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烟火的季节 >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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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也许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她代表了你的全部。当你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你就为她身上某种特殊的味道而神魂颠倒。而以后,纵使时光荏苒,任流水匆匆,她便如一把锁一样,完全锁住了你的心扉。即使相距甚远,彼此分布于地球的两个极端,你的心还依然会为对方而颤抖,在不经意间,她或他便又出现在彼此的脑海中。如梦魇一般,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自己便也不是自己了。因为这时你的头脑已经不受神经的控制,唯一确定的便是:你的血液中流着对方的血。

  而对我来说,这个人,一定是江岚无疑。那天,她走后,我在办公室里呆呆出神了一天,桌子上的文件也已堆积成山,可我却连一眼也没有看。我感觉,我心里最坚固的那一道防线在瞬间便坍塌了,我看着窗外的天空,由蔚蓝变昏暗,便如我和江岚一起度过的日子。

  不过我也知道,我必须得振作起来,所以在郁闷一天后,我终于把心中的怨化为了动力,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以此来逃避。

  时间一天天过着,我居然也有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感觉。面对如星星一样多的文件,我甚至渐渐地忘记了江岚这个人。

  每天早出晚归的日子也让我习以为常了,身边的人以及我自己同样都认为我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也许,最懂我的还是安忆吧,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把我叫走谈心,虽然她也明白,这对我其实没什么用。

  这天,连续工作三个星期的我终于抵不住疲劳,稍稍地偷个懒,下午两点左右就回家了。

  我打开家门,奇怪的是,安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接我,但是我也不以为然,换上拖鞋后,便向客厅走去。

  还没走进客厅,我便听到一阵欢愉的笑声,我先是一愣,然后迈步走进客厅。温可和安忆正坐在沙发上,分享同一个电话。

  见我走进来,安忆对电话中笑道:“韩喆回来了,你跟她说两句。”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谁呀?”我问道。

  温可:“艾悦呀。”

  “啊?”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抬头想了想,说:“现在意大利时间还不到八点啊。”

  “哪那么多废话,快接吧。”温可笑道。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喂,艾悦。”

  艾悦柔软的出现在电话里:“喂,韩喆,还好么?”

  我:“嗯,我们这里都很好,你呢?你怎么样?戏拍得怎么样?”

  艾悦笑道:“当然好了,现在已经杀青了。后续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真的么?”我喜道,“导演对你的评价怎么样?”

  “评价很高啦!”艾悦得意地说,“回国之后他们会给我做公关,说我可是个新星哦!”

  “真棒!”我笑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艾悦:“导演和剧组后天回国?”

  “嗯?那你呢?”我问道。

  艾悦:“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意大利,拍了几个月的戏,总得让我放松一下吧。”

  我:“什么意思?”

  艾悦:“我打算在意大利在多呆些日子,我把签证延期了,打算在这玩几天。”

  “纳尼?”我纳罕道,“你一个人啊?”

  “sowhat?”艾悦轻蔑地答道,“你有意见啊。”

  我:“我当然没意见了,不过老姐那里……”

  安忆在一旁插话道:“我答应了。”

  我:“那好,姐姐答应了你就好好玩吧,对了你的钱还够么?不够我再打点给你。”

  “够了,没问题的。”艾悦说。

  我:“那就好,嗯,你要是钱还够帮可儿带一个Prada回来,那是新品,大陆还没上市。”

  艾悦笑道:“温可早就跟我说了,放心吧。”

  我:“那你好好玩哦。先这样,拜拜。”

  我挂断电话,温可笑道:“安忆姐,你当初还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不行,你看怎么样,多好。”

  安忆白了一眼温可,无奈地说:“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嘛。”

  一个星期后,我一如往常的坐在办公室里审阅着如山的文件,突然,桌角传来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我瞥了一眼,然后摁下了接通键。

  “喂,姐,怎么了?”我笑道。

  安忆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我不禁有些诧异,因为她的声音异常的严肃。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安忆:“老弟,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我。”

  “嗯,你说吧。我怎么会骗我姐呢?”我谄笑道。

  安忆:“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

  我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然后说:“好,姐你就说吧。”

  安忆:“艾悦这几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艾悦?”我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安忆颤声道:“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啊!”我叫了一声,“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现在挺担心的。你不会说,她也没跟你打过电话吧?”安忆大声问道。

  “啊啊!怎么会呢?嗯,我是说,她,她可能给我打过吧。”我结结巴巴地说。

  安忆:“她到底给你打没打过电话啊,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今天说话那么怪?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说一句不就行了么!”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明白,如果我说她没有跟我联系过,那么安忆一定会担心地晕过去的。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嗯,打过。”

  “真的?”安忆问。

  “真的。”我认真地回答道,“用不用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安忆:“不用了,让她注意安全就好,我也就是问一下,行了,现在放心了。”

  我:“那好,姐,嗯,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家再说好么?”

  安忆:“那好,别太累了。拜拜。”

  我挂断电话,枕在转椅的靠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拿起手机,拨通艾悦的电话号码,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电话中分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大爷的!”我把手机摔在地上,骂道,“稍后,再稍后他妈不也是一样的嘛。”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呆呆地出神,心乱如麻。我不敢想,在欧洲的那陌生的国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双黑色皮鞋踏进了我的办公室中。

  “怎么了?”莫群问道。他关上门,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到我的桌子上。

  我:“没事。”

  莫群:“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别蒙我。快说。”

  我:“艾悦这些日子给你打过电话么?”

  莫群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她给我打电话干嘛啊?她不是应该在拍戏么?”

  我低下头,沉吟道:“那么易都、晓风、水柔那边的情况应该也是一样了。”

  莫群:“她不是每天都给你、安忆和温可来电吗?怎么了?”

  我:“戏拍完了。”

  莫群笑道:“那多好啊,回国之后她肯定就红了!”

  我冷冷的说:“回国?她回得了国么?”

  “什么?”莫群叫道,“韩喆你说什么?”

