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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叔看着君儿手中的水囊,笑呵呵的说:“你喂她水时,将她激了一下。我们刚刚救起她,哪能这么快就醒来,这么重的伤,能活着真是奇迹啊。”
宏叔爱怜的摸了一下君儿红扑扑的脸蛋,转头吩咐道:“天亮了,大家起来赶路吧。”
纷扬的雪花中,几十个老少不等,妇孺皆有,大包小裹的人站起身来,艰难的走出丛林。
前面领路的依然是老四。这些携家带口,走在风雪中的正是卧牛村的村民。
宏叔也迈开步伐向林外走去,望着白茫茫的群山,喃喃的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身边的六子:“丑脸这时也该回来了。”
六子将三百多斤的枯铁棍往肩上一扛,左手提起大盾,思索了一会,说:“算时间快了,不过你叫他到石原去寻蒋公子,应该会耽误一些时间,到了深雪坳他也就该回来了。”
“但愿平安无事。”宏叔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
六子不管宏叔心烦,挤了挤凸出瘦脸的小眼睛问宏叔:“那女子也不知被谁追杀,这般凄惨,不过长得真是俊俏。宏叔,你要将她一并带去深雪坳吗?”
宏叔只是默默的赶路,也不理六子。
六子却象赖皮一样,贴在宏叔的后面,不停的发问:“看这女子装束,不是附近村中的人,宏叔,你说是谁大清早的将她追到这里。”
宏叔的心里十分不安,哪有心情回答六子这些无聊的问题。
从石原城城回来,宏叔一直都忐忑不安,吃过午饭,“蒋公子”还不曾回来,太阳偏西了,见还是没有音讯,宏叔再也坐不住了,他一边叫丑脸前去石原查看,一边马上带着村中老小弃村进山。
宏叔做事向来都是有备无患,他想若是无事,几日后就可返回,真有意外,也是远离了危险。
他一夜也未合眼,没有等到丑脸,却等来一个受了重伤的妇人。
这女人虽是俊美,却是一脸的煞气,让宏叔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遇到那个“蒋公子”可以肯定是祸多福少,今日又是赶巧,撞到了一个受伤的美女,也不知是凶是吉。
宏叔哪里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
莫雨诺的美貌让众人如醉如痴,他也不能一意孤行的去查一查蛛丝马迹,只能等她醒来再做计议。
六子不停的唠叨,让宏叔的心里更加的烦乱,没好气的冲着六子说了一句:“你去后面留意看着,莫要让丑脸超了过去。”
六子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见宏叔不耐烦的语气传来,干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甘,瞥了一眼在地上拖动的兽皮和跟在后面的君儿,悻悻的向后面走去。
躺在兽皮上的莫雨诺,一路上没有一丝的动静,旁边的君儿很是着急。
一片片雪花在美丽的脸上悄悄的融化,更让君儿的双眼无法移开。
心中暗想:这样美丽的面孔,若是紧闭的大眼睛睁开,岂不是把人的魂儿都能勾了去。
君儿只猜对了一半,这双眼睛不但有勾人魂魄的魅力,还有凛然无情的杀机。
莫雨诺要杀楚额,要报复暗屋、寒冰洞,她要杀死这次让她流血的所有人。
梦乾坤消失的背影她已不在意,就象酒馆里一样,莫雨诺对梦乾坤没有了一点兴趣。
历经百余年的风雨,莫雨诺一眼就看出从岩壁里跃出的人,就是在酒馆里与她攀谈的那个青年。
酒馆里是没有了座位,让他们碰到了一起。
现在竟同被追杀,同是逃离。
破损的经脉,已经无法大幅度的提聚真气,她要做的也只能是将一粒丹药塞入口中,莫雨诺愤愤的离去。
真气流转滞碍,药力无法发挥,又是一夜奔走,已是重伤莫雨诺感到头昏脑涨,强撑的身体终于倒在了一片丛林前,她朦胧的看见,一群歪歪斜斜,似在休息的村民跑了过来。
“爷爷说,她的胸腔都被真气震碎了,你们两个慢一点。”君儿关切的看了一眼颠簸中的莫雨诺,责备的冲着两个奋力拉着兽皮的村民说。
“天色不早了,若是慢了,天黑前怎么能赶到深雪坳。”喘着粗气的两个村民,喷着阵阵白色霜雾似在反驳又似埋怨的道。
宏叔也很无奈,丢下重伤的人不管,心里不会安稳,带着这样的累赘,确实太慢,他现在只是盼望丑脸,能带来好消息,已便调头回村。
可心里总是有一份沉重,他对丑脸更加担心。
梦乾坤也很担心丑脸,他本想把东西全部收拾完毕,就离开岩洞,可万年芨化草的诱惑,还是让他停了下来。
当他再一次将这绝世的宝贝拿到手里的时候,竟涌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拒绝的的想法:尝一尝。
左手的小刀轻轻一挥,盒子里的芨化草就断为两截。
整株的芨化草梦乾坤不敢贸然品尝,半截他想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个看来保险的做法,却让梦乾坤目瞪口呆。
