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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鸣昏昏沉沉的坐起来,抬手摸了摸头,不疼,就是有点冷,医院的冷气开大了吧?蒋鸣寻思着四下望了一下。
这一望让他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医院什么时候把墙变成黑色的了,还这么暗。
他气愤的刚要喊护士,张开的嘴却怎么也合不上了。
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人就坐在他对面,护士也换装啊,还是连帽子的休闲装?蒋鸣心里嘀咕着,老婆朋友那里去了?自己倒下的时候明明好多人围着呐。
蒋鸣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啤酒送到那桌客人手上的时候,他们还在为一事吵得面红耳赤。
蒋鸣也没有理会,继续回到电视前看着激烈的美国大片。
和妻子在夜市摸扒滚打五年多,总算有了点积蓄,兑了这个烧烤店,开张两个月,虽然谈不上火爆但也略有赢余。“前景不错”妻子打趣地说过。蒋鸣也觉得不错,不用风吹日晒,虽然挣得少点,但也算有了根据地,周末还能看到喜欢的美国大片。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蒋鸣的小曲儿还没哼完,苹果皮削了一半,那桌的战争就爆发了---由吵变成了骂,在由骂变成了打。
瞬间盘子、碗、啤酒瓶象演杂技似的满天飞,“你们干什么,别打了,屏风!!”。
轰。
屏风的玻璃砸在地上,变成了雪片。淹没了妻子的声音。
几个服务员瞪大眼睛呆在角落里。蒋鸣冲了过去,他必须冲过去,一个屏风好几百,就算这几个混蛋陪钱那还得耽搁营业时间。“快报110”蒋鸣边冲边喊。话音未落一个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他感到从太阳穴传来的钻心的痛,他看见血流过鼻子、流过嘴、滴在地上。他软软的倒下,恍惚间他听到妻子的尖叫,朦胧中他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
蒋鸣还在找,找老婆、找朋友,可除了对面的黑大褂他什么也没看见。
“护......”士还没喊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徒然的传了过来:“护已经死了。她很可爱,你应该谢谢她替你挡了一剑。”
“你是谁?挡什么剑?”蒋鸣的头很大,象银川的西瓜一样大,不过脑子瞬间还是清醒了——送错地方了,这是一所精神病院。
他不知道怎么从那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冰冷的床上滚下来,可他知道,自己的腿怎么也站不起来。
爬、爬也要爬出去。
恐惧的确会给人以力量。但力量可以激发,可协调需要训练,蒋鸣明显对这种行走方式很陌生。
刚爬几下他的左手就被左腿膝盖压个正着,地面与脸的亲密接触没有使他放弃,蒋鸣也确实是一个不愿轻言放弃的人,这在他的朋友圈中颇受赞誉。工人,经商,失败,烧烤大排档,四十三年的风雨让蒋鸣坚信不能停下,停下来人会漂浮,没有了方向。更不用说放弃,放弃就是离别,离别你喜欢的一切。
可这回得停下了,蒋鸣右手有一把刀子,而且差点弄伤自己的脸。
蒋鸣干烧烤六年,这把刀陪了他六年,三寸的刀身三寸刀柄,这是蒋鸣的工具,也是他的手。
蒋鸣想起来了。
他冲过去的时候只扔掉苹果却拿着刀。人家以为来个帮手,不给你一下才怪。
可这是医院呀,拿刀的应该是大夫,病人拿刀怎么没有人管。
太不负责任。轻叹一声,蒋鸣就要继续前进。
“不要叹气,也莫要谢我,我身陨与此,只怨欠你梦家一诺。”蒋鸣的嘴巴张大,眼睛也瞪大了,因为他清楚的听见,这个苍老的声音是那个黑大卦发出的,而且似乎是在跟他讲话。
“起来吧,我保你梦氏一脉不绝香火也算没有失信与你母。”
蒋鸣站了起来,机械的站了起来。
蒋鸣不知道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起来,只知道右手的小刀成了工具---壮胆的工具。蒋鸣使劲闭着嘴,他怕劲使小了尖叫会随时爆发。他也想闭上眼睛,可眼睛不听他的依旧瞪得老大。“我自知重伤不治,故拼尽脑域留下这缕神识等你醒来,现在虽已油尽灯枯,但有幸亲眼所见,未曾毁诺,足矣。”
啊......
