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恒跟在钱娃身后,看着钱娃的前前后后的报菜名,一桌桌的躬着身子打着招呼,竟然能灵活的记住几个老主顾的口味,几桌新客人的菜单,毕恒很是惊讶。钱娃是跃然居栈的第一个跑堂店小二,据说这大半个无心城谁是外表光鲜,表里不一。谁低调有涵养,却家财万贯。谁是个烂赌徒,经常大半月就来大吃一顿,诸如此类,竟然张口而来。
毕恒跟着钱娃缓缓的记住,但是毕竟有些生疏,往往弄巧成拙。正在钱娃不耐烦的对着毕恒说教时候,客栈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华服男子,躬身伸手引来一位面相二十多岁的少年,只见此少年,丰神如玉,目光炯炯,一身黄金甲,唯一引人注目的居然是满头银发,紫玉发冠,黄绸飘带肆意飘落。大厅正在叫嚷的食客们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集体失声了毕恒回过神来居然发现钱娃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去招呼,而是掌柜的刘德贵,头已经几乎及地,慢慢回笼身子,满脸的璀璨笑容,声音像是捏着嗓子的桑雀,微尖但听着舒服,好像这客栈也随着刘掌柜的一番举动,竟然有些满面春风的感觉。
转眼,那大腹便便的华服男子和馒头银发的年轻人就被刘掌柜引领着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大厅也恢复了刚才的吵闹声,不过声音明显低沉了很多。
“这骠骑将军不是在漠北抵御流失国的“虎贲师”吗?怎么这会却跑到我们无心城落脚了,此地离那漠北可不指万里之遥。”只见一个满面红光,一嘴络腮胡子的大汉,对着桌上各位细细的询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咱们尚云国国主病重,骠骑将军受国主之命回都护防!”一名穿着邋遢长衫的男子,接上了话头。连毕恒也被吸引了过来。
“听说骠骑将军可是国主的…”声音猛的一沉…“那头白发可是最好的证据!”刚才还在热议的事情,竟然让刚才这位的“听说”给硬*没了声音,大厅陆续竟然开始空了起来,刚才还是满是议论的身影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大将军请!”大腹便便的华服男子便是这无心城城主孤元奇众人落座碧轩厅,厅里红杉座椅摆落有秩,四方边角,几盆翠绿古藤盘绕直飞,帐幔低垂,素边错落,几幅墨宝悬挂四周,主位透窗而望,城外的无峰山拔地而起,直指云霄。
“跃然居在这无心城倒也是一处风水宝地了!”只见骠骑将军尚千重局首位,抬头透窗而望,低声说道。
“谢大将军夸奖,这跃然居乃百年老店了,店主也是颇具慧眼,一切均是借鉴根据京城酒楼风格装饰,在我这小小的无心城算得上首位了!”孤元奇主位左手落座便应道随行人员落座,刘掌柜便躬身问候,便下楼准备宴席,圆圆的脸蛋像是磨砂了一般,光滑透亮。
“如今风起云涌,不知道大将军到此,是赏花弄月,亦或是准备在这无峰山上披荆斩棘?”孤元奇油光满面的轻捋胡须,望着窗外的无峰山道,指尖轻抚着青釉瓷杯,低低的问道“敢问孤城主,这无心城何处可逐风月?我倒想见见新鲜!至于这无峰山上的荆棘还是留给城内的柴夫们吧!”尚千重一副的云淡风轻,中气十足。
“大将军说笑,小小无心城怎比京都来的繁华,所谓风月也只是些粗俗的景儿,想必也难入大将军法眼,倒是元奇卖弄了。不过此处离京师远千里,大将军路上可要小心,一些山野土匪,而且道路也是满目苍痍,倒是比我这无峰山上的荆棘难缠的多了,不过以大将军的威名,倒也不是问题!”孤元奇左手托杯,右手抚盖,仿佛平淡无奇“哦”一字长音,尚千重眼内精光一闪即逝“一些山野土匪还不足为奇,我手下兄弟这些吃惯风沙的兄弟倒是不畏道路的不平!”尚千重眼里的焦虑倒是严重了很多,两条剑眉微皱,随即才慢慢舒展。
“倒是本城主多虑了,大将军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至于元奇提到的这些个不平,对于将军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大将军如果不着急赶路倒是可以在我这无心城留着日子,全做休整了。”孤元奇深深的看了一眼尚千重,依然继续低头饮茶,好似那茶里藏了无数玄机,怎么品,都是得益匪浅“既如此,那就有劳城主了!”尚千重稍作停顿,便满口应了下来。随后美味佳肴便以满桌,再说杯盏交酌,其乐融融,一番下来,倒是宾主尽欢的样子,随后便散去钱娃和毕恒正在拾残羹剩饭,便听到人声从二楼传来,由远及近,只见打首是那位白发如雪,一身黄金甲明晃晃的耀眼,左边跟着那位大腹便便的华服男子,众人一副想谈甚欢的样子,转眼便到了客栈的大门处,正待拱手相辞之时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声突然响起,“小心!”
