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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打个呵欠,伸伸腰,抖抖腿说:“走吧走吧,莫错过了娘娘的生辰,咱们继续登山。”
大鹏说:“已经没有必要拜访她了,我所得已多过所求。”
姑娘说:“山上风景绮丽,群贤毕集,既然来了,游览一下,也是好的。可这山,过于高远,只怕你耐不住辛苦。”
大鹏说:“我这就下山去。”
姑娘说:“你这鸟儿好生奇怪,既然要走,为何要来;既然来了,为何要走?你两个朋友刚才路过,叮嘱我见了你,替你指路。他两个惦记着你,偏偏你没有情谊,走也不说一声,叫人空等。”
大鹏说:“那劳烦姑娘帮我说一声。”
姑娘说:“代你传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些许报酬。”
大鹏说:“应当的。”
姑娘说:“我这罐中,装的是酒。味道过于清淡,须放一味食材进去。不知你舍得不舍得?”
大鹏说:“姑娘请说。”
姑娘说:“此处什么都好,什么都有,就缺橄榄,听说山巅来了一枚,我好生欢喜,这就上去,采了入味。”
大鹏叹息说:“不劳姑娘传话了,我将到山顶,当面辞行。”
攀登了九十九天,登临绝顶。那山顶,温暖宜人,花草树木掩映下,现出一池碧水,一块小小的花地,泊在水中,上面摆着比玛瑙还温润的几案,铺着彩云般的绣花桌布,珍馐美味、琼浆玉液,琳琅满目。
众多龙女、散仙、游神嬉戏其间,载歌载舞,那词句古朴生涩,曲乐婉转动听。多闻天王拿了一扇琵琶、黄帝衔了一支短笙,和乐而歌。众仙见到姑娘,齐声说:“麻姑来了,又带了哪些珍馐,快来快来?”
堤岸与池塘之间,垂着一面帘子,一位器宇轩昂的神将,立在旁边,见有客人,便把帘子拉起。
麻姑拉着大鹏,一边跨过帘去,一边回应说:“我这世间的俗物,带到瑶池来,好像进城售卖的乡村土产,不敢污了上仙的眼手。唯独这一番心意,甚为真诚。”
回首对大鹏说:“你看那几个妙人,绿衣的董双成、白衣的王子登、青衣的郭蜜香、彩衣的纪维容,乃娘娘的侍从,你快上前行礼。”
脚踏在水上,轻柔无物,却不沉陷。大鹏张眼看时,其中一人正是寻找女娃的仙女,于是合翅行礼。
侍女们叽叽喳喳,围着大鹏说:“这鸟儿小巧得可爱,养在手中,实在好玩。”
黄帝用歌声唱和说:“大鹏乃世间第一大鸟,怎么能养在手中?它每天食龙五百,姐姐们怕供养不起。”
大鹏说:“老橄错了。”
黄帝疑惑地说:“我哪句错了?”
大鹏说:“山下有池水,居着一只鸭子,也能扇开水面,食五百条泥鳅。”
侍女们展颜欢笑:“鸟儿这般妙趣呵。”
黄帝怔了一怔,垂下短笙说:“大鹏肩负着世间的希望,要到南海灵寮去的。”
大鹏说:“那土蜂,也从池塘飞到凉亭,常见的景象,有什么稀奇的。”
众仙拊掌大笑:“好好好,好大的心境。”
黄帝惊骇不已,短笙失手掉落:“鹏哥你受了什么迷障,竟然这样自轻自贱?”
大鹏说:“世间的事,我甚为厌倦,就此和老橄辞行。我要在瑶池修行了。三年之后,我们相见吧。”
却听得一声长啸,若剑若风:“鹏儿得道了。”
帘子旁的家奴长时间站立,非常困乏,半睡半醒之间,受这长啸之威,震颤不已,失手扫落了面前一只玻璃酒杯。
众仙躬身行礼:“恭迎王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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