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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冷若芊都在想:那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究竟有多美?
走入荒山,踏进野林,在前面带路的冷墨,在一所孤零零的茅屋柴扉前驻足。∽↗頂∽↗点∽↗小∽↗说,
屋子里的人儿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少女温柔而妩媚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欢喜和柔情:“相公,你回来了,怎么去集市上买米去了这么久……你带了客人来?是位年轻的姑娘吧……”
冷墨听到这声音,落寞眼睛里也立刻露出一种无法描叙的铁汉柔情。
“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屋里的人一定是位漂亮的可人了,难怪冷墨会甘愿为他放弃杀手生涯,逃出‘杀手楼’,背叛“青龙会”,不过她的耳力还真是超乎常人的好呢。”冷若芊推着轮椅缓缓入屋,心中暗想。
陈设简陋的客厅里,打扫得很干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看得出这里的女主人,不但美丽,而且勤快整洁。
内间是厨房,有扇小门,门上垂着千纸鹤叠成的帘子。
她声音又从门里传出来:“相公,你快请客人坐,我沏了茶。”
冷墨的声音也变得非常温柔:“可人,若芊姑娘不是客人,是我们的好朋友。”
门帘一挑,冷若芊终于见到了她一路揣测至今的美人真容——
——这个让冷墨不惜为她牺牲一切的美人,不但是个发育不全的小丑八怪,而且还是个小瞎子。
但是,可人她自己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自怜自卑的神色,反而充满了欢乐和自信。
冷若芊完全、完完全全怔住。
冷墨却已张开双臂,迎了上去,轻轻搂住了可人,轻轻的吻着她,轻轻地柔声道:“我的小美人,我的小公主,你知不知道今天城里的集市有多挤,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呢,我想你已经想得快疯了。”
冷墨的话说得肉麻已极,几乎肉麻得令人要作呕。
但可人脸上的光辉却更明亮了,她抬起小手,轻轻擂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吃吃笑道:“你这个小扯谎精,你若真想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陪可人呢?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了野女人呢?”
冷墨断然道:“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他眨了眨眼,忽又接着道:”再则说了,外面的女人,哪有我的可人小公主漂亮。”
可人静静地听着,甜甜地笑着,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亲。
冷墨立刻好像开心得随时要晕倒。
一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一个瞎了眼睛的小丑八怪,两个人居然在一起打情骂俏。这种情况非但可笑,简直滑稽。
但冷若芊心里却一点可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心里又酸又苦。
她只觉得想哭。
似乎意识到了若芊的存在,可人忽然红起脸一笑,道:“相公,你朋友在看啦,会笑话我们的。”
冷墨道:“怎么会?四姑娘也很羡慕你呢。”他看着若芊,目中充满了祈求之色。
冷若芊叹了口气道:“我何止是羡慕,我还嫉妒的很呢。冷大哥能娶到嫂子这样的美人,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冷墨松了口气,感激的笑了。
可人也有些哀怨的笑了:“让姑娘见笑了,和我家相公在一起九年了,还没举行过婚礼呢。”
冷若芊心里一疼,道:“冷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女孩子这辈子嫁了你,不管贫穷富贵,名分仪式总要给人家的。择日不如撞日,依小妹之见,这个婚礼今晚就给办了。”
冷墨憨乐,可人羞笑,都不表态。
“哈哈哈,这个证婚人,看来是非我莫属了。”门外有人朗声大笑,只见神采奕奕的“安乐侯”赵轻侯,一身便装的飘然而入。
“恩公。”冷墨似乎有些吃惊。
可人喜出望外的向声源处敛衽礼道:“是侯爷来了么?我们可有七、八年不见了呢?您和夫人一向可好?”
赵轻侯爽朗地道:“好好,托弟妹的福,我和小腰都好。”
“可人,恩公来了,你去厨房多弄几个你的拿手好菜,我们好好招待侯爷和四姑娘。”冷墨有意支开妻子。
可人欢喜的道:“嗯嗯,难得我们家来客人,我这就去。”
待可人摸索着一离开,冷若芊马上就问:“侯爷,我的四个婢子呢?”