  我:“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易都。”

  莫群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重申道:“记住,是任何人,尤其是安忆。你发誓。”

  “好,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莫群不耐烦地说。

  莫群坐到沙发上,我把头扬了起来,缓缓地说:“戏拍完了,艾悦说她要在意大利玩几天。然后,就失联了!”

  “啊!”莫群“飕”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喊道,“失联了!”

  我:“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是不是嫌这事不够大啊!”

  莫群:“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这丫头玩疯了,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第一,我刚刚给她打了电话,关机。第二,她去意大利拿的是我的副卡,按理说,剧组都回来了,她要是住宿一定得自己掏钱。她身上没现金,只能刷卡,但是我的主卡丝毫没有显示。那么我问你,她这几天住哪?露宿街头么?”

  莫群:“那你觉得会出什么事?”

  我看着他,艰难的说:“我不知道。”

  莫群:“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我不知道。”

  莫群:“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会是想自己扛下来吧?”

  我:“不然呢?我告诉你,这事要是让安忆知道了,你就等着八级地震吧。”

  莫群:“可是靠你一个人行么?”

  我皱了皱眉:“不行也得行啊。”

  莫群:“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苦笑道:“我能有什么计划?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莫群,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么?”

  莫群:“你放心吧,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我:“嗯,那你就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莫群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然后便出去了。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瞬间,我看过的所有国内外的惊悚片、恐怖片,一下子充斥了我的头脑,什么变态杀人狂、巨型蟒蛇、电锯惊魂全部在我脑中一一浮现。对了,还有威尼斯之鲨,难道说她在威尼斯乘坐贡多拉的时候……哎呀,我真是不敢相信。我迫切地想得到她的消息,因为我明白,一天得不到她的音讯,一天我就不得安宁。姐姐说的没错,以后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真是听人劝吃饱饭啊!

  自从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好像陷入了颟顸的渊薮之中。心里虽是说不出的担心,但在温可和安忆面前,我还必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还要编出一些意大利那边的趣事说给这俩人听。最最让我崩溃的是,我还必须要想出一个理由,一个艾悦只给我打电话而不给家里打电话的理由。这无疑让我死了成千上万个脑细胞。但是最终,我还是只能想出一个极其蹩脚的idea,她大脑短路了,手机进水了,所以只记得我的手机号。在我说完这个理由后,安忆和温可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和小心翼翼对我说的那句“韩喆,我觉得脑子坏掉的人,是你”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也许,自从江岚走后,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度日如年。我让莫群,命令全意大利全部分公司的人全力寻找艾悦,可是又过了两个星期,还是依然没有消息。我逐渐地不耐烦了,我逐渐地焦虑了,我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推倒地上,冲着坐在沙发上的莫群大声叫道:“他妈的都是一群废物,莫群,你发个通知,意大利所有分公司的总裁,全都他妈给我下岗,whatthefuck!”

  莫群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这是你说的,那我去了。”说完便要走出我的办公室。

  “回来。”我怒道,“你听不出我这是气话啊。”

  莫群淡淡地一笑,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轻声说:“韩喆,我知道你着急,艾悦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担心啊,但是你理性一点。现在有什么办法啊?”

  我把脸埋在桌子上,痛苦地说:“我也知道现在无计可施啊,但是,但是我可没法向你这么轻松啊,你知道我身后还有安忆和温可呢。我也得向她们交代啊。”

  莫群:“我都知道,可是……”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冲莫群使了个眼色,莫群安安稳稳地坐到了沙发上。

  “请进。”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

  门开了,晓蕾抱着一个包裹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地上的文件,她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韩总,你没事吧?”

  我心里一惊,难道她也和穆溟学读心术了?

  晓蕾看着我讶异的眼神,瞥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低声说:“文件。”

  “哦哦。”我松了口气,“没事,有只耗子。”

  “啊!”晓蕾的大叫声冲破云霄。

  刺耳的叫声进入我的耳膜中,我的耳朵好像瞬间被穿了个洞似的。

  “停,晓蕾!”我大叫道,“晓蕾,你没事吧。”

  晓蕾面露喜色,微笑道:“对不起韩总,我只是一直觉得,耗子好可爱。”我瞬间差点从椅子上摔倒地上。

  晓蕾收起笑容,走到我的桌前,将包裹放到我的桌子上,和蔼地说:“韩总,您的邮件。”

  “嗯?从哪来的?”我问。

  晓蕾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上面只写了‘韩喆亲启’。”

  我点点头,说:“好,知道了,谢谢。你先去吧。”

  晓蕾:“嗯。”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莫群在晓蕾出去后,又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续道:“眼下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静等了。”

  我一边拆包裹,一边说:“唉,但是我怕时间久了我姐那边怀疑啊。”

  莫群:“要不把她俩支出去,让她俩去毛里求斯?”

  我看着她,轻蔑地说:“兄弟,你脑子有泡啊?已经失踪一个了,到时候这俩又找不着了怎么办。”

  莫群耸了耸肩,说:“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没有理他,我把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个小盒子,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装的东西后,我一下子便呆住了,张大了嘴,迟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莫群问道。他探头向盒子里望去,里面是一只女士的宝玑腕表,他拿起来,笑道:“你买给温可的?她不是只带百达翡丽么?”

  我的目光一直盯在那表上,喉咙里好像被堵了一个包子,声音被吞了下去似的。

  “怎么了?”莫群好像意识到了我的反常,他缓缓地问。

  “这,这表,这表——”我颤声道,“这表是,我,我买给艾悦的生日礼物。”

  “啊?”莫群叫道,“你确定。”

  我从莫群手里抢过表,指了指这只腕表的表带,说:“你看。”

  莫群定睛观瞧,果然这只表的表带上隐约刻着字。再看仔细点,上面刻的是“happybirthday,oursweetheart”。

  “那这只表真的是她的了。”莫群说。

  我点了点头。

  “诶,这有封信。”莫群突然说道。他把信从盒子里面拿出来,递给我。

  我摆了摆手,说:“我不用看,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莫群:“怎么回事?”

