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蚁噬心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但我想我很快就可以体验到了。
在倒下的前一刻,我右手的鼠爪反手一抓,恰好勾住了水泥地面的边缘。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无疑救了我的命。
蚂蚁绳的力量虽然不小,却不至于让我失去反应能力。但刚刚平衡住身体想要站稳脚跟,我脚下的泥土却忽然坠了下去!
下一刻,靠近草地边缘的沙地完全坍塌,我一脚踩空掉了下去,虽然有鼠爪勾住水泥边缘,脚下却是空无着物!
这群蚂蚁,居然把整个树林的沙地挖空了!真是浩大的工程。即使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由惊叹与物种的神奇。这群潜伏穴居的小生物,居然创造了一个微缩无数倍的地下宫殿,而地下深入的径度同样匪夷所思,低头看下去,赫然有一层楼的高度!
我一脚踩空,堪堪倒在蚁团的中心,而半秒钟后,围在我腰间的蚂蚁绳带也忽然解体,无数蚂蚁在我身上四散开来!
“玩家慕容永夜受到蚁酸腐蚀伤害,效果判定中……持续时间9s,每秒降低HP11点!”
“玩家慕容永夜受到蚁酸腐蚀伤害,效果判定中……持续时间15s,每秒降低HP8点!”
“玩家慕容永夜受到噬咬伤害,降低14点HP!”
……
密密麻麻的提示一股脑蹦出来,HP急剧降低所带来的眩晕感比成百上千蚂蚁同时噬咬的酸痛更先来临!
我挣扎着想要摸一个红瓶丢进嘴里,十几只黑蚁已经顺着胳膊来到手背,然后就是更加剧烈的噬咬!
我手一抖,红瓶直接掉下去,摔在三米以下的地底。这一下不要紧,下面的蚂蚁好像炸了窝一样沿着泥土向上蜂拥而来,我蜥蜴还看到了其中几个巨大个的蚂蚁舞动着触须,利齿清晰可见。
黑哥们说过他曾经被十几只蚂蚁钻进裤管咬了几秒钟,HP就掉了200点。而现在伏在我身上的蚂蚁又何止数百,透明框体中的HP数值已经降到了昏暗的深红色,整个条形图的后百分之八十已经完全空了!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继续空下去!
按照这个趋势,不出十秒,我的HP就要降到警戒值以下,一旦那个数值归零,恐怕重伤修复都救不回来了!
十几只尖锐刺在我的手腕上,鼠爪已经无法维持平衡的作用。我看了看脚下:如果掉进蚂蚁窝核心地带,毫无疑问再多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老段那几个家伙……难道没想到来帮我一把么!蚂蚁已经爬到脸上,我咬紧牙关,避免这些东西钻进嘴里。
嘴巴可以闭上,但鼻子和耳朵就没办法了。密密麻麻的触感遍布全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死定了。
一条冰凉的链子缠住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的想要甩开,泉水般清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抓稳了,我拉你上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那条环环相扣的金属锁链,每一个结点都闪耀着青蓝相间的光泽。
看到这根锁链,我忽然觉得自己有救了。
小月!
金属锁链的另一端猛地用力,直接把我的身体拉出地面,我身在半空,夏以月抬手抓住我的斗篷:“快滚!”
“唉?”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叫你打滚啊!”夏以月飞快的把我按在地上,用力推着我的身体在地上滚动,“不想死就找我说的做!”
这种方法有点类似于身上着火之后就地打滚,但后者是通过隔绝氧气灭火,我现在做的事情却是利用自身体重压死身上的蚂蚁。
随着我的滚动,蚂蚁纷纷脱落,在地上形成一大片被压扁的蚁尸和遍地的蚁酸。
夏以月再次用力,直接把我提起来丢在另一边的干净地面,取出几瓶红药一股脑塞到我嘴里:“喝下去!”
做完这一切,夏以月松开手,扶着胸口剧烈的深呼吸。她的力量属性并没有敏捷那般高超,能够一口气把我提起来上下几次已经是短时间爆发出来的极限了。
一口气灌下四瓶红药,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HP恢复到了300左右,虽然还是很低,总算脱离了警戒线。
半坐在地上拾起身边刚刚被我丢掉的打火机,我第一时间划开了打火轮。
危险还没有结束,草地下的蚁窝中还有成千上万的蚂蚁随时可能冲出来!
