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困的骑兵们已经彻底丧失了骑兵应有的冲锋优势,在那名旅率果断放弃骑枪甚至是拔出横刀跳下马背之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变为了步兵,这样做起码可以让他们不用再顾忌到身下坐骑随时可能被长矛捅翻而导致的悲剧。
这一队骑兵也的确训练有素,即便是刚被打了个蒙,但在跳下马背之后便很快组成了一个个三人或五人相互照应的小阵来暂时抵御来自周围的进攻,一时间倒也让镖师们的进攻无法奏效。
可捻指间,刚才由车墙两侧迂回出去的十个霍家岭的骑射好手便策马冲了回来,伴随着手中骑弓的连连拨动,他们似乎又恢复了马贼身份,而眼前的正是一支将后背完全暴露出来的商队,开始了正式一波的劫商。
转眼之间便有四个放弃坐骑的骑兵中箭倒地,刚刚稳住阵脚的骑兵们顿时慌乱起来,他们此次出来根本无法将军中装备完全带齐,面对一波波数量有限的羽箭,他们只能用手中的横刀来将箭矢拨开,但却又无法顾及周围的长矛,一心无法二用的骑兵们要不就是被偷袭的羽箭射中,或者就是在躲闪羽箭时被突然递到身前的长矛捅个对穿,甚至还有倒霉者被原本就射偏的流矢击中。
短短片刻便再有七八人倒地不起,镖师们的脚步再次向前逼近,将围拢的圈子缩小几分,给骑兵们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似乎众人厮杀的有些太过投入了,或者是这一番计划进行的太过顺利,导致众人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忘了霍朗带人截断的只是一部分的骑兵,而另外还有足足二十骑在刚才是成功穿过了防线,此时更是调转马头急速冲杀回来。
唯一注意到这一情况的也就是并没有怎么参战的丁力,转身向着一匹坐骑飞奔过去,顺势捡起一杆丢在地上的长矛,飞身上马,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双脚一磕马蹬,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己方背后的骑兵们迎了上去,同时朝着霍朗大声提醒:“霍二当家,挡住身后!”
闻言,霍朗立马意识到己方的胜利其实还不足一半,登时放弃了眼前包围圈中的那些人,拨转坐骑的同时冲着身后的几个手下断喝一声:“走!挡住他们!”
跟随丁力和霍朗动身的还有周围的几个车夫,刚才同伴的惨死虽然在他们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特别是当那些骑兵纷纷放弃坐骑后,他们也没有了目标。可此时听闻丁力的喊声,顿时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骑兵,纷纷一脸谨慎的缓缓抡动手臂,闪烁不停的目光更是在那二十骑身上不断游走,寻找确定着属于自己的那片金叶子。
包括丁力和霍朗在内,总共不过八人,但面对接近三倍的敌人,却没有一人心生胆怯,特别是一马当先的丁力,手中那杆丈八长矛更是具有一定优势,虽然并不适合用于马背上作战,但丁力却根本不管那些,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奋力催动坐骑的那名队正。
“兄弟们,冲过去!”领头的队正在双方距离迅速拉近的时候突然将手中长枪微微一拧,大喝一声,似乎是在为己方众人打气鼓励。
而丁力这边却没有一人开口,依旧是不断的磕动马蹬尽量将坐骑的速度往更快的提升。而紧随丁力身后的霍朗等人,则在有意无意间并列成了一排,似乎所有人都有信心将各自的对手击落下马。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八步。。
眨眼间双方便能清晰的看到各自对手脸上的神情,面色凝重的丁力突然动手了,只是并没有像寻常骑兵那般将手中兵器刺向对手或者是对方身下的坐骑,而是突然将长矛横在了胸前,手臂更是猛的向前一推,对面敌人身上像是有一股巨大的魔力,将近两丈的长矛骤然吸向了自身。
“啊?”包括为首那名队正在内,并排三人刚准备将骑枪刺出,却又赶忙收回骑枪,下意识的想要将横挡在前面的长矛拨开,当然三人的齐心协力也必然成功的将长矛击落了,只是双方之间的距离却已经拉到很近,三人已经无法再临时将骑枪刺出。
更重要的,丁力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宽背马刀,电光火石之间,丁力冲向了那名队正和另外一名骑兵之间,三马交错之时,丁力手中马刀极速挥动,两道血箭飞射而起,而那名队正和骑兵则是带着满眼的不甘,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各自的骑枪,身子向着一旁栽倒,一头扎到了地上。
一击斩杀两人的丁力并不好过,面对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两名骑兵,特别是两人手中的骑枪分别刺向自己和胯下坐骑,丁力手中的马刀根本不足以格挡。反应迅速的丁力果断放弃了防守,索性突然扯住缰绳,借着战马猛然停下的机会,毫不犹豫的侧身扑向了地面,就此躲开那两人的进攻,只是苦了刚才乘骑的坐骑,被两杆骑枪先后捅中了前腹和侧身,哀鸣声连连。
