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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全身湿漉漉地回到家时,苏宁正穿着睡衣,很舒服惬意地躺在沙发上,那完美的曲线完全展露无遗,这让本来是要来“报仇”的我瞬时就看呆了。
看到我回来了,却呆呆地站在门口,苏宁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哟,秀玉,回来了啊,怎么样,找到宝物了吧?”
“我宝你一脸啊……”洞庭湖里刺骨的寒冷,再加上苏宁这肆意的调笑,让我对她爆了第一次粗口。
苏宁可能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给吓住了。但这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她若是因此就投降认输,那她就不是苏宁了。
只见她脸上表情一换,马上就是一副绰然若泣的样子。
“我刚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冒充你的女朋友,为你在你表叔和朋友面前挣面子,这才刚回家你就这么凶我,叶秀玉,你就是这么样的个人……”
如果我是刚认识她,肯定会被她这绰然若泣的样子给骗了。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在她那美丽柔弱的外表下,是一个十分强大的灵魂,她现在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所以我选择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看见我无动于衷,苏宁对我的“痛斥”越来越大声,甚至把住在我对面的一个大妈给引了过来……
“闺女,来,别哭了,是不是秀玉欺负你了,别怕,大妈帮你做主。”
“嗯,大妈,你要帮我做主啊,秀玉他欺负我……”此时的苏宁,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躲在了大妈的后面。
“秀玉,你怎么能欺负你女朋友呢?看看,多好看的闺女啊,你要懂得珍惜啊!”
“王大妈,不是你想的这样,事实是……”
不等我解释,苏宁又哭了起来,我甚至看见她的眼角居然还有疑似泪滴的液体流了下来……
“你看看,难不成还是她欺负你了?秀玉,大妈是过来人,做男人要懂得负责,懂得感恩啊,你看看这闺女……”
哎,苏宁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王大妈已经进入了她的阵营,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能静静地听着王大妈这个“过来人”的教育,然后一边苦笑着一边应和着。
当我再看王大妈后面的苏宁时,她满脸雀跃,哪还有刚才委屈伤心的样子……
哎,满满的都是泪啊……
王大妈的教育将近持续了半小时,最后还是在苏宁帮我说“好话”的情况下,我才能得以从教育中解脱出来。
王大妈回家前说了一句让我和苏宁都面红耳赤却又陷入深思的话。
“年轻人要懂得珍惜啊,你们现在年轻还能在一起吵,等你们到了我这年纪,想找个能和你吵的人都没了……你们要好好的,早点生个孩子就不会这样了。”念叨完这句话后,王大妈就回家了。
……生个孩子,大妈,你真想多了。
经过苏宁一手导演的这场闹剧,我是不敢再对她说什么了,担心她又大哭大闹让街坊四邻来声讨我……
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何况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不急。
回家之后,苏宁和我说了声晚安就进卧室去了,而我,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了换,就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
虽然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不知是不是幻觉,这沙发上依然留有苏宁身上的清香,弄得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看看那紧闭的卧室门,我忽然想起了原来看过的一个笑话故事:
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外打工,不得以合租在一起。因为经济问题,他们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合租前,他们约定,女的睡卧室,男的睡沙发,女的对男的说:“你晚上要是进了我的卧室,你就是禽兽。”
几个星期过去了,男的果真没进她的卧室一步。有一天早上醒来之后,女的终于忍不住了,给了那个男的一个耳光,大骂道:“你禽兽不如!”