蒋鸣不能不叫了,因为黑大褂的帽子悄然的翻了下去,露出的是一个长着头发和胡子的骷髅,骷髅还有一张脸---一张透明的时而扭曲一下、时而镂空一下的所谓的脸。
蒋鸣在抖,连思维也在抖:这是治疗抑郁症的最新方法?那张脸也抖了一下,蒋鸣的心剧烈的颤抖着象坐过山车似的急速的摔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那张脸笑了,比魔鬼的笑不知可怕多少倍。
“不要悲痛,悲者何来痛?”
依旧是苍老平和声音的却显得那样的悠远。
“梦乾坤,当年你已年方十八,本应顶天立地,可世事难料,徒生劫难。我拼尽全力也只能救你一人脱险。那姑娘虽然替你挡了一剑,可你也被剑气所伤。四十多年你气息全无我曾哀叹无力回天,心存一丝侥幸留下这缕神念,不想终了夙愿。我虽用玄冰梦境护住你我,这么年已是极限。你再晚几日醒来我也就驾鹤升天了。”
“滴嗒”。
一滴水滴落到了蒋鸣的脸上。
他感到那冰冷的水滴象蛇一样在脸上爬行。
木然的抬起手想把那条“蛇”从脸上拿掉,可越来越多的“蛇”落到了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消散了,若不是那几个老冤家合力来袭,这玄冰梦境还应坚持一些时日。楚额,你有愧为师的一片苦心啊。”
苍老的声音像是在自语,也像是在责备,更像是在追忆。蒋鸣呆呆的站立着,任那冰冷的水流过脸庞,表情变得僵硬,流过脑海,思绪变得僵硬,甚至连恐惧也一起变得僵硬了。
水不停的落在地上--“滴嗒”,“滴嗒”,“滴嗒”,像时钟的秒针在催促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蒋鸣说话了,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老者。他也不知道。
片刻的寂静,整个空间只有“秒针”的滴嗒声。
“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相互倾吐了”老者慢慢的仰起脸,悠悠地说。
蒋鸣的眼睛也习惯了黑暗,他看清了这个地方好象是一个山洞,晶莹的冰贴在漆黑的岩石上,现在竟然变得那样醒目。
医院肯定不是了。
绑架也不像。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使劲的甩了甩头,冰冷的头发抽打着他的脸。
不对,蒋鸣手捋了一下头发,竟是盖过脖颈的长发。
蒋鸣一惯平头,怎么会忽然有了一头长发?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部,还好,并不发达。
是时间过得太长了?他缓慢的捋着长发,其实是在极力的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这是原莽山脉,我的洞府。
难怪你不认识老夫,你四岁时老夫见过你一次。那时你父欲叫我收你为徒。测你资质甚是平常,故未能如其所愿。也是天意,让我错收楚额,酿成今日之祸。”
蒋鸣的头脑渐渐的清晰,思绪也不在飘忽。
他知道了事情严重了,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老者所说得话蒋鸣是听见的,只是因为紧张,恐惧没法仔细的琢磨,用一句名人的话说:从头捋一捋,蒋鸣就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更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蒋鸣理智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疼,不是做梦。
可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他的妻子曾讥讽他做梦的功底是大师级的,天上地下,有的没的,想到和想不到。
他的睡眠就是梦乡----梦的故乡,这是妻子对他梦功的高度评价。
可现在的情况蒋鸣是做梦也想不到:真实的自己可拿不准自己是谁,真实的情景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是谁你不必记得,听老夫忠告,懂得忘记吧,你是谁也不要太在意,以你的境界去寻仇,定然有去无回。”
