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秦兄,终于踏上了仙道一途。从此以后,我却是要唤你一声道友了。”
秦伤缓缓的睁开眼睛,目中喜悦的光彩渐渐敛去,然后他感激地看了慕容白一眼,突然站起身来,向慕容白长稽一礼道:“多亏先生指点,学生才得以踏入炼气凝元的境界!如蒙先生不弃,学生愿投入先生门下,日夜聆听先生的教诲。”
慕容白暗叹了一声,淡然摆手道:“你已踏上了仙道一途,而我所修,却是儒道。虽说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但仙儒两道毕竟有所不同,恐怕以后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不过你如今灵元初凝,境界未稳,还是趁早宁心静气,巩固当下的境界为是。”
秦伤听他如此说法,虽有不解之处,却也不便当即询问。只好依他所说,仍旧盘坐下来,宁心感受自己刚刚提升的境界。
依照灵虚妙法所言,灵元初凝,便是炼气一层的修为。虽然他初次炼气,便聚敛了方圆数里的天地灵气,但是当今天下,除了一些灵山圣境之外,余者皆是灵气匮乏之地,他即使将这附近方圆数里的天地灵气一扫而空,所凝聚的灵元却也只是堪堪注满了一脉而已,距离灵元贯脉、周身奔走的炼气二层境界,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待秦伤境界稳固之后,慕容白再次出言指点,言道江河水路皆是天地灵气流转的脉络,依傍江水修炼,所得成果却能稍胜荒凉贫瘠之地。
秦伤得识仙道之妙,多亏了慕容白相助,因此他对慕容白更是言听计从,自此每日炼气不辍。
初时,他尚且需要每日食睡,可随着日愈浑厚的灵元逐渐注满他周身的经脉,他不但每日的饮食变得可有可无,而且嗜睡之症,也开始大大的好转了起来。
两个月之后,他周身的经脉终于注满了灵元,在他的周身经脉之中奔走不息,而他的修为,也终于达到了炼气二层的境界。
至此,秦伤与慕容白两人混在船上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经过这几个月的逆流而上,船队行程逾万里,终于进入了北方京畿之地。而在这里,江水却是转了一个大弯,通向了西南的方向。杜家商队再无水路可走,便只好弃船登岸,将几大船的货物整整装了五十多辆马车,依旧沿着大路,朝着京城行去。
走陆路自然比行船方便许多,杜家财大气粗,想要赶路轻松些,也无非就是花费些银两多雇一些车马而已。秦伤和慕容白也被专门配给了一辆马车,虽然不及杜五所乘的宽敞舒适,但要与那间狭仄的船舱相比,倒是敞亮了许多。
自从炼气二层之后,秦伤明显感到自己修炼的进度开始停滞不前,于是他便不再将全部的时间都倾注在炼气上。除了每日子午之交必须的吐纳修炼,他的心力,却是渐渐的转到了有关修界的一些轶闻典故之上。
慕容白的师门,乃是修界的顶尖宗门之一,对于修界的种种,自然是见闻广博之极。
他们两人,一位博闻滔滔,一位求知若渴,两人凑到一起倒是合拍。偶有说到兴头上时,便是击节高笑,直将旁人视作无物。
杜五见他们这里热闹,也是难忍旅途寂寞,便也时常带了青虬凑到他们的马车上来,与众人一起谈天说地。
这一日天近傍晚,大道上已经人迹寥寥,可是杜家商队仍在继续赶路,想要在天黑之前穿过当前的这条峡谷,赶到前方的镇子再行休息。
杜家主仆二人照例凑到秦伤他们的马车上,几个人正兴味盎然的听着慕容白述说着发生在千年之前的一件异事。
杜五先生听完慕容白的讲述,却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等人所身处的峡谷说道:“慕容先生讲述的那件事虽说奇怪,但总还有几分脉络可循。但是在十几年前发生在这条鬼门峡中的那件怪事,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可以说是怪异之极。”
“哦?就是这条峡谷么,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我怎得没有听杜师兄提起过。”慕容白掀开窗帘向着外面瞧了几眼,满面疑惑的向杜五问道。
“咳~~那件事当年乃是被燕军所发现,据说因为事情太过怪异,因此被领军的将领下了封口令,直至都城平定之后,那件事才渐渐的传扬了开来。那个时候家兄已经返回了书院,对那件事自然是毫不知情的。”杜五只顾解释,仍对那件事到底如何只字不提,更是勾引的几人好奇心大起。
