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陵强打精神蹬了一下马肚子,那马似乎能听懂人话一般,转头从一旁的小路走了下去。
又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条小溪。
沿着小溪往上游走了一段,直到寻到了比较隐秘的密林才停下来。
费尽全力将昏昏沉沉的卫陵从马上弄下来,没等卫陵出声阻拦,顾思田上来直接就将他的衣服拉开褪到腰际。
随意裹缠的布条和着浓黑血迹跟衣服皮肉粘连到了一起,顾思田不停的往上淋水才将其化开。
真等她看到那道伤口时,顾思田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狰狞外翻的伤口呈现着一种骇人的黑紫色。
由于包裹着的布被揭开,原本干涸的伤口再度冒出血来,腥甜的味道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幽香。
创口凝结,所以顾思田看不出到底有多深。
捡了干柴隆起篝火,用小锅打了水坐在火上等其烧开。
小溪的水虽然清澈,但是卫陵已经中毒,她不能由于疏漏再让伤口感染。
顾思田用棉布沾着烧开过的水帮卫陵清理伤口,直到将所有血渍擦净时,顾思田才看到这刀伤深入内腹,她担心已经伤到了内脏。
原本昏沉的卫陵,因后腰处不间断传来的疼痛而清醒了许多。
创口清洗干净,顾思田想提醒卫陵一声自己要消毒了,一抬眼却发现卫陵就那么爬在那怔怔的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一些迷茫。
顾思田以为他是因为毒发而感到头晕,所以伸手在他额上试了一下,还好没发烧。
“我得给你的伤口消毒。否则一旦感染了就麻烦了。”
看他没事,顾思田继续低头弄自己的。
将烧酒打开浸湿棉布,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忍着点。”
然后不等卫陵回答,她便将沾了酒的棉布摁在了伤口上。
卫陵只是微微颤了一下便再无动作,可能是仗着自己如今脑子不太清醒,他几乎是出神到近乎贪婪的望着顾思田,
上半身赤/裸的趴在那里。原本沾血的身子也被顾思田一并清理了干净。
精瘦的腰身就这么展现在她的眼前,坚实有力的肌理让卫陵后背的线条尤其漂亮。
虽然顾思田如今心思全都在那狰狞黑紫的伤口上。全然忘了眼前赤/裸着上身的是一名男子。
或许就算是她注意到了,也完全不会觉的有什么。
且不说卫陵如今有伤在身,就算是没伤,一个男大人光个上半身似乎也没什么。
电视里。杂志上,甚至现实里又不是没见过。
从小没有被教育过男女授受不亲,日常装就装了,这种时候再装就真成装【哔——】了。
顾思田想什么卫陵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如今心中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
从未在任何异性面前展露过的身躯,就这么晾肉一般的暴露在她的视线下,这种单方面将**交给对方的感觉让卫陵觉的满足,卑微的满足。
原本昏暗隐忍的眸子逐渐深邃起来,在顾思田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眸光带着如水的温柔。
痛?哪里痛了?就算此刻顾思田用刀剜了他的肉,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会将这份心思展露出来,卫陵选择了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顾思田为他清理伤口,挤出毒血,刮掉腐肉,消毒,包扎。
从始至终他未曾哼过一声,肆意的疼痛让他生出扭曲的快意。酣畅淋漓。
这毒应该是慢性的,卫陵也不知道自己种的是什么毒。
毒血被挤出。伤口清理干净后卫陵的脸色稍微得到了缓和,看来多少还是有用的。
自从顾思田给他清理完伤口,卫陵又变成了原来的卫陵。
面无表情,尽忠职守。
歇了有两个时辰,两个人吃了些干粮准备继续赶路。
毕竟是中毒了,卫陵全身发软,而且很困,想睡觉,小腿也间歇性的开始抽搐。
他俩必须尽快赶回束阳,只有到了束阳见到廖神医,卫陵才算真的安全了。
路上不敢停歇,又赶了一天一夜,卫陵的伤势忽然恶化,陷入了昏迷。
顾思田急坏了,她将卫陵安置在马前,自己坐在后面护着他然后一路开始飞奔。
即便入夜她也不敢耽搁,连吃干粮都觉的是在浪费时间,顾思田心里只想着回家。
卫陵不能出事,她这一路走来若没有卫陵,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她不管卫陵是遵了谁的嘱咐,她只知道卫陵是真心护她,拿她当主子。
虽然那声主子他只叫过一声便被顾思田不屑的否了,自此再没听过卫陵喊自己主子。
