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项家村。
“项虎、项风、春草,你们三个是今天比试的获胜者,明天跟狩猎队一起进山狩猎,都散了吧。”项大力表情严肃的道。
“散了散了!”
“开饭了,回去吃饭喽!”
随着项大力的话,操练场上二十几个十岁到十三四岁不等的孩子吵闹的各回各家,人很快便走到差不多。
“哎,我说老哥,你们家那小子哪儿去了,今天比试也不来参加。”项大力呵呵笑了出来。
“谁知道,这死小子,让我看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被称为项家第一勇士的项青山怒气冲冲,鬓角的斜疤不断跳动,看起来是真的气急了。
“老哥,看那边,今天的黄昏多好看?”项大力忽然抬手指着天边说道。
“你怎么了?”项青山眼神诡异的看向项大力,一个糙汉子,竟然说黄昏多好看?
“咳,没事老哥,你再看看……”项大力脸色尴尬。
吱沙……砂砾被碾动的声音。
“臭小子,给我滚过来!”已经武道进入后天炼气境的项青山猛然转身,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刚刚进入村寨,本想从项青山身边悄悄走过的项辰将手中两只打来的野兔丢在地上,撒腿向远处的木屋跑去。
“娘,杀人啦,娘,快来救我,你儿子要死了!”
“哎,别打,爹,我错了,别打别打……哎呦,救命,杀人啦!”
鸡飞狗跳,项家村黄昏的平静被打破了,各家各户老少爷们、妇人孩子全都走了出来,大部分都蹲在门口看热闹,看项辰被他爹打了,这件事情在近几年,一直是项家村老少们的消遣活动。
操练场上一片混乱,包括项大力在内的几个武者,根本拉不住第一高手项青山,项辰的夸张的惨叫声不断。
“这小子有挨揍了,真是不长记性!”十三岁的项虎与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聚在一起,对着挨着的项辰品头论足。
“嘿,这废物,连武脉都没有,真是白瞎了一个好爹。”项风有些酸酸的说道,项辰生性好动,胆子也大,敢一个人去山里,很受村里大人们的喜欢,因此好多孩子对项辰都很嫉妒。
“挨千刀的,又打孩子,我跟你拼了!”操练场上出现了变化,何翠花拎着擀面杖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与项青山打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打了起来,因为项青山根本就没有还手,他从不打媳妇儿,只是怒气冲冲躲闪着,找寻角度,又给了项辰屁股一脚。
“别打了,算了老哥!”
“嫂子别打了!”
老少们终于将发了疯的何翠花拉开了,何翠花开始在一旁摸眼泪,嘴里小声咒骂着项青山,项青山脸色发黑的站在一旁,十二岁的项辰则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带着“我错了,我悔过”的忏悔表情。
一大帮老少爷们围着四周,不停劝着,怕再打起来。
“行了老哥,气也出了,他还是个孩子。”项大力劝说道,项大力妻子死的早,无儿无女,一直很疼项辰,刚刚还帮项辰打掩护来着,但是没成功。
“不行,这小子就是不长记性,不练功,天天向山里钻,那山里是你能去的……”项青山说着又要压不住火,朝着项辰走了几步。
一旁刚刚还在抹泪的何翠花提起了擀面杖,摆出了你敢打他,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项大力在一旁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这一家子,在项家村一直都是焦点。
项青山最终还是没敢再打项辰,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母老虎不是吃素的。
“去宗祠罚跪一晚,对着我们项家列祖列宗,好好想想你哪里错了,今天不许吃饭。”项青山丢下一句话,负手离去。
夜,月圆,项辰家中。
何翠花端上热腾腾的兔肉,却没有胃口,几次拿起碗筷,却又放下。
“当家的,那孩子不吃饭,再饿坏了身子。”眼睛有些红肿的何翠花开口道。
“他?长得跟个牛犊子一样,一顿不吃死不了。”项青山夹了一块兔肉放在何翠花碗里,一边扒着饭,一边说道:“你以后少管他,我来管,惯子如杀子,我不想这孩子就这么毁了。”
“哎,这样不能怪他,自从他知道自己武脉细微,很难成为武者,难过之下才这样的。”何翠花唉声叹气。
啪!
