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时空队 > 第十五回 论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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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郭笑风再次走进山洞之时,身上已经穿上了铁甲。

  老子看着他这身盔甲,问道:“阁下是位将军?”

  郭笑风慢慢坐下,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山洞里突然闯进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今日假扮盗匪的一众人等。帮着郭笑风安排“演员”的店小二也赫然位列其中。

  当看到郭笑风身披盔甲,这几人不免也有些惊讶,只听见店小二阴森的笑道:“客官,走的好心急啊。我都还没来得及送送你。”

  郭笑风头也没抬的问道:“店家准备怎么送我?”

  店小二回答道:“我的这帮兄弟啊,凶狠惯了,就爱做那劫富济贫的事情。客官可得把钱袋子捂紧了,别被我的兄弟们给抢了去。”

  郭笑风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缓缓的说道:“钱财店家尽可以拿走,但能否放我们二人一条生路,不要害了我们的性命。”

  听到郭笑风这么一说,店小二原先对这身盔甲的顾虑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再加上他带来了这么些个彪形大汉,即便郭笑风是位将军,此时也不需怕他。

  于是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看出来,客官是个挥金如土的主,自然不会在乎身上的这些钱,只不过要放你们一条生路?恐怕不行啊?你走之后再带人回来,我们可就性命难保了。好啦,不说废话啦。兄弟们,砍了他们。”

  店小二一声令下,那几个盗匪举着刀就朝郭笑风砍来。郭笑风这才站起身来,伸开双臂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说来也怪,砍向郭笑风的刀斧,就好似砍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之上。直震得这几个盗匪手臂发麻。

  再看郭笑风这边,竟没有一丝一毫损伤,正惊异之间,郭笑风已欺近身前。一拳正中面门,中拳之人似觉有千钧之力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失去知觉,躺在了地上。

  郭笑风更无停歇,接连的重拳攻击。只在一瞬之间,这几个盗匪就被全部击倒在地,只剩下店小二一人茫然站在原地。

  店小二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哪里知道穿上铁甲之后,纵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使出雷霆之力。

  只见店小二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害怕到了极致,口中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将军饶小人一条性命吧。”

  郭笑风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对老子说道:“老先生,你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老子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这般厉害,轻易的就将这些凶神恶煞的盗匪给击倒在地。

  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这几个人将他们的勇气建立在妄为和蛮干之上,以致召来今日之祸事。老朽恳请将军放这些人一条生路,让他们改过自新,日后从善。”

  郭笑风摇头说道:“老先生可曾想过,这些人回去之后会找更多的人前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可能命丧这些人之手。他们心中的贪念是不会停歇的。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杀!”

  老子急忙说道:“万万不可,慈故能勇。只有常怀慈悲心肠才是真正的勇士。”

  郭笑风见老子态度坚决,叹息道:“道不同啊!”

  转身对伏倒在地不停磕头的店小二说道:“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今日暂且放了你们,带上你的人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店小二大喜过望,接连磕头,艰难的将同伴一一搀扶起来,几人踉跄着走出了山洞。

  店小二惊魂未定的质问道:“你们不是说那个人武艺稀松,弱不禁风吗?你看看你们被他打成什么样子。”

  盗匪们被打的鼻青脸肿,说话都含糊不清。

  其中一人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白天交手的时候,我只是轻轻一推,他就跌倒在地。到了晚上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定然是他的那身盔甲有古怪。”

  就在这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全部困在网中。

  正茫然之时,只见从树后走出一个人影,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一柄利剑,朝众人走来。

  借着火把的光亮,这些盗匪看清了此人的面孔,正是先于他们拦路抢劫之前,吃光了老子包袱里干粮的壮汉。

  店小二神情紧张的问道:“你是何人?”

  壮汉冷冷的答道:“取你们性命的人。”

  店小二说道:“壮士,我们无冤无仇,何故要加害我等。”

  壮汉提着剑已经走进身前,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诸位也怨不得我。”

  说着就提起剑刺入其中一个盗匪的身体,那人血如泉涌,瞬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人惊恐万分,拼命的挣扎。无奈这些人刚被郭笑风打的毫无力气,挣扎也成了徒劳。

  那壮汉就像屠猪宰狗一般,将一众盗匪以及店小二屠杀,之后扬长而去。

  另一边郭笑风和老子的对话还在继续。

  郭笑风单刀直入的问道:“如若今日我们被这些盗匪杀害。老先生,生命都没了,还拿什么来谈道呢?”

