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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临城数里外人烟稀少,一架牛车啪啪行走在小道上,朝着青临城方向赶去。牛车上是一个粗布麻衣打扮的中年农汉赶着牛车,后面坐着一个四五岁娃儿,嘴里咬着一颗甘草,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心情愉悦,口中哼着欢悦的调儿,黑如星耀的眼睛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些好玩的事物儿。
牛车缓缓而行,坐在前面的农汉不断挥舞着枝条打在大水牛的身上,传出啪啪的抽打声和哞哞的牛唤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四下田野。
正在这时,小孩忽然一愣,乌黑明亮的眼睛瞳孔一缩,一道扭曲着的黑洞在眼中蓦然出现后消失不见。但在黑洞消失的刹那,一道人影从黑洞中掉了出来。
“大哥哥,你是仙人吗?”小娃儿眼睛扑眨,脸上带着迷惑,口中带着清脆稚嫩的声音问道。
这道人影慢慢站起身来,一身紫袍,双目如星,一头长发垂至腰身,特别是眉心处一道形状勾玉的印记鲜红,泛溅点点红芒。
此人,正是韩越。
当初韩越与白伶双修“遁空术”被吸入虚空后两人便被分开了,白伶此时不知落在了何处,而韩越却落在了这里。
韩越这般出现,纯真的小孩没有感到震惊,更多的是迷惑。在他的记忆里,只有那说书口中的仙人才是这样。
“天柱,你跟谁说话呢!”农汉停下了牛车,回头看去,见一身紫袍高贵明丽,相貌不凡,仪表堂堂,想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
不过,刚才怎么没有看到这位公子呢,从哪儿冒出来的。农汉心中的迷惑也只是一闪而过,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什么话,他也没听清,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话语,于是赶忙开口道:“这位公子,小儿唐突,还请见谅。”
这位农汉所知,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生性纨绔,性情怪诞,刚才天柱不要说了些贸然人家的话才好,这类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庄家汉子能够惹得起的。
“爹爹,这位大哥哥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仙人呢!”天柱满脸兴奋,如发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了一般。
“闭嘴。”农汉呵斥了一声,转而看向韩越,脸上带着担忧和憨笑,道:“此处荒野,不知公子是何去处啊!”
韩越心智,怎会不知他的心思,看了看远处隐约若现的高大城墙,感觉有些熟悉,于是开口问道:“大哥,此处是何地界,远处又是哪座城池?”
“那啊!是青临城。”
“青临!”韩越眼瞳一缩,随即露出一抹微笑,看向农汉,道:“多谢了。”
韩越话音刚落,身形一闪,那农汉只感觉眼前恍惚,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四野茫茫,除了老水牛哞哞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那位公子呢?”农汉迷糊地摸着脑袋。
“仙人哥哥,仙人哥哥!”二柱却是猛然跳了起来,指着头顶激动地大声喊道。
再说韩越踏空而行,不久便来到了城门前落在地上。看着城门出入的行人,熟悉的气息触动心间,他抬眼看去,目光似乎越过城池,看向了彼方。
韩家寨在青临城另一边的青临镇外,四年之别,重回故里,心中情感交加,万千思绪如踪潮般在几寸胸膛中激荡,一抹心酸流淌化作一股雾气在眼眶弥漫,低声沉吟:“爹,娘,孩儿回来了。”
青临城中人头攒动,来往如潮,喧闹一片,一副热闹繁荣之态。
虽归心似箭,却也不急于一刻。在城中有韩家的产业商铺,是三叔韩松在打理。
韩越入了城,便先想找到三叔,还有三弟韩毅。
多年不见,也不知韩毅那小子如何了,是否成家立业了。不过按三叔的脾性,肯定压都要压着他成亲,就是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想起三弟韩毅,韩越心中一暖,脸上露出欣悦的微笑。带着这抹微笑的欢喜,便来到了一家韩记商号门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商铺和店门禁闭,门前萧琐的情景,韩越的笑意忽然一滞,又连续走过十几家韩式商号,情境如旧。他神色蓦地一沉,心中不知为何生起一股不安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事发生?”韩越站在最后一家商号门前,脸上阴沉。韩家在青临城本就是第一商业世家,再加上四年前与青临城副城主接了亲,生意应该越做越火才对。可看这情形,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路边有不少行人走过,眼光却看都不看韩式商号一眼,偶尔看过来的几道目光也蕴含着异样。韩越忽而拦住一个妇人,问道:“大婶,请问这韩式商号为何闭门不开,人都到哪里去了?”
“韩式?”那妇人一听,浑身一颤,眼中蓦然露出恐慌,一边摆着手,同时挪动脚步匆忙离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大哥,请问这韩式商号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这位兄弟,请问韩式发生了什么事吗??”
“请问,韩式……”
“请问……”
韩越连问数人,但一问起韩式的情况,他们顿时为之色变,面露惶恐,如避瘟疫一般避开。韩越几乎还没问出口,别人便唯恐避之不及,到了最后,连过往的路人都不敢从他身边走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越眼中透着凝重,一边走一边心中思索,当走过一处府邸门前的时候,余光无意看到门匾上“韩府”两颗鲜红大字,脚下顿然停下。
“韩府?”在青临城周围,韩姓人家并不多。看到这座府邸,韩越心思缜密,隐隐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大门前,哐哐敲了几声,没有动静。
“嘭!嘭!”韩越再次敲了几下,甚至用了几分修为之力蕴含其内,低沉的声音化作音波传开,一阵轻盈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越来越近。
“嘎吱~~~”
大门缓缓裂开一条缝,从不大的门缝中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珠子,投出一道好奇而又害怕的目光落在韩越身上。
韩越微微一笑,透过这条门缝,他看到了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岁大小的小娃儿。
韩越的微笑似乎令那小娃感到心安,随后他使劲推开一边门翻过高大的门槛出来摇晃着胖嘟嘟的身子站在韩越面前,圆嫩的脸上充满着天真与无邪。
小娃看起来只有三岁大小,脸蛋圆圆,眼眸黑亮,身子不高,正好到了韩越膝盖部位。韩越脸上带笑,蹲下身来,摸了摸这个小娃的脸,总感觉有几分熟悉。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韩越摸着小娃的脑袋,笑容满面道。
“我叫……”
“放开我家少爷!”
正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出一声大喝,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根木棍冲了出来,身后还有十几个手拿木棍的家丁。
那管家男人一把抱住小娃,与身后十几家丁全身戒备,同时双手紧握木棍指着韩越,汹汹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杨家的人?”
韩越慢慢站起身来,对面他们的怒喝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开口道:“这里可是韩家?韩文熙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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