由于骑枪捅在马匹身上没能及时拔出,两名骑兵的动作也同时受到了阻滞,丁力更是得到喘息空当,在战马的铁蹄落到自己身上之前打滚到了一旁,手中锋利的马刀更是奋力一挥,直接将一名骑兵的战马后腿砍断一截,悲鸣中的战马当即便吃痛倒向一旁,马背上的骑兵在失去平衡之后,怪叫着挥舞着双臂,在落地之前便被丁力一刀砍断半个脖子。
霍朗带着的六人身手也算不错,骑兵之间的硬碰硬对冲,他们在霍家岭山寨内平时也没少练习,平日里打劫一些商队也偶有实战,所以此刻并不陌生,虽然没有像丁力那般以一敌三的神勇,却也只付出一人被刺下马背的代价,将五个骑兵卸下了马背,其中三伤两死,战果也算颇为可观。
“套他们!别愣着!”重新站起的丁力从地上捡起一杆骑枪,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一个骑兵就狠狠的掷了出去,同时冲着周围的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车夫大声命令。
这一喊不仅提醒了车夫们,更是将刚刚冲过去的十来个骑兵吓了一大跳,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同伴被那些绳套拖下马背之后的悲惨下场,原本打算一股脑将手持长矛的镖师们冲散,现在也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来自头顶的当空袭击。
大镖头李山已经凑到了敌人面前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开始带头展开激烈的白刃战,镖师们之中也有几个擅长贴身战的将长矛换成了各自趁手的武器,特别有一个竟然挥舞着的是一把锁链流星锤,让那些手持制式横刀的敌人根本无从躲闪,即便是强行招架,或是被流星锤一下砸断刀刃,亦或是被越过刀刃的流星锤锁链迅速的缠住刀身,侥幸点的则是被夺走手中兵刃,倒霉的则是直接被甩动不停的流星锤一下砸的骨裂筋断。
副镖头刀疤卫则是将那把银杆长枪舞成了一片绽放的枪花,在剩下几个持着长矛的镖师左右护卫下,竟让对面冲过来的骑兵一时间不敢贸然强行冲锋。
那十个游走在外围的霍家岭骑射好手算是众人之中最轻松的,其实也算是心理压力最大的,虽然他们并没有与敌人正面直接交锋,甚至是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威胁。但为他们争取这个机会的都是他们的同伴,哪怕是那些以前从未见面的镖师,此刻也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袍泽兄弟,策马奔跑之中,他们每射出的一箭,都带着众人的期盼,毕竟射杀一个敌人,己方的伤亡就可能减少一分,就又多迈出一步胜利的步伐。
在眼下所有的骑兵丧失优势的机动力之后,特别是霍家岭的十个骑射好手在外围的不断射击,以及不知何时捡起地上的两把短弩开始进行对敌人偶尔阻杀的苗翠花,这一股骑兵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丁力和霍朗等人又拎着各自武器徒步加入了战团,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再也无法支撑,双方的白刃战彻底展开,转瞬便达到巅峰,随着你一刀我一枪的拼死搏斗,一个个的身体倒下,能够起身的即便是挣扎着想要重新加入战斗,却会被周围的敌人很快补上一刀,随即便倒地再也无法起身。
甚是侥幸的则是在同伴眼疾手快的搀扶或者拖拽下退出战团堪堪捡回一条小命,但是看着刚刚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同伴转眼倒地,却也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的惨死,带着身上的伤势,咬牙起身,拿着武器再一次扑向人群,展开殊死搏斗。
在这种你死我亡的厮杀之中,丁力的手脚越来越施展的开,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了。周围的一切几乎全被看在眼中,不管是己方的镖师还是霍家岭的兄弟,亦或是被包围起来的敌人,完全不畏生死的拼杀,丁力所看到的不仅仅是冰冷无情的刀刃与眼前不时闪现的鲜血,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在场每个人体内的那腔热血,以及众人心中所坚信的意志。
为了身边的兄弟,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尽最大能力的挥出手中的兵刃。为了身后受伤的袍泽,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为了各自内心所坚持的不同信念,他们每一个人,总能做出让人有些无法理解的举动。
比如,刚刚丁力就亲眼看到,副镖头刀疤卫为了救身边的镖师,就任由对面的一把横刀在自己左臂切出一条深可及骨的伤口。
不仅是镖师们能够做出类似的事情,丁力也真实的看到,眼前的旅率在被霍朗的长枪刺中之前,一个手下就突然闪身冲到旅率身前,替对方挡下了这很可能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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