  “道不会因为我个人的生命终结而消失,世间万物都有一个道,人会生老病死,谁也无法违背。太阳会升起落下,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即使我的生命是有限的,我说所的道却是永恒的。”

  郭笑风接着说道:“老先生所说的确实在理,但我还是无法认同无为的观点。道是客观存在的,可是人却是能改变事物的。方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周王朝的不作为。二十年前,吴国还偏安一隅,可现如今却成了让所有诸侯国都为之颤抖的霸主。靠的可不是无为,靠的是阖闾的励精图治,靠的是伍子胥的法度严明,靠的是孙武的用兵如神,他们是什么都不做吗?再说说老先生你,你现在学贯古今,靠的也不是无为,而是你年少时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前往洛邑求学。没有这样一段经历,老先生今日还能坐在此谈论你的无为吗?”

  “吼吼吼吼吼,老朽所说的无为是要顺应自然。不违背道,不妄为。无为是一种方式方法,恰恰是为有为而服务。周武王伐商纣,顺应天道。周穆王盲目的征伐,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都是违背天道。他们不是无为,恰恰是因为他们的妄为使得如今天下大乱。吴国的兴起起源于吴王轻赋税,薄徭役。老百姓得到休养生息,顺应天道。军事力量的崛起是因为伍员和孙武的兵家之道。兵者,不祥之器。孙武也曾说过,不战屈人之兵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他们遵循的也是道。然而人的精力和生命都是有限的,依靠个人的力量终究是短暂的。只有世代之人都去遵循天道,霸业,繁荣才能成为永恒,至于你说到我,吼吼吼吼吼,老朽的认知直到现在还是有限的,对知识的渴望从来也没有停歇过,然而老朽与世无争,力求能做到像流水一样高尚,才得以有机会触碰到道的门槛。这就是老朽的无为。”

  “老先生可曾想过,如若今日这几个盗匪夺走了我们身上的财物,那他们的妄为令他们获取了一辈子的荣华。今日我还看见老先生你曾救起一壮汉,当遭遇盗匪之时,此人弃曾经的恩人于不顾,但是这种行为却换来个人的平安。这些人都违背了道,可是一旦成功却都能获利。再说国家,晋献公无端挑起战争,吞并周围的国家,他遵循的是什么道?这是强者之道,于是晋国成为中原首屈一指的大国。我刚从越国而来,亲眼看见战争之后越国满目苍夷,生灵涂炭。吴国伐越又是遵循的什么道?但是吴国却在战争之后变的更加强大,这些昔日的大国哪一个是依靠你所说的与世无争,淡泊名利而得来的?他们靠的是沾满了鲜血的兵器和碾压着尸体的战车,老先生这又作何解释呢?”

  “你所说的依旧是个人,而我所说的是天地之间。你所看到的依然是十年、二十年,而我所看到的确是千万年之后。偷、抢能够轻易的获取利益,那世间之人为何不都去偷去抢?战争能够获得利益,但是一个国家能够无时无刻的进行战争吗?和平发展才是历史永恒的主题。这些难道不是天道在约束着他们吗?”

  “老先生,社会是由个人组成,历史是由一个一个时间段组成,如果世人皆向你所说的,消极避世,与世无争,那社会的进步岂不是空谈,单单靠你所说的道而没有人去积极完成,历史的发展又靠谁去推动?”

  “吼吼吼吼吼,老朽天性淡雅,但世人不可能皆如我一般。即使如我,也得为自己的温饱去操心。无论你性格如何,处事方式如何,只要顺天道,行人事,不倒行逆施,不任意妄为。这样的努力就能推动社会的发展,我的无为和我的性格并不矛盾。”

  “只怕世人不能领会老先生高深的道义,先生何不将你的理论著成经典流传于后世?造福更多的人呢?”