一道灰影转瞬即至,挑剑而来,几朵剑花绚丽夺目,挽手一击,正刺尚千重胸口,见击中,不作停留,闪身便没入夜色。
即时便叫声大作,护卫,府兵接二连三蜂拥而来,跃然居也已经乱作一团,孤元奇一边指挥府兵追击,一边询问尚千重的状况。
只见尚千重身边一个亲卫,伸手阻挡,黑衣黑甲一脸着急。孤元奇倒也不恼,一边又自顾的安排追踪刺客,一边跟身边的师爷模样的人物低语。
很快跃然居被围了起来,只许出,不许进了,护卫搜查以后,便围着尚千重住进了跃然居的上房,显然伤势似乎颇重。
城主府内。
““城主大人,此次那骠骑将军被刺,似乎很是蹊跷啊。现在里皇城倒也不算远,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动手?那刺客虽然看似干净利落,但也未必能躲过骠骑将军的亲卫吧,就算功夫比亲卫略高,但那骠骑将军名满天下,怎能如此被轻易便被刺到,属下不信,请城主解惑?”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汉子身居密室之中,颌面而向,坐在主位的孤元奇。
“起风了,这是有人要把京城的水搞的混着一些,不过这到底是哪方出手,倒是不敢先下定论!”孤元奇手捋薄须,一脸的惊疑。
跃然居“好似被人知道将军今天的安排,但此次刺杀偏偏好像是那猫儿抓的一般,不伤筋骨,却也挠的人心痒难耐!”一脸狐疑的中年文士作于客房内,首座的是刚刚被行刺的大将军尚千重“袁先生倒也透彻,说不定是那皇城的几位”义兄“,见不得我回去,才行此招数。不过也很难说清是否是人别有用心的安排。”只见尚千重精神尚好,根本不像是被行刺一般,左手扶于左面,青筋咋现。
“不知道将军能看出那刺客武功是哪里的来路吗?”袁先生倒是手无缚鸡之力“顶多也就是二流武者的境界,只是身影略快,看来是有心之人培育的暗卫!只为专职于行刺的勾当!”一声墨响,屋里便陷入沉寂。
窗子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飘起了细雨,密雨落至沿角,各自汇聚,轻轻落下化入泥土。
院子里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凄厉的鸣叫着,让人不近感到惊恐。夜色已经很浓密了,像一块黑绸布料掩盖了所有,不知道能否掩盖那样的人那些玲珑的心思。
钱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嘟囔着对着毕恒说道“你说那刺客也真是厉害,最起码也是传说中一流武者的水平,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瞬间的躲避,简直是神乎其技!”长时间的金牌小二,见识自然也是非凡。
毕恒却没有搭话,只是脑海中还在闪现着那刺客的身姿,是否自己到了如此,才能回头找回阿爹,回到紫陵镇,再去采些赤金花,悠然换些食物,没事的时候,乘着晚风听着疯老头有些发疯的故事,做个无所事事的自己。
毕恒抚摸着右手掌中那道银月般的印记,一股清凉由手心传达而出,竟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阿爹留下的字条,“白露苍穹,体炫白,挥之隐隐生露,煞煞生威。不知年月岁末,不闻世间浮世,出于滩,隐于掌心,微微寒。”
一早,毕恒便起了个大早,其实晨练也只是偶尔养成的习惯,胡乱的比划着,只是不时眼前还是浮现阿爹离去时的身姿,那些凌乱的沟壑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掌柜子慌忙的安排毕恒去上房送些热水,就急急的冲向前面的大厅,平时光洁靓丽的面颊显的暗淡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行刺让掌柜子担心起跃然局的生意来。
毕恒进了上房却不敢抬头去看那满头银发的尚将军,只是身边的护卫在急促的呼喊着让毕恒快些,着急着把一切打理干净,上将军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愿意随我从军!”
毕恒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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