当小刀划过万年的芨化草,异变突生。
那不起眼的尺余高的小草,随着刀锋的划过竟放出夺目的光辉。
两截芨化草断开处,同时喷出的五颜六色的光辉,瞬间穿过刀身,并缓缓上升,多彩的光辉象丝线般将刀牵引着慢慢升上了洞顶,黑褐色的刀身发出如梦如幻的光芒。
梦乾坤感到周围的空气中蕴涵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挤压着他的身体,丹田内的真气又象破开禁锢时那样,狂涌而出,三种真气疯狂的顺着经脉奔腾流淌。
空中小刀发出的多彩光芒,也在被这股力量包裹着凝成一团,餐盘大小的光团里彩光流转,忽隐忽现。
分为两截的芨化草象是听到了召唤,急速的没入了光团中。
光团随之“腾”的一闪,便蓬然炸开。耀眼的光辉,瞬间聚成无数细小的光线,冲着下面的梦乾坤倾泻而下。
梦乾坤惊鄂的无以复加。
他清楚的看见,一道刀形光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钻进了他口中,并快速的沉入他的丹田里。
梦乾坤就这样膛目结舌的战栗着,看着无数的多彩光线随后没入了身体中。
没入身体的光线,竟全部的汇集到经脉里。
他的身形在不断的膨胀,宽松的黑色大袍,现在竟没有了缝隙。
那光线象一根根的尖刺混杂在真气里,又似一面面冲锋的战旗,以极快的速度率领疯狂的真气横冲直撞。
身体里传来了钻心的刺痛,身体涨痛带来的恐惧,让梦乾坤竭力的引导着真气冲向未通的经脉壁垒,如果没有新的通道疏导,他面临的就是爆体而亡的结果。
“砰”
“砰”
“砰”
三声轻响,水系真气的第六层经脉的屏障被打开。
“战旗”找到了出路,带领着真气狂涌而过,刚刚打开的经脉,哪经容得下这么庞大的真气量,澎湃的真气一路咆哮着直奔第七层的壁垒。
真气中光线凝成的尖刺,如尖锥一样凿击着坚固的壁垒,一丝丝龟裂般的细逢出现了。
奔涌的真气一缕一缕的钻了进去。
细逢快速扩大,随着涓涓溪流变成变成滚滚洪流,这层壁垒就如同溃泻的堤坝,被摧枯拉朽般冲垮。
火系真气在水系真气冲破第七层的同时,也汹涌的将灼热的雷火剑气送到了第七层经脉中。
逐渐变弱的多彩光线,被温和的梦幻真气聚拢,消融在脑际。
磅礴不息的真气变得平缓的在经脉中游走,凝练数倍的梦幻真气,流转不息。
梦乾坤身体的刺痛一点一点消失。随之而来却是一会热、一会冷的瑟瑟战栗。
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块生铁,一会被丢在火炉里,一会被扔到冷水中,锤炼着、锻造着。
不知过了多久,满身汗水的梦乾坤瘫坐在石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全身的皮肤象是剥去了一般通体血红。满是血泡的脸上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梦乾坤怎能不喜,他现在非常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想得到的得到了,没想得到的也得到了。
他清楚的感到,经脉中流转的真气已经近乎于液体般的凝练,经受住了无情冲击的经脉又一次被拓宽,韧性更是得到了强化。
水、火两种真气同时达到七层,水云功,雷火剑的七层战技略一参演,便可在御敌时增加几分胜算。
在他看来,更主要的是身体得到了几近重组般的锤炼。
伸出手指,略一用力向石台戳去,“噗”的一声,岩石竟被轻易的穿破。
梦乾坤吃惊的看着手指,他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强化,但随手一点,就能破开坚硬的岩石,这等强悍却是他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的事情梦乾坤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修为没有达到那个层次,如果他达到了九层或者十层修为,那液体状的真气,便是接近真元的表现。
这才是芨化草逆天的功效,而且,这种功效会在日后的修炼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煅体重铸,就如同它的另一个功效:化物为羽,只是芨化草的随意为之罢了。
梦乾坤的目光从手指上移开,他想起一件事情,他的小刀似乎不见了。
这小小的岩洞,他已经察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小刀的踪迹。
突然,丹田处传来一阵清凉‘
梦乾坤梦蓦的想起了什么,凝神聚气,猛的张口,一道寒光飞射而出,斩向对面岩壁。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岩洞里来回荡漾。
黑褐色的小刀,静静的如虚影一样飘在梦乾坤的头上。
对面的岩壁上,竟被这小刀削出了一条一丈深的细沟。
梦乾坤若有所思的站在石台,一动不动的想着:吞化神兵,化物为羽,功无量。
雪渐渐的停了,天色已是傍晚,灰蒙蒙。
