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豫让和赵无恤带着中行亮的人头回到韩不信的中军大帐时,韩不信大喜过望,当即表示趁着中行寅丧子之痛时即刻出击中行寅的军队,力争一举歼灭敌军。
此时的中行寅已经知道了儿子中行亮被杀,张统领自杀的消息,他正处在悲痛之中。年近六十的中行寅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威风,犹如抽了丝一般,失神的坐在中军帐里,嘴里唠唠叨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一心想着当执政啊!”
其实,中行寅之所以急切的想当中军将、执政,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与他的家世有关。他的父亲中行吴,人称中行穆子,一生为晋国从戎狄手里夺回了大片的土地和人口,就是因为没有活过当时的执政韩起,最后不得不猝死在行军途中。现在中行寅眼见着自己年事已高,如果再不当上执政,这一辈子可就完了,所以他一心想拿下智跞和赵鞅为自己铺路,无奈天不助他,只得落个逃亡他国的命运,本来还指望着能够重返晋国政坛为子孙后代谋个后路,可是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悲愤归悲愤,但对手韩不信却不管你这些,此刻韩不信的军队已经向邯山合围过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黎明时分中行寅的队伍就被韩氏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眼看战斗失利,中行寅不得不向着山里继续逃亡。但是韩不信的大军岂能放他逃走,一路紧追不舍。
经过一夜逃窜,中行寅最终被困在了邯山的一座山峰上。
望着远处的日出,中行寅悲痛万分,他回头望了望手下几名亲兵,“看来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我死后,你们几个把我的头送给韩不信,求他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人,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死,现在你化妆成我们的样子,绝对可以逃出包围圈,留着青山在,总有出头的一天。”
“就算我现在就是逃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家业没有了、军队没有了,现在连儿子也没有了,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完,中行寅就准备拔剑自刎。几名亲兵上前紧紧抓住中行寅的手,不让其自刎。
山下的呐喊声越来越紧,“中行寅老贼,快快投降。”
“中行老贼,快快投降。”
······
听着山下的呐喊声,中行寅的心凉透了,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等待敌军冲上来的那一刻,然后他就当做韩军的面自杀。
但是山下的呐喊声却越来越小。
“大人快看,籍秦将军带人杀过来了,我们有救了。”
中行寅睁开眼,朝山下望去,只见将军籍秦,正在带人从山下杀了上来,所到之处韩军皆被他砍倒在地。
既然有人来救自己,出于求生的本能中行寅对手下说道:“准备武器,我们冲出去。”
在籍秦一路冲杀下,中行寅带着少数兵马冲出了重重包围,一路向南奔去,准备投奔那里的范吉射。可他那里知道,赵鞅已经在这里打败了郑国等国组成的反晋联盟,范吉射本人也成了瓮中之鳖。
打退了中行寅的援救之后,韩不信即刻派人前往朝歌,将中行寅向南逃亡的消息禀报给了赵鞅,要其准备截杀逃过来的中行寅一行。随后带人继续围攻邯郸,迫使赵籍等人投降。
邯郸城内的赵籍也已经得知了中行寅救援惨败的消息,此时他已经做好了弃城逃跑的打算。
“大人城下的晋军撤走了。”就在赵籍准备逃跑之际,手下跑来向他禀报道。
“什么?围城的晋军撤了?”
“对,全撤走了。”
赵籍冲上城头,往下一看,果然所有的晋军都撤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赵籍不解的问身边的涉宾。
涉宾摇摇头,“这也许是韩不信射的一个计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对于晋国的突然撤退,赵籍等人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日夜加强巡查。
直到半个月后,他紧绷的弦才有所放松---原来晋国执政智跞病危了,主帅赵鞅也受伤了,晋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撤退了。
绛都智府。
晋国执政智跞已经是病入膏肓,此刻他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边是儿子智申。
智跞用微弱的声音问智申:“你想过没有,在你之后谁可为智氏宗主?”
“父亲大人,此事一直困扰着孩儿,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想好。还请父亲大人明示哪个孩子更适合当智氏的宗主?”
智跞有一丝不满,他闭上眼,“说说你对两个孩子的看法?”