赵轻侯不无得意的调皮笑道:“承四姑娘的情,让你的四个爱婢暗中保护我,我也承认那四个小丫头本事高强,把我看得很紧,不过要论起道行经验,这四个小丫头还是要输给我这个老江湖,我随便使了个‘金蝉脱壳’,就轻轻松松摆脱了她们的跟踪。”
冷若芊脸罩寒冰,不做半声。
冷墨焦急的道:“恩公,你这样微服私行,太危险了。”
赵轻侯抓住冷墨的肩膀,动情的道:“你可以为了救我放弃你平静幸福的生活、将自己和家人暴露在仇敌刀口之下,难道我赵轻侯就不能为了你挺身走险、拼死一搏吗?”
冷墨不安的道:“可是侯爷,您身份特殊,您的安危关乎西北十八万军民的生死存亡,岂可为草民只身犯险、视生命为儿戏?”
赵轻侯大笑数声,道:“小冷,你我相交近十年,我深知,阎王一日不死,你就一日寝食难安,他就是重视你一个梦魇。我也知道,只要他一露面,我们就有机会为你、为可人结束这场困扰你们夫妻十年之久的噩梦!”
夜凉如水,星空遥远而辉煌。
可人的眼睛虽然不能视物,但她下厨的烹饪手艺真的好得没话说。
黄豆芽炒春韭、鸡蛋炒青椒、白菜炒肉片、冬瓜豆腐汤,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五颜六色,搭配的很好看。就连吃光了山珍海味的赵轻侯也吃的啧啧有声,就连一向厌食少吃的冷若芊也喝了两盅清汤才微笑作罢。
可人睡得很早,吃完了饭,是冷墨扶她上床的,还替她盖好了被,又讲了两个故事唱了三首歌,才把她哄睡。
——她就象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样样事都需要别人照顾。
星月在天,夜色深沉。
庭院中,三人都沉默了很久,冷墨道:“可人她是个孤儿,从生下来就双眼失明,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我就说她很美哄她开心,我喜欢看她笑的模样……为了能有钱给可人治病,我不惜投入‘杀手楼’,但后来我发现,‘杀手楼’组织本身,也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幕后显然还有股神秘腹强大的力量在支持它、指挥它。”
赵轻侯迟疑着,慢慢他说出了三个字:“青龙会。”
冷若芊道:“‘青龙会’据说共有十二个分堂三百六十五个遍布江湖的秘密分舵。”
冷墨道:“从正月初一到除夕,恰巧是三百六十五天。‘杀手楼’代号‘七月十五’,只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个分舵而已。”
三人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却更沉重。
“杀手楼”组织之严密,手段之毒辣,力量之可怕,无人不知;但却只不过是“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处分舵之一。
“青龙会”组织之强大和可怕,也就可想而知。
冷墨长叹道:“我师父‘杀人王’屠斩位列‘青龙会’十大天王之一,他就曾经向人夸口,只要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就有‘青龙会’的力量存在。”
赵轻侯握紧双拳,道:“只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连‘青龙会’老大是谁都不知道?”
冷若芊目露鲜见的恐惧,重复了一句:“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
——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简陋、最寒酸的婚礼了。
在若芊的帮助下,新娘子可人穿上平日里不舍得穿的一件漂亮白纱裙,头上带着野花编成的花环。文武全才的赵侯爷提笔在大红纸上写了个喜气洋洋的红双“喜”字,比他自己娶夫人楚小腰时都要忙得开心。
若芊细心的在房间里为可人梳妆打扮,赵轻侯拎着一坛酒出来寻冷墨,他一抬头,就发现厨房里的冷墨手在颤抖,一张脸已苍白如纸。
赵轻侯警惕地问:“他们来了?”
冷墨点头,忍不住回首去看妻子,可人的脸上,却己泛起了红晕,幸福而羞涩的红晕。
追杀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随时随刻都可能出现。他与她平静幸福的生活,眼见就要毁灭,连生命都可能毁灭。
可是,可人这不见光明的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她红着脸,嫣然道:“相公,我今天漂亮吗?”
冷墨重重点头,强颜欢笑的有些哽咽:“新娘子当然漂亮啦。”说话间,他只觉得面颊冰冷,眼泪已沿着面颊,慢慢地流了下来……
冷若芊实在不忍再看冷墨面上的表情,也不忍再看可人。
她生怕看了之后,自己也会哭。
赵轻侯忽然放下酒坛道:“外面来了三条恶狗,我去打发了再回来喝兄弟和弟妹的喜酒。”
冷若芊道:“我陪侯爷一起去。”
冷墨忽然笑了笑,淡淡道:“你们不必去了,恶狗已在院子里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出奇,平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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