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位于中塞边境汗陌古河畔的姑射山,群峰迭起,连绵百里,峰高岩峻,孤寒肃杀。此山终年皓雪皑皑,冰锋料峭。
苍茫皓白一片的山巅之上,呵气成冰,滴水成刃,严寒较之山间更甚数倍。
只见艳艳风雪中,一道灰色人影,正襟危坐在一块冰岩上,一动不动,任由漫天飘雪覆盖其身。只是每当雪花即要将他整个身子冰封覆盖之际,总有一股紫色炙焰从此人身上迸发而出,瞬间驱散满身冰寒。然后炙焰消散,冰雪又纷沓而至,不消片刻又快要将之覆盖。随即,炙焰又起......时间分秒流逝,灰衣人兀自独坐在冰岩上,一双早已失神的双目静静盯着前面数步开外的一株血红色树苗。在他眼中,仿佛除了这抹赤红,不存他物。
只是,说也奇怪,这冰天雪地里,一切生息皆不存,怎会有这么一株赤红树苗傲雪而生?更神奇的是,漫天飘零的雪花,只能降落到离它一丈开外之地,只要超出范畴,便会无声消融于天地间,痕迹不存。
就这样,静静地,一灰衣人,一赤红树苗,漫天的皑皑白茫,交织成姑射山上仅存的颜色!
东海岛临覃山上的如是观,如同往日一般,开门授课,广祷众生。阵阵高钟声间而响起,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逐渐昏暗。
观中代表祝愿礼成的果愿钟敲起第八轮的时候,一道红衣身影伴着庄严钟声凛然来到,煞气腾腾。
“女施主请留步,今日祈愿时间已过,鄙观将要关门。如果施主意欲为亲人祈祷,请明日早些来!”就在梅映雪即将跨步踏入观门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位年轻师姑。
“哼!小沙弥,让开!”梅映雪乍遇拦路,怒火更盛,衣袖一挥,沙弥尼便被一阵强风扫开,踉跄几下,险些跌倒。
“女施主——”沙弥尼稳住脚步,再看,眼前却已无人影。
梅映雪进入观内,沿路直行,一路所见,只觉熟悉,大概走了几分钟,却不见一人影。
忽而,“咚——咚——咚——”声声木鱼敲打声响自后院传出。梅映雪闻声止步,心中怒火如沐天霖,瞬间熄了几分,然后循声而往。穿过回廊,再兜出庭院,沿着青石路直走,梅映雪来至一间木屋前停步。而此时,“咚咚——咚——”木鱼的敲击声响仿似乱了节奏。
“是你?”半响,木屋中传出一声惊讶。
“是我!好久不见,师姐!”
“贫尼法号忘情!”木屋之门蓦然打开,走出一比丘尼,手持拂尘,继续道,“施主今日来此,想必已去过梅家村了!”
“我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凶手是谁?望师太不吝告知!”梅映雪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一阵暖意淌过心间。
“此事,贫尼亦不甚清楚。事发之后,贫尼闻讯赶至,悲剧已成,徒留满目苍夷。数名行凶黑衣人亦已伏诛当场。所幸众死难者中,不见彤儿尸首。后来几经查访,方知道乃阴阳学宗邱施主及时救了彤儿,并带他前往阴阳学宗了。”忘情师太缓声道。
“彤儿没死?真的吗,邱鹤霖救了彤儿吗?为什么,为什么他都不曾跟我说?”梅映雪闻言,一阵激动,眼泪兀自流出。
“此事,你有机会可向他问清楚。不过贫尼觉得,他应该有他的考量。或许说,是时机未到吧!”
“哼,欺瞒我这么久,我当然要向他问个清楚!还有囚禁我这十多年光阴,我更要向他讨回!”梅映雪恨恨道。
“阿弥陀佛!你就这么恨他吗?难道他为你做的事,你都体会不到?”忘情师太茫然道。
“我——往事不提也罢!”梅映雪微微色变,别过身去。
“不提他了!贫尼近日自前来礼佛的一些武林人士口中得知,血煞冰梅又再造杀业了......”
“不是我所为!阴阳学宗之所以放我出来,正是想藉由我出面彻查此事,捉拿真凶。”
“如此甚好!”
