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县,县君府。这里是整个龙阳县最为高贵的地方,因为这里住着龙阳县最有权利的男人。掌一县大印,为一县之主,这个人就是叶秋晨的父亲叶文朝。
九州世界,启蒙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迈入了修行的行列,也只有启蒙之后,才有镇守一县的资格。
叶文朝早年游历与九州世界,据说结交好友无数,在不惑之年,才得以晋身启蒙境界。然而正因为是不惑之年的晋身,才使得叶文朝格外的珍惜他来之不易的地位。
此时,县君府大门洞开,三堂洒水,所有奴仆杂役均是分列两侧,全府上下虽然没有那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却是带着一股让人心悦的气氛。
县君府门前的街道,早已经被人清空。偌大的街道上,偶尔有飞鸟落下,转眼之间扑闪着翅膀,冲天飞起。
叶文朝头戴金丝高冠,身穿月白长袍,鹰钩鼻,四方嘴。站在县君府门前,眉目间满是恭敬之色。叶文朝身后立着一人,同样是月白色的袍子,却带着意气风发的姿态,正是叶秋晨。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均是低下了头颅。两人心中都有些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身后的一众奴仆个个恭敬老实,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妄动。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木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吱嘎吱嘎,显得尤为均匀,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叶文朝神色微震,急忙站直了身子,立在一侧。叶秋晨紧随着父亲额动作,不敢有丝毫大意。
木轮声越加的临近,似乎让叶文朝父子的心中有些加速的跳动。
终于,清脆的马蹄声传入耳边,两人抬起头,看到了马车的车夫,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叶文朝先是躬身,而后朗朗道:“恭迎楚姑娘大驾光临!”
“免了吧,进屋说!”车厢内传来淡淡的声响,带着一丝不悦。
叶文朝神色微凛,急忙站直了身子,退到了一侧。叶秋晨目光微紧,却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了叶文朝身后。车厢中的人,是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的人。他们父子只能够卑躬屈膝的迎着,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马车的车夫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手中马鞭轻响,马车竟然径直的入了县君府的大门。奴仆杂役眼中满是惶恐,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样一辆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马车,竟然就这样的驶进了县君府的大门?县君府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岂能不知?他们在这里一辈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木轮与台阶相碰,却缓慢而轻巧的步上了台阶,那批拉着马车的骏马,竟然没有丝毫的吃力。
叶文朝与叶秋晨紧随其后,看着如此无礼的做法,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马车轻颤。马车上的车夫,双眼似闭非闭,浑然不在乎两旁迎接的杂役,驱车直奔后院。
后院中,零星的果树,散发着清幽的果香。然而马车的到来,似乎搅乱了周围的香气,让整个后院之中带着一份压抑。
叶文朝与叶秋晨站立两侧,都是目不斜视。
车夫下车,只是淡然的看了眼叶文朝,之后再一次的将双眼闭上。
车帘倒卷,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掌,当先伸出了马车,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妪,恭敬的立在一侧。
叶秋晨神色微震,看着老妪的动作,就知道这名老妪的修为已经非常之高。然而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还无法确定。
老妪回头扫了眼叶秋晨,不禁冷哼一声,而后退到了一侧。
这个时候,马车中才走出一位少女,盈盈弱弱的腰肢,带着几许妩媚。两条眉毛仿佛柳叶一般的延伸出去,整个人看上去颇具上位者的威势。
叶秋晨不敢再看,急忙低下了头颅。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也清楚他与这女子之间的差距。
叶文朝快步上前,四方嘴微动,低声道:“恭迎姑娘……”
“起来吧!”楚媚儿抬起头,淡然的扫了眼整个院子,而后向着一侧的厢房走去。
叶文朝急忙起身,拉起一旁呆立的叶秋晨,跟随在了楚媚儿身后。
叶秋晨目光闪烁,心底竟然泛起一丝无力感。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个少女,竟然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她的声音犹如清泉,她的眼神却犹如黄鹂,在乎的只是面前的景色,而根本没有他这位少年天才的存在。
厢房中,楚媚儿坐在上首,端着手中的茶碗,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不声不响,不言不语。车夫与老妪,只是淡漠的闭着双眼,放佛一对行将朽木的老人,化作了两尊雕像。
