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们青涩单纯的学生时代总伴着丝丝隐隐的告别的痛,魏索要退学了,他的态度坚决,不管我怎么劝都没有用,按他说的,读书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以后多赚钱,他家里不差钱,老爷子说了,与其挥霍青春在学业上,不如早早回去?跟他学习做生意。
“哥们”魏索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目光涣散,一脸萧索“我拿你当我亲弟弟,哥哥也有自己的坚持,可是有用吗,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我们都病了,从上到下,我们……终究也逃不掉...........”他死命的喝干被杯子里的酒,才幽幽的突出俩字“世俗”
我突然就哭了,毫无预兆,哪怕我把自己伪装的再坚强,再玩世不恭。可面对这样的别离,内心那块柔软的地方还是崩塌了,我一直以为最起码他能跟我并肩走过高中这三年。
看我难过,他又故作轻松的“我自己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读书我是真不行。也许真的做别的我可以呢,等哥哥以后赚了大钱,分你一半。”
“魏索,你大爷。你就忍心看哥们从此一个人?我你给一一写的情书呢。我们说好的毕共同奋斗的目标呢”
“别这样,你是我的兄弟。我也想留下来,可我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如果可能,给我争气。”魏索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眼泪“我想看到你,替我完成我们的梦想。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但我感同身受着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管我在哪儿,它永远在这儿,在这里”
我们曾经开玩笑说写一部小说,一部让我们刻骨铭心的,真情流露的小说。一句年少轻狂的玩笑,他还记得。
人生写满了无奈,苦涩和挣扎。谁都想做那个超然事外的人,我们年少,我们不懂爱与忧伤,可是,我们终将融入这个社会,终将铭记生活带给我们的一切,不论你风华正茂,或,看尽繁华。
我曾在以后大把大把的时光里,感叹过命运的无情,人生的无常,但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活在梦里的角色,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而我不愿醒来。
魏索的离开。我无能为力,时间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都无法阻挡它缓缓向前的脚步。
我的历史老师,我有必要说出她的名字而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称谓:祝海燕。因为在之后的岁月里,在很多的时候她成了我的最后一块心灵的净土。
清晨微峭,我无精打采的去迎接我的老师,昨天还费尽心思,一心想着蒙混过关,今天却有点兴趣索然,不管怎么样吧,我应当做最真实的我,每天为了学习,为了假装一个好孩子欺骗老师,甚至身边的人,我累了。无所谓了,最坏的结局无非是离开学校。
老师打扮多少还是让我小小的惊艳了一下,白色端庄的雕花衬衣,外面套了一件合身的黑色女西装,细细的深蓝色色高跟鞋,黑色的丝袜勾勒出惊人的魅惑。笔直的双腿,顾盼间的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勾魂摄魄,怪不得,好多男老师见了她,走路都撞到树上去。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可以用妖精来形容。
“走吧,小然然”老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调侃起我来了。路上她问我,难道就打算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高中这几年吗,难道我就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吗,我只是低头不语,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我的心里,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想好,更别说,去回答她。………………………………………………………………………………医院里。我俯下身关切的对老叔说“爸,您感觉今天好点了吗?”然后压低声音“千万别给我演砸了。”
“老师,您跟我爸聊着,我去打点开水。”
合上病房的门,长出一口气,终于搞定了。吹着口哨愉快的奔开水间而去。
提着暖瓶回到病房,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叔活蹦乱跳,东窜西蹦,手忙脚乱“海燕啊,你要不要吃橘子,嗯,香蕉呢,要不喝个奶?”
这尼玛什么情况,您老不是应该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吗,等等!海燕!都这么亲切了??我只觉眼前一黑,完了,完了,这戏指定演砸了。
强忍着愤怒,我声音颤抖“爸,您这是咋了,是不是精神病又犯了。”我赶紧上前死死的夹住老叔的胳膊,冲老师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嘿嘿,那个呵呵啊,让您见笑,见笑啊,我爸有精神病,我看这又犯了。”
老叔像看白痴那样看着我,用手弹了下头发“像你叔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怎么会有精神病呢”然后幽幽的吐出一句让我五雷轰顶的话“我早交代了。”
就知道你不靠谱,见色忘义。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无辜的看着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真恨不得把他万箭穿心。
“墨然,过来!”海燕老师恶魔般的声音传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乖乖的一步一步挪到她跟前,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看,今儿天气不错,别影响您的心情”
“少嬉皮笑脸的,回去再收拾你!”对着老叔展颜一笑“老刘,我回去了。”
看的我登时大脑当机,老刘!这么亲昵,还露出小女人一样的笑容?这他妈什么情况,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说说吧,老实交代”老师走了以后,我坐在床沿上,翘着二郎腿,托着腮。眼睛自下往上瞅着老叔。
这货一脸沧桑状“终有弱水替沧海,我觉得我又焕发了第二春,我喜欢上她了。”
*,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就这样一见钟情了?背信弃义了?
事已至此,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得。你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出院,别在这儿丢人了。”恨恨的站起身。
其实我知道叔这些年心里一直梗着,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但他一定是很爱曾经的那个女人吧,别人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他总是轻轻一笑说,不急。眼睛里却有淡淡的忧伤,他一定每时每刻都活在过去他和她的时光里。现在,我应该高兴,不管他和老师有没有可能走到一起,至少,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与昨日告别的姿态,或许终有一天,他能够以渐行渐远的方式彻底的走出来。
阳光,很亮很晃,路边花池,有着向日葵颜色的迎春花,在怒放。冬天真的过去了。
那天,送老叔回去,他在门口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我这辈子,也许真的走不出来了。她的眼好像她的那样”
我以为,他试着走出来了,可原来,只是因为,她像她,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
“可你说,你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你不还说,终有弱水替沧海吗?”我不死心。
“以后你会懂得,弱水终究不是沧海。那不一样,”
我在往后很长的时光里,试着去解读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曾经我以为我懂了,可老叔的一个决定彻底推翻了我的理解。当然这与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故事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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