  “吼吼吼吼,大可不必,道不是老朽发明,而是本身存在。我不需要世人去了解我的观点,道自然而然的就贯穿于人们的生活。”

  “老先生此言差矣,你不喜欢孔丘为了推销自己的观点奔波于各国,然而孔丘的许多观点却已经在他的忙碌中逐渐为人们所熟知。老先生曾说‘上善若水’那还有什么比造福世人更高尚的呢?”

  “刚才你问我有没有碰到过特殊之人,我现在终于发现,你是最特别之人,此事日后再说。”

  就在这一老一少的问答当中,天也逐渐亮了起来,郭笑风问道:“不想耽误了先生休息的时间。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此休息过后再走?”

  老子缓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经休息过了,走吧。”

  原本郭笑风是打算天一亮就拜别老子,前去鲁国寻找那个木匠的,但是和老子的探讨又让他欲罢不能,于是打定主意,将老子送到函谷关再告别。

  随后的几天,两人昼行夜伏,缓缓的向西行走,一路上仍然在不停的讨论着,郭笑风对老子的身世,老子思想的形成都颇为好奇。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和圣人深入交流的机会。

  就这样走了九日,明天就是时空队例会的时间。幸好,函谷关就在眼前,不一日就能到达。

  这天傍晚,天空中出现了罕见的紫霞,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紫色。

  郭笑风笑着说道:“还真是这样?”

  老子问道:“怎样?”

  郭笑风回答道:“没什么。看来要下雨了。”

  老子看了看天空的紫霞,点了点头,回应道:“恐怕是的。”

  又往前行进了一会,已经可以远远眺见函谷关,只见两个高耸的山峰之间硬生生的挤出来了一条路,这是一条只能供一辆战车行走的道路。

  就在这条通道上有一座雄伟的关隘,和身旁的山峰相互映衬,是真正的雄关要塞,它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要道。

  自古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是各大经典战役的缔造者和见证者。

  这时关前已经立着三人,当这几人望见老子和郭笑风的时候,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走到老子身前时,三人跪倒便拜,当中的一人说道:“弟子名叫尹喜,任函谷关令。今日见到空中‘紫气东来’,知有仙人驾临,特命手下打扫道路,焚点香火,弟子在此处已恭候多时了。”

  老子显然有些吃惊,说道:“老朽不过虚活几十年,岂敢当此仙人之名。关令快快请起。”

  随后,尹喜就要将两人迎进关里,说道:“弟子今夜特备酒宴,为仙人洗尘,仙人就在此关内休息一晚如何?”

  老子显然不是很情愿,说道:“多谢关令美意,可惜老朽习惯了清静的生活。也不愿叨扰各位,还请关令放我们入关,让我们继续赶路。”

  一旁的郭笑风说道:“我看今日天色已晚,再加上夜里恐怕就会降雨,老先生倒不如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赶路也不迟。”

  老子思考了片刻,对尹喜说道:“那就有劳关令大人了。”

  尹喜大喜过望,说道:“弟子不甚荣幸。”

  郭笑风接着说道:“老先生,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今夜要继续赶路,就不陪先生了。”

  老子其实也明白,郭笑风这几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实则是为了保护自己,到了函谷关再下去就是秦国境内了,想必也不会再有拦路的劫匪。郭笑风一直跟着自己的速度前行,多少也有些委屈了这个年轻人。

  于是说道:“小兄弟,多谢了。盼日后还有机会再见。”

  郭笑风笑着说道:“这几日老先生不吝赐教,在下已是受益匪浅,日后定然还会再来恭听老先生教诲。”

  正准备骑马前行之时。尹喜走到了郭笑风身边,悄声说道:“多谢兄台。”

  郭笑风知道尹喜谢的是他刚才劝老子留宿关中,笑道:“关令大人,恐怕已在此等候了几日吧?”

  尹喜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说道:“不瞒兄台,在下早前听闻李耳辞官西行,想来必会经过函谷关,于是几日前就开始斋戒沐浴,打扫道路,迎接圣人了。”

  郭笑风哈哈大笑道:“今后几日都会有大雨,关令大人可要把握好机会,留住老先生,让他留下些经典著作。在下就告辞了。”说着就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望着郭笑风离去的背影,老子感叹道:“可惜啊,可惜啊。”

  尹喜问道:“仙人可惜什么?”

  老子答道:“此人才华横溢,有神鬼不测之谋,只可惜胜负心太重,恐怕命不长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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