  我:“她,她肯定是遭到绑架了。”

  “啊!绑架!”莫群惊道。

  我点点头,说:“没错,一定是遭人绑架了,不信你自己打开信看看。”

  莫群拆卡信封,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

  “怎么?”我问

  莫群把信递给我,说:“我觉得你猜得不对。你看着信上的字,我天,简直是书法啊。能写出这种字的人会是绑匪么?”

  我看了看信,情不自禁地也赞叹一句“确实是好字。”我停顿一下,续道,“不过还是先看内容再说吧。”

  莫群:“嗯,你念一下。”

  我把信捧在胸前,缓缓念道:“Bonjour韩喆。”

  “什么?”莫群问道。

  我:“哦,Bonjour是法语,就是你好的意思。”

  莫群:“这样啊,继续。”

  我继续念道:“OK,先解释你的一个疑问。艾悦小姐现在的确在我的手上。Stop,不要着急,不要生气。我保证,艾小姐现在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少。哈哈,不用感谢我,我跟艾小姐无冤无仇,我不会伤害她的。OK,你现在一定想知道我是谁,放心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戏还没有开演,所以我是不会先公布演员名单的。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请放心,艾小姐在我这里很安全,重申一遍,我不会伤害她。而你呢,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这次先说这么多,我会主动联系你的。Bytheway,艾小姐的安全我保证,但是如果你们报警了,那么对不起,艾小姐的安危,我不再承诺。That’sall,goodbye。”

  我停下了声音,仔细又浏览了一遍这封信的内容。

  “字写得这么好,内容却写得这么流氓。”莫群在一旁愤愤地说。

  “你怎么看?”我放下信,问道。

  莫群:“报警吧,必须。”

  我摇摇头:“这就是你的看法么?”

  莫群:“不这样我们太被动了。”

  我:“兄弟,工作上的事你比谁都精,怎么现在犯糊涂了?”

  莫群:“怎么了?”

  我:“其实说实话,如果是被绑架了,我倒是不担心了。绑匪无非就是要钱嘛,给他们就是了。而且从内容来看,他们对艾悦好像并无伤害之意,但凡你报了警,让他们破罐破摔,艾悦的安全就有威胁了。”

  莫群:“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我:“没办法,等吧。等他们来消息。”

  莫群:“安忆问起来怎么办?”

  我:“决不能让她知道,我不想我姐出事。”

  莫群:“我明白,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你现在去给我提点准备点现金,多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

  莫群:“那我这就去了。”

  我点头道:“辛苦你了。”

  “你到底是谁?”艾悦在一个游轮中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对面前这个背对着她的看着外面茫茫大海的青年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冷冷地说。

  “你把我绑来究竟想干什么?”艾悦问。

  那人:“不干什么?把小姐请来,我很抱歉。”

  艾悦:“现在你要带我去哪?”

  “去缅甸。”那人冷冷地说,他的声音很平,甚至没有音调的起伏,这便使他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和孤傲的感觉。艾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脸处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出一点轮廓,而他的声音又是那么冰冷,好像一块冰似的。

  “拜托大哥,你就算不告诉我你是谁,至少给我看看你的脸啊。你绑了我那么多天,既不问我家里的情况,也不伤害我,还对我彬彬有礼的,你究竟想怎样啊?”艾悦愤然道。

  那人依旧冷冷地说:“我说过,绑架了小姐你,我很抱歉,等到我的事情办完,我再向你赔罪,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这人便向舱门走去。

  “你不怕我逃走么?”艾悦问道,“你给我住客房,不怕我半夜逃走么?”

  那人冷笑道:“你可以试试,晚上有我雇来的意大利的黑手党保护小姐,你的安全我很放心。”

  那人继续向舱门走去。当他走到客房中的一处时,海上的月光透过圆形的窗户,打进船舱中,反射到那人的脸上。艾悦一下子惊呆了,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那人的脸,虽然只是隐约模糊地看到一丝轮廓而已,但却让她大吃一惊,这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脸上的棱角分明,鼻子高挑,眼窝深邃。他面部的线条是那么清晰,一头干净的头发,如一根根麦穗似的指向天空,前面的一道刘海遮住了他一半的额头,尖削的下巴却透出一股邪魅之气,可却邪魅的让人神魂颠倒。这无疑是个绝美的美男子。艾悦的心扑扑的跳着,她隐约看到这人的眼睛,好像是蓝色的。

  “你是混血?”她不由自主地问道。

  “It’snotyourbusiness。”那人冷冷地回答道。

  他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关上门之后,你就可以开灯了。海上的夜晚风大,盖好被子。”说完狠狠地关上了门。

  艾悦在黑暗中静默着,她不断地回想刚刚看到的这个人的轮廓。她见过许多帅哥,但是,像这么美的美男子,她真的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她不禁惊异,这么帅的人居然会绑架自己,但是,他身为绑匪,却对自己关照有加。他说的话,虽然冷冰冰的,但却始终温文尔雅,自己更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人,真的很有意思。”艾悦在黑暗中喃喃道。

  我把车停好,然后迈步走进家门。我打开门,安忆一如往常地带着温可到门口来接我。我换上拖鞋,和她们一起走进客厅。

  “怎么样?今天累不累?”温可笑道。

  我:“还好吧,有点事,不过都问题不大。”

  安忆:“那就好,你呀,也要注意身体,有事让莫群帮忙,自己别太累了。”

  我端起桌子上的咖啡,笑道:“姐,你放心吧。”说完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安忆点头道:“对了老弟,是不是应该让艾悦回来了。”

  “咳咳咳。”在听完这句话后,我口中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干嘛你,韩喆。”温可叫道,“怎么了?”她拍了拍我的后背,埋怨道。

  “没,没事。”我从桌子上的纸箱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想了想,说:“姐,你说人家好不容易工作完了,就让人家多玩几天嘛。”

  “还不够多啊?”温可插话道,“都快一个月了好么?”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温可,转头对安忆说:“那好那好,我明天给她打电话。”

  安忆点了点头,温可突然说:“诶,韩喆,我和安忆姐一直有个问题。”

  我:“什么问题?”

  温可:“你之前不是说艾悦的手机进水了用不了了么,那她是拿什么跟你联系的?”