老者空洞的眼睛看着蒋鸣郑重的说:“梦乾坤,你可愿拜我为师。”
蒋鸣楞在那里。
这场景见过,在电影里。
“楚额得我半部梦诀就敢欺师灭祖,纵横穹云。你虽资质平庸,但心地善良,看你虽遭重创也不舍救你的护,就知你重情重义,一个侍卫替主挡下一剑本是常理,你却不顾艰险背她斩杀劲敌,行程万里,可见你恩怨分明一身胆气。”
这评价可比妻子的高多了,但蒋鸣知道老者夸得不是蒋鸣这个自己,而是那个叫梦乾坤的自己。
捋明白了,有两个自己,一个叫蒋鸣,一个叫梦乾坤。不是做梦,蒋鸣又掐了一下大腿。
“爸让我在看一会儿呗。”儿子坐在电脑前怏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这是一本讲穿越的小说,可好看了。”
“穿什么越,你不知道你都超越了。看看几点了,讲好了一天两小时,你都超了十分多钟了,不讲信用。”蒋鸣佯装生气地说。
“好,好,我关机”十岁儿子可真生气了。
“哎,什么是穿越?”看到儿子生气蒋鸣厚着脸皮过去示好。
“不知道”
“你告诉爸爸呗。”蒋鸣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在儿子的脚心上挠了两下。
“哈,哈,哈,我说,我说。”儿子求饶了。
“穿越呀就是一个人死了,可灵魂带着记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的身上。”儿子认真地说。
“那就是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了。”蒋鸣开始逗儿子。
“什么呀。”
“那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蒋鸣逗人的工夫还算入流。
儿子无奈的把被盖在头上说:“你也不懂啊,不跟你说了,睡觉。”
冰冷的水滴,又开始象蛇一样在蒋鸣的脸上蠕动。
所有僵硬思绪,情感等,除了恐惧都象遇到了火山喷发般快速的复苏。
那爬在脸上的“蛇”也象钻进了皮肤,顺着血液流到了心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因为几天前的情景象演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呈现蒋鸣的眼前。几天前蒋鸣确实不懂,可现在他懂了
---那个开烧烤店的蒋鸣死了,那个蒋鸣穿越了,穿越到了这里,在这里,他的名字叫梦乾坤。
蒋鸣感觉他的心被无数的蛇包裹着.
他的身体也被无数的蛇包裹着缓缓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脑海象被数以万记呼啸而过的炮弹轰击着,即使躲在角落的思绪也被炸得粉碎。
“为什么让我活过来。”蒋鸣喃喃地说。
“因为你要尊重生,也要善待死。”
那张苍老的脸对着他凝重的说:“活着是权利,剥夺它最好的方法就是力量,反击,也只有一种方法--更强大的力量。”
已变成枯骨的手从黑色的大袍里伸了出来,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继续说:“死有何惧,我已是一堆枯骨,却能安然坐在这里,活着能够拥有力量,死后享受安详,此生岂不足矣。梦乾坤,为师可以给你力量,但你是否可以拥有安详,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的话象轻风一样飘进了蒋鸣的耳际.
他的思绪也象得到了清风的抚慰,在悄然的聚拢。
蒋鸣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那裹在上面的毒蛇竟象被蒸发般消融了。
是啊,活着就好,蒋鸣镇静的想,活着就会有希望,就会有办法。
“梦乾坤。”
“啊”
蒋鸣应声抬起了头。
因为粉碎的思绪重组后,告诉他要正视事实,从长计议。
老者的脸与他遥遥相对。
他看到了苍老的不是很清晰的面容上写满希翼。
老人的双手在结着一个奇怪的印记,那已是枯骨的手指上七枚银色的指环在烁烁的放着光辉。
随着手印的变换那光辉变得越来越强,当那光辉变成了七种颜色在老人手上腾然升起的时候,蒋鸣似乎在那七色光彩中看到了山川变幻,乾坤流转,时光穿梭,沧海桑田。
梦乾坤的手似乎受到了召唤,平平的伸出,融进了那个七彩的世界。他的思绪也跟了进.
