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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噩梦之境长达两个月之久,杨霖峰对身边这些阴气的侵扰不以为意,但明显地感觉得出来。他不知这些阴气是不是人们所说的煞气,煞气对人的侵蚀无形但后果很严重。这时候,不担心他自己,而是担心周航,心神侵蚀的苦,他体会最深。
看了看周航,见他不甘落跟在他和向斗之后,也理解。少年之时谁肯认输?丢脸的事最伤人。
好在阴气虽重,但攻击性并不强,下午三点之前,太阳光强烈,阳气也就强烈,加之少年血气旺,时间不长,也不会受到影响。杨霖峰一开始担心天坑上空的阴气会唤醒自己体内的噩梦之境,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那些阴气在自己身边围拢,随后给弹开,似乎自己身上有不可惊扰的存在。
这让杨霖峰觉得很奇怪,随即想,是不是噩梦之境的原因?
噩梦之境的威力确实比天坑这里强无数倍,不过,他们这才站在天坑范围的边缘处。离真正的天坑还有几十米远,从这里往中心地带望,只觉得那里阴沉得像要凝结成实质的存在。
前方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才到真正的天坑,坑口很大,可能有两三千米。而坑口对面是半山壁,黑黝黝的,同样几十米光秃秃的地面之外才是森林。这样一个方圆的坑,如果从空中看,会更完整,会不会像大地张开的一张巨大的嘴巴?
往前走,脚下全市一些黑黝黝的乱石,砂石块不大,巴掌似的,菱角锐利。这种黑色给人的印象就是死气。周航说天坑在整个郡都很有名气,很多人曾经到天坑及探索、探险,曾死过不少人,大多数的人都是站在边缘看看大致情况。
向斗笑着说,“到这里来,我要到坑口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周航不说话,看着杨霖峰,想让他来说话。
“我看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杨霖峰说,这种冒险或许真要用生命做代价。
向斗在前,杨霖峰跟在他身后。脚下石块给渗透了不少死气,这种气息又从石块里升发出来,弥漫在空中。杨霖峰觉得自己能够看到这些变化,而向斗和周航对这些却没有感觉。
走二十几米,周围的空气显然地不同了。更阴森、也更凝实,伸手可抓到这些气息似的。不过,气息不敢往杨霖峰身上围拢。
周航有些吃力了,向斗还没有丝毫感觉。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杨霖峰说,“周航,要不你先回树林边去?”
“不怕,我怕什么。”周航至少觉得自己应该比杨霖峰厉害才对。
杨霖峰伸手给周航,说,“那我们一起走吧,我心里有些发虚。”两人牵手走,周航突然觉得暖和多了。
接近坑口,向斗的脚步也慢下来,回头看杨霖峰两人。没有风,只是天似乎黑沉沉的,天上阳光的颜色也变了,有些蓝。走到坑口边沿,三个人站住,往坑里看。
非常大的一个坑,坑口直径很难估计,大约有两三千米。往下各处都比较陡峭,但他们脚下却有明显的路。这些路估计是进坑探险的人弄出来的,勉强能够下去。往下看,里面主要是黑沉沉的雾气,确实无法看清。
周航跟杨霖峰手牵着,心里还是不好受,但向斗、杨霖峰都不说回走,他也只好硬撑着。好在有杨霖峰拿着他的手,不会受到黑雾的侵扰。
静心下来,杨霖峰两眼微微眯起来,想“看看”坑里的情形。但这里,自己的视野似乎受到很大限制,只能看到二十来米,不像在学校能够“看”三十米。从站立的边沿往下,细微的地方看过后,杨霖峰形成一个印象。这个天坑似乎是被巨大的石块砸成的,如此判断,坑底会不会是天上落下的陨石?
不过,这些死气要怎么解释,却不知原因所在。
想继续往下看却无法做到,杨霖峰真想下去探一探,只是,有向斗和周航在身边,自己这样做还不将两人吓坏?
突然,杨霖峰感觉到变异指节有些涌动,非常轻微,随即自己的情绪里想往坑里走去看看的冲动强烈起来。
这样的感觉,就像之前自己看到孙家大门外那崭新的狻猊雕像时的冲动,难道天坑里有大量的金属?之前的印象,这个天坑是砸出来的,那应该是陨石落下而形成。至于有多深,里面有什么秘密,探险的人未必会发现。
如果有大量的金属,那陨石会不会是行星的纯金属?
