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晨的目光中带着凛冽的杀机,带着一股恶毒的恨意,在城头上,犹如实质性的光芒,狠狠的刺向了吴垢。
吴垢心头微凛,抬起头,迎上叶秋晨的目光,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丝毫色彩,有的只是那荡不起一丝波纹的死寂。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遇,放佛纠缠在了一起,能迸发出最为炙热的火花。
城门下的白璎神色多有尴尬,看了两人一眼,低头不语,抓着马缰的手指越发的用力起来。这两个人相遇,在她原本的心中可以很好的断定出来谁占得比重大一些,然而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越加的发现自己的心惊有些紊乱。时而闪现出叶秋晨清秀的面颊,时而会让她看到吴垢那张让她痛恨的面孔。
有风自城外吹过,似乎也感染到了两人目光中的凛然气息,竟然打着旋的落到了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泱泱睁着大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叶秋晨,一点也不在乎叶秋晨挑衅般的目光。陈落与黑锣脚步微停,站在吴垢身侧,犹如哼哈二将。
远处传来人群的吵杂声,以及王小二大声的呼喝声。吴垢皱着眉头,突然间的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向着龙阳城中走去。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没必要与叶秋晨缓和下来。刚才的交锋,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但是在两人心中,都埋下了一粒即将爆发的种子。无论是吴垢还是叶秋晨,都将视对方为死敌。
脚步错落,吴垢拦着泱泱消瘦的肩头,笑着走向龙阳城。
龙阳城城高三丈,东西十余里,完全可以称之为城池。这里地处九州边缘,靠近蒙元要道,为的就是防止蒙元入侵,所以城池修建的略微宽广,倒也说的过去。
城楼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一名军士都带着微风凛冽的气势。虽然蒙元已经许久没有入侵,但是任何一名九州人士都不敢大意。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蒙元的铁蹄会在什么时候踏破蒙元要道,直指九州世界。
城门洞中,泱泱皱巴着小脸,死死的抓住头狼的绒毛,凶巴巴的说道:“爱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打败他?”
“快了!秋试的时候,就让他必败无疑!”吴垢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意。
“哈哈……哪里来的小贼,这么大的口气?”门洞下,传来一声长笑,带着轻蔑的神色看向了吴垢。
吴垢微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琢磨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道:“既然是口气,自然要大一些,免得被人吓到不是?”
“嘿……小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这可是龙阳城,莫非你只带着一张嘴在这里吹嘘么?”中年男人一身长衫,却无法包裹住他浑身结实的身躯。两道长眉,直入鬓角,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好似苍穹之上的夜明珠,总能够让人看到不一样的色彩。
陈落与黑锣立即警觉,相互之间拉开距离,面对着前面的中年人。
吴垢嗤笑一声,抱了抱拳,道:“一张嘴又如何?这里可还是九州?大周王朝律法严苛,莫非前辈不知?”
中年人为之一怔,紧接着爆发出一声长笑。身上的灰白色长衫,好似风中的旗帜,猎猎作响。许久之后,中年人笑罢,方才道:“小子,这个时候谈起周律严苛了?有意思……有意思……我会找你的!”
吴垢微怔,只见中年男人转身离去,竟然不带半分的烟火气息。
陈落与黑锣惊奇的看向吴垢,吴垢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走吧,这人应该是故意来的。只怕我们的行踪,已经暴漏了!”
“好!”陈落点头,一双细长的眸子里精光闪烁。黑锣沉默不语,几人快速的向着龙阳城内走去。
城墙上,叶秋晨冷漠的看着吴垢消失在街道之上,心头略微带着恨意。尤其看到白璎的时候,他的眸子里竟然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身后的谋士,躬身道:“刚刚文重来过,在城下与吴垢有过交谈!”
叶秋晨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谋士吴达,冷笑着道:“那个老匹夫,始终忘不了我的过错。真应该找些日子,把他给做了!”
