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风云突变!
惨叫声响起,原来铁云等四人猝不及防之下,也纷纷中招。
没有人会想到,这些原本一个个弱不禁风、垂头丧气,宛如待宰猪羊的女囚犯,突然变成了一群要人命的饿狼!
她们的手、脚,甚至牙齿,都变成了武器。
铁云大声惨呼,叫道:“萧大哥!谢前辈!为何会这样?”
他离这些女眷不近,只被她们手中的匕首刺伤了手臂,另外三个人却没有他的好运气,两人胸腹连中数刀,一人背上被刺了一刀,都是血流如注。
谢添大变之下,还能保持镇定,随手将一名持刀刺向他的女子击飞,皱眉道:“有古怪!”
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又听到萧割袍的嘶吼之声:“走——”
谢添心中狂跳,喊道:“阿袍!”
他连忙冲到萧割袍跟前,却看见萧割袍已然倒地,身上的鲜血将雪地染得通红。
那个“小姑娘”“桀桀”笑着,正从萧割袍的身上爬起来,嘴角还不住的往下滴着萧割袍的鲜血!
谢添睚眦欲裂,吼道:“阿袍——”
他心神激荡之下,一口心血喷出!
——白发人送黑发人,岂非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谢添以手抚胸,慢慢说道,“为何对我们下此毒手?”
“嘿嘿嘿……”小姑娘咧嘴狂笑,沾满鲜血的清秀脸庞已经扭曲变形,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老匹夫,敢和汪督公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声音沙哑枯涩,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根本就是个男人!
世上有什么人是男人看起来却像个女人?
谢添听到这个外表女人实为男人的人一开口说话,就知道这些“女人”是什么人了。
——宦官,也就是俗称的太监。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这群宦官已经解决掉那三个受伤的大旗门弟子,将他和铁云围在了中间。
而吴良和刚才那几个跑掉的锦衣卫,此刻又跑了回来,身后还押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
吴良原先那种猥琐、怯懦的表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意洋洋的表情,笑道:“你们这群逆党余孽,一定想不到罢?”
不等谢铁二人回话,他摇头叹道:“汪督公神机妙算,行事又岂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能够想到的?”
谢添凝神细看,见那抱着孩子的少妇一脸愁容,低声对铁云道:“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应该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熊璧的家人罢?”
铁云摇头道:“我们当中,只有萧大哥见过熊夫人和公子,我却没有见过。”
谢添叹了口气,低声道:“看如此情形,今日咱们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铁小哥,你怕么?”
铁云一挺胸膛,大声道:“大旗门的弟子,从来只有光明正大的死,绝没有苟且偷生的活!”
谢添思点头赞道,“不错,不错!”
他手一伸,已抓住铁云的手臂,大喝一声,竟然把铁云硬生生的举起!
铁云吓了一跳,不住的挣扎,道:“谢前辈你这是何意?快放我下来!”
谢添也不答话,运劲一甩,竟把他扔出了包围圈外,正好落在一匹马背之上!
只听谢添高声道:“你先走,老夫随后便到!”
铁云犹豫道:“可是……”
谢添厉声喝道:“没什么可是!叫你走你就走,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个剑神么?”
铁云当下也未多想,答应一声,拨马便行。
吴良冷笑道:“走?你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你走得了么?”
手一挥,身后几个锦衣卫已追了过去!
谢添弯腰拾起一柄长剑,握在手中,淡淡道:“你们杀了我的徒弟,我要替他报仇。”
吴良狂笑:“我看你的手连剑都拿不稳,焉能杀人?”
谢添以剑拄地,反问道:“你为何不试试?”
吴良笑容一敛,喝道:“杀!”
那些宦官得令,纷纷猱身扑上!
※※※铁云纵马狂奔,他突然明白了谢添的用意。
不管谢添会不会杀出重围,他也一定要走,因为他要告诉其他伺机营救熊璧家人的武林同道,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所以,他现在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背后马蹄阵阵,显然已有追兵。
他只有更加的催马!
因为发力的关系,他的整个后背已无法做到紧紧贴在马背之上。
他也忘了,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弓箭。
锦衣卫不用弓箭,他们用弩。
传说中早已失传的诸葛连弩,一次可连续射出五支弩箭。
四个人,便有二十支弩箭射出!
铁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然太迟。尽管由于天气的原因,大部分的弩箭都已射偏,但是还有两支箭射中了他。
他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可是脚在踩在马镫之中,就这样被马倒拖着远去。
追他的人哈哈大笑,莫说他已中了两箭,就是全身好好地,被马这样拖着不死也要脱层皮!
看来铁云死定了。
他们不再追下去,这鬼天气,又有谁愿意在寒风中策马奔驰?
※※※“嗤!”
谢添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将剑刺入了对方的喉咙,只因对方的人太多。
地上已经躺下不少尸体。
他的手已经不可控制的在抖,这一剑已经偏离了那人喉间的要害,所以那人竟然一时间未死。
谢添抽剑,却被那人双手握住剑身,一时竟然拔不出来。
谢添额角有汗滴下,虽然天气很冷,他依旧觉得浑身燥热,他知道,这是真元脱力的现象。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剑,终于拔出来了,而谢添的身上也终于又多了一道伤口。
刚才在他拔剑的时候,另一个宦官扑上,成功的在他右肋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先前他身上受的伤流出的血加起来也没有这道口子流的血多。
流这么多血,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很快,谢添就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脏一阵阵的抽搐,他不得不把剑拄在地上,才能稳住身躯。
那宦官还待上前,吴良冷声道:“慢!”
那宦官回头不解的望着他,道:“大人,为何不让小的取了他的性命?”
吴良摇头道:“他已经死了。”
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老人,竟然以一己之力连杀他二十名手下,不愧昔年剑神之名!
他慢慢走到谢添跟前,谢添的眼睛还可以动,瞳孔却已经散大,他的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为什么会指挥得动这么多的公公?甚至连藏刀门的张大门主都被我骗到身死?你一定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看着谢添眼中露出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谢添双眼猛地睁大,瞳孔已变成死灰之色,他,真的死了。
冷风呜咽,一望无垠的雪地里,孤零零的立着一个雪人。
一个真人做成的雪人。
※※※雪仍未停。
天色却已晚。
吴良负手而立,望着那个立而不倒的身影默默出神。
“大人,天色已晚,我们是否继续赶路?”
一名锦衣卫在他背后小声问道。
吴良却不回答,反问道:“那对母子呢?”
那锦衣卫道:“女人不妨事,只是受了惊吓,那孩子脸上中了一刀,伤的不深,血也已经止住。”
吴良点点头叹道:“汪督公这招虚虚实实真是厉害,只杀了一个真的,却就让这些叛逆丧失理智,结果让我们一网打尽。”
“看好他们,仔细点,别让小的死了。”他一阵冷笑,接着道,“我只希望这些叛逆莫要再来,不然……”
他的话并未说完,然而每个人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丝冷意。
那锦衣卫听了,连忙抱拳道:“是!”
他们,究竟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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