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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绝世之奇才,就这样陨落了,情之一字,委实可叹,怪不得修道之人要讲究清心寡欲,连暮雨泽都无法经历这其中的考验,又有几人可以安然度过?”李莫华感叹道,他看向李乐生,抚掌道:“师兄也不必再担心暮雨泽,我可以看出来,他的道心已经出现了裂缝,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再在这条路上和其他人争锋了。”
“走。”李乐生袖袍一拜,他先是看向了默默流泪的冰凝,不过很快他就将心中的悸动压了下去,修真界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实力,没有实力,就算他暮雨泽是如何的才智绝代,也是全然没有用处,成为陪衬。
欧阳离刹拉住了欲言又止的欧阳则,摇了摇头,带着他离开了。
“你们也离开吧,我只是想一个人思考一下。”暮雨泽回身望去,他的神色就如同一汪秋水,平静,一波不兴。
风为裳和端木俊熙悄然离去,而冰凝,他也被昆仑古族的长老带走,留下了暮雨泽一人。
阳光依旧是那样明媚,而他,却似乎背离了整个世界,只身站立在漆黑的夜晚之中,暮雨泽,他的感受是什么,没有人可以猜透,只因为他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
他静静的走向烟梦洁的身前,他没有流泪,也没有过多的悲伤,他就像是一根草,丧失了感情,但是暮雨泽心中流动的分明是情。
英雄无泪!
暮雨泽抱起了那具早已冰冷的娇躯,少女的一颦一笑似乎还在眼前,但如今,却依旧是物是人非,暮雨泽望向了那片荒凉的土地,那里黄沙漫漫,风吹过,烟尘滔天,暮雨泽清楚的记得,那里原先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生机勃勃,草木在获得水分的滋润,茁壮成长,但如今,却已经不复存在。
他将她葬在了这里,没有其他,只是一具破损的石碑。
碑无名!
暮雨泽就这样远去,烟梦洁已经找到了她的归宿,为了她心爱的人而死,也许还有遗憾,但她却无悔。
“那我呢,我的归宿又在哪里,家乡,我只是一个地痞无赖,这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漂泊浪子,浪子,有家吗?”暮雨泽慌乱的拨开了额前的长发,他在笑,他仰天大笑,这种笑,是癫狂的笑!
暮雨泽走了,他带着他的人,走出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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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纷纷,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子,在山地的尽头,绿草芬芳,在这里,百姓靠着放牧而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依傍着湖泊,他们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虽然时不时也有些小摩擦,,但也是和谐相处。
“小二,上酒,据说你这家店中有京城都没有的好久,今天给我上三大碗。”这时候,一个袒胸露背的虬髯男子大喝,远在街外,这声音都清晰可闻。
天山之外近酒家,这酒,确实是好酒,浓郁香醇,女子是喝不得这样的酒。
女子喝的酒,是花酒,用花叶酿成,清香扑鼻,而这酒,确是浓,浓到烈,烈而纯。
“好酒。”虬髯大汉喝到,他的手很宽大,好像掌握了恐怖的力量,他一碗酒一碗酒的豪饮,在他的面前有两盘生切牛肉,大汉一边饮酒,一边大口吃肉,豪迈之气尽显。
在他不远处,两个看似秀才装扮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位带着方士帽子,纱衣飘动,他走到了大汉面前,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前,笑道:“兄台真是海量,别人到这里都是细饮慢品,体味这烈酒的滋味,但却不知道,这烈酒,就该是这般饮法。”
说着,青年拿起了酒杯,大饮了一碗,他的动作洒脱大气,根本不似他那眉清目秀的外表。
“今天怪人还真多。”小二打着算盘,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本是当地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有一天他豪赌一下,竟然抵上了全部家产,这个小二虽然不是一个规规矩矩之辈,但是也是一个孝道之人,看到自己双鬓斑白的父母苦苦哀求,和那些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在一旁幸灾乐祸,他悔意滔天,这个时候,酒馆的老板现身,帮他还了这笔债务,他也走上了正途。
在他眼里,这个掌柜就是大大的好人,乐善好施,真正的穷人,他不会收一分钱,但是那些挥霍浪费之辈,他却是从来不与理会,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却根本不敢找上门来,在他的眼里,掌柜神秘莫测却又充满善心,比那些大官更值得崇敬。
“自从掌柜来了这里,奇人异士遍层出不穷,不过我这种小角色也牵扯不到,还是安心卖酒。”想到父母那越发浓郁的笑容,小二的动力又多了一分,认真算帐。
其实这里有着不少江湖上名声在外的人物,其中一人虎背熊腰,玄色披风搭在身后,气势如山似岳,周围的人都恭敬的看着他,此人是长丰镖局的大镖头,实力不俗,据说可以与修真界的高手一较长短,在这样的小山村中自然是备受崇敬。
“王镖头,这个家伙太猖狂了,需不需要我们去教训他一下。”一个镖师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江湖上混就是混一个脸面,这个大汉这样嘲讽,没有谁心中能痛快的了。
“稍安勿躁。”大镖头不动声色,他的视线触及四周,看到了三个像是投身在阴影之中的人,意味深长。
“不错,想不到你一个白面书生,却有如此见识,而看看这些自作风雅之辈,自以为谈笑鸿儒,真是贻笑大方。”虬髯大汉笑道,根本不理会周围古怪的气氛,自顾自的豪饮。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谈论天下英雄,在我等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一个黑衣男子拍案而起,他的手中拿着一柄不过尺长的弯刀,他的手不知道在哪里,这意味着你永远不知道他出手的方向和力道。
“邪刀李常,人常刀无常,这是一把沾血的刀,薄如蝉翼,杀人于无形,鬼神莫测。”一个郎中一样的老者随意的谈论,他也握着一个酒盅,其中清酒泛起琥珀光泽,他一人而饮,看着这一切。
看到这个人,刚才那个想要教训虬髯大汉的镖师像是脑袋被砍了一刀,全身僵硬,显现出及其忌惮的神色。
事实上这邪刀李常是一个绝对的恶人,作奸犯科之事数不胜数,官府曾经进行多次的追杀,怎奈何他这把弯刀实在是太过厉害,所有人都被斩杀,逐渐就成就他的威名。
江湖中的威名,是杀出来的!
虬髯大汉随意的看了过去,冷哂道:“一寸短,一分险,弯刀之力,莫属那刀客情方许,却不知道是否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
“竖子休要口出狂言。”李常拔刀而起,可以看到他的内力在激荡着,桌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仅仅是这一手就显出李常是有着真枪实学之辈。
“有这人出手,那个狂徒恐怕是要倒霉了。”王大镖头看着这一切,心中雪亮,江湖越老,人越胆小,这并不是说人失去了冲劲,而是另一种智慧,枪打出头鸟,急于一时,自然后患无穷。
“那我就要看看你的招子究竟有多亮了。”虬髯大汉不以为意,长身而起,和李常遥遥对立。
“出去打,这里是饮酒的地方。”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声音响彻,李常和虬髯大汉同时停止了动作,朝着客房处掀开的布帘望去。
“他终于出现了。”那三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注视着这一切,渐渐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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