“主持,有人闯进来——”正在此时,方才在门前拦阻梅映雪进入的那名小尼姑,神色慌张地走上来,却看见主持正在和红衣女子交谈,一时愕然道,“这,这......"“宁清,切勿失礼!”忘情师太喊住她,然后手中拂尘一摆,”你先下去吧!”
“师,师太,我还有事,也先告辞了!”
“施主要走了吗?”
“嗯,我欲前往商家堡,探问血煞冰梅之事!还有当年耿年之仇,我非报不可!临行之际,希望师太保重身体!”梅映雪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最疼爱她的师姐,真情流露道。
“多谢施主关心,贫尼会的!”忘情师太定睛看着梅映雪,然后语气深长道,“贫尼也有一句话对施主说。希望你此行一切小心,切莫再让心疼你的人为你伤心难过。陌施主血案背后真相,你前往东陵宫找主事一谈,或许会有更大的线索!”
“东陵宫?位于东武林洞灵源的东陵宫吗?”
“没错,正是那里!”
“好的,多谢师太告知!我会谨慎处理的了!那,我走了!”梅映雪虽想不通耿年怎么会与不问世事的东陵宫扯上关系,不过既然是师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再深情看忘情师太一眼,然后,转身,跨步而出。
而忘情师太,站在风中,对着远离的红衣身影,敲起了声声木鱼祈愿。
忘情,忘情,有情人,如何忘情......
“快到了吗?只是,一路走来都不见江湖人士,会不会我们走错路了?”萧无剑望望周边行人,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不会。阴阳学宗我去过几次,不会错!”羽枫洵淡定道,“只要跨过那座山,再沿溪南走几里路就可以看到阴阳学宗的入口了。至于不见江湖中人,怕是前来参加武宴的基本都到了吧!”
“这,这可怎么办?咱们不会迟到吧?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武宴呢,可千万不要出乱子啊!”
“看你这菜鸟样,就知道干着急!你看羽大哥一脸淡定,就知道没有问题啦!”上官楚潼倒是和羽枫洵一样淡定。
“玄武无上宴都是在十五月圆之夜才举行,而今天才十二,还有三天时间。跨过那座大山,就算慢慢走也不用一天时间,所以我们不用急。”羽枫洵分析道。
“哈,听羽师兄这么一说,我肚子突然就咕咕叫起来了,咱们先好好用过餐再走咯!反正又不急!”
“不急?方才是谁在苦瓜着脸哭诉,‘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武宴,可千万不要出乱子’?你啊,还是赶紧上路吧,迟到了多不好!”上官楚潼眨着大眼睛取笑他。
“上官姑娘你就会捉弄我!好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走了啦,我知道你也饿了。”
“呵呵,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再走吧。”羽枫洵看着眼前两人斗嘴,心情格外舒畅。尤其这几天的相处,上官楚潼率真善良,时而娇蛮,时而温柔的性格,更是让他满心欢喜。毕竟,当得知心中牵挂许久的人乃出身于当今三大魔教之一鸿蒙古栈之时,他始终心有顾虑,深怕立场的对立会给双方造成隔阂,带来误会。现在看来,他大可放心了。
“你啥时再给我烧野味吃啊,好怀念那味道呢!”
“对哦,那咱们现在就赶紧进山狩猎,羽师兄的手艺,简直比外面酒楼的厨子们好太多了!”听上官楚潼一说,萧无剑急忙和声道。
“哈,认识你这么久,就这句话最上本姑娘的心!狩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上官姑娘开心就好,这个一点问题的都没有。我这就去也——”
“喂喂,你俩啥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羽枫洵一把拉住萧无剑,一边对着上官楚潼说,“要吃也不急在一时。我们还是先在这边找个酒楼解决这顿,然后买点烧烤需要的配料带上,以后少不了吃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好,听你的!我看前面有家酒楼人很多,应该不错!”上官楚潼挽起羽枫洵衣袖,欢悦地走向那家酒楼。
“不是吧?我很容易满足的,不用什么配料我就很满足了啊!”萧无剑跟在身后,一脸无奈。
三人来到酒楼,找了一个少人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招牌小菜。
“原来,上官姑娘和羽师兄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难怪你们俩熟的比我快了。”
“那是!不过话说回头,就算不是早就认识羽大哥,放心,本姑娘也不会跟你熟很快的!”