“公子禁言,这龙阳城内的军士,十有八九可都是他的手下,小心被他听到!”吴达躬身说着,急忙制止了叶秋晨的话语。
叶秋晨冷哼一声,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冷声道:“若不是这次失败,哪里还轮得到他来舌燥?这龙阳陈的军士,早就该归到我的挥下!吴垢……我早晚杀了你……”
吴达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看着叶秋晨。他对叶秋晨太了解了,以至于叶秋晨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都能够清晰的解读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叶秋晨会如此的痛恨过一个人,只怕这名叫吴垢的少年,凶多吉少。
“去……查到他们的客栈,想要安心等到秋试?那是痴心妄想……”叶秋晨冷哼着说道,直接转身布下了城墙。
吴达领命而去,直接顺着吴垢消失的方向走去。这里是龙阳城,叶秋晨想要知道任何事情,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办好。
…………
吴垢几人一路长行,有说有笑。虽然刚才在城头的那一幕放佛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心头,但是谁都选择了刻意的遗忘。就连桀骜不驯的黑锣,脸颊都带着一丝笑意。
周围的人群看向几人的目光颇为怪异,似乎第一次发现这样的团体。一个萝莉、一头巨狼、一个乞丐,以及一个绝世美女,加上两个仆人?这样的人群,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不一样的目光。
吴垢不以为然,当头走在最前列,嘻哈笑着道:“今天吃住算我的!”
陈落闷哼一声,转过头去。黑锣不以为意,只有白璎的嘴角,带着略微的笑意,眼眸中有着流光闪烁。
“这里!”白璎拨马,指引着方向。龙阳城她可不是第一次来,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有着很深的记忆。
转过街角,几人跟随而上,面前一栋颇为伟岸的客栈,呈现在众人眼前。
雕梁画栋,飞檐斗角,光是门面气势,就担当的起古香古色。白璎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的小二,抬头挺胸,犹如最骄傲的孔雀,跨步走了进去。
吴垢撇了撇嘴,看着白璎如此模样,心中一阵腹诽。抬起头,看了眼云溪客栈的硕大牌匾,才跨步走了进去。
一旁的小二神色微怔,神色不善的上前道:“你……出去!”
“……”吴垢一阵无语,恶狠狠的瞪了眼小二,刚想要看口训斥,只听到白璎在一旁笑着道:“他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哑巴,死了爹,死了娘,就让他跟着我进来吧!”
“您说了算!”小二应声道。
“哦……对了,我们要上房!都是富二代,我们不差钱……”
“好的,好的!”小二躬身带着谦卑的笑意,转身带着几人走向了楼上。
吴垢恶狠狠的瞪了眼白璎,道:“哑巴?死爹死娘?娘的确是死了,但是爹还活着……”
“你爹活着,其实已经死了……”白璎慢悠悠的说着,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吴垢翻了个白眼,等着白璎道:“我发现……你也无耻了很多!”
“彼此彼此而已!”白璎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与吴垢多做解释,随便的进了厢房。因为她知道,在无耻这方面,她根本就不是吴垢的对手。搞不好时间久了,吴垢就能够占一些口头便宜。
吴垢叹息一声,转身对着身后的小二道:“热水,干净衣服,马上送上来!”
“好咧!”小二应了声,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转身离去。
吴垢推开房门,猛灌了几口茶水,而后才细细的打量起整个厢房。房间坐北朝南,正好临近龙阳城的主干道。几盆翠绿的盆摘,将房间点缀的绿意盎然。纱织的帷幕,整洁的地板,每个角落都带着让人舒适的感觉。
吴垢喟叹道:“不愧是上房,果然奢侈!”
吱嘎……门扉开启,店小二开始将热水倒入浴桶,翻腾的热气开始冒出滚热的气息。
吴垢将身上破烂衣衫除掉,而后跨进了浴桶,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浑身毛孔,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这些日子以来,吴垢吃惯了尘土,也将身体累到了最为疲乏的状态。几人离开黑锣的草屋,先后又遇到了几场暴雨,所以各自都很狼狈。这个时候猛然间的接触到舒适的生活,都仿佛在做梦一般。
热水围绕在全身,将浑身毛孔放开,使得肌肉达到了最为松弛的状态。吴垢轻轻的将水花敷在脸上,而后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叹息,“这种生活,才叫生活啊!”
当初吴伯曾问过吴垢,为什么要修行。吴垢也说过,要活的更加精彩。然而精彩总是伴随着波澜起伏,但波澜起伏之后,物质的需求自然也会来的猛烈一些。
砰砰砰……几声细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吴垢的思绪。吴垢抬起头,目光扫向房门,眉头略微的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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