  “啊!”我结结巴巴地说,“这个……”

  “是啊,老弟。”安忆说,“她总不会每次都用公用电话吧?”

  “当然,当然不是。”我谄笑道,“她嘛,当然是又买了个手机和sim卡了。”

  安忆:“那好,你倒是把她的新手机号给我们啊,怎么自己霸占着。”

  “我操。”我暗骂道,“我要是有就好了!”但是我又不能把为难之色表露出来,我想了想,说:“当然,是的,哎呀最近忙,忘记了。嗯,她的新手机号我存在手机里了,我去拿。”

  我站起来,走到放包的地方,打开手包,假模假样地找起来,一段时间后,我拍了拍脑袋,大叫道:“哎呀,姐,可儿,我把手机落在公司了,要不我去取一趟?”

  “这样啊。”温可说,“那算了吧,明天再说吧。”

  我喜道:“那太好了,还是可儿知道疼人。”我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客厅,坐到沙发上。我回头看了看安忆,安忆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严肃地问:“老弟,我再问你一遍,你如实回答我,艾悦现在到底怎么样?”

  “很好啊,没事啊。”我有些不自信地回答。

  “真的么?”安忆再次问道。

  “真的。”我加大了音量,“我怎么会骗我姐呢?”

  安忆点点头,说:“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聊吧,我去做晚饭了。”温可也站了起来,看了看表说:“我也要去做瑜伽了,先走了。”

  我看着她们俩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我连忙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莫群的手机。

  “喂,”我说,“还在公司么?”

  莫群:“我刚走。”

  我:“你走之前,还有人找我么?”

  莫群:“没有了,怎么了?”

  我焦急地说:“出事了,安忆好像开始怀疑我了。”

  “啊!”莫群说,“这也太快了吧。”

  我:“不快,都将近一个月了,也该怀疑了。”

  莫群:“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个包裹能查到来韩喆地么?”

  莫群:“是从意大利寄来的没错,但是具体的寄件人信息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现在样,先挂了。今天无论如何不许给我打手机明白么?”

  “为什么?”莫群问。

  我:“你别问那么多了,我先挂了。”

  莫群:“那好吧,拜拜。”

  我挂掉电话,躺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如今我担心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是那些邮来的包裹寄到家里;第二就是怕时间拖得太久,最后被安忆发现真相。

  我的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安忆在获知真相后的反应。好恐怖,不,应该说是恐怖的程度简直目不忍视。

  于是现在我非常盼望时间流逝得快一些,我期盼第二天的太阳赶快升起。这样我就能早些从家里逃出来,更好的是,到了公司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讯息。

  但是,当次日我真的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桌前时,我却失望了。因为我并没有看见我期盼的东西,相反还是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报告。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安忆对我的疑心也越来越重,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了。我不由得双手合十,向天祈祷:天啊,拜托让绑匪给我来个信吧。

  终于在第四天,我的祈祷成功了。

  我一如往常地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桌子上的文件。虽然这时我极度心神不宁。

  突然,我办公室的门开了。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因为进我办公室从不敲门的只有这两个人。

  “水柔,池樱,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呀?”我低着头,问道。

  “讨厌。”水柔笑道,“不抬头也知道是我们俩啊?”

  我把手中的钢笔放下,笑道:“当然了,因为只有你们俩,来我这从不敲门。”

  池樱笑道:“哥,倒是智商越来越高了。”

  “你手中拿的什么?”我注意到池樱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不知道。”池樱摇摇头,“我们在公司大堂见到的,前台说是你的包裹,我就帮忙拿上来了。”

  我突然心里一紧,赶紧从池樱手里把包裹抢来,然后拆开,里面只有一个信封,我拆开后,里面有一张照片。艾悦穿着长裙,站在一艘游轮的甲板上。我把照片翻过来,上面写着:韩喆,你好。请放心,艾小姐现在很安全,我们现在已经抵达我要到的地方了。你可以拨打这个电话号码联系我,就这样。下面附着一串电话号码。

  水柔和池樱看出了我紧张的神态,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们,从桌子上赶快抄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滴滴滴”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我感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似的。我迅速地做了两下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

  一阵“滴滴”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羁却富含磁性的声音:“喂,是韩喆吧。”

  “你是谁?”我努力放平自己的情绪问道。

  “哈哈哈,我当然是绑匪了。”那边笑道。

  我:“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绑匪,居然敢给我电话号码,不怕我通过卫星定位你么?”

  “不不不。”那边轻蔑地说,“你不敢,我相信你是不会那艾小姐的性命开玩笑的,何况你知道,我对她没有恶意,对么?”

  “哈哈。你倒很聪明。”我笑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需要听艾悦的声音。”

  “韩喆。”那边说,“别忘了现在是谁在上风,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命令我吗?oh,sorry,请原谅我的坦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艾小姐有我雇的意大利黑手党保护,很安全,请放心。”

  “黑手党!”我惊叫道。

  “没错。”电话那头说。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那好,我不问这个了,我问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要钱么?你开价吧,多少5000万?还是一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仰天大笑,“韩喆,我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好么?我雇得起黑手党,难道还觊觎你那点钱么?”

  “那你要什么?”我问。

  “你!”

  “我?”我奇道。

  “没错,就是你。你听好,限你一个星期内来缅甸。”

  “缅甸?”我叫道,“干嘛?”

  “我有些私人事情要找你解决。你放心,在你来之前,我会始终对艾小姐以礼相待的。”

  我:“可以,具体地点?”

