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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魏忠贤伏诛,魏阉党徒客氏,崔承秀皆亡,原阉党旧部皆附杨维垣其矛头直指东林,上书言东林与崔呈秀、魏忠贤等并为邪党。倪元璐不平,于正月初五日上疏驳杨维垣等。疏入,当权者以互相诋毁而两解之。时魏忠贤虽已诛,但其党徒气焰犹盛,无敢颂言东林者,自倪元璐疏出,清议渐明。”
陈子龙读至此处,李焘不由哑然失笑。子龙问之,李焘答曰:“杨维垣起身于弹劾崔承秀,其原本阉党出身,受命魏忠贤弹劾崔某,本是忠贤以犬易狼,示好皇上之计,奈何此人不知死活瞻恋权柄不去,徒至遭贬,其情可悲,然倪元璐开释东林以图独霸朝纲言‘清议渐明’何其可笑。”
陈子龙皱眉道:“主公何出此言?东林主张于朝廷稳定人心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李焘失笑道:“然后呢?安了朝堂诸公,稳了圣上心情,天下无事,万事太平?子龙素有才智,不应计较在此,其实党人于朝廷作用是其立党之政是否有用于国力民生来判定的,而非党阀相向专制政敌无可比拟,便定一党奸贤法则。”
陈子龙道:“愿闻主公高见。”
李焘道:“东林一党慎独诸说是修身之说而非治国之策,如著书立说言定文章,可谓一派法言,何以不可为治国之策?最简单明了的解释是治国者不是看你在说什么而是看你在做什么,不是看你决定如何提出问题,而是看你如何解决问题。这解决问题是让手中的问题彻底消失,而不是让手中的问题化为无形,或是抬首向前视而不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知其必须为而不为之实为不察,同样知其不可为而另有贤能可为当让贤能为之,而不是转于手中不敢视之,此谬也。”
陈子龙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有事需定而定之,不可弃也,不然就如鸡首入沙而鸡尾外露,何其可笑,主公之言大善。”
李焘笑道:“便是如此,就如此地,数月前饥民盈路荒凉可惜,吾只是一小小百户添为防守数月之内经营至此,便有如此局面,无论朝堂诸公还是各地官员只要明白了自己应该干什么,而不是天天想什么此一言,天下必兴。”
陈子龙点首继续念道:“正月二十四日,磔魏忠贤尸,悬其首于河间,崔呈秀悬首蓟州,又斩客氏尸。寻命司礼监变卖魏忠贤田产,其府第留赐功臣,直隶巡按御史卓迈解到崔呈秀籍没赃银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七两,金三百四十三两,充户部边饷。田尔耕、许显纯逮至论死。”
李焘唔了一声,笑道:“前边狗屁不通,后边至为可笑。”
子龙无语心中暗道:主公口舌何其毒也?
李焘见他不语笑道:“子龙莫道不服,杀人者人恒杀之,魏某虽杀人盈野然已死去,大道当前国家困乏,居庙堂之高则思如何治世而非瞻恋前仇不休,毫无心胸气概。后者至为可笑魏某田产价值几何毫无所言,其府邸留于功臣,功臣谓谁?更有甚者是崔某藏银竟至银七万金三百,魏某手指轻弹血图一片出银四万余金三千余,想来崔某竟是我朝圣人贪墨甚少之故,何故死而遭磔?朝堂之大不幸也。”
子龙咬牙切齿:“如此贪墨,百不存一,国体如此至为可怜。”
“谬也!子龙可知贪者非贪之错,贪字妙用无双,任何事物有节必不致错,无底线必然招祸端,小祸伤身大祸伤国,乃至祖宗沦丧天下异姓,非贪之罪,实乃无节之罪也。”
李焘口诺悬河直说的陈子龙目瞪口呆不敢多言,惊为天人。但是说非‘贪'之罪子龙却心中腹诽,只是面上不言而已:“古人有神人转世一说,以前不信今日看来却也非不可能之事。”
李焘只问言从何来,子龙道:“听闻主公木木呐呐浑浑噩噩十五载,一朝当值如万窍全开,口不识丁而知理,手不能书而有节,胸中万千韬略,话里字字珠玑,吾苦读十几载在主公面前自惭形秽而不能言,直欲焚书跳河远去,哎,人与人不能相比也。”
李焘愕然。
两人就俯身案上继续观看信件,读至:“吏部尚书郎奉旨查考满、典试、条议、请告、荐举等项被斥各官,准复原官,并补给应得诰命,遇缺即行铨补。”之时,李焘又笑了。
陈子龙竖耳倾听,却听李焘说道:“乌龟去了换上王八,只不过海鳖换河鳖,不足以一论也。”
陈子龙哈哈大笑只叫:“有辱斯文,主公何出此龌龊口语,然~~~很形象的说儿!”
下午时分,二人观完信件,李焘又留陈子龙府上吃了饭。
两人径直来到铁匠铺中,现在这铁匠铺中已有铁匠三十多人,另有学徒十几人。
明朝长枪皆是矛尖,破甲效果几乎是没有的,且刺入人体面积过大,需士卒用力扭动枪身,让伤口灌入空气才可将枪拔出,前后需一定时间才可,然战场上长枪兵的优势也是时间,枪身长,直刺耗时短不宜防守,所以所有影响刺杀的因素都将直接影响到士卒的生死存亡。纵观古今破甲之刃最优秀的是三棱刺,然三棱刺对钢的要求很高,要不然长枪刺入着重甲敌人的身体很容易弯曲。想了许久未果,只得唤匠人询问,匠人中有河间大同中屯卫逃荒铁匠蒋世兆将李焘问题简单解决。无他法以前为三条长刃相接,现在在中间加了一块浑铁枪身,相当于在一块长锥上镶了三块铁刃。
长枪制出,李焘试过,感觉恐怖,厚实的锁甲空气一样被穿透,身披棉甲跟没有甲一样的效果,内披棉甲外罩锁甲的草人一枪穿透,似此这般甲胄已经毫无用处。
此枪二月初发明,打制极为容易,三十多铁匠并学徒每日可打制枪头六十个,送与木器坊装上七尺多长的榆木枪杆,一只嗜血的长枪诞生。十几天里,铁匠门打出枪头千枚以上,李焘手下枪兵皆尽列装。并且为了地方安全,一部分壮丁也装备了这种长枪粗加操练,以护卫地方。
而他手下的刀盾兵装备的却都是大明朝的制式腰刀藤牌,这些装备皆尽买自吴桥县巡检刘国迫。
现在李焘手下铁匠主要打制的是各种甲胄,李焘看到新军身上的棉甲就颇为担心。
两人指指点点的观看了良久,忽有军士前来禀报,言有漕运船丁于于东光县南发现有孟村老回回马仕占引数百回回并饥民数百沿运河南下寻粮,路上漕运船只皆不敢靠岸距此不过百里,很有可能沿河南下。
李焘大惊,立刻吩咐众军集合开赴靠近运河的火屯左卫。
看到新兵队伍整齐的跨出营门,李焘突然希望那流民前来用血与火淬炼自己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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