项青山将筷子撂在了桌子上,站起身道:“武脉细微又怎样?你看看老六、蛮牛他们,都不是武者,人家不也进了狩猎队?那个不是狩猎好手?我项青山的儿子,就算不能成为武者,也不求大富大贵,至少也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项青山看起来十分激动,身为项家村第一高手的他曾经对项辰寄予了很大期望,因为项辰自幼就比同龄聪明,身体也长得比同龄高大,现在十二岁看起来更像是个小牛犊子一般,比十三四岁的孩子都大个。
可惜,八岁摸骨,确定项辰武脉细微,俗称绝脉,成为武者的可能非常低。
这让项青山极度失落,但他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孩子,他希望项辰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可项辰却一直让他很失望,不守规矩,仗着自己力大就私自进山,却又不修武技,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也能经常打写小动物回来,但谁能保证他下次进山一定能活着出来?
项青山打他,只是恨铁不成钢,项辰太不听话了。
宗祠。
烛火摇曳,时而发出“啧啪”的炸裂声,项辰跪在蒲团上,对着祖宗牌位,又冷又饿,但却不敢乱动,在祖宗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是大不敬,而且……这不是项辰第一次罚跪,前几次每到天黑他便会站起来活动酸麻的双腿,然后找地方小睡一会儿,但每一次,都被来查岗的项青山抓住。
被抓住几次之后,项辰就不敢了,至于项青山有没有再来查岗,他也不清楚。
夜,逐渐深沉。
天空之上,没有星,没有云,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可这明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不断的变化,如果此时有人仰望天空,可以看到,“天狗食月”的奇妙景象,正在发生。
月光逐渐暗淡,昏沉,被黑暗渐渐遮蔽,终于,在午夜时分彻底失去光亮,消失不见。
宗祠内,祖宗牌位处在正北方,东西两侧是白墙,东侧的白墙上挂着祖宗肖像,而西侧墙壁上,则悬挂着一幅长达七八米的落地山水古画。
纸质已经泛黄的山水古画,在天狗食月出现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草木开始枯萎,青山渐渐变为了黑色。宗祠内的光线一下子暗沉了不少,烛光剧烈闪动,项辰的影子在这光暗交错的宗祠中,如同鬼影一般乱舞了起来。
一切悄然无声,跪在蒲团上快要睡着的项辰对此毫无知觉。
“过……来……”
午夜,项辰被奇怪的叫声惊醒。
“谁……”项辰抬头张望,昏暗的宗祠,摇曳的烛光,祖宗的牌位……张望着的项辰忽然感觉身体一冷,“爹,是你吗?”项辰抱了抱肩膀,问道,
没有回应,项辰又看了看,没什么发现,以为自己太累了出现了错觉,双手在腿上捶了捶,又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
“过……来……”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项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噌的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谁……谁?”
宗祠闹鬼的传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项家村的人都听说过,但没人遇到过,项辰很难控制自己不向那边想。
“过来,在……这里!”声音再次出现。
项辰刷的转头看了过去,马上松了口气,西侧墙壁,古图前站立着一道人影,那里光线很暗,让人看不真切。
“是谁?项虎?还是春草姐?告诉你别闹了,我胆子大,吓不到我的。”项辰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墙边走去,没走几步,却又忽然愣住了。
人不见了。
“是谁?敢吓唬我,让我知道捏爆你的蛋!”项辰怒了,他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把戏,却又忽然的“咦”了一声,他看到了,墙上的古画变了颜色。
“奇怪,受潮了?”项辰疑惑,伸手想要摸一摸。
就在他手触碰到古画的时候,古画上黑光一闪,庞大的吸力笼罩项辰全身,项辰根本无法反抗,连惊叫都没发出,就被吸了进去。
项辰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再次出现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荒芜戈壁,这是一个昏暗的世界,黑色的土地上布满裂纹,不远处一颗歪脖树看起来万分凋零,一片树叶也没有,远方的山峰黑漆漆毫无生机。
“这是……这形状?是那幅画?”项辰顿感震惊,那副山水古画他不知看过多少次,画中山水的形状他早已记下,此时虽然变了颜色,但看布局,看形状,真的是那副画。
我怎么会在画中?
项辰不知为何会发生如此奇妙的事情,从震惊到呆滞,好久没有回过神来,他越看越像,几乎完全确定,这就是古画之中。
“幽冥绝脉,终于出现了!”项辰身后响起了无限感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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