老人依旧坐在他对面,透明的脸虽然又通透了一些,但却让蒋鸣感觉到了和蔼,温暖。
“我庄洲梦门乃一脉单传。”
老人看了一下那闪着七彩光辉的七玫指环继续说:“这幻影指环原本十枚,可万年前一场浩劫竟全部遗失。之后,历代先祖穷其一生总算寻回七枚,为师游遍四海,用一场血战夺回一枚,现就把这七枚幻影环一并传与你吧。”
蒋鸣有些糊涂。
7+1=8,老人的数学太差了。
“师父,不是八枚吗?”蒋鸣心里已经承认了这个师父,因为他知道,看如今的状况,想回到妻子儿子身边,不说是天方夜谭也是长路漫漫,这里的外面是怎样的世界,他会有怎样的遭遇,这都是未知数。面前这位老人教给他的绝对是有利无害。
“您也弄丢了一枚?”蒋鸣小心翼翼地问。
老人空洞的眼睛瞅了瞅蒋鸣,哀怨的说道:“所料不错,我不但丢了一枚指环,还丢了一双眼睛。”
“眼睛?你是盲人啊?”蒋鸣惊愕的问。
让蒋鸣更惊讶的是,老人那空洞的眼里也有一丝疑惑。
蒋鸣明白了,盲人这个词老人不会懂。“我是说您看不到东西吗?”蒋鸣连忙解释说。
老人摇了摇头。
“我把一枚给了楚额。我待他如己出,却不想这孽徒趁我危难引来那七个老鬼,齐聚这里欲除我而后快,我虽想将其斩杀,但那七个老鬼皆是这大陆顶尖的存在,我救你时又耗费不少的真元。当我拚死以重伤击杀那七人后,楚额也逃得不知踪影了。”
老人遗憾的接着说:“梦乾坤,你日后定要将那枚指环索回,以了为师之憾。”“徒儿一定会把楚额抓来,让他向您道歉。”
蒋鸣进入了角色,因为他最恨的就是恩将仇报,落井下石的人。
老人又一次笑了,笑得很灿烂。
那七彩的光辉象感觉到了老人的愉悦而急速的旋转。
蒋鸣跪在光彩中,感到那光彩越来越凝练。突然,那七彩的光猛的分开,映入蒋鸣眼帘的是闪着不同色彩的七个光环——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七种颜色也瞬间凝成七道细小的光柱同蒋鸣前伸的手指相连,蒋鸣感到他的手指在延伸,延伸到了那光环中。
那光环也象受到了牵引,旋转前进,拖着螺旋般的残影顺着光柱缓缓靠近。
当七色的光彩一下没入手指后,蒋鸣就感到一股灼热的洪流顺着他的手臂奔涌而上,就象荒岭的枯草被点燃般瞬间弥漫。
上至百会,下至涌泉。全身所有的肌肉骨骼经脉象被丢到熔炉里煅造一样发出“吭”“吭”的声音,胸腹内也象被人用锅铲不停的翻抄着。
剧烈的灼痛让蒋鸣如触电般僵直的抖动着:
“啊—————”。
痛苦的喊叫从蒋鸣的口中发出,他的脖颈上已是青筋暴起,身上本就风化的衣衫寸寸飘落。
当伸展的僵直身躯倦缩着恢复正常的时候,蒋鸣赫然发现手指上多了七枚闪着银光的指环——右手五枚,左手的食指中指各有一枚。
蒋鸣同时感到全身的穴位隐隐发热,经脉中似乎变得宽广,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
“功底不错,水火双修本就不宜,你却都能练至五层真气,可见你用功不浅。”老人赞叹道。
缓缓地,老人抬起手臂,黑色的大袍滑落到地上,露出了灰色的长衫。
那长衫上似乎有金线在游走,泛着点点的光华。
戴在头上的头环已被老人取下托在胸前,那是一个两指宽的黑色圆环,一颗拇指大小略带弧度的长方形红色宝石嵌在正中,绽放着诡异的色彩,伴着点点的光华就象一弯血月,悬在蒋鸣面前。
老人虔诚的托着头环。凝重的对蒋鸣说:“这宇梦环乃我庄洲梦门的象征,历代先祖倾全力锻造至今,千余年来我未敢辱没它一丝尊严。”
老人爱恋的抚摩那颗泛着血光的宝石。
接着说:“只是我无有机缘,没有寻得一块原梦石让它增长毫厘,也算此生一憾。梦乾坤,为师如今将它戴在你的头上,你就是我庄洲梦门第十九代传人。”
老人忽然加重的语气让蒋鸣神情为之一振,先前疼痛带来的不适一扫而空。
天呐,十九代,这事儿大了,蒋鸣有点懵。原以为象电视里演得学点武功,弄本秘籍就行了,可现在的情形蒋鸣属实感到难以承受。
“师父,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你也不必心存太多顾虑,幻影环本就难寻,原梦石更靠机缘。你只须勤修蝶梦诀,不辱我庄洲梦门的威严,不绝我庄洲梦门的传承,就已是公德圆满了。”
