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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山脉得名于山脉之中无处不在的黑色花岗岩,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是十分优良的建筑材料。
目前亚瑟加下所踩的台阶就由一整块黑色花岗岩雕琢而成,两边的墙壁上被凿出一个个凹坑,里面则摆放着照明用的宝珠。
这样直接在山体内部的岩石上雕琢出一座楼梯的方式并不常见,不知道矮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工夫在这里挖掘这样一条通向地底的通道。
这座遗迹经历的时间太久,即使是恒定了光亮术的照明宝珠也开始出现失灵的情况,而且不知为何,越往地底,这些“小灯泡”损坏的数量就越大,比如现在,亚瑟就几乎已经是在摸黑前进了。
“疤脸哥,下面的路比较黑,能不能把提灯给我,我好看清脚下的路。”亚瑟稍稍回过头去,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向刀疤脸问道。
亚瑟倒是不担心台阶上会有陷阱,像这样整块岩石雕琢而成的通道,若是要安装陷阱,代价未免太大。索要提灯,是为了在地下获得主动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台阶所连着的地方必然是照明极度不好的,而两人手里只有一盏提灯,要是自己在下面发现了什么陷阱,只要突然关掉提灯,说不定就能打刀疤脸一个措手不及。
“拿去。”一手拿剑,一手提灯早就让刀疤脸感觉疲惫了,也许是亚瑟一直以来的软弱态势让他麻痹了警觉,他几乎没有做什么思考就把手中的提灯递了过来,当然,剑锋依然紧紧对着亚瑟。
亚瑟一边偷偷观察刀疤脸,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黑暗中放倒这名壮汉。
“他有一把长剑,我只有两把匕首,我必须先利用一个机会捅伤他,对了,我可以假装蹲下来观察地面,然后”脑内演绎还没开始,肩上的一阵疼痛就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原来是刀疤脸看亚瑟走路有点心不在焉,拿剑脊敲了敲亚瑟的肩膀。
“别想耍花招,我只要一挥手就能砍下你的脑袋。”
“我不敢,我不敢,我这不是看到地上的台阶有点裂纹,多仔细看看”。亚瑟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我没有恶意的姿势,用一种谄媚的语气向刀疤脸道歉。
“行了,做你的事!再敢转过来,我就直接劈了你。”
亚瑟半偻着腰,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墙继续前进。“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猥琐”亚瑟不停的想到,他曾经见过一个小偷被人抓到之后做出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姿态很让人厌恶,但是的确会降低对方的敌意。
终于走到了楼梯的尽头,楼梯的尽头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说是房间,也不全对,因为天花板能掉下来的部分都已经掉到地上,往上看去透过空洞能够看到崎岖不平的岩石表面。楼梯的出口塌了一半,而且位置也十分奇怪,就像是强行在墙壁边上凿出一扇门似得。
掉落的天花板在地面堆砌起一堆又一堆的瓦砾堆。借着黑油提灯昏暗的光线,亚瑟看到前面有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似乎刻印着某种印记,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定是一扇需要咒语才能打开的魔法门,微光城堡的后面就有这样的一扇门。
“必须在这里做个了断了”亚瑟暗暗对自己说道,自己并没有强行打开一扇魔法门的能力,要是刀疤脸得知这里就是尽头,必然不会留自己这个活口。
“小心!”亚瑟着急的用手拦住了紧紧跟着自己的刀疤脸,说完,他就蹲下装模作样的开始检查地面的痕迹。
刀疤脸被亚瑟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就把长剑插到亚瑟身上去了。
“你来看看这个”亚瑟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得,朝刀疤脸喊了一句,刀疤脸刚想骂人,听到亚瑟惊喜的声音,赶忙伸过头来。
地上当然没什么东西,无论是陷阱或者金币什么的,这一切都是亚瑟装出来的。得益于亚瑟之前的一系列示弱的举动,刀疤脸毫不留神就上了当。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刀疤脸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却是亚瑟掐灭了手中的提灯,然后就感到大腿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亚瑟趁着灯黑的一刹那,拔出绑在靴子上的匕首反手就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亚瑟本是蹲姿,不好发力,刀疤脸的长剑又紧紧抵着自己的后背,一击得手,不敢恋战,赶忙往前翻滚,撒腿就跑。
刀疤脸不愧是刀尖舔血混过来的汉子,虽然大腿被捅伤,持剑的手依然毫不犹豫的就往前刺去,可惜亚瑟占了偷袭的先机,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刀疤脸怒发冲冠,胡乱的在面前挥舞着自己的长剑,长剑挥过的地方闪出稀疏的火花,可惜火花的亮光太暗,完全不够让自己看见东西。
人从光亮的地方进入黑暗的房间都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亚瑟和刀疤脸就都处于这个时间段,两人眼前均是漆黑一片。
亚瑟趴在早就看好的一座瓦砾堆上,大气不敢出一口,他只感觉自己捅到了刀疤脸的身上,但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刀疤脸现在是不是还有一战之力,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都会适应黑暗的环境,不过到那时候恐怕刀疤脸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了,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亚瑟像是一只埋伏猎物的猫科动物一般毫不着急的等待着,出口就在刀疤脸的后面,只要等他力气不支倒地昏迷,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吗?你这个白痴!”刀疤脸大声的挑衅着,“你的匕首伤不了我!我很快就会站起来,然后找到你,扒掉你的皮!”刀疤脸咬着牙拔出了插在自己腿上的匕首,左手则是摸出了塞在腰带里的药水小罐,用拇指撬开塞子往嘴里灌去。
眼前的黑暗正在逐渐变淡,亚瑟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借着岩顶上的一些苔藓植物的微光看清一些事物了。亚瑟看到的第一样事物就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刀疤脸正把一个喝干的小罐摔到一边,那个小罐他认识,是老瞎眼手里藏了很久的治疗药剂。
“老瞎眼那个势利眼,这种宝贝藏了那么久都不舍得用,反倒便宜了我!”刀疤脸对上了亚瑟的目光,用一种嘲笑的语气说道。他把剑当做拐杖,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他的右腿已经不再流血了,虽然还有些疼痛,不过身体中的一股暖流正在为他提供着力量。
刀疤脸用剑脊狠狠的敲打着身边的石头,他感到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来啊!试试看!看你手里那可怜的东西还能不能破开我的皮,来啊!”