“为什么?我有那么差劲吗?”
“和一个菜鸟那么熟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好了,大家也都饿了,先吃饭吧!”羽枫洵见酒菜已上桌,便轻笑一声,打断两人。
“羽师兄,我什么时候成菜鸟了?”萧无剑扒了一口饭,故装委屈地问道。
“这个别问我。”羽枫洵吃着饭,不理他。
“也别问我!自己一边悟去!”上官楚潼没给他开嘴的机会,赶紧说道。
“好吧——我离开一会,你们慢吃!”萧无剑突然起身道。
“去哪里?”羽枫洵抬头问了声。
“吃得太急,我先去借个茅房——不说了!”萧无剑捂着肚子,急匆匆离去。
“哈,谁叫你吃那么多!”上官楚潼展颜娇笑道。
此时,门口走进几位镖师装扮的中年大汉,左看看右看看之后,便行至两人身后空桌旁坐下,侃侃而谈。
“你们听说了吗?血煞冰梅重现武林了。听说,无极庵、风云堂、盛影镖局都惨遭毒手了,现场皆留有血煞冰梅残痕......"“不会吧?姓梅那个女魔头不是被囚禁在阴阳学宗么,怎么可能又出来杀人了?”
“我是日前行镖至鹿野山庄,听那里的侠士说道的,应该不假!”
“难道是那女魔头闯了出来?要真是这样,咱们可要联合其他同道前往阴阳学宗询要个交代才行!”
“我赞成木大哥的说法,毕竟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呢!”
“对,阴阳学宗必须给咋家一个说法!”
“就算血煞冰梅再现,也不能代表梅映雪前辈出山吧?就算是梅前辈出山了,又有谁能证明杀人的就是她呢?你们无凭无据就诬陷人,是心存偏见,还是作贼心虚呢?”
蓦然,一声娇柔清脆的声响自他们身后响起,说话者正是上官楚潼。
“小丫头,你胡说什么?你是什么人?”一名大汉闻声,怒喝道。
“我问你们是心存偏见,还是作贼心虚呢?”上官楚潼头也不回,端起饭碗继续吃着。
“你丫头称那魔女为前辈,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几名镖师听那大汉一说,纷纷站起来,神色慌张。
“呵,你这是连我也要诬蔑了?我不过就说一句公道话而已,你们紧张什么?”上官楚潼轻蔑一笑,继续道,“梅映雪前辈是错杀过不少人,不过那是在她丈夫被人杀害之后仇恨所致。在这之前,她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吗?没有吧,这说明她本性良善。再说了,武器可以伪造,武功可以偷学,这江湖本就诡谲莫测,杀人嫁祸的伎俩从来不少过。你们有考虑过这一点吗?”
“这,这,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首先声明,我不认识梅前辈,和她也没有丝毫关系。之所以出声,是因为看不惯你们的盲目!”
“哼,真相如何,我们自会向阴阳学宗询个明白!不劳你费心!”那名大汉眼见说不过她,留下一句,愤愤地走了出去。他的一帮同伙见状,也急忙跟了出去。
“楚潼姑娘似乎对血煞冰梅之事有关住?”待那群镖师离开后,羽枫洵才缓声问道。
“谈不上关注,只是风云堂惨遭灭门之时,我方好经过那里!”
“唔?”羽枫洵微微讶异道,“那你可有看到凶手面目?”
“这个倒没有,凶手一直蒙着脸!不过看他的身形与武功路数,可以断定是男人。我与他交手数招,发觉此人掌功不凡,却非一流暗器高手。之所以用血煞冰梅杀人,目的很明显了。”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喔,指哪方面呢?”上官楚潼霎时来了精神。
“我听师尊提起过梅映雪前辈之事。当年她的丈夫莫名为人所杀,致命杀招竟是天剑门掌门萧穹的不传绝学‘逆鳞斩’。萧前辈莫名含冤,天剑门上下更是遭遇了梅映雪前辈的疯狂报复,死伤不少。而真凶杀人之后便绝迹不见,无从侦查,故以一直到现在,此命案真相还是一个谜。”
“有没可能真凶就是萧穹?”