  “你现在不用知道,你到了之后找个酒店,然后会有人联系你的。就说这么多。”

  我叫道:“喂喂,别……”

  “嘀嘀嘀……”

  我赶快摁下重播键,不过对方那动听的女声再次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喃喃道:“缅甸!”我一抬眼,正好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池樱和水柔。

  “到底怎么了?”池樱问道。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沙发,说:“看来瞒不住你们了,坐下慢慢说。”

  艾悦站在甲板上,四周流过湿湿黏黏的海风将她的裙裾微微地吹起。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站在甲板的护栏前喂海鸥的那人。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艾悦说。

  “是么?”那人冷冷地说道,头也没回。

  艾悦笑道:“坏人应该没有那爱心喂海鸥吧。”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艾悦,艾悦这是第一次看到了那人的脸,她一下子怔住了,这是一张美的窒息的脸,但却显露出一丝孤傲冰冷的感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非常干净漂亮。光洁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嘴唇,以及霸气的两道剑眉,吐露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尖削的下巴,透出一个邪魅的气质,但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却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黄色的头发,一根根的冲向天空,而脑门前的刘海却遮住了一半的额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的美感,但又不像江岚那样,完全将脑门遮掩,展现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和内涵。

  艾悦完全怔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孩子,更想不到,这么帅的帅哥竟会绑架自己。她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人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狡黠的一笑。这一笑,将之前的冰冷和孤傲融化,换来的居然是一种桀骜不驯。

  艾悦彻底醉了,看着面前的这人,不禁心跳得很快。

  “有意思。”这人淡淡地说,“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像坏人的。”

  艾悦突然发现他的语气变了,之前的冷冰冰好像有了一丝暖意。

  她壮起胆子问道:“你叫什么?”

  “张诺。”那人答道。

  艾悦:“你是法国人?”

  张诺:“我妈妈是法国人,父亲是中国人。”

  艾悦:“我真的觉得你不像坏人。”

  张诺“嘿嘿”一笑,说:“谢谢。”

  艾悦:“我虽然不知道你问什么绑架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我感觉,我感觉你……”

  “好了,不要说了。”那人打断了艾悦,“你还是把我当坏人吧。”说完,他转身回到船舱中。

  “张诺,张诺。”艾悦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念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俩明白了么?”我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水柔和池樱说道。

  听完后,这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集体把目光投向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说剧本么?”

  “怎么会?”我叫道,“这是真的,她真的被人绑架了,而且绑匪还主动让我联系他,就是这么奇葩,但是这是件真事。”

  水柔:“好了好了,我们当然相信你,但是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报警了么?安忆她们知道么?用不用我让晓风、天游帮忙?”

  “小姑奶奶,你给我省点心吧。”我说,“这件事情千万别声张,尤其不能让安忆知道。”

  水柔:“为什么?”

  我:“如果安忆一旦知道,她势必要急得发疯,我可不想后院起火。”

  池樱:“水柔,哥哥说得对,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点点头:“池樱说的没错。”

  池樱:“我刚刚听你在电话里重复‘缅甸’,什么情况?”

  我:“绑匪让我去缅甸。”

  “啊!”池樱惊叫道,“那个地方?去哪干嘛?”

  我:“我怎么会知道?”

  池樱:“你必须去么?”

  我:“池樱,你这不是废话嘛,现在攻势可在人家手上,我是没有跟人家讲条件的权力的。”

  池樱:“他们是为了要钱么?”

  “不。”我说,“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人家雇的是意大利的黑手党,肯定不会在乎我这点小钱的。”

  “那他们是要干什么?”池樱奇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只知道,我非去不可。”

  池樱点点头,说:“那我陪你去。”

  “对,我们一起陪你去。”水柔“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陪你一起去。”

  我大声说:“你给我坐下。”

  水柔被吓得伸了伸舌头,然后慢慢地坐下了。

  我吐了口气,缓缓地说:“对不起柔妹,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不要给我添乱。缅甸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万一你出了危险,我怎么向水叔叔和晓风交代啊。”

  水柔:“可是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

  我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那有什么办法?”

  池樱:“不,哥我陪你去。”

  “不行。”我坚定地说,“你也不行。”

  池樱冷笑一声:“你是不相信我的功夫么?别忘了,我可是空手道黑带。要不咱俩过过招?”

  我:“池樱,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意大利的黑手党,先不管他们人数有多少,就单单凭那些亡命徒,你觉得他们会跟你一招一式地搏击么?你一个女孩子去也太危险了。”

  池樱:“你不要废话,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是被我爸妈放养,我经历的事情,见过的大风大浪,要比你们经历的多得多了。韩喆,这件事,别废话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是谁啊?阿童木啊还是葫芦娃啊?你能一个打50个么?他们不要钱,要的肯定是你这个人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想不通么?到时候,你一个人孤身入虎穴,人没救出来,最后自己再搭进去了。你是想让安忆急死,还是想惊动叔叔阿姨们呀?”

  我被池樱反驳得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哥,我陪你去,还能有个照应啊。”池樱补充道。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最后终于勉强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好吧,那你就陪我去吧。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懂么?”

  池樱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听命令。”

  “那我呢?”水柔胆怯地问道。

  “水柔,你留在家里。”池樱说,“你不会防身的功夫,到时候连自保也成问题,我至少也是个空手道黑带,我爸的保镖都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去还可以帮得上忙。”

  “你是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水柔愠怒道。

  “不。”我插嘴道,“水柔,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什么?”水柔奇道。

  我:“你要在家里,瞒住安忆和其他人,别让他们起疑心。”

  “啊!?这也太难了吧!那你们那么久不会来,他们怎么可能不会起疑心,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不会骗人。”

  我:“但是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莫群比你还不会说谎,更何况还有个比猴子都精明的穆溟。我更不能把这件事交给莫群了。”

  水柔急道:“那你们要是死在外面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池樱微笑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好吧好吧。”水柔无奈地说,“你们就作吧,要是让安忆他们知道了,得恨死我!”

  我并没有接水柔的话茬,而是把目光对准池樱,平静地说:“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后天就走。”

  池樱微笑道:“好,我用不用写封遗书啊?”