蒋鸣听完这句话觉得心里不好受。
而且是在替梦乾坤不好受。
这明显是希望不高,要求就不高。
蒋鸣这样想着。
老人又说话了“这座洞府只是我游历时的暂时居所,当你功法有成,可去东海千蝶岛,那里才是我庄洲梦门历代传人的府邸。我的神念即将溃散,也不知能留下多少功法供你参演,洞口的玄冰三年后便可融化,洞外定会有各方势力的众多耳目,出去时切记莫要惊动他们,不然你就会有天大的麻烦。你年纪尚青,缺少历练,行走各地不要太过显眼。我不知你梦家因何同众多强者结怨,但若想引他们其中一人出山,都是千难万难,况又是在你梦家齐聚,屠你满门,此事决不简单。区区四十几年不可能偃旗息鼓,烟消云散。故你要时刻小心,功法未成莫生事端。”
老人的语速明显的加快:“老夫遗骸你也一并带回东海,剩下之物就为你所用吧。”话音未落,老人那张更加透明的脸晃晃荡荡的飘了起来。
“师父。”蒋鸣害怕了。
因为看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三年他吃什麽。
“三年我就饿死了,让我现在就出去吧。”
那飘荡的脸带着不悦说:“我容云腰带里的凝谷丹够你用上三年五栽。我已把印记撤除,没有阻碍,你只须将真气注入便可使用。三年时间,《蝶梦诀》你能参透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悟通三层方能自保。你好自为之吧。”
蒋鸣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哀伤,还是无助,或许是别的,总之是不好受。他知道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那透明的脸在安详的看着他,好象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蒋鸣感到自己就象是要远行的孩子,那张脸传递着的就是无尽的担忧,无限的希翼和不用言传的莫大鼓励。
那张脸开始变得模糊。
模糊得就象一团云雾。
象在慢慢的飘散又象是缓缓的聚拢。可总是不离那顶黑色的头环。
头环上的原梦石更是血光大放。一团迷雾,一片星光,一轮血月,两个人影。组成了天地间绝美的画卷。
云雾带着头环,飘到蒋鸣的头顶。
满头的长发象是在迎接它而上下飞舞。
宇梦环轻轻地落在了头上,原梦石的红光一闪就暗淡了下去,云雾随着红光的淡去瞬间钻入蒋鸣的眉心。
“啊————”
又一声痛苦的大喊。
蒋鸣感到脑际里无数的电流在穿行,在碰撞,碰撞后的火花竟象海星一样缓慢爬行,坚硬的牙齿在一点一点啃噬着神经。
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倦曲的躺在地上。电流碰撞爬行啃噬,不知过了多久,蒋鸣站了起来,他的脑海一片寂静,象一泓秋水,一片蓝天般的清明。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蒋鸣站在那里,对面的老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那黑色的大袍,和发着光亮的灰色长衫堆在那里。
蒋鸣默默鞠了一躬。
这是他对老人的敬意。
之后,他郑重的向前迈了一步,双膝跪地。
这具躯体是梦乾坤的,他要替梦乾坤谢老人的以身相救,谢老人的传承之恩。
“徒儿定会把您的遗骨送归东海,入土为安。”
这个许诺他是为自己做的,他要为这位老人做些什么,他也要为梦乾坤做些什么,他更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因为他是庄洲梦门第十九代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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