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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街,来往酒楼一楼,角落靠窗的位置,四方桌旁的长板凳上,安品着手上杯中的酒,看着酒楼门口进出的人.
这个时候进出的人比较少,还有两三个小时才到晚饭时间,那个时候的人会多一些.
午饭过后安来到了酒楼,点了一些菜后就一直没有动过,期间叫小儿加了两壶酒.不知不觉中安三壶酒下肚,可他看起来丝毫没有醉意.
借酒消愁,愁更愁.安想起书中一句话,觉得此情此景甚是合意.
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却是出现了.安看见了上次送书他的少女进门,只是少女这次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两个安没见过的少女,看样子跟她差不多年纪.
安看到后,迅速低下头,想着对方不会发现自己.
“咦,你也在这?”叫古白的少女说道,事情总是不会按你期望的套路发展,何况安还做在窗户旁边,说实话想不被看见真难.
“古白姑娘好,又见面了.”安起身拱手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女说道.
“呵呵,很巧啊!佳儿樱子我们就做这了.”古白招呼旁边两好友笑着说道.
“白儿,你最起码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啊?”古白身旁的另一个少女说道.
“没事,你说是吧?安?”古白盯着安说道.
安听后笑着对另外两少女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就坐.
接着古白就坐在正对窗户也就是安右手边上,另外两少女各找了一位置坐下,四边四人.
“哟呵,好酒量啊!”古白看着安面前的三个酒壶说道.
安听了还是只笑了笑,他对于眼前这少女的话根本不知道如何答复.
“这是佳儿,这是樱子,这个是我刚跟你说的那个怪人安,现在只是换了身衣服,没昨天看着那么怪了.”古白看安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相互介绍起来.
“见过佳儿姑娘,见过樱子姑娘.”安拱手分别对着左手边的佳儿和正前方的樱子行礼道.
“呵呵,安兄果然入白儿所言,看着就是一粗人,却是这么彬彬有礼一副书生样子.”坐安对面的樱子说道,看来和古白一样是个直肠子.
“佳儿见过安兄.”之前劝白儿询问安意思的少女佳儿说道,看起来比另外两个淑女很多.
“掌柜,来点菜.”白儿大声招呼道,语气相当的财大气粗,别人都是叫小二,她一来直接是叫掌柜的.
“安哥哥,你请客怎么样?”白儿一脸献媚的问安道.
“正好请白儿姑娘赠书之恩.”安笑笑答道.
“嘿嘿,有人做东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对面的樱子坏笑着说道.
“在下全身上下就一张500卡币,还请姑娘不要让在下出丑了.”安说道,他也知道这樱子什么意思,所以就干脆实话实说,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几个姑娘会玩出什么花样.
“够了够了,那我就先代姐妹们表示谢谢了啊!”白儿说道.
这时候酒楼的掌柜也刚好出现,正向着安这桌走来.掌柜一出现安就发现了,因为那张脸正是自己在寻找的,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表面上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是接着和三位姑娘说话.
“咦,你还有剑,借来瞧瞧.”白儿忽然发现安放在身旁靠着长凳上剑,于是非常惊喜的说道.
正离去的酒楼掌柜听到白儿话后忽然转头看了眼,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随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好意思,刀剑无眼,伤到你就不好了.”安说道,心里却是是在想着酒楼掌柜那一眼的意思.
“真小气,又不是要你的.”樱子在一旁附和道,一唱一和显然两人混迹一起的时间不少.
“白儿姑娘城考准备得如何了?”安想扯开话题说道.
“你瞎操什么心,你不一样没考过,难道你还能帮我?”白儿有些气愤的说道,很明显不想听人提起这事.
“哟,好巧,我也没有考过.”樱子说道,似乎一点都不觉没考过很尴尬.
“樱子,白儿,人家可是请我们吃饭在!”佳儿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此后安和少女们有一句每一句的在饭桌上聊着,心里却是一直在挣扎.
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也没想过做恶人.首先,他虽然杀过不少动物,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其次,就算狠下心,可安是一个讲究因果的人,他甚至连对方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下手实在有些超过他的底线.最后,酒楼掌柜他没办法看出深浅,如果有什么万一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闲聊的时候,安不停的在给自己找理由,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下手的理由,可是越想越没有理由.
“唉,算了吧!”安突然叹气出口道.
