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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唇齿微启,唱了一曲妙音,听众如痴如醉,诸多愁绪、思绪尽数飘散。
“天上并非高远,地下亦不幽深。时光本无影迹,何必苦苦痴寻。这般若风似雾,处处玄妙方物。”
曲子唱罢,王母坐下,挥手说:“我坐了,你们也坐。”
众仙围坐两侧,等待主人发话。
王母说:“我的生辰,乃三月三,刚才差了些时辰,因此办理了些家事,调教调教下人,让他们懂得勤谨。现在时间到了,诸位都是好朋友,不必拘束,你一言我一语,叙叙好玩的事儿。”
众多宾客、侍女七嘴八舌,说了些奇闻妙事。
“凌霄北路一盏路灯上,来了个丑八怪,带着个汉子,拿斧子一个劲砍树,好生烦吵。”
“皇宫中养的十只金乌,被毒针射落了九个。剩下一个发了神经,绕着天一圈一圈走,太上老君说,要逮了来,请医生看看。”
“前两天发了场地震,不少楼宇成了危房,工部有得忙了。”
“娘娘养在天河的泥鳅,被一只野鸟捕了,我再添些鱼苗去。”
王母听罢,兴味索然,意犹未尽,摆手说:“这些鸡毛蒜皮、街头巷尾的琐事,一点也不好玩。哪个还有见闻,说来听听。”
黄帝抖抖绿叶——他吸了奶,又焕发了生机。站起身来,上前一步。
王母难掩兴奋之色,坐直身子说:“侄子你长年在外,一定见多识广,讲两个,讲两个。”
黄帝说:“娘娘,我和你讲讲女娃的事。”
王母哆嗦一下,坐回身去,嘴上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连声说:“喔呵,咦,嘿嘿。好了好了,又逢着三月三,你们带了些啥子好物事来看我啊?”
众多神仙纷纷献上礼品,各用三十秒时间,诉说礼物的妙处。
无非是不凋落的鲜花,不知倦的良驹,不匮乏的财库,不朽坏的兵刃。
王母收了礼品,喜不自胜,开怀说:“你们这些物事,本是极其普通的,天家富有环宇,何物不可得。但其中蕴含的祝福之意,却使我欢喜,我一并收下。今后世间有了危难,这些宝物,就赋予值得的属员,让他拿去拯救苍生。”
宾客齐声称颂,献上祝福歌词。
王母兴致渐浓,轻声说:“生日蛋糕抬上来吧。”
大鹏嘀咕说:“娘娘几千岁了,也不知蛋糕上蜡烛插得下插不下。”
这一声极其细微,却也震破耳膜,大家听了个仔细,万分惊惧。王母连声咳嗽,脸都憋红了。麻姑脸色雪一般白,狠狠盯了大鹏一眼,战战兢兢地从怀中取出一颗红彤彤的蜜(敏感词)桃,欢笑着说:“我摘了颗桃子,请您尝尝。”
王母兴味索然,板着脸说:“我园子里,桃子多得是。都吃腻了,你还送来。”
麻姑说:“我也知道偏僻地方的土产,十分的粗劣。可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一定会有子侄前来祝贺,您收些小物件赏赐他们,表彰孝心,鼓励孝道,也是极好的。”
王母脸色稍缓,意味深长地说:“也罢,黄帝侄儿,这人间的仙桃,转赠予你吧。你好好珍惜,不可亏了麻姑一片真心。”
黄帝恭恭敬敬收下,那桃子比他大了至少一百倍,一枚小橄榄顶着一颗大桃子,很是滑稽。王母扑哧笑了,祝寿的各色人等松了口气。
麻姑嘬嘴说:“我在绛珠河畔,采灵芝酿了些烈酒,请您品尝呢。”
王母说:“天庭里琼浆玉液都用来冲马桶了,有素质的神仙哪个不喝清水,你还送这俗物。来,小雀,这瓦罐送予你,不许喝醉,在我家闹事。”
大鹏吐吐舌头,舔舔利嘴,伸翅接了,抱在怀中。感觉轻飘飘的的,估计也就一二两的分量。
众仙见王母主动向大鹏示好,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麻姑舒了口气,却还做出不满意的模样,嘟着嘴叫起来:“人家好心好意送来礼物,您一样看不上,转手就给不相关的人。我走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王母莞尔一笑:“来,来我身旁坐下。你来了,我好生欢喜。”
麻姑哼了两声,装作生气的样子,乖乖坐到王母跟前。
多闻天王跪下行礼说:“娘娘,同行的都得到了礼物,您不打算赏赐我七八件宝贝?”
王母板着脸说:“你不在站岗,下班了吗?到处跑,还有没有规矩。去。”
多闻天王说:“您和天帝说说,调我来您这站岗吧。那边风景不好,来来往往的神仙又多,随时抬手敬礼,每年多多少少七八千万次,骨裂骨痛骨质增生,手要废了啊。”
王母说:“你们这几个,休要不知足。天庭这么大的机关,对你们很宽厚了。你看,守门的保安封天王、守河的水吏封元帅,在我这卷帘的杂役,都称大将呢。你到基层试试,黄帝最清楚,那么多优秀的人才,在的地方差,用尽一生,也就做个庙主土地。你若不满意,明天就下界去,支援边疆建设。可好?”
那狡听了,眼露凶光,后脚发力,张开血口,露出利齿,红舌哧溜溜乱窜,盯着多闻天王肥硕的身躯。
多闻天王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说:“不好不好。我闭了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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