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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酥痒，平静，下沉，下沉，不断的下沉。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了，很熟悉，如同溺水，却没有任何窒息的痛苦，也没有那种冰凉的触感，缓缓中，仿佛有股什么暖暖的东西传递进了自己的脑海。
张越动了动手指头。
回归，本源，初生，降临……这让他想到了自己最原始的形态，婴儿，向前一点，胚胎，在向前一点，生命诞生的始端。
羊水？薄膜？
还是说，营养液？玻璃？
……
白色的实验室里，一尘不染，两个老人，站在一排精密复杂的仪器前，激动的看着那个玻璃器皿中的一团胚胎状物体。
“这是第四十七例了，除了第三例，第三十四例以外，又是可以完整存活下来直到胚胎形态的一例。”老者激动的说道，兴奋异常。
“第三例先天性呆滞，第三十四例带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我们的资金不够了，如果还不能成功的话，政府将撤销对我们的投资，到那时，一切都完了，你和我，我们的研究，未来的一切，都完了。”另一位老者却充满了沮丧，麻木的记录着一些数据。
“不，不会，这次一定可以成功，我们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没有任何的纰漏，完美，对，就是完美，这一次培养出来的一定会是完美形态。”兴奋的老者打气道。
“完美，完美，每一次你都会说完美，可至今为此，我们连存活率都无法提高，只能靠运气，哪来的完美？”沮丧的老者反驳了起来，语气已经绝望了起来。
……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其中一位老者望着手里的测试表格，深深的埋下了头了，浑身上下颤抖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不，不能失败，不能是这样，不能。”另一位老者一把夺过表格，把它撕的粉碎，状若疯狂。
他们的面前，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呆呆的坐在地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清醒一点吧，老孙，我们失败了，我们完了，政府很快就会撤掉所有的资金，这里的基底也会被彻底毁灭，然后就会对完宣称我们是反she会份子，精神病之类的，断掉和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我们会成为罪人，被世界唾弃，最后死掉。”沮丧的老者已经崩溃掉了，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我不允许失败，你说的没错，一旦失败我们就全完了，所以不能有失败，你要帮我，帮我把那件事情做完，不能失败，不能。”姓孙的老者握紧了另一位老者的手，咬牙说道。
“那件事，那件事。”崩溃的老者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忽然，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对，还有那件事，还有希望。”
两个老人没有继续管眼前这个孩子，共同走向了实验室的深处，颇有几分孤注一掷的心意，背影萧瑟而落寞。
那件事，哪件事？
地上玩耍的那个小孩看着两个失常的老人，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疑问，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笑容，有意无意的走动了起来。
看似毫无规律的步伐，却在无形之中靠近了老人所在的那间实验室，依照心理学的理论，这样的路线已经是最优的遗忘路线。
化有形于无形，哪怕你看见他在靠近，也会毫无防备。
小孩踮起了脚，却依然看不见。他搬来了一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后，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那是一根硕大的试管，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像是烧开了的水一样。
试管里面有一只怪物，至少，在小孩的印象中，这种模样的就该称之为怪物。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许许多多的人缝合在一起而出的一种生物，左边是几十个头颅，右边是几十支手臂，偏下一点，又是缝合了许许多多的腿部。
恶心，畸形，残忍，神秘。
那只生物是活着的，构造全都是十来岁的小孩，最中心的是一个头颅眼睛里透射出，睿智的光芒，扫视着忙碌的两个老者。
“孙教授，唐教授，怎么，你们的实验又失败了吗？前几天才开始测试，今天就迫不及待的要做那件事了，新出的实验样品到底出了什么样的纰漏，这么严重？”
那个看似智慧体的头颅说话了，有些关切，有些不屑。
“要知道，当初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可仍然对三号那个白痴抱有希望，怎么，那家伙的先天缺陷比三号还要严重吗？”
“新样品的缺陷，比三号严重千百倍，我们走投无路了，只能启动那个计划，希望能成功吧，不说那么多了快启动吧，用你的能力连接超脑，进行第四步的测试阶段。”唐教授叹了口气，说道。
“别说了，速度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进行试验了，就算政府，组织什么的都不给予我们资源，我也能创造出奇迹。”孙教授催促道，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教授，我百分百遵从你们的意愿，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那件事情的风险太大了，如果失败的话，造成的毁灭性后果，可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怪物担忧的说道，那个头颅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忍。
“别和我说失败这两个字，我不可能失败的，反正都是毁灭性的结局，让别人来对我们进行审判的话，我宁愿自我毁灭，你只是个工具而言，没有发言的权利，如果你不听话，想想前几任综合体，那就是你的下场。”
或许是失败这两个字刺激到了疯魔的孙教授，他破口大骂道，手锤在实验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一旁的唐教授连忙劝阻，怪物也露出了惧怕的表情，急忙启动试验。
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在碾碎些什么东西一样，怪物的那张脸上露出痛苦和享受的表情，而观看着的孙教授则是一脸惊容，难以形容其悲喜。
躲在门外观看的小孩因为角度的问题并不能看到全景，所以他想要再搬一张椅子，叠在一起，可惜，身体太小的缘故，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发出异样的声响。
“谁？谁在外面？”唐教授大声的叫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向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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