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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融化的时候,一支军队来到琅琊草原。北风依旧阴冷,却无法使这些人停一下改变他们继续前进的想法。当羌夷蛮人拦截北上的羊群牛群和鹿群的时候,一场战争注定无法避免。
每年春秋之际西陈和羌夷都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食物和温饱永远是这个时代的人必须争取才能得到的东西,特别是自己口袋里的食物更是绝不允许他人的沾染。
羌夷之地地处琅琊草原上方,气温长年湿冷,根本不适宜作物生长,牲畜和牧群理所当然成为了他们的食物来源。也因着天地的眷顾生养,给了他们强壮的体魄与这残酷的环境作斗争且人口竟一年年的增加。对食物的需求也理所当然的增加。顺着琅琊草原南下便是富饶的西陈,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听说那里没有积雪,成片成片的树林,那里有能吃的青草西陈的人管这叫青菜,还有小麦稻谷,那里的人从不知道饥饿。
可是隔着琅琊草原,西陈离他们太远了,但这些人却不满足,有了充足可填温饱的富饶之地还想要霸占柯吉。柯吉是老天赐予羌夷人的,这片充满生机的草原是羌夷活着的希望。羌夷人每年都要在动物们大迁徙的过程中捕获大量的牛羊马鹿以解决温饱。
柳永率军抵达琅琊和镇守此地的边官连接时也了解到很多的情况。羌夷的蛮人越来越气焰嚣张了,人一旦吃饱了没事做就会想出许多引人注目的事端,但这不包括战争。人口的繁衍使这个国家多出了许多无法解决的人口问题——只有更多的土地和食物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这意味着战争。
杂碎们,都过来吧,老子在这里等着大杀四方!
一阵狂风扑面,吹的柳永的长发在风中狂舞。
他本该意气风发一下的,却意识到身边没有一个可诉说的对象,他忽然有种想快马回到都京的冲动。他很想跟辛南说,看到了吗?老子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不久就会把那些敢劫掠西陈财富的羌夷蛮人杀光!
秦美兮定了一个规矩,每三月便办一次比赛,自信的人可来比一比才情学识,琴棋书画,胜者可向她提一个要求。
都京里听说了这么一件事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凤鸣阁因此更加热闹,每天来此的墨客文人士子官员勋贵不绝,也包括了柳永。
美兮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多叫人答不上来,柳永却都能引经据典一一细细解答。却有一个小子跟他一样一路狂飙,这样他很好奇也很佩服。他觉得两者应该都是同类,学识渊博,知书达礼的风流雅士。
如果他知道那小子能一路解答的原因是因为美兮出题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帮着审题,伺候的仆役恰好有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把题目告给了那小子……
最后就柳永和辛南能向美兮提要求。或者会让她写诗作词作画或者跳舞凌歌一曲。只是书呆子的思想看来还需要多加引导,年轻的人们总还需要经历更多的新鲜事物才能向前走的更远。
毕竟是第一次逛这种烟花之地,且未经人事,柳永说话竟没有一点情调,都是呆呆的书生气,木讷真挚的话语竟也真的让许多女子侧目倾心。
只凤鸣阁的女子除外,整天见过的书生文士不知几何,一个初次来的小小书生于此投下的阴影部分面积尚不值得求解。
他说,在下慕秦姑娘芳名已久,听闻秦姑娘满腹诗书,又擅琴棋书画且静雅淑德,今日一见才知百闻不如实是至理。古来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乃括佳人,今者区才过五关斩六将得见芳颜,望姑娘能听区才赋词一首。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说话都是这么一板一眼。但是这就是一个稍有点文采便为书香闺阁倾慕的时代啊。每天来此吟诗作赋的人不在少数,且看君墨水又有几何?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诗词虽好,美兮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一往情深得原因。柳永今天早上起来刷了个牙早餐吃了豆浆油条又刷了一遍牙从三个月前就一直开始准备,今天更是超水准发挥作出了让自己都感动的词,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吃饱了没事做。这么辛苦来见自己一面其实也挺让人感动的,她实在不忍心用吃饱了撑的这么一句话说这样一个男人。
同样是男人,辛南给人的永远是一种跟书生完全相反的气质和感觉。他站在那里,只一笑就让人如沐春风,如浴阳光,他不需说话就能吸引无数女子的目光。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所展现的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女人们希望他说情话写情书,用尽各种缠绵悱恻哀怨华丽的辞藻牵动她们心神,从七夕的月光到京都的牡丹、红莲,从羌夷信奉的月神再到烟蒙崇拜的赤瑯……这样的一个人就应该用各地的神话传说写成情书用无数鲜花对她们说不尽的花语。
但是这样的事柳永已经抢先做了,当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选择就会变为抉择。
箜管更弦声声错,不见周郎。
笙箫墨客斩诸侯,蝴蝶姬笑。
竹马画青梅,豪雄恋美。
且看我,横刀夺爱!