“不会的。陌先生遇害之时,前辈恰好本门做客。再说,当时梅映雪夫妇在武林中亦是有名望的侠侣,与天剑门更是毫无牵系,萧前辈根本没有杀害陌先生的动机。”
“你该不会是想说,十年前的那棕命案,与眼下有人意欲行杀嫁祸梅映雪前辈之间有关联?”上官楚潼瞳芒一闪,脱口而出。
“是的。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猜测而已。以后倘若有机会,再想办法探查一番吧。”
“好,此事以后再说吧!”上官楚潼端起茶杯喝轻啖一口继续道,“那晚蒙面人离开之后,我在风云堂行了一遍,只见满地尸体。所幸的是,在后院的地窖里我发现了因受惊过度而晕怯过去的风云堂少主,我已将其交给下属带回鸿蒙古栈了。”
“此乃不幸中之大幸。若非楚潼姑娘仗义出手,只怕风云堂生机不存了。”羽枫洵沉声道。
“我也只是恰好碰上罢了!仗义倒是说不上!”上官楚潼摇摇头,“我见那小丫头一夕间家破人亡怪可怜的。”
“哈,不管有心没心,你救人是事实。”羽枫洵轻轻一笑道。
“什么救人?谁救人了?”萧无剑突然窜出来。”
“没什么,我和羽大哥闲聊罢了。倒是你,上个茅厕也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里面去了!”
“哈,我上完茅厕,顺便去把羽师兄说的烧烤配料买了。”萧无剑一脸得意,将手中一小包裹放在餐桌上,打开,只见里面瓶瓶罐罐倒也不少,”你们看,我买的够齐了吧!”
“呵,够了!你还真想得周到。”
“那当然!”
“你还吃不吃的,不吃就结账走人了!”
“不吃了,还饱着呢!再跟你说一事,这帐我也顺便结完啦!哈哈——”
“不错嘛!这才像样!”
三人拿上行李,便走出酒楼,朝着阴阳学宗方向而行。
而此时,阴阳学宗内,热闹一片。距离武宴只余三天时间不到,前来参与的门派及散人皆以到齐。为了防止意外变故,所以阴阳学宗方面,当下引动护门结界法阵,将入口封印。
数天前,天剑门萧穹与逸仙楼无尘子所率门下弟子前后脚而至。邱鹤霖前来迎接之后,便盛邀萧穹、无尘子、空相大师前往宏经阁一聚,名为商讨四大盟派如何加深联系巩固情谊,实则乃为告知梅映雪出山一事。意料之中,当萧穹得知梅映雪被放的消息之后,便一直沉默寡语,满脸愤怒。只是碍于其他两派代表在场,故隐忍心中怒火,不便对邱鹤霖发泄。想当年,梅映雪因丈夫之死而走火入魔残杀武林同道,更杀害天剑门门下弟子数十人尚不知悔改,要不是阴阳学宗邱鹤霖出面担保,于公于私,萧穹绝无放她生机的理由。
“师傅,雪岩谷捎来信息了!”
“喔?如何?”玄机殿内,邱鹤霖放下手中笔毫,略有期待问道。
“雪岩谷主事竞天烽先生坦承天罡玉极尺确实收藏在雪岩谷之中。只是,就归还问题,他提出了要求。”洛冰梵不紧不慢道。
“没想到,那人所说竟然是真的。”邱鹤霖低声呢喃一声,随后眉目稍紧问道,“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他希望我方能取来上古四象之一的灵兽钥作为交换。虽是说的委婉,但我看得出,他的态度很坚决。敢问师傅,上古四象钥,所指何物?”
