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鞭挞天下 > 第一章 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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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的初冬,天气变幻莫测,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是白雪皑皑。那铺天盖地的雪,仿佛要将整个天地中的美与善,罪与恶都掩藏粉饰起来,但是沿路上那些还在冒着青烟的村庄,路边上那散落破损的武器,天空中那飞翔的以尸体为食的秃鹰却在告诉人们再大的雪,也掩埋不了血和恨。那一堆堆麦秸杆耸立在大雪中,上面顶着洁白的帽子,无声的诉说这充满了仇恨和鲜血的地方却曾经是粮米之仓。

  已经激战了两天两夜,从早上开始,就已经没有进过一粒米了,饿了,渴了就抓起一把雪塞进嘴巴中。

  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那人喊马嘶的战场,也渐渐宁静。

  天色天越来越暗,虽然距黄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下刀子的天气让对面都看不清楚人。

  身边,只有两个亲卫了。

  “人全部完了。”白慎悲哀的想着。

  敌人,从四周包抄了过来,骑在高头大马上,铠明甲亮。

  “黄泉路上见吧!兄弟们!”白慎和他剩下的两个军士拥抱了一下,提起了他的战刀。

  那两个老兵也提起了他的战刀。

  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好汉阵上亡!

  白慎挺了挺胸膛,迎着风雪,擦了一下血迹斑斑的脸,举起了崩口了的战刀对着敌人发出最后的冲锋,没有了战马,他的步履蹒跚,但又坚定。他狼狈相无从掩饰,头盔丢了,身上的铠甲被砍开了几个口子,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被划出了几条长长的伤痕,血肉还翻在外面,但是他的眼睛,异常的明亮,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知必死而不退,是勇士。

  面对着这飞蛾扑火一般的冲锋,敌人的将军轻蔑的一笑,右手一挥,那些围攻他们的敌人骑兵像潮水一样从他们的身边奔驰而过,只留下十余骑在边上如猫戏弄老鼠一样的盯着他们。

  “放下武器吧!”那骑兵的首领等着大部队走远了,露出了一丝丝笑容,这不是嘲弄的笑,他笑得非常真诚,他舔了舔嘴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左手的大拇指上有着一枚刻有星辰的扳指,对白慎说“你是勇敢而顽强的星辰武士,我们也是星辰武士,星辰武士向星辰武士放下武器,不算耻辱。”

  他艰难的举起了自己手中那已经砍出多个缺口的刀,算回答他们。

  “好吧,我们都是骄傲的星辰武士,我会让你体面的战死!”敌人的首领点了点头。

  这些骑兵,像风一样扑了上来,长长的马刀,在大雪中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寒芒。

  他和他两个亲卫,都没有后退,他们迎了上去,虽然知道冲上去迎接他们的是死亡,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后退。

  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如幽灵一样的出现在战场,他的身上,带着一种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杀气。他张起了弓,弦响,一支支箭矢飞了出去,那高速冲上来的骑兵们应声倒地。

  年轻人射出了他的箭,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湍息着。这几箭,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白慎和他的两个亲卫看到危险解除,也坐在地上,大口的湍息着。

  “五星连珠之术”那骑兵的首领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想看清楚射箭的人的身影,但是他失败了,他头一沉,死了。

  “抓战马呀!”那个在地上湍息的年轻人突然翻身而起,马上又失望的坐在地上。

  白慎反应过来了,但是,那失去主人的战马,早已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

  白慎和他的两个亲卫面面相觑,都跌坐在雪地上,也大口大口的湍息着。

  一片死寂,只有那无主的战马的马蹄渐行渐远的声音。

  他们瘫坐在地上,无言。

  “走吧。”白慎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这个坚强的汉子,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愤怒。一千多人的队伍,面对着两万敌人,在这里拼死抵抗了两天两夜,来来回回的厮杀。他的战士,都是战死的,没有一个逃兵,这让他骄傲。

  年轻人显然是一个新兵,脸色苍白,他站了起来,弯了一下腰,干呕了一阵,但是什么都没有呕出来,但是他眼睛中充满了悲伤。

  白慎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回头对着这个队长笑了一下,笑容无奈而悲伤。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会想呕的,你的胃都吐空了。”那个看上去很老了的士兵走了过来,握住了这个年轻人的手,笑着说“我叫老宋,我已经当了二十年兵了。”

  另外一个老兵也走了过来,他的脸是那么的严峻,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和这个年轻人打招呼:“我叫老周。”

