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厘有些发蒙,很怀疑眼前的家伙这个月是不是真的去了大理,那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无比憋屈,仿佛吃下两个活苍蝇。
哪怕面对足智多谋的二伯,他也能从容应答,但在这家伙面前,他简直像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真正地脸红了。
短发少年叹了口气:“我说,成天装成个小大人不累吗,把想法写在脸上很好玩吗?我看着都没意思。”
叶子厘直喘气,好几次忍住冲上前与此人大干一场的冲动。
“那你打算——”
“打算什么啊?我才来这里饭都没吃,当然打算吃饭了!”
之后,短发少年毫不客气地叫来小二,一连点了十几道名菜,菜价绝对不菲,看得叶子厘都是眼皮直跳。
“点这么多你也不怕撑死!”
“放心,吃不完还有别人要吃。”
叶子厘也空着肚子,看他吃的欢,哪还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甩开腮帮子同样大吃起来,他像是在赌气,短发少年吃什么,他立刻跟着吃什么,并且一定要比对方吃的更多更快。
很快,这个地方变得杯盘狼藉,让旁边的客人看得目瞪口呆,以为是遇到了两个小乞丐,但这两位少年衣着整齐,眉清目秀,显然都是大有来历的。
酒足饭饱之后,短发少年招来小二,要求把这桌上剩余的好酒好菜全部打包,那小二顿时一脸苦相,酒楼根本没有打包的规矩,但看到叶家五老爷的儿子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照做。
“那么,你们叶家五峰上现在分别有多少人?”短发少年突然开问。
叶子厘脸色红红,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当即从容回答。
短发少年的问题很多,问的也很快,叶子厘觉得终于到自己展示能力的时候了,均迅速回答,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这如果让叶家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诡异,因为叶子厘在大家眼里分明是个内敛的天才,极少表现,但此刻的他却充满了表现欲,生怕短发少年不知道自己厉害。
最后,短发少年一点头,像是无良少年成功忽悠完一个无知小孩,他打了个响亮的手指:“好,就这么定了。”
叶子厘大惊失色:“等、等等!你定什么了?”一瞬间他大感后悔,自己真是傻了,竟跟这人玩起抢答,虽然都是些稀松平常的简单问题,但鬼知道这家伙想干嘛?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跟我一起去干一票大的!就在今晚!我对这一票的结果充满期待,一定会从此弘扬本帅侠的大名。”
叶子厘只觉一阵头大,他自负聪慧,但到现在仍然猜不出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并且是在今晚!而这所谓“一票大的”,究竟有多大,想想都让他口中发干。
“一定要在今晚吗?时间紧迫,我们……”
“必须今晚!”短发少年一口咬定。
叶子厘很快镇定下来,小脸紧绷着:“好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你?”短发少年斜眼看他,“你就一熊孩子,还能干什么?熊孩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闹事,要不你就去闹事吧,闹得越大越好。”
闹事?还越大越好?
叶子厘差点喷了出来,这顿饭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会让他永生难忘,平日里运转良好的脑袋在这一刻变得迟钝无比,思维彻底乱了套,他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天真无知的孩子,熊孩子!
“对了,忘了说一下,你这熊孩子闹事固然好,但可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到时候无法脱身,本帅侠可没空管你。”
还好,这家伙并未忘记自己。一刹那叶子厘只觉心头一暖,感觉受到了重视,并且得到了承认,就差热泪盈眶了。
其实他这说白了也叫热血上头,明明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却为了一句简单的话瞬间压下心底疑惑,义无反顾地相信了对方。
“我干了!”叶子厘道。
“呃,你就不多问点什么吗?”这回轮到短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欺骗了小孩子,内心充满负罪感。
叶子厘突然起身,小脸上满是郑重,缓缓道:“不必了,我认了你这个朋友,你一定会对我负责!”
短发少年顿时牙疼的厉害:“通常我会认为,一个男人叫另一个男人对他负责,这种要求很过分,很诡异,可能是三观出了问题。”
“大哥放心,小弟三观绝对正常。”
“我去,你还打蛇顺杆上,直接叫上了!好吧我告诉你,是我三观有问题,其实我喜欢……男的,嗯。”
“这个……也没问题,大哥如有需要,小弟奉陪便是。”
“别这样,我朋友不多,都被我坑的很惨,而且你这叫绑架,强行将我们绑在一起,本来我们并不是很熟。”
“没关系,以后就熟了,小弟滇南叶子厘。”
短发少年分明十分不情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本帅侠注定名扬四海——我叫沈扬。”
叶子厘面庞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很用心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大摇大摆地出了登云楼。
在他看来,能逼迫这家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空前绝后的大胜利!