“又是四象钥?对此,为师也只是略有所闻而已。据相传,上古四象宝塔,乃上古洪荒宇宙遗传下来的异境空间,由代表天经地纬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异灵——苍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压守护。宝塔之内,共分七层,每一层皆藏有无上至宝,或神兵利器,或仙丹灵药,或武经秘典,总之,里面充满诱惑就是了。四大神兵之中‘太虹’以及‘绛邪’,正是出自内中。然而,每一层塔上,皆是危机重重,凶险万分。入内者,若稍不留神,便会命丧其中,神魂俱散,不得轮回转世。或许是人性的贪婪,或许是勇于挑战的大无畏精神,即使凶险万分,随时都有命丧黄泉的可能,还有总有不少武林人士孜孜不倦地想闯关夺宝。而开启异境空间四象宝塔的关键就是四大守护灵兽体内的皓然灵珠。每只灵兽体内都有一粒,只要集齐四粒灵珠,在月圆之夜前往天地合,将之放在月光下,便可以开启四象宝塔了。”邱鹤霖平声说来,眼中却不时流放弈彩。
“原来如此!那所谓的四象钥,应该就是与四大灵兽相关的古钥了?”洛冰梵更是听的心血翻涌,忍不住问道。
“没错!苍龙藏身在东武林的苍龙壁内中,白虎藏身于西武林的噬虎谷中,朱雀藏身于南武林的炽焰山上,玄武藏身于北武林的玄蛇潭中。此四个所在,皆设有神秘结界,生人踏足不得。而四大灵兽各自守护着自身天命,从不轻易涉世。唯有相对应的四把古钥,生人方可进入内中,夺取灵珠。”
“数百年来,为了开启异境,寻夺宝物,四象钥的争夺从不间断,死伤惨重。”邱鹤霖顿了一下,继续道,“大概五十年前,武林中出现四大高手,为了阻止开启四象古塔而带来的无尽伤亡,他们怀着相同的信念,毅然而然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了四把古钥,然后便相约隐迹于山林。自此,由于四象钥的不知所踪,四象宝塔便不复开启,慢慢地,便成为了传说,逐渐消淡于武林......"“四象宝塔若出,只怕武林将会有一番新局面,对阴阳学宗而言,对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洛冰梵心中暗想,嘴上却说:“听师傅这么一说,只怕要想夺取四象钥,困难重重......"“天罡玉极尺虽是本门至宝,但四象钥更是关系到武林局面的动荡,此事必须从长计议。眼下,先把玄武无上宴妥善办好。梵儿,都准备好了吗?”
“是!师傅请放心,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等十五月圆之夜到来!”
“很好!梵儿,你先下去吧,稍会为师还得亲自前去容达阁给你萧师伯赔个不是。”邱鹤霖一捋长须,有些沉重道,“想不到他在对待梅映雪事件上,还是那么执着!”
“那弟子先告退了!”洛冰梵一边退出大殿,心里却在暗思该如何着手取得四象钥。
“或许,那紫面神秘人知道些许端倪。只是,此人也非易与之辈。观他自动寻上本门,透露天罡玉极尺的下落,其中必另有所图!”洛冰梵心思转动,“为了避免混乱局面,减少伤亡,师傅方面怕是不会积极处理此事。看来,我有必要再会那人一面!”
就在他沉思之际,匆匆走来一名阴阳学宗弟子,神色略有惊慌道:“禀二师兄,有人闯进山门结界了!”
“嗯!下去吧!”话音刚罢,只见他足微抬,身影疾闪,快似流星过隙,转瞬直往山门而去。
而误闯入阴阳学宗在山门所设机关结界的正是羽枫洵三人。
原来,三人跨过大山后,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阴阳学宗地带。只是,站在山脚,向上瞭望,整个阴阳学宗楼宇亭阁忽隐忽现,竟是半吊在高峰上,全然找不到上山的路径。萧无剑不及细思,一脚向前踏出,正想查找上山之路。不料,瞬间风云幻变,机关阵起,周边白雾萦绕,一股玄劲霎时将萧无剑吸入雾气中,隐去身影。
“不妙!”羽枫洵与上官楚潼见状,齐声而出,正欲上前入阵搭救。
“楚潼姑娘,你且慢。此阵不一般,我一人进入便可!”羽枫洵伸手拉了一下上官楚潼衣袖。
“那怎么行!咱们是三个人来的,既然要闯阵,便是三人同行了!”上官楚潼知道羽枫洵是关心她,所以笑笑又道,“羽大哥放心拉,我会小心的!”
“这,好吧!你千万要小心。”羽枫洵见劝她不住,只有再次叮嘱一声。
“行啦!走,咱们快进去!”