说不定苏宁的卧室门没锁呢,说不定她正在等着我呢……
哎,秀玉,你真的想多了……
就在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时,我无意间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苏宁为我准备的几本高中教材,虽然我对自己没报什么希望,但是现在反正睡不着,看看打发时间也好,看累了就睡了。
于是,在阔别这些高中教材两三年之后,在一个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没有满天繁星的夜晚,我又把它们拾了起来。
先看语文,然后数学,然后政治……看着看着,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高中时光,对这一切知识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原本是打算随便看看,然后看累了就睡觉的,但不知为何,面对着这曾经折磨了我三年的书籍,我反而越看越有精神,原来在读高中时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现在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人,或许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吧。若干年之后,当算是功成名就的我再回忆起这段时光时,不禁感慨道:“假如没有遇见苏宁,我可能也就是一直在工地搬砖,然后回去家乡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接着生儿育女,然后儿女再踏上我的这条老路吧……”可是,假如没有遇到她,我就做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从山区走到城市打工的小人物,我可能也不用背负着这么多,甚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最终走上那一条充满荆棘与危险,血腥与杀戮的道路吧。
哲人说,知识就是力量,那这一次的挑灯夜战,算是正式揭开了一个曾经在工地搬砖的屌丝踏上逆袭之路的序幕吧。
不知道看了多久,当闹钟响起时,我才从“奋战”中醒了过来。
看看时间,7点整,不知不觉间,居然看了这么久……
收拾好刚看的教材,然后洗漱,做早餐,最后准备去工地。
走之前,我去敲了敲苏宁卧室的门
“苏宁,我去工地了,早餐在桌子上,记得起来吃哦。”
“嗯……”这时的苏宁,依然还沉浸在睡梦中。
虽然一夜没睡,有些疲倦,但是一夜时间想明白了许多以前看不懂的问题,也算收获颇丰了。
到了工地之后,和表叔和工友们打过招呼之后,我就按部就班的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经过表叔一上午的“宣传”,工地的工友们都知道我找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朋友,都拿我调笑了起来,各种带颜色的段子纷纷向我涌来,把原本就内向的我弄得不知如何招架。
到中午休息时,包工头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精壮,听表叔说他以前还当过几年兵,后来在战斗中受伤留下了残疾才从军队里走了出来。后来,在建筑这行摸爬滚打了几年之后,逐渐带了几支工程队出来,专门给工地打下手这些。而我们,就属于这几支工程队其中的一支。
包工头来了之后,向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原来,工地马上就要运来一批原材料,但是暂时又用不到,所以需要专人来守夜看守一星期,防止被偷,而给的加班工资还挺多的,需要2个人,一星期总共2000多块,平均下来一人能赚1000多块,这差不多相当于我平时一个月的工资。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正在为妹妹读高中的学费发愁的我自然相当高兴,连忙报名参加守夜。对于这个肥差,报名的人自然很多,大概工地上一半人都报了名,最后,包工头选中了我和李武阳,一个差不多大的青年,将近1米9的个子,长得那是一个壮,甚至超过了曾经当过兵的包工头,但是因为他不知什么原因,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没人管他,他只能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所以一直生活都很困难,没读过什么书,导致他现在虽然个子上去了,但脑子却没上去,委婉点说看起来比较憨厚,其实就是傻,干什么事都慢半拍,所以工地上的人都老欺负他,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他干。当然,这些欺负他的人不包括我。因为我是从山区出来的,这样的出生,让这些原本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城市人找到了安慰,只有从我身上,他们才能找到作为城市人的优越感,刚来的时候,要不是表叔护着我,我也难免经历与李武阳同样的遭遇。每想到这个问题,我总会联想到鲁迅笔下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自己本就在社会底层,却不思进取,只知道从那些境遇坎坷的人身上寻找优越感来自我安慰。
所以,有了这层遭遇,平时李武阳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也很乐意帮他,再加上我俩年龄相仿,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
但单纯从外表来说,这个1米9的大个往那一站,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用来守夜防偷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至于我,用包工头的话来说,一是年轻,精力旺盛;二则是我好歹是高中毕业的,在这建筑工地上,也能算是鹤立鸡群。我和李武阳两人一文一武,也算相得益彰。
得到这个肥差之后,我自然就不用再为妹妹的学费而发愁了,所以一下午都沉浸在这喜悦中。
晚上回到家后,苏宁依旧保持着她那个令我心猿意马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那毫无营养的肥皂剧,用她的话说,她只把我当做一个小弟弟,我是不具备危险性的,所以她没必要提防……这对我是多大的打击,但是这却是事实,虽然她现在就在我眼前,虽然我不知道她的任何事情,不知道她的家庭来历,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和她之间,永远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如果我表现出对她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可能,她就将会离开我了,毕竟,这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所以,每次看到她时,我都只能将那不知为何物的感情深深压在心底,只要每天回来能看到她还在,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做饭,吃饭,洗碗,家庭妇男该做的我都做了,哎……
洗完碗后,我也坐在了沙发上,对苏宁说起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要去守夜防偷的事情。
“苏宁,我从今天晚上就要去工地守夜了?”
“嗯,要去多久?”
“大概一星期吧。”
“哦,你不会是打着守夜的幌子要去重操旧业吧?”自从上次抓到我在街上贴小广告之后,苏宁总有事没事拿这件糗事来打趣我,而我,面对这钢铁般的事实,只能选择沉默。
“……怎么可能,上次经过你的教育之后,我早已洗心革面了。这次工地来了一批材料,为了安全,必须有人去守夜。”
“哦,那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本来我以为她会说一些让我注意安全的话,想不到结果确是让我不要担心她,哎,这就是女人,这就是苏宁。
“苏宁,那我走了。”
“再见了哦,记得关好门,还有明天早上记得回来给我做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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