“啊?什么算了?”白儿在一旁听见安的话后问道.
“没什么,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吧?”安询问道.
“这菜才刚上啊,你不会是没钱结账吧?”白儿说道.
“在下还有些事情,对不住各位了,日后有缘再聚.”安把怀里的500卡币放在桌子上说道,接着不等她们开口就起身离去了,留下在桌上一脸疑惑的三位少女.
天已经完全黑了,龙鼎城开始了灯火通明的夜生活,到处一片喧嚣.
文泉书院,静心阁,安再次回到了领取任务的地方.
“在下堂客,求见先生.”安在房门外敲门说道,堂客一词算是暗客堂的暗语.
“这么快就完成了?”先生看见进来的安问道.
“在下无能,此任务完成不了,前来归还.”安说道.
“呵呵,完成不了不一定是因为无能,或许是…不想!”先生笑着说道,似乎早就猜测到安说的话.
“生死由天,我不是天.”安说道.
“说得好,可我这是暗客堂,不是什么哲学堂.暗客堂也就是个做人命买卖的地方,有出钱之人也就有收钱之人.这里不是谈生死天命的地方,是谈卡币多少的地方.”先生淡淡的说道.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买不了我的底线.”安说道.
“对,但可以买下你的命!”先生毫不客气的说道,他也受碧瑶阿姨嘱咐,一定要说服安入堂.
“我的命值不了几张卡币,况且,我的命还是有些硬的.”安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石头硬,水可滴穿.小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的底线就是为了给自己良心一个对错,听完我下面的话后,你再决定去留吧!”先生说道.
“先生请讲!”安说道.
“一头牛,在被拖去屠宰场的路上挣脱了,牛知道自己一去就会变成别人的口食,牛也知道这是命,可是它想改变这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挣脱了,可是在牛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孩子,因为小孩子挡住逃跑的路.小孩之所以挡住了牛的路,是因为小孩想去救和他一起长大的牛,想着牛从他头上跳过去后自己可以挡住后面追的人.最后牛还是死了,小孩子也死了.你觉得,在这个所谓的悲剧中,谁对谁错?”先生说完对着安问道.
“…….”安没有回答,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我再问你,如果小孩子和牛都对,那么错的是不是等着吃牛肉的人?”先生看着安再次问道.
“……”安还是没有回答.
“是啊,吃牛肉有什么错.再告诉你一事,沿河八城,也就是我南国八大战城,无数农民种一辈子的粮食却从来没吃饱过,因为绝大部分粮食要上缴军队,而这些军队是为了守护南国不被入侵.最后还有无数农民被饿死,同样也有无数将士葬身南北河.这又是谁的错呢?无数死去的农民和将士该去找谁理论?”先生说完后问道.
“…….”安听后很是震惊,可还是没有答话.
“这个问题其实好答,就是南帝和北帝,可是谁敢说他们两个至高无上的帝王错了.农民靠牛种粮,将士靠粮战斗,王靠将士为帝.从古至今,牺牲的只有牛、农民和将士，如果一盘棋，这些都是棋子，帝王才是下棋的人。而你我不过都是备用的棋子，对错不是棋子能决定的，是下棋的人决定。我们要做的就是，争取成为棋盘上致胜的那颗棋子，这样才不会被轻易抛弃，可是致胜的棋子随时都会被吃掉，由其他棋子来代替，尝试着改变棋局的胜负。”先生说完后没有再次问安，而是沉默不语。
“暗客堂是想成为那些重要的棋子么？”安问道。
“不！是想成为看棋的人！”先生答道。
“然后下棋？”安问道。
“下棋太难，只想安安静静做个看棋人，不受棋盘约束不受下棋人掌控。”
“看棋不语，观棋不言，这是规矩。”安说道。
“呵呵，那也得成为了看棋的人才有资格说规矩。”先生笑着说道，他知道对面的少年已经上道了。
只有成为看棋人才能不被下棋人掌控，做个安安静静的看棋人吧！只是想要成为看棋人就必须毁掉一些棋子，这样才能不受下棋人掌控。不然，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只不过一个比较强大的棋子。
或许安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棋子，只是下棋的人必须要弃掉他，那安也就别无选择了。还好，安有选择的余地，就像他自己曾经对少年董方说的一样，选择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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