“嗯!”两人暗运内功,齐齐踏进机关阵法内。
入阵的霎那,羽枫洵只感一阵赤炎红茫,已然身处一片积焰火海之中,焚身毁魄。羽枫洵运气抵御,放眼扫视,漫漫火海炽焰高涨,却不见上官楚潼和萧无剑身影。“看来,阵中有阵,他们一定是到了其他阵境了。为免发生意外,只有尽快破阵了!”主义把定,羽枫洵眼一凛,真气猛提,双足立于火海不动,纳劲于食中双指,朝半空上下撩点几下,只见指劲过后,竟是冰晶雪花纷纷飘降,夹带九天寒气。瞬间炎寒交织,异景纷呈。
而在另一边,上官楚潼入阵霎那,却是深陷紫电惊雷轰炸不止的一处山巅上。烦闷低沉的雷鸣轰隆声震耳欲聋,使得她心跳加速,真气混乱。雷声乍过,龙形紫电密网而至,势若开天辟地,凶险万分。上官楚潼连连闪避同时,无弦琴已在手中,纤指拨弄,炫音靡靡,逐渐压过了低沉的雷鸣。而阵阵铿然声波四处迸发,更是将近身紫电消弭殆尽。
再观萧无剑,正只身孤影于惊涛骇浪的狂潮中,苦苦挣扎。
“羽师兄,上官姑娘,救我啊!救我啊——”不熟水性加之修为浅薄,在这涛涛潮涌中,不过片刻功夫,他便险象环生,力竭筋疲,不由放生呼救。“噗——”狂风时而将他抛起,几个跟斗,又沉沉载落水中,一阵浪潮盖头而来,几口海水入喉,呛得他连连咳嗽。
“找到你了!”经过数刻的冰火拉锯,羽枫洵利眼凝视间,发现了阵眼就在前方一块炎石上。身影瞬闪,轰然一掌击落。霎那阵破!
与此同时,身处雷鸣电闪之中的上官楚潼,忽而受一股异力牵扯,身影不受控制,转眼便来到一处庭院中,而眼前,羽枫洵,萧无剑正在身旁,更有一群陌生人正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洛师兄,她出来了!”羽枫洵边说,边行近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上官楚潼娇声道,待看到满身湿漉漉,蓬头垢面的萧无剑时,更是惊讶道,“啊,菜鸟怎么成了这个模样了?”然后扑哧笑出声。
“唉,这下丢人丢大了——”萧无剑有气无力道地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
“楚潼姑娘,咱们已到了阴阳学宗了。来,这位是洛师兄!”羽枫洵指着眼前那名紫衣青年给她介绍道。
“哦,我叫上官楚潼,各位,有礼啦!”
“上官姑娘不必客气。你是羽师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本宗的贵客了!”洛冰梵细细打量上官楚潼一番,然后微微一笑道。
“洛师兄,天剑门下到了吧?”
“嗯,都到了。过两天就是武宴时间了。所以本宗才开启了阵法,倒是差点害了萧师弟你了!还请萧师弟不要放在心上!”
“咳——这都是我自讨苦吃啦,好在羽师兄及时破阵了,不然,不然我就看不到上官姑娘了!”
“呸,谁要你看了!你还是先找个镜子看看自己吧!”上官楚潼不客气地回他一句。
“哈,上官姑娘真是风趣!”洛冰梵回身对众师弟道,“佟甄,修凯,你们两个先去给逸仙楼以及天剑门的师伯告知一声,羽师弟与萧师弟来了。其他人都散去吧!”
“是二师兄!”众人闻声,便各自散去。
“来,我先带上官姑娘到客厢,然后再领两位师弟前往贵派驻所吧!”
“嗯,有劳洛师兄了!”羽枫洵客气道。
洛冰梵只是笑笑,便走在前面带路。上官楚潼跟在羽枫洵身边,四处张望,好奇道,“羽大哥,什么时候带我上逸仙楼参观参观啊?”
“呵,武宴完毕,我要先去一趟琼台山,中途没事的话,我就回逸仙楼了。你想什么时候去呢?”
“我啊,可能要先回家一趟。这样吧,我们分开之后开始算起的第三十天,我就到飘渺峰山脚下等你。可好?”
“嗯,可以!”