  “走吧!”白慎说。

  一路人,步履蹒跚而又坚定的前行。

  尸横遍野,不堪回首。

  几乎每一步都能踩到埋在雪底下的尸体。

  他们不忍心探究雪底下到底是袍泽还是敌人,沉默的走出了这片战场。

  一个低矮的山坡上,这四个相互扶持着的战士停在那里,白慎撕开了自己的战衣,让这寒风灌进自己的胸膛,那样会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也能让能让痛苦减轻一些,这样就不至于让怒火掩埋理智。

  瞭望这片战场,白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是幽州的腹地,敌人没有道理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敌人偏偏出现在这里,这就意味着,幽州的最前沿的边关出了问题,敌人出现幽州腹地,已无险可守,羌人的兵锋,可以直指幽州城,这也是他决定在这死战的原因。

  “头,我们一定要走出去!”那个年轻的士兵已经恢复了正常,对着这个脸色越来越严肃的队长,心中有一些担忧,说“你虽然才到我们这里,但是我们都听你的。”

  他看着这个年轻的战友,就在刚才,这个年轻的战友太惊艳了,五星连珠之术,天下无双的箭法,竟然出现在这个小伙子身上。

  “好吧。”队长回答着这年轻的士兵的话,突然他发现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问,他转过了身来,用一种柔和而又温暖的微笑面对这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韩起,”年轻人被他那片刻之间转变的情绪所感染了,也笑了,他已经从杀人过后的不适中走了出来,笑的那样的安详和平静,“白队长,你姓白,这么年轻就是羽林军的队长,你和白家有什么关系?”

  “我的义父是兵部的将军。”对于这个救了自己的命的年轻人,白慎透露说。

  皇家姓白,朝廷姓白的大将非常多,兵部的将军,只要是白姓,那就一定是大官,兵部执掌整个帝国兵马,其权势可知。

  “可是你一点点也不像是那些大官们的后代,我见过那些大官们的后代,大部分都是脓包。”韩起嘟嘟囔囔的说,“不过不过收义子的话,肯定会挑像样的,不能将你和那些脓包嫡子比较。”

  这个年轻人的坦率很让人无语,他接着说:“你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后,说不定今后就是大将大官,嘿嘿,前途一片大好,牺牲在这个死村偏角中那真不划算。”

  “那些牺牲的人,谁又能说是划算呢?我有时候想,我们打仗为了什么都不知道。”白慎感叹的说。

  “打仗就是打仗,还要为什么?”韩起无法理解这个队长思考的问题,“先别去问为什么,先活下来才是正经。”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的忧郁,只会有那么一阵子,当白慎和两个老兵还在担心这个新兵的情绪的时候,他就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悲伤,一路人,就是这个年轻人情绪最高。

  对于见惯了生死的战士来说,死亡本来就不算什么。

  天冷得真让人受不了,几个人停了下来,扒开了一个麦秸堆钻了进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复体力,他们相互温暖着,虽然说没有东西可吃,但是至少可以驱赶寒冷。聊聊天,时间感觉能过得快一些,他们天南海北的吹着牛。

  “你们是怎么来当兵的?”白慎问韩起他们。

  “我是扬州人,我帮东家来当兵的,我东家给我一百两白银,一百两银子可以做好多事情,比如可以买栋房子外加上一个女人。”老宋宋发财说,“可是没有想到,我竟然适合当兵,一当就是这么多年,都舍不得离开了,嘿嘿。”

  “你东家真是大方呀,我是燕州人,家里面老二,我们家三兄弟,要出一个壮丁,老大要养家,老三还小,所以我来了,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适合当兵。”老周周兑意说。

  “我就是这幽州人,”韩起说,“我家距这里也不过是五六百里的样子,我父亲在我还小时候就当兵战死了,我们村瞎子说我命大,当兵不会死的,说不定还能当官发财,然后我就去当兵了,可能是我长得够帅,竟然直接被你们羽林军给要了过来——不过现在感觉亏了,羽林军中大部分是有关系有门路的,有什么战斗力?”

  这下白慎和他的两个亲卫都不愿意了,白慎说:“不可否认羽林军中有很多纨绔子弟,但是我们的队中,都是好男儿——他们都是战死的。”

  这个小伙子却没有给自己队长和袍泽面子,说:“我没有说他们不勇敢,我只是说他们没有战斗力——平时练兵时候不用功,假如都是我们幽州军士,我就不信会被他们杀得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们要去哪里,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了羌人呢?”

  “我接到命令说要去胡林驻防,胡林城已经有了三万兵力,将军害怕不稳妥,又派我们去胡林增援。”白慎说。“该死的,我应该先想到羌人骑兵到了这里了,这一路来,根本就看不到村民!”