  我看着她,坚定地说:“不用,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两个平安带回北京的。”

  具体的事宜也就算安排妥当了,离赴缅的日期也突然间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虽然知道,这次是我经历的所有事情中最凶险的,而且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我却感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久违的轻松。我甚至有了闲情逸致,去十渡钓钓鱼、烧烧烤。总之,什么绑匪,什么救人我都不想了。因为我知道,也许这段时间将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我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然后把门紧紧地关住,我浏览着这偌大的书房里摆放的各种照片,有我和安忆的、有我和艾悦的、有我和水柔的、我和池樱的、我和任天游的、我和白晓风的、我和易都的、我和莫群的,当然还有我和可儿的。我抚摸着这一墙的照片,叹了口气,心里淡淡地说:“也许,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们了。”我看着池樱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她那阳光自信的笑容,我不禁心里一紧,心想:这下可苦了你了。

  平静的日子真的是过得飞快,难得安宁的两天马上要过去了。我史无前例地穿着一身运动服来到机场,才发现池樱也是一样,她远比我要淡然得多。

  飞机缓缓地起飞了,我看着窗外飘忽不定的云层,好像我的人生一样,起起伏伏,波澜壮阔。

  “你说我们还能回来么?”池樱突然打趣地问。

  我把头转向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我保证,你能回来。”我把“你”字说得很淡。池樱爽朗地笑了,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有着自信,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我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是她没有想到,在我的心里,却想的是: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平安回来的。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轮船航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甲板上最惬意的时候了。

  艾悦站在甲板上,而她现在面前这个穿着蓝色西装,身材修长的美男子依然站在船头,抬着手,喂食天边飞过的海鸥。

  这时的太阳也已经开始缓缓下落了,天的尽头,泛起一片片浓艳的火烧云。它们是天空中最最名副其实的霸主,因为只要它们在天边燃烧,所有人的目光就都会聚集在那上面。

  一只海鸥落到张诺的手上,那红眼睛的家伙在那张绝美的手上,俯下脖子,用它那尖尖的嘴啄着黄色的面包渣,然后它抬起脑袋,用那被火烧云熏红了的眼睛,感激地看了看张诺,然后转身,“扑棱”着翅膀,继续向天边那最艳丽的地方飞去。而那高贵的王子,则面带一丝诡异的笑容目送那天使的离去。

  “你很喜欢海鸥么?”艾悦问道。

  “嗯。”张诺淡淡地回了一句。

  艾悦轻轻地走向前,走到张诺的身边,看了看他,然后把目光望向那天空中艳红的一片,淡淡地说:“好美啊。”

  张诺随着艾悦的目光望去,他不禁出了神。艾悦突然发现,张诺在出神的时候,格外的迷人。落日的残晖,斜45度投射到他白皙光滑的脸上,大大的蓝色的眼睛好像发出了金子般的光芒,他像是站在云端的天神,又好像那繁华一时的奥斯曼的王子,那样迷人。

  “诶,你怎么那么喜欢海鸥啊?”艾悦笑问。

  张诺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它们跟我有相似之处吧。”

  “嗯?”艾悦奇道,“相似之处。”

  “你瞧。”张诺用手点指,“它们,永远那么无拘无束,天空的尽头才是它们的重点。它们高贵而美丽,像鸟类中的雅典娜。但是,它们永远不会甘愿受人庇护。当暴风雨来临时,他们也不会闪躲,而是在风暴中接受雨水的冲打。在高贵骄傲的外套下,总是会有不平静的遭遇的。”

  “你,说的这些你都经历过么?”艾悦胆怯地问。

  张诺把头转向她,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轻声说:“是的。我自从八岁那年,就离开了家,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自己活过来的。”

  艾悦:“那,那你父母不管你吗?”

  张诺:“我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我爸也从来不管我。就是这样。”

  艾悦:“对不起。”

  “啊,没关系。”张诺把身子转过来,两手展开扶着船头的栅栏,“你知道么?我自从八岁那么就独自去了英国。我爸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寄巨额的生活费,但是,我十四岁以后,就再也没花过他一分钱。所以现在,我才有足够的资金去雇黑手党。”

  艾悦倾慕地说:“那你好厉害啊,我十四岁的时候还不知道钱是怎么赚的呢。”

  张诺仰天大笑说:“赚钱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我可是伦敦警局的常客。”

  艾悦:“你是去帮他们打工?”

  张诺摇了摇手指,说:“不,他们是请我进去住一段时间。”

  “啊!”艾悦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

  张诺:“所以,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

  艾悦默然不语。

  张诺笑道:“但是也没有人相信,我这么个人,也会是牛津毕业的。”

  艾悦:“你是牛津毕业的?”

  张诺:“是啊,不想吧。没有人会相信,牛津毕业的会干绑架人的这种事情。”

  艾悦:“总之,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你虽然绑架了我,但始终对我以礼相待,我相信你是好人。”

  “呵呵。”张诺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

  艾悦淡然地说:“我不了解你,但是,我的第一感觉很准的。我相信,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初衷的,你不是坏人。”

  “你真的这么觉得?”张诺问道。

  “嗯。”艾悦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谢。”张诺轻声说,“哎呀——”他捋了捋脑门前的刘海,如释重负地笑道,“被人夸的感觉真好。”

  艾悦逐渐放大了胆子,笑道:“诶,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张诺说。

  艾悦:“你这么帅,是整过容么?”

  “没有。”张诺说,“我很反感这种事情,我只喜欢做我自己。”

  艾悦:“你真的很不一样。”

  张诺想了想,犹豫说:“我也有点事想问你。”

  艾悦笑道:“说吧。”

  张诺:“我绑架了你,你一点都不恨我么?”

  “不恨。”艾悦柔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就是这么自我,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有的人对我很好,但是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讨厌。有些人,我是怎样也反感不起来的,你很明显属于后者。”

  张诺:“那,为什么你从来没问过我,我到底想干什么。”

  艾悦:“你会说么?”

  张诺:“我现在不会。”

  艾悦:“那我问你还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么?”

  一阵海风吹过,艾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冷么?”张诺问道,艾悦还没有回答,张诺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温柔地披在了艾悦的身上。艾悦的脑子一下子木了,这是张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展现出柔情的一面。

  张诺慢慢地向船舱走去,“甲板风大,早点回去。”他一边走一边说。

  “你的衣服。”艾悦叫道。

  “你留着吧,这算是我对你说我是好人的感谢。”张诺头也不回地说。

  我和池樱在缅甸的酒店里一连呆了两天,但是我们却丝毫也联系不上那群绑匪。心里虽然焦急,但是也无计可施。

  终于在第三天,我们接到了他们的指令,就短短的几个字:晚7点,湄公河,万崩码头。

  “你真的要去么?”池樱小心地问。

  “不然呢?看着他们撕票?”我答道。

  池樱:“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我自己去。”

  池樱:“不可能,我一定要跟你去。”

  我:“池樱,我不是说,不让你跟我去,只是不能在同一时间去。”

  池樱:“什么意思?”