“快说快说,当年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人纷纷开口催问。
杜五好不容易主导一次话题,心中难免得意,清了清嗓子,却是仍旧不紧不慢的铺垫道:“这条峡谷,在燕王起事之前乃是通往京城的交通要道,同时也是一条极为重要的京畿屏障。前朝之时,这里可不像现在这么荒败,平日里可是有驻军把守的。可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新朝取消了在这里的驻军,另在前方百里之处的一处险地驻扎了军队,建立了新的关隘。而这条峡谷,也被日后风闻其事的百姓们改名叫做鬼门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拣紧要的说!”几人齐声怒吼。
杜五见众怒难犯,只好意犹未尽的收住话头,悻悻的将那件怪事述说了出来:“话说当年,燕军先锋至此,与此地守军接连激战了数日,终于打通了这条峡谷。可是当时燕军并没有停下休整,而是尽举全军驱逐着前朝败军一路向前推进,直至追出百余里,将败逃的将卒屠戮一空,方才收兵回转。他们本想在这峡谷据险而守,等待后续的燕王大军到来。可是等那支燕军先锋回转峡谷之后,却发现了一件令他们全军上下惊骇欲绝的变故——那些因为连日激战而阵亡在峡谷之内的上万具双方士卒的遗体,竟然已经全部失去了体内残存的血液,变成了一具具僵硬萎缩的干尸。而整个峡谷之中,原本遍地抛洒,在低洼处汇成无数血泊的鲜血,也是涓滴不剩,一丝一缕都没有剩下……百姓谣传,此地下接九幽,乃是幽冥连接人间的门户,因此鬼门峡这个名字,也就渐渐的传开了。”
“唔~~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传闻在西方魔域之中,便存在着一种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的僵尸一族。那战场之上血气弥漫、怨戾冲天,许是引来僵尸作祟也未可知。”青虬听完这番讲述,不以为然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慕容白却是不同意,反驳道:“不通不通!将此事推在僵尸的身上实在是不合情理。试想一下,能够在半日之内施展如此大手笔的僵尸,本身的实力必然不会在金丹修士之下。可是那等魔物行事,向来都是凶蛮霸道、无所顾忌。他们若想猎食,眨眼间便可毁灭一个城镇的生民,又怎会讨这种便宜,悄无声息的冲着死尸下手?更何况自从上次仙魔两道大战之后,僵尸一族已经上千年未曾在世间现身了……”
……
几个人在那里探讨不休,可秦伤的心中却是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峡谷、战场,消失的鲜血,遍地的干尸。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自幼经历过无数次的噩梦一模一样。
难道,那场困扰了自己十几年之久的噩梦,竟然真的曾经发生过么?梦中那个惨死的士兵秦伤,那个梦中的的自己,难道竟然真实的存在过?
“杜……杜先生!”秦伤面色苍白的抓住杜五的胳膊,声音干涩的问道:“这条峡谷……鬼门峡,在以前叫做什么名字?”
杜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道:“唔~~在前朝,这个地方好像被称为……观天峡!”
秦伤大叫一声,仰天便倒。脑袋“咔嚓”一声磕在身后的车厢上,把坚固的车厢磕出了一条犬牙交错的裂痕。
慕容白等人惊讶的看着他,可他却是浑然未觉,接着又是跳起身来,双目发直的绕着车厢来回乱走。
“怎么会这样,怎么竟会这样!梦中的一切皆与现实相符,那场十几年前的峡谷之战,到底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是谁,那个梦中的秦伤,又会是谁?”
梦境与现实猛然之间融合在一起,让他惯常的认知突然的紊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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