  “哪里会来村民,幽州过兵的时候,不管是羌人还是唐军都一样呀,到处抓民夫,我们幽州人不光躲羌人,一样躲唐军的。”危机让人忘记了军中那些森严的等级,大家都平等了许多,何况他们的头,一直都用一种非常平等的态度对待大家的。

  “羌人残暴,我们和羌人不一样的。”老宋不满这个年轻人将自己和羌人归为一类,分辨说。

  “羌人实际上也并不残暴,”韩起说,“你认为羌人强暴,那是你不了解羌人,其实羌人和我们一样,平时,他们也和我们做买卖,用牲口和我们换粮食。今年夏天干旱,听说羌人那边牛羊旱死了不少,那边的燕麦基本上绝收了,听说朝廷又关闭了边关的隘口,他们无法换粮食,他们不来抢粮食这个冬天是过不下去的。你看这些羌人的骑兵实际上就是牧民,一要打仗了,他们自己就带着马跑过来一起干,屠城,抢劫,仗打完以后,他们就养马,放羊,可是我们这些常备职业军队竟然还打不过他们,真丢脸呀。”

  “羌地那么大,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种燕麦,放牧,那根本没有什么收成的,假如种小麦水稻什么,难道还养不活羌人那一点点人口?说到底还是羌人懒呀,燕麦种下去就不用管了,放牧更加不用花心思了,种水稻小麦什么要花大功夫。”扬州的宋发财说。

  “白痴呀!”韩起毫不留情的批评这个家伙的想法说,“你根本就不了解羌人,羌人比我们幽州人更加勤快的,早些年有些羌人到这边来种田,一天到晚都在田地里面干活。你去了胡林就知道了,胡林在云岭山脉中,云岭南边就是我们幽州,气候宜人,可以种水稻小麦,云岭山脉北边,就是羌地,苦寒之地,连草都长得焉不拉几的,只有燕麦可以勉强能生长。听说我们肇庆皇帝将女人嫁给了羌地的迷当王,这个皇帝真不心痛女儿。”

  “并不是皇帝不心痛这个女儿,而是公主和迷当王相互爱上了,为了阻止他们,当初陛下亲自到幽州,最后,他对自己的女儿屈服了,为了自己的女儿放过了迷当王,现在陛下每每还思念这个女儿,经常登高北望。”白慎仿佛对这些故事非常了解,说。

  “嘿嘿,假的吧?听说皇帝老子妻妾成群,儿女一大堆,就算丢了这个女儿,有什么伤心的呢?”韩起这个家伙真的还口无遮拦。

  “你没有儿女,你根本就不知道做父母心情,儿女如同人的指头,指头虽多,但是伤了哪一根,都是一样的痛呀。”

  “哈哈,我记得了,你这话说得很文雅,相同意思的话,我们皇帝陛下也说过,传说当初皇帝陛下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据说是在当山贼头儿,手下的兄弟有矛盾,相互要拼命,正好被他碰见了,他要劝架,他的那个兄弟急红了眼,骂他说,‘你算个鸡巴!‘他将桌子一拍,大声说:‘老子就是鸡巴,你们都是鸡巴毛,拔哪根鸡巴毛老子都痛,你们这帮鸡巴毛都给我老实一点!’这皇帝老儿年轻时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哈哈。”韩起将自己看的演义上的故事说给了大家听。

  “虽然算不上什么千古明君,但是也算个好皇帝吧。”那不苟言笑的周锐意这样评价皇帝说。

  大家说说话,感觉好多了。

  “不能这样等着,我们要想办法弄几匹马来,然后弄点吃的,这样就可以走出去了。”韩起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布置一下,等有了落单的敌人,就杀了他们,抢马逃命!”

  这也可能是唯一走出这里的机会。韩起是幽州人,对于打猎什么非常里手,他们将秸秆揉成绳索,就在路边上设了一个陷阱。只要拉住绳子的一端,那么路上的马就会拌倒,他们就用箭矢结束那骑士的生命,然后轻轻松松抓住战马逃命。并且,他们还在路边的杨树的旁,扎了一个小窝棚,窝棚上面上面设了一个隐蔽的瞭望台,然后用稻草盖住,看上去和其它的稻草垛别无二致,人全部钻了进去,既隐蔽又暖和。

  雪很大,一会儿就将这些痕迹全部掩埋了。

  “有人来了!”在瞭望韩起突然说,“大家注意。”

  一大队羌人由远而近的飞驰而来,几个人心都吊在嗓子上了,这队人马根本就没有发现路边上的他们,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

