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空虽然晴朗无云,但空气中的丝丝冷意却越来越浓重,花间草丛那种衰败的迹象也是随处可见。
偶尔卷起的习习微风,带着呼吸间都是那种沁人的凉。
可这室外让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却无法融入室内的剑拔弩张。
白季辰气定神闲的站在中央接受各种目光的洗礼。
卫陵在听到他的要求,第一时间绷紧了身体戒备起来,如鹰隼般的双眸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面前那衣冠楚楚的男人。
柳枝儿对白季辰的第一印象便是轻浮,在她心里就是认为这白三爷垂涎自家姐姐的美貌,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连带着看人的目光都带着些嫌弃。
可白季辰身份在那摆着,柳枝儿只不过是农家出身的丫头,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只能让她敢怒不敢言。
徐竹山想要说话,却被顾思田阻止了,她真的不愿意让徐竹山为了自己三番五次的得罪白季辰。
徐竹山蹙着眉颇为不认同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白季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在座四个人,没一个欢迎他的。而且有那么一双眼睛跟刀子一样,都快将自己刮成饺子馅了。
顾思田笑容可掬的看着白季辰,一只手放在身侧,手指甲一下下扣着座垫,嘴里暗暗的磨着后槽牙。
“三爷,可能之前我没有说清楚,也可能咱们俩对合作的理解不太一样。所谓合作,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我说的对吗?”
白季辰挑了下眉梢,颇为赞同的点了下头,但随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道:“话是这么说,可如今的现实情况却是和则你利,分则你伤,与我恐怕关系不大。”
顾思田放松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但屁股底下的手快将垫子扣漏了。
“哦,三爷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友情相助吗?那你就不怕被上面的人知道你私自经商?”
白季辰抿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娘子这是在威胁我?这可不是相互合作该用的手段。”
话音刚落白季辰就后悔了,当他看到顾思田那大眼睛微微一亮时,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果不其然
“原来三爷也知道威胁不是相互合作该有的手段啊,那你方才是何意?”
最后一句话顾思田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派兴师问罪的模样。
也不等白季辰说话她便继续道:“凡事之前早已言明,我顾思田说话也向来一言九鼎,自己说过的话从不背惠食言,但是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顾思田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白季辰身边,微微踮起脚将头凑过去悄声道:“别以为手里握着我的把柄就能为所欲为,我最恨别人威胁我,我如今可是孤家寡人。”
言下之意她顾思田光脚不怕穿鞋的。
话语中带着冰寒的凉意,但那喷薄而出的热气却时不时打在白季辰的脖颈。
由于硕大的肚子挡在两人中间,顾思田不得不向前倾身。
略微笨重的身体让她重心不太稳,无奈只得将一部分的力道分散在肩膀上,肩膀抵在白季辰的胸前,说话的同时能明显感觉到那跳动有力的心脏。
白季辰的喉头不自觉的再次滚动,顾思田的话他跟过堂风一般左耳进右耳出,唯独能感觉到那让人汗毛炸立的热气和胸前柔弱的肩膀。
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不去抱她,白季辰在心里都为自己的自控力竖大拇指了。
顾思田认为她这是挑衅,但在白季辰眼里这确实赤/裸裸的调/戏。
撤身的时候,顾思田的肩膀无意蹭过白季辰胸口,手臂猛的一紧,顾思田低头发现白季辰攥住了自己的胳膊。
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他,那深黑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燃烧的火一般几欲喷薄而出,灼人的视线让顾思田心尖一颤。
只那么两秒的功夫,所有情绪尽收眼底,除了顾思田,无一人察觉。
“娘子身子不便,还是小心的好。”
胳膊上的大手一触即离,外人眼里这就是一个善意的搀扶,但只有顾思田知道对方用了怎样的力道。
白季辰神色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情绪,顾思田有那么一瞬间错愣,许是自己眼花了。
顾思田不欲多言,也不管其他人,心中带着疑惑和对刚刚的怵目一撇,转身离开了前厅。
卫陵紧跟着站起来,对徐竹山点点头便往出走。同白季辰擦肩而过时,虽然没有看他,但那冷冽逼人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柳枝儿颠颠跟在卫陵身后,本想给白季辰一个大白眼来着,可她一抬头,发现白季辰也在垂目看她。
鼓了半天的勇气在看到那双深邃无波的眸子时,一下子泄了大半。目光一触即离之后,低下头一溜烟儿跑了。
“三爷到底意欲何为?”
等人走光了之后,徐竹山沉声问道,话语缓和,不像窥其隐私也不是兴师问罪。
白季辰摸了摸胸口,转身看向徐竹山时笑了。
很单纯的一个笑,不带任何掩藏的深意。
微微勾着嘴角,薄唇轻启道:“放心,我就是看上她了。”
徐竹脸色溅沉,心中苦道:这叫我怎么放心!
刚要张嘴却被白季辰强了话头:“别跟我提你义弟,你当我是瞎的吗?”
白季辰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徐竹山张张嘴,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两个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里是他徐府。
徐竹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烂好人了。
顾思田回屋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由于身体沉,走路都是扭扭的。
方才那一撇,到现在顾思田都无法平复心神,胳膊上的力道始终隐隐挥散不去。
顾思田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刚刚——被调/戏了。
这直接导致她有一种极度的挫败感,整个人都处于狂暴状态。
卫陵和柳枝儿站在门口。
柳枝儿看着顾思田行动不便想进来帮忙,谁知道刚抬脚便被顾思田吼住了。
“别进来,谁也别劝,谁要劝我就把谁扒光了栓后院儿磨上。”
柳枝儿被吓的不敢动了,抬出去的脚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小眼神及其委屈的看着顾思田。
两个人都看的明白,这是真拦不住了。如果顾思田不去就只有两条路,承徐竹山的情或者着白季辰的道。
人情欠多了就是债,顾思田为了他们的生活接这个万柳庄已经是顶着心里压力了,而这白季辰,啧啧,与虎谋皮啊。
“我去备车。”卫陵站了半晌,最终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柳枝儿不敢走,只那么乖乖的单腿儿站在门口,看着一个大肚婆在那里忙忙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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