柳飘飘的母亲在父亲撒手人寰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最近又因为重感冒卧病在床,不能劳作。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柳飘飘一个人的肩上。柳飘飘自幼孝顺,自知上学无望后,便开始四处打工,省吃俭用,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像她这样勤俭持家的女孩还真的不好找了。
“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柳飘飘关上屋子里的灯,并没有再躺会床上,而是坐在门前,借着院子中的灯光,拿起一棵白菜准备做早饭了。
“您当年为他挡子弹,可他呢,不仅不帮咱们,还落井下石,你如果不走的话该多好啊。”柳飘飘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弟弟下个学期的书费又该准备了,这就是穷人家的悲哀吧,什么都要犯愁,一家人要吃饭,妈要吃药,弟弟刚刚交了学杂费又该交学费了。“学费怎么这么贵啊。”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不过,一低头,蒋兵酣睡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蹦了出来,惹得后者的嘴角也是不由得翘了起来。顿时,满院生辉。
“这个笨蛋……还在睡懒觉吧……”
柳飘飘不知道,她口中的笨蛋现在正关押在看守所里,有十几名全副武装地警察24小时严密的看守着,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残酷的审判。
华苑小区是丰南县最大的小区,小区的楼房格局巧夺天工,绿化工程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是国家绿色环保示范小区之一,再加上小区物业又上心,这里的地价自是昂贵不已。能住在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小资阶层。
小资们多是清闲无事,华苑小区的街道上经常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是往日喧闹的街道,今天却显得格外冷清,还隔着很远柳飘飘就看见,一条黄色的隔离带将12#整栋楼都围了起来。
“大娘,发生什么了?”柳飘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看到不远处有一名园丁大娘弯着腰在花池里清理杂草,连忙跑过去询问。
“哎,姑娘,你找谁?”园丁大娘直起腰反问道。
“大娘,我想问一下,12#怎么被封锁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柳飘飘焦急地问道。
“唉,造孽啊,住在三楼西户的那家发生了命案啊,听人说有个叫蒋兵的,一口气杀了七个人啊,七条人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娘捂着胸口念念叨叨,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轰隆”柳飘飘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
“姑娘,哎,姑娘你怎么了?”
……
看守所阴暗的牢房里,蒋兵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床板上楞楞出神,这忽然发生的一切像是梦一样,如果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自己连杀七人,可是自己为什么毫无印象呢?而且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除非是又梦游了!”蒋兵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纵使铁打的汉子,这会子内心也应该开始感到恐惧了。“梦游杀人?呵呵,谁会信,如果罪名坐实了,只可能是死刑,立即执行!那我父母怎么办!绝对不可以,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能死!”
“哗啦”一声,看守所的铁门被打开了,“210号,出列。”
蒋兵巍巍站起身来,看着铁门外洒下的微弱灯光,一股滔天怒火腾的升起,蒋兵低着头,拖拽着腿上的铁链,红着眼一步步向门外走去。不一会便在武警的押送下来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仍旧是上次的摆设,只是这一次座位上只有刑警队队长一人。
“蒋兵,你看这里。”刑警队队长打开了电视机。
蒋兵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顺着刑警队队长的目光看向电视,电视画面中被审讯的仍旧是那个胳膊缠着绷带的长毛猴子。
“常毛,你再把你们的犯罪经过,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毫无遗漏的说一遍,争取宽大处理。”刑警队队长严肃的说道。
“是,我一定积极配合,只希望你们能放过我,那天也就是21号,那天下午蒋兵和我们起了冲突,我们气不过就跟踪他一直到家,是想着好好教训他一顿,没想到我们刚刚撬开门锁,一进门,就看见他站在那里愣愣出神,我们想也没想直接就动手了,还有一个兄弟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没想到我们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一照面就有两三个兄弟被打飞了出去……他根本就不是……”常毛边回忆边叙述,一双三角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们为什么不逃?”刑警队队长再次问道。
“逃?我们当时都吓懵了,根本就没有力气逃……”
“那么就是说,是你们上门寻仇,而蒋兵只是正当防卫了?”
“……是的。”
……
蒋兵通红的双眼,在看完电视上放映的视频后慢慢清明了起来。
“什么意思?”由于精神压力过大,蒋兵的嗓音变得十分沙哑。
“蒋兵先生,很抱歉,您也看到了,现在真相大白……也就是说,您属于是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稍后我们会为您辟谣,恢复名誉。”
“你们说我有罪,我就有罪,你们说我无罪就又无罪了?”蒋兵闭上眼慢慢站了起来,忽然瞪着眼,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
刑警队队长徐峥,是一名从西北军区直接派遣到丰南县的优秀军官,经历过血与火的重重考验。可是不知为什么,从眼前的这名男子满怀怒气,走入房间的那一刻,他竟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咳,对不起蒋先生,请您冷静下,我去为您办理相关手续,稍后您就可以回家了。”一股恐惧感一点点的涌上了心头,徐峥硬着头皮连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房间。
“呼,真他娘的邪门,没想到这人竟然能通天。”关上门,徐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匆忙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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