  “胡林,他们一定是从胡林来的。”骑兵过后,白慎判断说,“胡林,一定是被破了,胡林这一仗太惨了,真没有一个人逃出来?路上一个流兵都没看到。”

  “胡林还有多少粮食,一般来说,只要有了足够羌人过冬的粮食,羌人就不会继续进军了,难道胡林粮食不够?”韩起说。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够不够羌人吃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一次,羌人来不只是为了一点点过冬的粮食这样简单。否则朝廷也不会派柳将军坐镇幽州了。柳将军说要准备打大仗,前将军郭先涛已经到胡林去了。柳将军说我们先守住胡林,代县,西泽三个边关,等一开春,我们就兵分三路,直接进入羌地。可现在羌人的骑兵出现在这里,我想胡林应该是完了。”

  “胡林完了就完了呗,幽州总是这样的,胡人一来,就攻破胡林,代县和西泽某个边关,等开春后,朝廷反击,马上又收复失地,瞎子说这些年来,这些城市来来回回在唐唐或者羌人手中倒腾无数次了......我怎么感觉在玩过家家游戏?瞎子还说,这是朝廷故意的,羌人在给朝廷练兵呢!”韩起说。

  “实际上羌人并不是朝廷的最大敌人,羌人并不想要朝廷的土地呀,羌人太少了,守不住的,羌人不过是想抢粮食,而朝廷真正的敌人是燕,齐,秦那些强国。”白慎说。

  “有理有理,不然皇帝怎么会将女儿嫁给羌王呢?”宋发财说。

  深夜,骑兵断断续续的过了几波,但是没有一波可以下手的,“好冷,再不动的话我就要冻成冰块了。”白慎很难得地叫了声苦,作为头,他应该鼓励大家克服困难,但是气温确实是让人受不了。

  “有菜来了,赶快出来。”就在这时候,在瞭望台上值守的韩起突然说,“准备好,我看到有四匹马过来了,对上面还有人,还有人的,不过他们都匍匐在马上。”

  雪已经停了,天空竟然挂上一轮圆月,幽州的天气就是这样变幻莫测。月夜下,四匹骏马安静的奔驰着,全然听不到马蹄声,他们活动下自己的身体,站在台上,透过隐蔽他们的稻草,直勾勾的看着在月夜下奔驰的骏马。

  “是我们大唐的军士——他们是斥候部队的!”韩起眼睛尖,看清楚了来人的衣着,“我们可以向他们求援。”

  那些骑士们越来越近了,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都是受了伤的伤兵,其中一个还少了一只手,单手挽着缰绳。其他的人的盔甲都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满是鲜血,匍匐在马上,他们看上去伤非常严重,也许随时可能死掉。

  “没有办法向他们求援。”白慎叹了一口气,冷静的说,“你看他们也没有粮食了……人伤成了这个样子,马匹虽然一点也没有事,他们能从这么多敌人中走出去才怪。”

  “我们可以将这些马给留下来——然后我们可以骑这些马走出去,相对而言,我的状态比他们好多了,走出去的机会大多了。”韩起明白了队长的意思,说。

  “这——这不行。”白慎看着自己的战友,他的眼神非常的迷离,言语也不在坚决“抢走袍泽的马匹,这等于谋杀,就算我们出去了,军法都会惩罚我们的,虽然,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

  “假如我把他们杀了,谁也不知道,军法怎么惩罚呢?”韩起自言自语的说。

  这个诱惑太大了,有了这四匹马,那么很可能就可以走出这鬼地方了。

  马渐渐的近了,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韩起的心中在挣扎,白慎也在挣扎,老宋在挣扎,周锐意也在挣扎。

  “就算没有军法,这也是不道德的……”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周锐意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韩起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也许我们能找到一种公平的办法。”

  “不可能商量的,换成是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假如有没有受伤看起来样子不错的友军将你挡下来,你会怎么做?会不会以为他要谋夺你的马匹而和你拼命?就算我们不杀他们,抢了他们的马匹,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和杀了他们有何区别?”老宋无情的否决了他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白慎搓了搓手,没有说话。

  “杀还是不杀?”马越来越近,韩起也越来越不安,他喃喃的问着白慎。

  “不杀。”白慎回答说,他的声音变得很坚定。

  马蹄声已经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得了,得儿哒得儿哒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们的心脏。

  “不杀的他们话,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到处都是羌人的骑兵,没有马匹,我们根本逃不出去。”韩起突然跺了跺脚说,“我不想死,我才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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