亚瑟被刀疤脸的气势所震慑,竟无意中错失了攻击的最好时机,现在刀疤脸已经恢复如初,正诡笑着往亚瑟面前缓缓走来。
当亚瑟回过神来的时候,刀疤脸已经快要走到自己的面前了,恐惧不已的亚瑟手脚并用着往背离这个充满煞气的死神的方向逃去,无意中竟踩到了一块活动的石块,这石块也不知是连着哪里的机关,竟让整个大厅都动摇起来,仅仅晃动了不到一秒钟,支撑着入口处的结构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紧接着便在一阵烟尘中倒了下来。入口倒塌之后,晃动便随即停止,就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两个人一下子楞了神,不过怒气高涨的刀疤脸很快就回过神来。“我先弄死你,再想办法出去。”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将长剑举过头顶,大吼一声往亚瑟冲去。
亚瑟哆嗦着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刀疤脸咬紧牙关嘶吼一声准备做困兽之斗。正在这时候,一种神秘的感觉笼罩了他,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摇晃起来,刀疤脸像是梦幻般冲到自己面前,自右肩做了一个强劲的斜劈斩,这景象十分的缓慢,亚瑟甚至有时间看清他每个手指的用力与否。正在亚瑟感到头晕的时候,景象神秘的消失了,刀疤脸又回到了他正在前进的路上。
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刀疤脸忠实的沿着景象所展示的方式挥下了他手中的长剑。
亚瑟在吃惊不已的同时机敏的向左撤开一步,长剑紧贴着他的衣服划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亚瑟来不及思考,因为神秘的景象再次出现了,刀疤脸这次并没有选择再用剑锋来打击,而是欺身而上,用剑柄上的配重球狠狠的撞向自己的肋部。神秘景象又一次消失,刀疤脸同样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这一次亚瑟没有避开,他右手紧紧握住匕首,左手抵住匕首底部,把匕首直接放在了景象中刀疤脸手臂的必经之路上。
不出意料,匕首轻松的没入了刀疤脸的下手臂,刀疤脸惨呼一声,手中的剑跌落在地。
“邪门!”刀疤脸心中闪过两个字,原本第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就不是亚瑟这种根本没接受过训练的农夫能够躲开的攻击,更别说接下来这一招自己自创的招式,这招剑柄打击不等剑锋归位,用常人不会注意的剑柄作为打击工具,往往在对方没能反应过来就可以打中对方的软肋,可这小鬼像是事先就知道自己要这么做似得,事先就把匕首摆在那里,原本这剑柄打击就是强抢时机所用的招式,自己根本来不及收招,手臂就已经往对方的刀尖上撞了上去。事到如今长剑已经脱手,自己这右手也彻底沦为废物,万事休矣。
“等等!”刀疤脸见大势已去,想说两句软话求饶,没想到亚瑟恶向胆边生,根本不理会自己,拿着匕首对着自己就是一轮猛刺。
见到亚瑟如同疯狗一般,刀疤脸抱头转身就想逃走,不料自己平日作恶多端今天终于遭了报应,平地上楞是摔了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用一只手翻过身来,看到的就已经是是神色漠然的亚瑟手提长剑往胸膛刺来的身影。
看到刀疤脸手脚抽动几下终于没了声响,亚瑟深深呼出一口气,自己当初只想当个英雄砍下恶人的头颅是多简单的事情,没料到自己第一次杀人就如此一波三折,要是没有那神秘力量的帮助,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概是哪个神明在暗中帮助自己吧,亚瑟心中暗暗想到,随手捡起刚才丢在一边的匕首准备将它收好,没想到这匕首竟烫的像是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似得,仔细一看,上面原本阴刻的符文正暗暗发光。
“原来是你这宝贝救了我一命”亚瑟心中暗道,“能打开矮人遗迹的大门,又能让人看透别人的招数,真是一件难得的秘宝啊。”
亚瑟正高兴着,脑袋却像是被锥子猛敲一下似得传来一阵剧痛,他抛开匕首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痛的直打滚,而亚瑟没有注意到的是,被他抛开的匕首柄上一串字符一闪而过,这串字符由花体的矮人文字所写成,上面写着“谨以此剑向剑圣费尔卓德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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