  我:“我走了之后,三个小时后,你去。因为我一旦出事,你也好有个接应,我不想被他们一网打尽,你明白么?”

  池樱:“但是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他们口口声声要你独自前往,摆明了是要对你不利啊。”

  我微笑道:“没关系,不是有你吗,你来给我当后援,我放心得很。”

  池樱勉强点了点头,她颤声道:“哥,一切小心。”

  我在吃过一些东西后便乘车前往万崩码头。这时正式汛期,来往的商船并不多,偌大的码头安静无比,甚至是空无一人。

  我下了车,缓缓地向码头内部走去。我的脑子里,在来之前,我的脑子里曾无数次浮现出大片里在码头决斗的画面,让我感到惊心动魄。可是现在,当我真正来到这种情境中,我却淡定多了。我只是走,并且四处张望,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到哪里,短信里没说,我只能凭感觉行动。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穿过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后,我终于看到了河水和无数靠岸停泊的船只。我隐约看见在码头有个人影,四周却依然悄无声息。这应该就是接我的人了。我这么想着,继续向前走。

  我走到那人面前,那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后用手朝河水中指了指,我这才发现,在河水中,除了一堆死寂沉沉的商船、货船外,竟还有几支极小极小的渔船,那上面并无灯光,若不仔细观瞧,在这漆黑中却是断难发现的。这些船上都站着人,尽是渔民打扮,料想也应该是绑匪们了。

  我迈步上了其中的一艘渔船,渔船缓缓地开动,渐渐地,我再也看不见港口了。

  船开得很慢,就如我现在的心跳一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凶险的情形下我可以这么淡然,也许是因为我明白,即使惊慌也于事无补吧。

  过了很长时间,渔船停了下来,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到了么?”

  那开船的船夫转过头看了看我,我突然发现,这人是个欧洲人。

  原来如此,对了,电话里那人不是说了他雇的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嘛,这就是了。

  于是我便用意大利语问道:“怎么停了。”

  “等等。”那人说。

  我也不知道等什么,便呆呆地立在原地。突然,远处的一片漆黑中冒起一点亮光,虽然并不是那么亮,但在一片漆黑中却甚是显眼。

  那亮光越来越近,我看见了那亮光的发源地,却是另一条渔船,只是这只船大得多而已。嗯,他们的boss来了,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

  那船停到了我现在这艘的旁边,我便直接走上那条船。这条船上的人很多,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我用意大利语大叫道:“谁是老板?”

  “都是中国人,何必用外语呢?”一个冷冰冰却带着嘲笑意味的声音传了过来。之后在这静得出奇的水域上分明的响起了脚步声。然后,一双黑色皮鞋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逐渐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黄金比例,接下来是一张极美的脸。我看着这张脸不禁惊呆了,我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么精致的人。

  那人看着我惊讶的神情,淡然地一笑,说:“Oh,sorry,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张诺。”

  我:“艾悦呢?”

  张诺笑道:“那么着急,真是急性子。他侧过身子,我便看到了站在船尾的艾悦。

  “艾悦,艾悦,你没事吧?”我大叫道。

  艾悦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嘴已经被一块白色的毛巾堵住,她的双手被一条麻绳缚住,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欧洲人守在她的身边。

  “好了好了,别叫了。”张诺说,“人家没事,我跟她有无冤无仇的,你瞧,我还雇了黑手党保护呢,还不谢谢我。”

  我笑道:“那真是谢谢你了,你费心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张诺:“Stop,stop。问题一个一个问好么?”

  我:“那好,我先问问你,你到底想干嘛?”

  张诺笑道:“我呀,废了那么大周折当然是想要你了。”

  “要我?”我奇道,“我又不认识你,你要我做什么?”

  张诺:“当然是有事情了,我就直说吧,我要替我爸报仇。”

  “你爸?”我更加奇怪,“跟你爸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疯子么?”

  “哈哈,哈哈哈,”张诺大笑道,“这个问题呢,就是另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了,就是我是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诺,你不认识我,但是你一定认识我爸的。”

  我:“令尊是?”

  张诺淡然地说:“他叫张泽明。”

  “啊!”短短的五个字传到我的耳朵里,瞬间便像是有一颗核弹在我脑子里爆炸一样,我的心里一震,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你爸……”我颤声说。

  “别紧张,别紧张。”张诺玩笑似的说,“我爸不在,他死了。”

  “啊!”我在一次惊叫道,“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张诺再一次仰天大笑,“你问我怎么死的?你问我?哈哈,这是我本世纪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好,我告诉你,一个叫韩喆的人,免了我爸的职,我爸回家郁闷数月,最后郁郁而终,你明白了么?”

  “所以你是要为你爸报仇?”我咬着嘴唇,艰难地说。

  张诺嘲讽道:“不然我请你来干嘛啊?”

  我在瞬间感到无比的绝望,同时以第一次真正的感到了死神的气息。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我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Oh,relaxmyfriend。”张诺轻松地说,“别紧张,其实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爸的德行我知道,我也想得到一定是他先犯的混蛋。”他顿了顿,“可他毕竟是我爸。”

  我:“你给个痛快的行么?”