相比柳永蜿蜒婉转的表达自己的爱慕相思,辛南更是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满堂的文人士子无不为之钦佩,书生气一些的自然更倾向柳永的凤栖梧,风流一点的无不对辛南大声叫好。
柳永觉得作这首斩诸侯的人骨子里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张狂,他很钦佩这样的人。毫不掩饰的赞美辛南“在下与兄台一路过关斩将終得见秦姑娘一面,其中很多难题也多是在下平日饱读诗书多有了解典故方能作答,不曾想兄台也如此学问渊博令某钦佩,在下有一舍妹,同样知书达礼晓通古今,来日有机会介绍兄台认识。”
这其实已经在喧宾夺主了,而且作为兄长,这样出卖自己妹妹,辛南想,妹妹,你真的那么见不得人?你哥居然这么义正言辞的把你卖了,想来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辛南哈哈一笑“哪里话,都是抱孙子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研究诗词歌赋,都是无聊随便翻翻书刚好碰见会的。”
“兄台竟这么快就抱孙子了?男子二十而冠,看兄台模样如此青年莫不是养颜有术?呵呵,实在可喜可贺。”柳永第一反应其实是,啊,这家伙原来已经有老婆了!最后的竞争对手也不存在了。
正要上前恭祝辛南时辛南一把抱住柳永,我知道你会为我高兴的,对吗?
“当然了,哈哈哈……”柳永被这一抱很是莫名其妙,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有的人或者真的就是天生骨子里就有一股犯贱的欲望呢?辛南一定是上辈子就这么贱的!
一名士兵在外报告,柳永让他进帐。
“启禀柳陈白衣,前方探子得回消息,敌方现已在琅琊草原集结三万大军。”
“大人,琅琊草原地势平坦,我军现只区区三千军马,羌夷继续前进的话不出三天就打到我军了,而援军从最近的边域调集到这里也須三天探子快马传信最快也需一天。也就是说我们要守住一天的时间,可我们只有三千的人马。”
“嘿,葛陈青衣,蛮人们要侵占我们的土地,霸占属于西陈的牛羊,我们在这里,身后是整个大陈,那里有我们的百姓西陈的子民还有我们的家人和我们的朋友爱人,要是我们守不住这个关口,蛮夷就会南下长驱直入,你忍心看着生灵涂炭西陈的百姓任人鱼肉吗?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跟挚爱之人惨死在蛮夷的屠刀之下?他们没有文明,不需要奴隶和臣服,他们需要的就只是食物!”
“啊,大人,葛陈青衣誓死保卫边疆,敌人要想南下,必先踏过我和三千军士的身体!”
“很好,你是一名忠诚正直勇敢的部下,我为有你这样的部下感到骄傲!保家卫国固然重要,到我绝不希望见到除敌人外任何人的尸体。信使在这场战争尤为重要,足以决定胜负,在送信的过程中他会经历各种截杀,阴谋诡计和种种陷阱,所以,送信的人必须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不畏一切艰难险阻突破重重困难把信送到援军手中!”
“大人,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在下吧,葛陈青衣必不辱所命!”
“闭嘴!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心理素质很好,但你功夫不行,还没到家,出去多怕任务还没完成就先以身殉国。你死事小,误我大事援军来迟那就是千古罪人,你担的起这罪责吗?军中你都熟悉,行军布阵你也多少会一点,你留下,此行我去!”
“大人,谁人护你周全?末将愿粉身碎骨也在大人左右啊!”
“葛九度,不要再说了!你我都走谁来治军?事情就这么定了,我送信,你留下!还有,我走的事别跟将士们说,会动摇军心,就说我正思虑布兵杀敌之道,三天内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下不好说什么了,柳永已经沉着脸直呼其名,再说下去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你也知道主将不在会动摇军心!
“啊,白凡副将在吗?”葛九度问。
“是葛陈青衣。有事吗?刚听闻此次羌夷派兵三万,我正要找大人商议对策。”
“不用了,我刚从大人那回来,大人已经知道此事,正思量对策,命你这几天暂且代劳军中事务,且让我快马加鞭传信给援军,即刻出发,不得延误。没什么事的话末将就要出发了,这里是大人的符印,这几天还望白陈青衣妥善保管。”九度说着,把符印交给白凡。
“啊,怎么会这样!大人就没有其他安排了吗?”
“没有了,就这些。望白陈青衣这几天能治理好军队莫要让大人失望才是。”九度说着,挑选了一匹快马扬长而去。
白凡进到柳永的军帐,里面空无一人。烛台上灯火轻轻跳动。
“那个,李四在吗,快过来!”
“大人,李四在!”
“刚才探子传回消息,羌夷蛮人此次领兵区区三万人马,竟妄想驱兵南下吞并西陈,实在太过自大,我大陈兵强马壮,区区三万兵马尚不入眼。朝封柳陈青衣大人正在军帐中思某良策对敌,现命你代为处理军中一众大小事物!”
“啊,谢大人赏识让小的管理大军,可是小的只是营长而已啊,管理三千大军会不会太……”
“大人让你治军是看得起你!不要再说了,这里是大人让我转交的符印,你好好治军,三天后大人从帐中出来若发现有个不妥唯你是问!我另奉了大人令传信给边疆援军,即刻就出发,快给我备匹快马!”
凤鸣阁大厅上的匾额下方对着遮挡视线的屏风,上面写着柳永的凤栖梧跟辛南的斩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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