“两个孩子都很不错,智宵稳重,智瑶果敢,实难取舍。”
智申对两个孩子评价,甚是中肯,智跞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肯定,“用智宵智氏很难有大的发展但却能够保全;如用智瑶智氏会取得更大的成功,也许比现在还要强大,但也存在风险。你要慎重考虑。”
“是,父亲。”
过了许久,智跞问道:“赵鞅来了没?”
“还没,下人打探过了说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智跞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窗外,秋天的窗外是一片金黄色的景象,黄的菊花在秋风中怒放,黄色的树叶在秋风中飘落,漂浮着、摇摇晃晃,时而飞起、时而落下,最后还是落在了地上;智跞在想远处金黄色的黍(糜子)稷(小米)也一定成熟了,那是一幅多么美好的景象呀,可惜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这时他想到了赵鞅,他怎么还不来,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此时的赵鞅正在朝歌城下指挥着一场生死之战,韩不信等人在邯郸大败中行寅援军的消息已经传到朝歌,大大提升了晋军的士气。
赵鞅当即下令派兵沿各个路口把守准备截杀前来投奔的中行寅军队,但是老奸巨猾的中行寅并没有前来投奔朝歌;半道上他就得知赵鞅已经在铁之战中打败联军的消息,随即调转马头带人向东逃往了齐国,在那里他向齐景公哭诉了邯郸战败的消息,请求齐景公再次发兵救援朝歌的范吉射等人。
齐景公听完久久不语,从这些消息可以得知赵鞅已经牢牢的掌握了晋国的大权,再要想分裂晋国可就难了,更何况此事的晋军士气正盛,这一次他迟迟没有出兵援救朝歌。
朝歌城下。
赵鞅正在与诸位将领以及家臣商议破城之事。
赵鞅:“各位,韩大人已经在邯郸将中行寅的军队彻底打败,现在正是我们一举拿下朝歌的大好时机,诸位有什么好的破城之策。”
话音刚落,只听到探马喊道:“报-----”
“传进来。”
探马很快来到赵鞅跟前,“启禀主帅,绛都来信。”
说完将一封信交给了他,赵鞅看罢大吃一惊,脸色煞白,众人惊异的望着赵鞅。
周舍性急,“主公,何事如此惊慌?”
“执政大人病危了,要我火速赶往绛都。可是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战机,一旦错过将很难再碰到了。真是为难啊!”
姑布子卿一向沉稳,稍作思考后道:“主公还是火速赶往绛都,一旦智大人去世,绛都的各种力量都会有所动静,主公若回去的迟了,都城的情况会对我们会不利。再说主公的伤势也需要调养,至于军队这边的事情可以交给蒯聩将军指挥撤军,我想经过这两次战役,反晋联盟一是半会不会再有大的动作。”
姑布子卿的话令众人不得不有所忌惮,虽说二卿被赶出绛都,但是他们在绛都的参与势力依然存在,二则一旦执政去世,他留下的位置将会成为悬念,虽说赵鞅是最佳人选,但是历史上的诸多例子都足以说明,铁板上钉钉的事情,有时候也会产生变数;更何况在执政大人去世之前还有许多需要给他交代的。
听完姑布子卿先生的话,赵鞅便将军队交给蒯聩,让他指挥兵马撤退,自己则乘坐马车快速返回绛都。
一辆战车上在晋国的官道上一路飞驰,卷起的的尘土夹杂着秋天的树叶,高高飞起,扑打在赵鞅和驾车人的脸上,赵鞅不时抬手将身上的树叶拍掉;而黄土高原上的尘土在车轮的碾压下高高扬起,直冲赵鞅的鼻子。
飞快的战车颠簸的很是厉害,剧烈的摇晃下,赵鞅的左肩膀上的刀伤又一次崩裂,血顺着战袍已经渗了出来,他痛苦的咬紧了牙关。
“大人您没事吧,要不停下来,我替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还是快点走吧,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感到绛都。”赵鞅没有理会车夫的关心,督促他继续加快速度。
“驾---”车夫猛抽一下马鞭,战车再次闪电般冲向前方。
夕阳西下,晋国都城新绛已经沉浸在一片火红的夕阳之下,就在守城将士们准备关上城门之际,一辆战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绛都南门,守城将士和民众赶紧躲闪开来。
从车上将军的红色战袍,守城将士们已经认出那人正是晋国的副卿赵鞅。
赵鞅回来了,但他没有回到赵府,也没有去王宫汇报,而是直接来到了晋国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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