叶文朝站立两侧,与儿子叶秋晨对视一眼,心底略微一动,急忙上前,拜倒在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姑娘责罚……”
楚媚儿愣愣的盯着茶碗,仿佛碗中的茶叶末,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美丽,让她连抬起眸子的兴趣都没有。
叶文朝微怔,急忙叩首道:“属下无能,还请姑娘责罚……”
楚媚儿依旧没有出言,沉默的看着茶碗。
叶文朝神色惊疑,有些惊惧的抬起眸子,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楚媚儿,颤声道:“属下该死,还请姑娘责罚……”
依旧是沉默,依旧是压抑,整个厢房似乎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变得落针可闻。
叶文朝心中惊惧,一股风雨欲来的诡异,在他心底久久的徘徊起来。请罪三次,均是毫无所获。这种事情只能说明对方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以至于现在连理会叶文朝的心思都没有。但是对方毕竟来了,来了就是要兴师问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对于叶文朝所做的一切,都非常的不满意。
叶秋晨在一侧脸色苍白,手指有些颤动,嘴唇蠕动了片刻,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罚……”一声轻叹,自楚媚儿双唇中蹦出,似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然而在叶文朝的耳中,这一个字,就犹如晴天霹雳,好似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
“嘿嘿嘿……”一声怪笑响起,一道雪白的身影自厢房中窜起,带起反卷的气浪。
卡擦擦……一声脆响,跪倒在地的叶文朝一声闷哼,整个人倒地不起。
叶秋晨心中大惊,急忙扑了上去,一把抓起了叶文朝的身子,惊声尖叫道:“爹……你怎么了?爹……”
“嘿嘿嘿……”阴森的怪笑自老妪嘴里发出,老妪的身子闪回了原处,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楚媚儿站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轻声道:“先留你一命,看你日后作为。”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叶文朝挣扎着起身,急忙跪倒在地,一手挽住了叶秋晨颤抖的右手,而后不停的对着楚媚儿叩头。
叶秋晨心中惊惧,甚至不敢抬头看着面前三人。他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是修为,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启蒙境界。然而他没有想到,启蒙境界的人竟然会被一个老妪这样重伤。他曾经听说过,楚媚儿手中有着赏罚二老,其中车夫主赏,而老妪主罚。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种传闻,现今看来,竟然真有此事。
楚媚儿脚步轻抬,只是望了眼窗外的天空,而后高抬着脚,走出了厢房。
叶秋晨与叶文朝,急忙拜倒,然而楚媚儿三人却犹如未见,只身向着车外走去。
院中依旧弥漫着果香,只不过被厢房中的肃杀气息所干扰,所以变得尤为混淆。
楚媚儿莲步轻移,走到马车一旁,伸手扶住了车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中猛然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似乎有铁链相互纠缠在一起。
楚媚儿微怔,转过头来,盯着叶文朝,询问道:“什么声响?”
叶文朝神色微怔,心底一惊,急忙道:“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子,被犬子囚禁在了府内。”
楚媚儿眉头一挑,冷声道:“带过来,让我看看!”
叶文朝神色微惊,急忙对着一旁的叶秋晨使了个眼色,心底却是暗自祈祷起来。面前这个少女,对任何事情都不加以颜色,但是却对女性尤为看重,只怕今日因为这个女子,要凶多吉少。
叶秋晨不敢怠慢,急忙快步离去。不多时,满身伤痕的晴儿,被叶秋晨一手搀扶着走了出来。
楚媚儿半眯着眼眸,眼底隐约有怒气迸发。
叶秋晨脸上带着干笑,带着几许讨好的意味,急忙跪倒在了楚媚儿身前。
院中的果香被一丝天地间的杀气搅乱,再也无法安宁的徘徊在院中。
叶文朝身子颤抖,几近带着哭腔的道:“请姑娘责罚……”
“罚……”楚媚儿冷冷说道,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嘿嘿嘿……”老妪暴起,一手击向了叶文朝。
叶文朝心中惊惧,只听体内传来一股巨响,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院中只剩下叶秋晨以及目瞪口呆的晴儿,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楚媚儿看了眼晴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犹如山巅最美的百合,让人无法直视。
“跟我走吧!”楚媚儿笑着道。
“好!”晴儿急忙点头,有些虚弱的回应道,然而眼睛里却爆发出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光芒。
楚媚儿不以为意的点着头,转身走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仍旧在县君府的正门。从出现到离去,不过是片刻的时间。然而这片刻的时间,却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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