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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听到上古秘境的消息,众人当中就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此时又听东方家的人甘愿让他们进去之后,得到什么就可以拿走什么,这又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呢?那可是上古秘境啊,万一走了运,真让自己在里面撞着了个什么上古修炼秘籍,或者神兵利器之类,那岂不是时来运转,甚至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
在欲望的面前,人们似乎已经直接忽略掉了当中潜藏着的无限杀机,一个个神情激动,面红脖子粗的,看着十分可笑。
帝冲阳在那暗自摇了摇头,这时他也注意到,身旁也并非人人都是那么激动,同样也是有不少的人在那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嘿嘿,有能者而得之?好一个东方家族……”
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这么小声的一句,帝天隐约听在耳里,不由循着声源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清瘦的身影快速闪过。
那是什么人?
帝冲阳皱了皱眉,显然并不认识。
这时只见在他一旁的一名随从凑近上来,那随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声说道:“家主,那人是落风岭,望月楼的现任当家的,段开阳。”
“段开阳?可是那个段苍穹,段老六的儿子?”帝冲阳问道。
身旁那名随从点了点头:“段苍穹在两年前已经去世,现在望月楼交到了他的这个独生子手里。虽然这段开阳年纪轻轻的,倒也有些本事,不但将家族的势力接手了过来,同时还隐隐比之以前增强了不少。”
帝冲阳听着,忽然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段老六的儿子也这么出息了,不错。渐离,待会儿找机会联系一下那小子,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将他争取过来,眼下这帮人都靠不住,我们得多找一份助力才行。”
那名被称呼为渐离的随从点了点头,然后便默默地上去走去,没入了人群当中。
过了没多久,渐离又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是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位段开阳。帝冲阳脸上带着笑容,一边在那打量着段开阳,同时心中暗暗想道:没想到段老六还真生了个好儿子,此子看上去也比天儿大不了几岁,此时竟然已经是打开了第三层棺的顶尖高手,这可当真了不得。
而段开阳随着渐离来到了帝冲阳跟前,也是先看了帝冲阳几眼,然后赶忙上前见过一礼,不卑不亢地笑道:“想必阁下便是青州的帝家主吧?早年曾一直听闻家父提起您,只是可惜一直没能得见一面。不想今日竟能再次相会,实是晚辈的万幸。”
帝冲阳笑了一下,道:“开阳贤侄不必客气,按理说,当年你的父亲与我也算得上世交。只可惜段兄去的早,不然的话,想必现在你我两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渐渐少了来往。”
段开阳闻言也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晚辈便是尊称帝家主一声世伯也理所当然。其实早年家父还在世的时候,也没少在晚辈面前提起跟帝世伯当年的往事。且每回提起,家父都是一脸神往。在家父去世之后,许多当年与我段家交好的世家,有不少都明里暗里地趁机对我段家打压一通,当真世态炎凉。唯独帝家,在这种时候还在暗中对我段家施以援手,这些晚辈都知道。只是近几年来一直忙于处理家中的琐事,这才一直没来得及亲自登门拜谢。没想到这次借着这个机会,竟然再次遇上了帝世伯,真乃开阳之大幸。”
听到这话,帝冲阳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段开阳所说的这事,其实是在两年前,落风岭的段苍穹段老六去世之后,其家族的望月楼曾经一度陷入了绝境。在当时,有不少各方的势力觊觎于段家这块肥肉,或明里暗里地想要吞并了段家的营生。那时候帝冲阳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想到那段老六当年毕竟跟他有过一段交情,便派出帝家的船队,打破了落风岭中其他各个想要联手对付段家的势力的围困,从而给段家重新开出了一条商路。
也正是因此,段开阳才从家族的困境中得以一丝喘息的机会,从而在之后的两年中,更是使出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不但稳固了段家在落风岭的地位,同时也顺势让段家的实力翻了一番。
不过之前他说没来得及上门拜谢帝家,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当时的段开阳还有些弄不明白帝家的意图。为什么帝家会在那个时候出手相助?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要求?