  张诺点头道:“果然是个爽快人。你,让我打十下,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也可以带艾小姐走。当然,我一定会使全力,你能不能抵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打吧。”我轻声道。

  张诺伸出手,旁边的人递给他一个一米来长的铁棍子。张诺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然后缓缓地说:“我要开始了,你小心。”刚刚说完,我便感到右腿一阵剧痛,然后便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张诺的第一棍已然打来。

  还未等我喘息,我便感到头上一阵剧痛,然后便发现,有一丝液体顺着我的脑门流下。

  “三、四、五……”在张诺的每一声斥叫下,我浑身上下每一处骨头都疼痛不已。渐渐地我也麻木了。而到了最后一下时,我的神智也已经变得不清晰了。“最后一下。”张诺大叫道。他抡起那铁棒,狠命区向我的脑门砸来。“哐”的一下,我被打倒在船上,这时的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鲜血从我的每一处伤口流出,我感觉浑身的骨头已经被打断了一半。

  “好。”张诺把铁棒能到甲板上,喘了口气,大笑道:“我们之间,两清了。”说完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色西装把我抬到了刚刚载我到这里的船上。然后,他们把艾悦也带到了那上面。这时的艾悦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张诺点了点头,一个人将艾悦身上的绳索解开。之后那人急速回到那艘大船上,这船也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艾悦迅速扯下嘴里的毛巾,奔到我的面前,把我抱住,大声地哭道:“韩喆,韩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睁开眼睛,看着她,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低声说:“别哭。”我把手伸到她的脸上,给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微笑道:“我还没死呢。”

  艾悦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哭道:“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我:“这才对呢,不许哭。”

  艾悦:“你,你别说话了,你怎么样?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虚弱的说:“我没事,就是腿和胸口疼得很,估计是腿骨和肋骨骨折了。”

  艾悦:“这么严重!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没办法,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那,等天亮吧,天亮可能会有人来。”

  艾悦:“你,你还坚持得住吗?”

  我微笑道:“我还好,别担心我。”

  艾悦:“你,你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啊。”

  我点了点头,逐渐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感觉到有人把我抬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尽是花香。

  我是死了么?我是来到了天堂么?我的潜意识里这么想着。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我真的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是洁白的墙壁。我的手上挂着点滴,鼻子里插着输氧管。我感觉口干舌燥,叫道:“水,我要水。”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及其微小的声音。

  “啊!你醒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同时传来。

  艾悦和池樱迅速赶到我的床边,池樱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谢天谢地,总算退烧了。”

  “水,我要水。”我虚弱地说。

  池樱赶快从旁边的水瓶拿来,把我扶起来,我喝了几口,然后满足地点了点头。

  池樱把我放到床上,柔声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说:“胸口和腿好疼,其他还好。”

  池樱:“嗯,你的肋骨和腿全都骨折了。”

  我:“原来如此。我昏了多久?”

  池樱:“两天了。”

  我:“艾悦你怎么样?”

  艾悦:“我还好,医生说我只是惊吓过度,没大碍的,倒是你要好好静养。”

  我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池樱:“你知道么?那天当我赶到时,我都被吓坏了,你当时躺在船上,跟个血人似的。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但凡晚来一步你就完了。”

  我笑道:“不至于的。”

  池樱:“对了,嗯,水柔终究还是没守住秘密,北京那边,安忆他们已经知道了。”

  我笑道:“意料之中。你过明天回去吧,给他们报个平安。”

  “那你呢?”池樱问道。

  我:“我有艾悦,没事的。”

  池樱:“那好,那我现在回去准备,艾悦你照顾好哥哥。”

  艾悦:“放心吧,交给我。”

  池樱又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走出了病房。艾悦搬了把椅子坐到我的身边,抬头看了看挂在床头的点滴,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我笑道:“怎么了?担心啊?”

  艾悦叹了口气,说:“你说你昨天怎么那么傻啊?被人打成那样也不知道还手。”

  我:“这不是你在人家手上呢么,我要是还手了你怎么办。”

  艾悦:“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坏。”

  我:“到底怎么回事?”

  艾悦:“别提了,那天我在许愿池玩,回酒店的路上被人绑走了。”

  我:“你没受伤吧?”

  艾悦:“他们倒是始终对我以礼相待。”

  我:“那就好,担心死我了。”

  艾悦狠狠地说:“我一直以为他不是坏人,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坏,我真是看错人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接下来房门打开,张诺缓缓地走入病房。

  艾悦的眼睛里好像喷出了火,她疾步走到张诺面前,抬手就打了张诺一个耳光,她厉声问道:“你,你来干嘛。”

  张诺笑道:“我来看看,myfriend。”

  我在病床上,虚弱地说:“艾悦,对待客人要有礼貌。”

  艾悦愤愤地说:“韩喆,有什么礼貌啊!你别忘了,就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然后她把目再次射到张诺的脸上,叫道:“你滚,你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张诺仰天大笑,说:“哈哈,这里是缅甸,警局电话可不是110。”

  艾悦突然感觉无言以对,她愣了愣,厉声说:“你他妈到底来干嘛?”

  张诺没有理她,而是看着我,说:“韩喆,好样的,你居然还能活着。现在我们两家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我点了点头。

  张诺:“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艾悦阴沉着脸说。

  张诺看着她,缓缓地说:“我要说的事情就是,艾悦小姐,我喜欢上你了。简而言之,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什么!”我和艾悦同时叫道。

  “不可能。”艾悦冷冷地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恨你!你就是个魔鬼。”

  张诺耸了耸肩说:“我知道你会这么讲,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知道持久战是怎么打,从今天开始,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直到你答应。”

  “流氓!”艾悦怒道。

  我低声说:“张诺,我们之间的恩怨确实一笔勾销了,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打艾悦的主意,我不可能答应。”

  张诺:“无所谓,我告诉你们,从小到大,我张诺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你放心,艾悦终究会是我的女人。我今天来就是说这件事。我走了。”说完他迅速走出了病房。

  “真是个人渣。”艾悦望着张诺的背影狠狠地说。

  一个月之后,我们回到了北京,当然回来之后我们两个总是少不了安忆的一顿臭骂的。但是毕竟我们也平安归来,加上我们两个一直赔着笑脸,连声说自己不对,安忆的气很快就消了。接下来便是听艾悦说她在意大利拍戏的趣事,之后就把批判会开成了对艾悦演艺道路的规划会和表彰会。

  余下的日子,张诺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自此过后,艾悦再也不敢一个人出国旅游甚至是去外地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街头的银杏树也渐渐地凋零了。这天,北京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

  漫天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将北京装点成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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