但既然是她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着不管。
由于不停的在抄近路,虽说小九是识途的,但终究还是在一个树林里迷了方向。
迷路不是因为小九不识途,而是因为夜晚这林子里有了瘴气,蒙了小九的感官让它辨不清方向。
连小九都无法辨别路途,更别说她顾思田这个路痴了。
林子里一片漆黑,透过头顶密布的树叶偶尔能看到缝隙中透出的天空和一两颗星星。
由于林子太密了,找北斗星简直就是妄想。
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顾思田压根不知道该往东南西北走。
骑着马绕了好几圈,四周瘴气弥漫,顾思田开始觉的呼吸有些困难。
她知道晚间瘴气是有毒的,虽不致命,但却会让人很难受。
许是急的。也或许是受这瘴气影响,顾思田的额头鼻尖布满汗珠,双颊也由于呼吸困难泛着潮红。
她每隔一会儿都要探一下趴在小九脖子上的卫陵。
还好只是昏迷。呼吸正常,也没有高热。
正在行走间,原本因为迷路就有些烦躁的小九更加不安起来,响鼻打个不停,还原地刨土转圈。
顾思田也察觉到不妙,随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后背一僵。
不是她知道什么,而是在这黑漆漆的夜晚。兽类那泛着绿光的眼睛格外的显眼。
一对,两对。三对……
周围的眼睛越来越多,顾思田甚至还听到了兽类的呜咽和呼吸声。
小九越发急躁不安起来,不停的后退甚至发出凄厉嘶鸣。
顾思田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绝望,陷入绝境的无助感。
她始终知道自己是一个弱者。没有周瑜文,没有白季辰,没有卫陵,她就是个别人眼中的小女子。
不会有光彩,更不会有大展身手之后的傲视睥睨。
如今一直护着自己的人终于需要帮助了,可自己都做了什么?
安全的情况下她可以帮着清理伤口,置办吃食。可如今深入陷阱,她却无能为力。
看着眼前昏迷的人,顾思田无奈的扯扯嘴角——真没用啊。
她承认面对这一切。她害怕了。
有哪个女人不怕猛兽的。甚至能有几个男人是不怕猛兽的?
尤其是这一群虎视眈眈的猛兽。
顾思田不知道密林深处那发着绿光的双眼是什么动物,狼吗?
不管是什么,她害怕。她希望卫陵是醒着的,能继续护着她。
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全力压制内心的恐惧。
她没有别的本事,但是逃跑还是会的,至于跑不跑的出去——听天由命了。
双手穿过卫陵紧紧的抱着他,死命抓紧手里的缰绳。她得保证一会儿小九一撒蹄子,卫陵不至于掉下去。
那一双双幽灵般的眼睛越来越近。当身形显现在顾思田面前时,果然是狼。
顾思田浑身绷的紧紧的,甚至到了僵硬的地步。
数不清的嗜血双眼冒着阴森森的绿光盯着她,靠近她,包围她。
一点点的将她逼上绝路。
小九依旧躁动不安,顾思田拍了拍它的脖子以示安抚,其实她自己的心比谁的都乱。
“全靠你了。”
说给小九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小九似乎听懂了,烦躁的刨着蹄子的同时,还扬起脖子打了个响鼻,仿佛在说:“明白。”
狼群成包围状逐渐靠近,但终归是畜生,并不是均匀分布。
为首的一只头狼是一匹通体灰色的健硕公狼,体型也比其它狼大了许多。
行走间那背上的肌肉隆起都随着毛皮的浮动而若隐若现,那双幽暗冰冷的眼睛紧紧的缩在顾思田的身上。
警惕的跨前几步,顿了顿,仿佛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看顾思田没有动作,那头狼又再度上前两步。
粗重的呼吸从那潮湿的鼻孔喷薄而出,偶尔裂开嘴角,那雪白尖锐的牙齿发着阴森森的白色幽光。
头狼的气场非常强大,就连小九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顾思田也跟头狼对峙着,紧张的浑身都是汗,手心滑的连缰绳似乎都要握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一旦头狼发动进攻,那剩下的也都会一股脑的扑上来。
顾思田策马动了动,谁知道刚一有动作,那头狼便发出低鸣的警告,更是上前一步堵在他们面前。
没有进攻的意思,仿佛就是在看管,或者控制。
顾思田等不行了,狼能拖,她也能拖,但是卫陵拖不得。
直起腰抖了一下缰绳,头狼明显炸起了背毛,警告性的嚎叫了一声。
就在顾思田要踹马肚子准备突袭时,尖利刺耳的哨声划破天际。
只这一声,顾思田发现除了头狼以外,所有的狼都立刻夹起了尾巴,低下头。
而头狼冲着哨声的方向仿佛回应一般,仰脖一声长啸。
这种场面让顾思田觉的诡异无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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