叶子厘一路都在笑着,小手却渐渐攥紧:沈扬、沈扬,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他走出登云楼时已近了黄昏,天边早早暗了下来,初冬微凉,滇南的云却依然不见减少,不多时候,午时才停的细密雨丝又开始抛洒,这注定将是一个寒雨连绵的夜晚。
回到无名峰,两名老人早已在索道边上候着了,他们都是叶小给叶子厘聘请的老师,同时也是叶家客卿。
其中一人躬身喊道:“少爷。”
“召集本峰所有人,峰前集合。”
两名老人同时一愣,没想到少爷一回来就要召集所有人,隐隐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少爷,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老爷毕竟不在峰上,召集大家……”
叶子厘轻轻一叹:“黄老,您认为我们就这样等着,能等回父亲吗?”
老人面色一滞,嘴巴动了两下,再也不说话了。
答案很显然:不能。
如今叶家谁都知道,无名峰的五老爷和食指峰的三老爷已经被家主软禁起来,但软禁的原因,却很是堂皇。
叶众在上次搜寻叶子雨的过程中,被黑衣老者重伤,至今还在中峰救治,无法下床,而叶小则被叫过去照顾他。起初人们还觉得很正常,但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两人仍留在中峰,就算家人探望都不允许,家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两位老师,我自有分寸,请召集大家吧。”
叶子厘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径直去了峰前空地,他知道,这两人一定会遵从自己的意思,将所有人召集到位。
不出所料,仅仅一刻钟后,无名峰上的三十余人全都到齐,这其中,明悟破点的武者竟然达到了十七人,近乎半数。
这个数目很是惊人,因为破点境在不少人眼里,已经是高手了,无名峰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可见叶家底蕴。
事实上,这是除了墨子矩阵外,五峰的又一福利,身处其中,长期熏陶之下,普通人能够身轻体健,武者则更容易身心空灵,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武道之境。
基于此,叶家内部的破点高手很多,更有一些投奔者,甘愿为奴为俾也要登上五峰,成为叶家坐镇滇南的中流砥柱,然而凡事都有其极限,五峰环境能培养出不少破点境高手,却无法更进一步培养出破圆强者,不然一个叶家也不可能占据此地。
即便如此,五峰的功效仍然很让人动心,宗内不少属地都想争夺,因为有更多的人,连破点都做不到。
可以想象,当年那位给五峰择址的人,必曾有过一段惊天动地的过往,可惜淹没在历史中,连地方志里都没有记载。
“子厘,召集我们来,究竟何事?”一名光头男子站了出来,身上缠着铁链,竟是那晚和叶小围攻叶子雨的人。
叶子厘眼前一亮:“重吾大师,你也来了!”
重吾大师点头一笑:“此番中土之行,虽未能得观嵩山大乘秘境,却能结识叶先生,也算不虚了,你是他儿子,我自当护你。”
他面色平静,一口汉语半生不熟,似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不放心上,但叶子厘却暗中撇嘴,此人来历和目的他早就查清了,乃是东吁国小乘宗的执事,去嵩山拜访被拒之门外后,归途来到这里,只是想捞些好处罢了。若非此人实力不俗,叶小早就将他赶走。
叶子厘与他客套了两句,声音变沉:“诸位,雨夜召集,实在迫不得已,如今家父已被囚于中峰整一个月,却连解释都没有,我担心他的安危,所以召集。”
众人恍然,大家都知道本峰的五老爷被家主扣了,不知何时放人,而叶子厘有此担心,本是应该的。
“子厘,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早就该去中峰一趟了,你只管说让我们怎么做!”
“就是,就算是家主也不能随意扣押老爷,需要一个解释。”
不得不说,叶小这个人虽然行事阴毒狠辣,但对自己人却很大度,来到这里的人一部分是叶家在外的分支,一部分是客卿,但所有人都表示想要尽自己一份心。
叶子厘笑道:“大家不用这般剑拔弩张,我们只是去要人,不是去打架,当然,如果他们敢先动手,我们也不能示弱。”
接着,他吩咐丫鬟抱上来一堆用具,全都是雨伞雨衣之类的,带着很明显的无名峰特点,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来自哪一峰。
“穿上这些,待会在中峰要人的时候,便于分辨自己人,如若出现意外,也方便互相救援。”
大家纷纷感慨他思虑周到,雨夜相遇,的确不容易分辨敌友,穿上同样的雨衣就方便多了。
不久后,叶子厘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三四十人来到峰间索道,却并不是直接去往中峰,而是下了索道,之后来到食指峰的索道旁,登上了食指峰。
叶子厘想的很明白,既然要把事情闹大,就需要更多的人,最好将所有人都叫上,而食指峰的叶览如今也被扣押在中峰,自然要联合他们一起去要人。
那名守山老人看到这些人来势汹汹,早就吓得去跑去中峰报信了,叶子厘并未阻止,因为他就是要让叶览知道,并做好准备。
大约半个时辰后,叶家主峰上的家主大宅前已是一派热闹气象,对峙的双方几乎吵翻了天,除了除夕等大庆的日子外,中峰似乎还从未这般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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