当时段开阳一直对此心有疑虑,因此这才决定静观其变,想要看看帝家到底有什么企图再说。谁知道这一等,竟然就过了两年,帝家除了跟往常那样正常地跟他们段家合作生意之外,甚至没有过多地前来与他们段家接触。这也不禁让段开阳越发有些难以理解,因为当时在他的父亲过世之后,他们段家已经一连经历了一系列的人情冷暖,使得他都已经不敢轻易地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不求图报的帮助。
而此次从落风岭到中树城来,一是东方家族的邀约不敢推辞,二来,段开阳也想趁此机会,来会一会这位当初出手帮了他们段家的帝冲阳。所以刚才段开阳在院子里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寻找帝冲阳的身影。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帝冲阳先找到了他。
段开阳这人年纪虽不大,但却着实是位惊才绝艳之辈,原本帝冲阳也只是大概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说是这人年纪轻轻的,不过短短两年,就让本来已经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段家在落风岭站稳了脚跟,可见他的手段确实不容小觑。
而且经此次见面,最为让帝冲阳感到惊讶的,还是段开阳那一身绝强的实力。虽然他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小心了,可是在刚才,帝冲阳有意识的一番探查之下,还是隐约感觉到了这小子的浑厚修为。
在帝冲阳的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果可行的话,他一定要将段开阳这个年轻人拉拢过来。多一份助力,那么他们在进入那个上古秘境之后,也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开阳贤侄,你完全不必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怎么说你的父亲跟我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想必他也应该跟你提起过。当年我和你父亲还有几个人曾经一同在西域落魄,也是好不容易才一起活着回来的。所以于情于理,你段家遇上了什么事情,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的。”帝冲阳笑着说道。
段开阳听着不由心中一动,他也大概听得出来,帝冲阳说这番话多半也是出于真心。而且事实上,当年他的父亲和帝冲阳几人一同在西域的时候,他的父亲确实是救过帝冲阳的命。这么看来,要说他们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倒也不为过。
然而段开阳还是感觉有一点弄不明白,既然他的父亲早年时跟帝冲阳这般交好,为何到了后来,一个在青州,一个在落风岭,相隔也不过几百里的路程。但是这两家之间却一直没了来往,这又是为何呢?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他们段家出了事情,而帝家又正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的话,段开阳甚至都几乎忘了,他的父亲还有着帝冲阳这么一位故交存在。
段开阳一边在心中这般想着,同时表面上还是神色如常地笑道:“不管怎么说,帝世伯在我段家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开阳心中是绝对不敢忘的。但凡今后帝世伯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一声,开阳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至于,不至于。”
帝冲阳笑着摆了摆手,接着看了看四周,似乎是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瞧瞧给了段开阳一个眼神,然后默默地走到了一旁。
段开阳会意,赶忙跟了上去,二人走到了僻静的一角。
这时帝冲阳才忽然换了一脸正色,看着段开阳道:“开阳贤侄,对于此次东方家族邀约我们来此探索那上古秘境的事情,不知你有何看法?”
闻言,段开阳先是一怔,看着帝冲阳,似乎是想弄明白他问这个的意图。不过帝冲阳不管是在阅历还是气度上,沉稳而老练,又怎么会是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心思的呢?
当下也忽然一脸正色,说道:“在帝世伯面前,开阳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白说,这次东方家族竟然邀约了这么多人前来探索秘境,表面上,好像是想将那上古秘境公之于众,合力探索。可实际上,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不得不防。”
帝冲阳听着点了点头,道:“开阳贤侄能看到这一点,已经是难得可贵了。你说的没错,这次东方家族的意图,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摆明了就是想让我们这些人来给他们东方家做垫脚石的。只是外面那些人,或是被欲望迷了心智,或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还真的指望着能够在那秘境当中与东方家族的人分一杯羹。当真是可笑!先前我在一旁的时候,好像曾听到开阳贤侄对于那童长老所说,有能者得之这话,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对此段开阳也毫不掩饰,直言道:“说是那秘境之中所发现的任何秘宝,有能者而得知。可是这所有的在场之人,若是当真发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宝的话,恐怕最后也只会落到这个所谓的能者手中。试想,这所有人里面,有哪一个不是畏惧于东方家的势力,这才不得不赶到了这儿。那秘境中的宝贝什么的,开阳是不敢奢望的,但求能够保住自身的周全便足够了。”
这时帝冲阳笑了笑,似乎对段开阳这番话颇为欣赏。接着只听他道:“开阳贤侄果然是个明白人,看来段老六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哈哈。探索上古秘境,其过程何其的凶险,若是没有开阳贤侄这般的觉悟和心态,恐怕真进入了里面,也是白白送死而已。眼下开阳贤侄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不瞒你说,这次之所以招呼开阳贤侄过来,便是想要你我两家联合。在进入那秘境之后,能够背背相靠,相互有个照应。不然的话,恐怕真到了里面,先不说那秘境当中各种未知的凶险。单是外面那些人,如果趁机暗中捣鬼的话,恐怕也一时难以应付。”