强制地压制心里的冲动,对杨霖峰说来,飘荡在天坑空间的黑气对他没有影响,那就不用害怕。即使是深夜,自己到这里来也完全能够“看”清楚。虽说这里有些限制,“看”二十米远也足够安全的。至于神神怪怪的,杨霖峰也不会太在意。
其实,站在坑沿什么都看不清,但能够体会到这个天坑让人心惊而恐怖的存在,这就够了。周航见杨霖峰提议往回走,总算放松下来。
回到县城,杨霖峰突然提起要回家一趟,明天再回学校。向斗和周航也知道,他预考拿到第六名的成绩,确实该回家一趟让家里高兴。即使在中考时无法进前三,杨霖峰此时取得的成绩也是非常显耀的,成为乡间学子们的骄傲。
先吃一些东西,杨霖峰准备了一些水、食物、绳子和一把刀。刀狭长,进天坑这种地方比较实用。爬上爬下,有这样的刀可挖一些脚踩踏处,也可以自卫。不过,他不敢让左手碰了那刀,否则会给吸纳掉。
走回天坑边,杨霖峰的精神还不错。感觉一下,这时候太阳偏西斜了,周围的气流确实要浓厚一些。到夜里,会不会更浓更实?
周围没有任何生息,但坑底会不会有危险物却不好说。静心下来,杨霖峰到这里来主要是要找金属。陨石落下,砸在山腰上形成这个天坑,那落下的陨石自然在底部。
陨石会不会有几十万吨?甚至更大?真找到这样的金属,给吸纳后,会有怎么样的变化?杨霖峰有些期待,也希望这样吸纳金属从量变到质变后,身体里的噩梦之境会有更好的变迁。
天星头人虽给出一个希望,三年后遇上三皇阁的使者,可能会找到药将自己完全治好。但上次跟胖子等人打架,噩梦之境再次发作,情况却又有所转变。而后,变异指节的一些规律似乎也渐渐有更多的迹象可摸索。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自己学习技能之前,如果将噩梦之境的隐患解决了,才是让人最踏实的。
沿淡淡的路迹往下走,速度放得慢。主要是体会空中的黑气对自己的侵扰情况,也要看近二十米周围的形态,有没有危险物。这种生存条件下,如果里面有生物,一定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自己有多强,杨霖峰有自知。
那次暴打大块头的情形杨霖峰自己也不知详情,是噩梦之境爆发出来的威力。在天坑里,没有人会帮自己,如果自己再次迷失进噩梦之境,虽不至于要老命,但会有什么契机才会让自己醒过来?
明知有危险,但心里压制不住那种冲动,独自到天坑后,他不会有丝毫大意。
下走三十米,周围几乎没有光,那种死气更浓。杨霖峰“看”到周围的情况,也能够看到黑沉沉的死气在自己周围有一层隔离,这样的隔离距离大约是一米。形成一个单独的空间,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空气跟外面没有太多区别,只是,含氧量会少一些。
脚下还是细碎的乱石,黑色的,这种黑不是纯黑,带一些灰色。死气更浓,这些地方一般人进来必须带氧气管,否则,多呼吸几口死气,会让人的精神错乱,而身体也会受很大的损伤。
往下走就是斜坡,好在这些地方之前有人到过,能够直立走。看不到下面远处,杨霖峰也不敢快。万一刹不住,往下跌落才叫冤枉。
下到一百米,周围的景象还是没有变化。杨霖峰站着静心地体会周围,也体会一下变异指节,想从变异指节得到更多的暗示与信息。自己的冲动就是因为变异指节所致,要不然,这种地方哪个肯一个人来?
左手的小指没有任何感应,站一会,突然感觉到右方有些动静,转身看,是一只千足蜈蚣。蜈蚣不算大,有三十几厘米,个头也不大,小指那般粗细。只是,全身发黑,如果不动跟碎石、地面没有任何区别。杨霖峰心里一紧,这种地方的蜈蚣有多强的毒性,可想而知,也说明天坑里还是有生物、毒物。
手中刀挥落,将蜈蚣斩成两节,看着乱动的两节,心里有些发毛。
剧毒之物肯定是好东西,可杨霖峰不懂这些,也不敢将这两段蜈蚣收起。
继续往下走,视野没受到影响,杨霖峰走得更慢。越往下,坡度越见陡峭。走着,突然见前面的路似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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