“轰”的一声巨响,碎石乱飞,碎石中梦乾坤的身影稳稳的落地。
方巾遮住额头,脚蹬一双软靴,手拿湛蓝玉箫,一身宽袍大袖的梦乾坤,站在悬崖旁。
梦乾坤掸了一下这身行头上的尘土。这些衣物自然的是扬岭的财物,那日收起几件,只想留做换洗之用,不想今日换装,却用上了。
黑色衣袍不能在穿了,寒冰洞主的弟子被杀,万年的芨化草的丢失,单单哪一样,都会让这身衣服传遍西北。
梦乾坤换成富家子弟的穿着,就已决定要马上离开禹华国,即使离不开西北,也要离开这个旋涡的中心。
粗略的辨别一下方向,梦乾坤飞快的朝一处山峰掠去。
在离开禹华国之前,他必须去一趟卧牛村。不单单为了丑脸,他也要对宏叔有个交代,虽然只是几日的交情,而且再见几乎无望,可那些朴实的面容,还是让梦乾坤有一种情愫,他不想带着一个无法了却的心障苦苦修炼、四处奔波。
一路急行,听风耳全面开启,他要了解一下这个新拥有的功能。
让他咄咄称奇是,周身三百里范围的风吹草动听得一清二楚,一些细微的声响,只要略一凝神,就会清晰的传到耳际,不但使他避开数不清的猛兽、凶兽,真气的耗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宝贝可比释放神念强了许多,精神力这把双刃剑,极耗精神、体力,遇见强大的对手不但会被发觉,还会遭到反噬。
虽然梦乾坤已经把精神力和意志力结合成神念,但也摆脱不了这个弊端。
梦乾坤欣喜之余,也替明清惋惜,交手之时,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战力辅佐,当时倒下的肯定是他。
胡思乱想的梦乾坤忽然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没有嘈杂的喧闹声,只有奔行的脚步卷起劲风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金铁交鸣。
这明显是追杀的行径。
梦乾坤心中一惊,掉转身形,急速撤离。
可行至不远,忽然停在一棵大树旁,手向腰间一翻,一把泛着寒光的剑握在了手中,正是白魔的细剑。
他心中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这群黑夜里舞刀弄枪的人绝非善类,不如借他们的性命布下一个迷团,让寒冰洞、楚额费神猜一猜。
二十几个挥舞着刀剑的人越来越近,当破灭目锁定了当头一人时,梦乾坤握剑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前面的人竟是丑脸,距离虽然很远,但惨白,紧俏的脸清晰可见。
梦乾坤一挥细剑,身形飘忽的一步跨出几丈,他已然看见丑脸的情形十分不妙,二十几个初级武师,随时都会把他大卸八块。
几个纵身,梦乾坤就冲进了刀光剑影中。梦乾坤纵身的瞬息之间,丑脸的身上又挨了几剑。
手中的大枪已有些不稳,脚步也是踉跄,又有两把长刀喷吐着凌厉的金系真气当头劈下,四条身影化做四道寒光,同时刺向丑脸的后心和腰眼。
六人联手,配合的极为默契,一看便知是满手血腥后的成就。
丑脸绝望的将大枪向后一扫,看着劈来的刀光闭上了眼睛。
一股劲风擦着丑脸的身体飞过。
“当”
“当”
“当”
“当”
“当”
“当”
六声兵器触地的轻响。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六具尸体倒在了丑脸的周围。
丑脸睁开眼睛,六道鲜红的血剑,从倒下六人的咽喉处喷射出来。
一个头束方巾,长发舞风,手持细剑的人,站在面前。
丑脸的真气早已枯竭,一片刀影袭来的时候,他只能用生命去迎接。
前面的这个人的到来,为他带来了一股力量,莫名的使他忘记了疲惫和伤痛,手中大枪猛的一横,平举向前,刚才的绝望无影无踪,希望的火焰又熊熊燃起。
就象他一路奔逃时,每到精疲力竭时,总有一个身影在前面向他召唤,他多么希望,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心中的那个身影——“蒋公子”。
丑脸的大枪指向追来的十几个人,那些人身体略一后仰,看也不看瞬间倒地的六个同伴,没有半分犹豫,向着各个方向四散逃离。
可无论在哪个方向,好象都有一把同样的细剑等在那里。
带着冰冷的气息,优雅的穿过他们的咽喉。
地水多了十六具尸体。
只剩最后一人,这个人竟被一团剑光逼回原地。
丑脸没有看见细剑怎样穿透了十六个人的咽喉,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十几个人就已鲜血飞溅。
那个身影又飘忽的来到他的身前,手指一晃,一粒丹药进入丑脸的嘴里。
一个丑脸在这个世界最想听到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杀了他。”
“公子”丑脸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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