闻言,段开阳低头认真思索了片刻,帝冲阳也不打搅他,只是微微笑着,站在一旁。
过了不一会儿,段开阳忽然抬起头来,神色坚定地道:“正如帝世伯所言,此番探索秘境,着实危险重重。如果我段家能够跟帝世伯联手的话,也就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帝世伯,还是先前的那句话,不管是什么时候,但凡有需要,您尽管吩咐便是。”
段开阳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其实刚才帝冲阳所说的那些,他也早就想到了。那东方家族竟然能将这个上古秘境的事情透漏出来,这件事里面原本就有些不合常理,如果说没有阴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然而即便明知东方家族此举不怀好意,可是段开阳也跟其他人一样,根本就没的选择,不得不来。
帝冲阳刚才所说的,段开阳也都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危险程度会远远超出门的想象之外,不然的话,堂堂的东方家族,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这个秘境的存在公之于众。如果不想在进入那秘境之后,被东方家族的人拿来当枪使,当炮灰用,他们就得尽可能地为自己多争取一些自保的能力。
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跟帝家联合,这无疑是段开阳当前最好的选择。
接着,帝冲阳和段开阳二人便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开始暗暗商量在进入那秘境之后,又该如何如何的事宜来。只是此时他们二人正忙着商讨对策,却没有留意到,在不远处的人群当中,有一双眼神正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的方向。
那眼神当中,隐隐透着一丝怨毒之色……
……
中树城中,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
“二叔,二叔,陈叔醒过来了。”忽然有人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听到这话,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帝冲海不由得神色一喜,赶忙冲进了房间里面。只见此时帝天正一手扶着陈管家在床榻上坐起,而一旁的陈大夫则在给陈管家换着身上的伤药。
“陈管家,你醒了,感觉还好吧?”帝冲海轻声问道。
陈管家强笑了一下,嘴唇显得有些干裂,声音略显沙哑地道:“谢二爷关心,老奴的伤势并无大碍。”
说着,他那胖胖的脸扭去看了帝天一样,又对帝冲海有些抱怨地道:“不过有一事,我想问问二爷,家主不是已经吩咐少爷和夫人他们一起上京城了么?为什么现在会在这儿?”
帝冲海听着不禁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有些推卸责任地道:“这哪儿能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帝天这小子,从来都是一根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且这小子实力成长快得吓人,我现在就算有心想要阻止他,也是没那个能力咯。”
听到这话,陈管家不由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这才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帝天道:“少爷,老奴求您一件事。在这儿等着家主回来,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可以么?”
显然,此时的陈管家已经猜到了帝天此次回来的意图。只是他深知这当中的危险重重,即便是抱着哪怕一分的侥幸心理也罢,他也希望帝天能够认真听他一次劝。不管怎么样,陈管家都不希望看到帝天遭遇什么危险。
而帝天则是淡然地笑了笑,道:“抱歉了陈叔,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不过请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我一定会安全地将父亲带回来,然后我们一起上京和母亲团聚。”
帝天这话并非说得怎么慷慨激昂,但是不知怎么的,却隐隐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恍然间,陈管家看着帝天的模样,竟好像一下变得高大了许多。原来他眼前的这位帝天,已经再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不能修炼,只能被保护在帝家的高墙大院下面的那个柔弱少爷了。此时的他,不管是气度还是言语上,竟然跟帝冲阳有着几分神似。
看到帝天这副样子,陈管家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已经很难改变帝天的主意了。想了想,他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道:“看来少爷主意已定,那么老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有一事,老奴觉得还是有必要先跟少爷您说一下。”
闻言,帝天也换了一副正色,点了点头,道:“正好,我想问问陈叔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
接着便听陈管家说道:“老奴身上这伤,不提也罢,好歹这把老骨头还是撑得住的。至于家主那儿,虽然老奴这里也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接下来老奴要跟少爷说的事情,还请少爷仔细斟酌。”
说着,陈管家顿了顿,眼看帝天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几日前,按照家主的吩咐,为了能让少爷和夫人安全进京,所以老奴带了两队人出行,目的就是为了给少爷你们打掩护,将东方家族暗中的盯梢吸引过去。即便势力大如东方家,也不可能做到面面具顾,所以老奴幸不辱命,好在还是吸引了大部分东方家的视线。按计划,原本我们是想沿着水路,向西关前进的。然而却不曾想,到了落风岭的时候,我们的船队竟然遭遇了一伙人的伏击。”
“在刚开始的时候,老奴还以为是东方家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所以派人前来阻止。然而一经交战,老奴便发现了情况不对。那些前来袭击我们的,并不是东方家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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