“不用了,它们暂时不会出来了。”夏以月说。因为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奇怪的看了看夏以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蚂蚁真的不再出来了,厚实的蚁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解散,然后纷纷钻回地下。潮水般的黑蚁群在短短十几秒内渗进泥土的深处,一切仿佛忽然恢复了平静。
“是你做的?”我挣扎着站起来,现在我的样子极其狼狈,仿佛刚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一样,上下的衣裤破破烂烂,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以及蚁酸特有的刺鼻味道。
但我实在想不通夏以月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使那些蚂蚁迅速退回去,好像接到结束战斗的指令鸣金收兵一样。
“不是我。”夏以月向一个方向指了指。
顺着那个方向,依次是半蹲着喘气的黑哥们、勉强保持站立的老段,还有……一个女孩。
不对,不是女的。
应该是一个相貌太过漂亮的男人。促使我做出这一判断的,是那一头细碎的短发,和那双冷冽的眼神。那股不同寻常的锋芒,绝不像是一个女孩能够拥有的。
星光不知何时出现在夜空之中,没有月亮的夜晚显得无比明亮。
恍惚之中,似乎是命运游戏中第一次出现星光这种特效。
虎斑猫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抬起头,看到天空中明显的一团星云。
依稀是一匹骏马的模样。
“游戏世界的天空相当清晰,这种星云如果实在现实世界,不用天文望远镜是看不到的。”夏以月仰起头,风吹过她的发梢,“你把星座四周的点连接起来,是不是有点像一头独角兽的样子?而且是飞奔中的独角兽。”
我仔细看了看,好像真的有点独角兽的意思。
“麒麟座,赤道带星座之一。位于双子座以南,大犬座以北,小犬座与猎户座之间的银河中。是冬季北天星空一个比较暗淡的星座。一般认为在1613年被荷兰天文学家普朗修斯发现。”夏以月如数家珍:“麒麟座的亮星很少,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这么清晰的。除非……”
除非什么?
夏以月的话没有继续,她的目光定在那个很像女孩的男生身上——那个漂亮的男人的面貌看上去略显稚嫩,显然只是个少年。
“喂,慕容你没事吧?”老段回过头来,他的声音很疲惫。
“没事……那只猫?”
“跑掉了。”老段耸耸肩,“它的速度太快,我和黑哥们根本追不上,这位美女把它打跑了。”
老段顿了顿,低声说:“我估计那只猫的敏捷,在14点以上。”
14点以上?那么应该不比阿秀的速度慢了。我忽然想起来那个鬼女孩,如果刚才把它叫出来,速度上应该能和那只猫一较高下吧。
漂亮的少年忽然笑了。
即使脸上在笑,他的目光却依然冷冽,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对不起,我是男的。”他说。
老段吃惊的瞪大双眼,还在喘气的黑哥们嘴巴也长的老大,同样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么?”漂亮少年看了看满地的蚂蚁尸体,又瞥了一眼坍塌的小树林,最后目光转向了我和夏以月。
夏以月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挠挠头,“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好了……”
其实并没有多少要解释的。漂亮少年的接受能力和领悟能力好的出奇,我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命运游戏’的梗概,其他的他就自己判断出来了。
“是这样么……”漂亮少年垂下眼帘想了想,很快抬起头,目光如刀,“好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路,路非烟。今年大一。”
路非烟!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黑哥们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就是今年新生里高考数学和理综考了满分的那个?”
“是我。”路非烟承认。
哦,想起来了。路非烟这个名字,是今年大一的一个传奇:明明高考成绩好的让人嫉妒,甚至被国内几所顶尖学校抢着要,却无缘无故跑到SK大,着实把校长高兴了好久,也一度将这个名字作为对外招生的招牌摆起来。
但路非烟这个人性子却怪得很,而且最大的特点是深居简出。
开学大半个学期没上过几次课暂且不说;平日里的生活作息就是从早晨开始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三更半夜才回宿舍。有好事者慕名而来想要一堵真容,在路非烟的宿舍门前堵了半个月,连路非烟的面都没见到。唯一作流传出来的是路非烟的学籍照片,据说是某位不知名的人物潜入学校服务器搞出来的第一手资料,但那张照片让大家在‘这家伙是男是女’的问题上狠狠纠结了一把。
这些东西在学校论坛上都是火爆一时的新闻,但我和老段对这些八卦兴趣缺缺,所以了解得相当模糊。
麒麟座,路非烟。
我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词,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关联。
夏以月还在看天,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我仔细看着她的口型,依稀是在说……第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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