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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三月初六,施凤来,张瑞图致仕。(史实为三月二十八)
此二人原非阉党,素有贤名,虽非善类亦无邪名,党锢之祸使然。
施鳯来年四十有七正值当年,此等巨大的打击让其心灰意懒,他之所以依附魏阉一是自保,二是魏阉于东林诸党还是肯做些事情,并非只是在朝堂上如跳梁小丑般作怪。
阳春三月,京郊并无春暖花开之景,处处干涸,饥民遍地。
施鳯来与好友离别,由天津乘运河船只南下,更见饥民塞路,万家哭号,心中沉重。
小女施巧巧年方十五乖巧伶俐,美丽非凡,见父亲不悦,只在旁边说些调皮话儿,哄父亲开心。施鳯来心情舒缓许多。
十一日,施鳯来所乘舟只行至火屯堡上游。
那致仕首辅躺于船中少憩,便有嘶杀声传四野,鳯来惊惧,抬首望去,但见无数流民贼匪正如浪涛般冲击一队数百人官兵。
其女施巧巧极目远眺,一位身穿大红衣甲,胯下骏马,手持鬼头大刀的少年正指挥着这队官兵厮杀。血雨腥风中少年如磐石般的脸庞刚毅果断,呼喝震天。那贼兵一个浪头被拍散,复一个浪头又冲来。每一个浪头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让人不寒而栗。
女子眼神迷离,仿佛有一根刺狠狠得扎入自己的心田,似痛似醉,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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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新败乃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李焘经历生死,心中还是小瞧了两军对垒时压抑的气氛,鲜血的味道,生死的考量对人的影响。
然这些士兵虽然战败,可是已经经历了,离强军只剩下最后一步——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
今日大队集合,军士们少了几分骄横,多了几分压抑。
李焘站于队前笑道:“怎么,还在回味昨天之败?”
众人默不作声。
李焘哈哈大笑道:“诸君!尔等新入我军之前皆为饥民,尔等入我军之后皆为战士!尔等艰苦训练奋勇争先,尔等终日饱食亲有所养毫无顾忌,尔等身肩我火屯数千民众的期望,尔等身后有自己的妻女孩童,兄弟姐妹,老人朋友,邻里族亲,难道你们想让他们任凭眼前的饿鬼们荼毒?怕了前边这些饥肠辘辘行尸走肉般的饥民?难道你们战胜不了这群连手中兵器都拿不稳的难民?你们淋漓了他们的血,他们的血是热的,但是诸君尔等的血是什么的?尔等的血是沸腾的,让面前匪徒的热血浇铸我军军魂,让他们的命来成就我军的功勋,我火屯军!”少年之手高举天空,手中鬼头大刀仰天吐芒,长风嘶吼卷起衣衫,气势若虹。
一股压抑良久的气势彭的撕裂长空,大家呼吸急促面红似血,憋在口中的一口气急吐:“必胜!”“必胜!”“必胜!”
李焘高声大呼:“撕了他们!”
众人呼喝只叫“撕了他们!”
数百人狼吼般的声音从小小的城堡中传向四野,惊动天地。
老回回马仕占站在城墙一里地外,昨日大战让人费解,那堡中军队与自己一接触自己便损失了百名饥民,原本想着不易攻打为何官军的气势突然全无,败得何其之快?
他召唤一众手下,众人皆是不解,未曾想通便不在思虑,反正官兵新败一时不会再有勇气对垒,当下多伐树木打造长梯攻陷这小堡才是正理。
众人正在谈论,忽听堡中一声号炮响过,数百兵丁列阵而出,杀声震天,气势如日天。
马仕占面色微动,瞬间平复口中叫道:“既然新败,不老老实实躲在城墙后反出来找死!”
突然他哈哈大笑,原来这群官兵竟又摆下了昨天的阵势,老回回以手指军前豪气干云:“如此只求速死,诸君成全他们!”
手下回回并饥民只是兴奋大叫,散散乱乱的手持自己的兵器冲将上来。与上次不同,此次对面官兵连铳箭都没放,只是持枪肃立。
众人只以为这群官兵吓傻了,冲的更是兴奋。
无数长枪入体的声音想起,前方军士只是抓紧了枪杆顶住穿在长枪上人的尸体奋力向前,“后排捅刺”唐千怒叫。后排枪兵将枪口放平,冲刺两步从前排枪兵中间的缝隙中穿过,前排枪兵自动收枪后撤,枪杆离体血雨喷溅,众卒视之不见。
李焘微笑:“如此强兵可成!”这股冲锋的饥民不过瞬间前锋数十人皆毙,火屯战士无人伤亡甚至对方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只是沐浴了大红的军伍从上倒下从内到外红的通透娇艳。
余下饥民复退,马仕占大怒,令将撤回的饥民砍了,其手下众多回回兵丁手持利刃只是向前杀人,众饥民一声呼喝知道回身必死,有人吼道:“众位乡亲,马大善人待我等不薄,此等退却冲动本阵大家具有性命之忧,不如向前,即便死了马大善人亦会善待我等亲眷,大家冲啊!”
败退饥民新添数百饥民复冲上来。一片咋咋呼呼的声响。
唐千口中利和:“前方冲刺准备!”
“虎!”众长枪兵齐声高喝,枪林又复整齐,面前流民飞蛾儿般迎着死亡冲了上去。
那致仕首辅看着血色中林立的长枪阵,如此这般只为杀人而杀人的阵法竟在此偏僻之处出现,如光大皇明,福兮祸焉?
“如此刚强阵势,岂不知钢过易折,此等杀戮气势亦是有违天合,真不知是哪家亲兵竟将战阵如此练成。”
那小娘子施巧巧面色酡红,双目闪亮,竟似痴迷于此:“爹爹此话孩儿不敢苟同!”
“我儿何出此言?”施鳯来负手言。
“巧巧看的仔细,这些饥民似是因饥成疯,遗失本性,伏命解脱在小女看来并非有伤天和,反是顺天为之。此阵煌煌大气,不拘常法,显然出此阵者精通谋略倒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至于天合之殇非兵非贼,而是这世道逼得。”
施鳯来眼角直跳:“我儿言过已。”
施巧巧咯咯娇笑两声:“爹爹倒是战战兢兢数十载,反落得身负骂名锒铛出京,这世道还不够爹爹警醒的吗?”
施鳯来道:“吾愿一桌一椅,一书一笔,此生足矣,警醒之人反是这世间最孤苦的人,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巧巧掩面大笑道:“爹爹亦有话不由衷之时?”
施鳯来笑骂:“丫头怎可如此编排自己父亲,有辱斯文!”
巧巧往船后躲避,口中直叫:“巧巧虽生的体弱,然早已励志做女汉子之流,今生今世不会拘泥礼教法度,再说斯文之事怎可加注女子,岂不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鳯来苦笑不言。
此时两边大战时久,各自身体困乏,李焘看贼兵松懈,趁贼兵少退引自家兄弟叔叔并刘汉手下铁骑三十余,冲锋上来。
马匹长大,三十余骑便有百人气势,更间速度飞快,那贼厮杀多时,身体赢弱哪里能挡得住如此冲击?贼阵大乱,唐千强令本阵枪兵并刀盾兵打起精神只在骑兵后跟随掩杀,贼兵本就饥饿难耐,只是凭一口气吊住不散,今番被冲破掩杀怎能抵挡?
前锋溃退四散逃走,冲动马回回本阵,本阵只是稍作抵挡亦复退。众军延骊追杀数里,枭首数百大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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