“哈,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官楚潼一阵欢笑。
“对哦,羽师兄,我想跟你去琼台山呢!”萧无剑突然怪怪一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什么忙?你怎么突然看起来怪怪的!”羽枫洵不解道。
“武宴结束后,你跟我掌教的说一声,就说想带我去历练一番就可以了。”
“晕,我才不要!”
“好嘛!羽师兄,求你啦!不这么说,我怕我又要回山了!”
“哈,羽大哥,你就帮帮菜鸟吧!”
“呃?这个,这个再说吧!”羽枫洵不料上官楚潼也帮他说话,愣了一下。
“羽师弟要去琼台山?是找邀月仙姑么?”洛冰梵听他们说话,不禁问道。
“嗯,受人所托,有东西交给邀月仙姑。”
“哦!到了!”洛冰梵带他们来到一处清幽怡逸的庭院,四周林木众茂,园中假山流水,喷泉飞瀑,繁花正艳,彩蝶翩翩。
“哇,这里好舒服喔!”上官楚潼刚行进园内,便被风凉景美所吸引。
“这采蝶轩,上官姑娘喜欢就好!”洛冰梵指向前面阁楼,“住房就在这里,上官姑娘请随便。羽师弟,萧师弟,要不咱们就先不打扰上官姑娘歇息了!”
“嗯!这几天不停赶路,你也累了,先去睡会吧!我先去见见无尘子师叔,迟些再过来找你。”羽枫洵回身对上官楚潼道。
“好!你们慢走,小女子不送啦!”上官楚潼大步流星,走前前面阁楼。
安顿好上官楚潼,洛冰梵便领着羽枫洵、萧无剑两人往西而行,一路上倒是不少交谈。
“前辈以及各师兄弟他们,都在里面。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忙,就不进去了。”
行至一处阔静庭院,匾额上大大两字“容达”,洛冰梵停步道。
“嗯,有劳洛师兄了!那回头再见!”羽枫洵微笑道。
“嗯,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好的,师兄慢走!”两人对着洛冰梵背影挥挥手,然后便进入了院子。只是,此时的萧无剑却是跟在羽枫洵身后,遮遮掩掩的。
“洵儿,你怎么来了?”此时,大厅内一阵步踏生,随即迎面走出四位上了年纪的前辈宗师。正是邱鹤霖、无尘子、萧穹、空相大师四人。
“师叔,我提前出关了。师傅见我没事作,便叫我前来了。”羽枫洵上前对着仙风道骨,一脸和气的无尘子行礼道。然后,又逐一向另外三人行礼:“晚辈羽枫洵见过三位师伯、!”
“嗯,听闻羽师侄正在修炼逸仙楼至高内功心法,竟然能提前出关,真乃不世奇才也!”邱鹤霖、萧穹、空相大师大师三人看着眼前恭谦有礼的白衣青年,满脸赞许道。
“哼,不孝子,你还在躲什么,还不快出来!净会给我丢人!”此时,萧穹突然脸一沉,怒喝道。
“呃——孩儿见过掌门爹爹!晚辈见过几位前辈!”躲在羽枫洵身后的萧无剑,一吐舌头,慢慢移出来,恭敬行礼道。
“你,你——气死我了!”
“呵,萧兄别气,我看贤侄一表人才,只要多加锻炼,前途无限啊!”
“嗯嗯,邱宗主说的没错!”无尘子也出声道。
“看看你,成何体统?”萧穹虽是言辞严苛,心里却是十分关心萧无剑,“还不快进去漱洗一番,换身衣服!”
“是!晚辈先下去了!”如临大赦,萧无剑急忙跑开,边跑边回头看看羽枫洵。
而羽枫洵没想到他竟然是天剑门少主,一时愣住。
“呵呵,贤侄还是蛮机灵的嘛!”无尘子开玩笑道。
“唉,就一小滑头!都怪我,没好好把他教好!”萧穹哭笑不得道。
“师叔,前辈,如果什么要事,晚辈先下去见见师兄他们。”羽枫洵也是轻轻一笑,然后向四位前辈告辞。
“好,洵儿,你先下去吧。稍会我再去找你!”
“嗯,晚辈告退!”
“逸仙楼能培养出如此奇才,当真天下之福也!”四人看着羽枫洵离去背影,不由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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