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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锋先下了车,只见作坊环境还算整洁,只是工作效率实在低了点,印本书都得费时间去刻出版来刷墨才能一页一页的印。齐锋摇了摇头,后面跟着的张贺微微有些不高兴,却没敢说什么。齐锋直接说道:“叫你们的刻版的师傅和印书的主管来。”张贺将信将疑的去叫了,没多会恭敬的过来说人来了。齐锋看着带过来的两位老师傅,郑重的说:“两位老师傅,你们这样印书的速度太慢啦,这样罢,你们试试我说的法子如何?”两人面面相觑,在张贺的眼神示意下犹豫地点点头,听齐锋说起活字印刷的关键点。
两位老师傅也不是外行,听了齐锋的几句关键指点就知道了原理,激动的看着齐锋,道谢不已。在他们的心目中本来齐锋是个纨绔子弟,来嬉闹的外行人,顿时形象高大了起来,仅仅比造纸术的发明者低了一点点了。其实,这一番指点,说白了,就是‘活’字。先做出单字存在的阳文反文字模,然后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再拆出字模,以待后用。(具体的做法不写,否则有凑字数的嫌疑)
张贺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这样就能快无数倍,但他也不傻,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殿下的指点法门是可行的。他一脸的敬仰崇拜对齐锋说:“公子真是天生奇才,学问渊博,智慧超前居然能想出这种神奇的印刷之法。张家一定为公子把书籍洒遍天下,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公子的仁德大恩。”
齐锋目若刀光,扫了张贺一眼,冷冷的说:“一,不许泄露是我传出的印刷之法;二,你们最好韬光养晦一点,不然那些豪门世族定会对你们视为眼中钉,试想,你们造就如此伟绩,有恩德于天下读书人,他们肯定会忌惮你们的。”张贺应了是,冷汗直流的说:“公子,我们不会泄露公子身份丝毫的。只是,我们对那些豪门世族简直如同蚂蚁,想踩死还是捏死随便他们。还请公子救我们一救啊!”
张贺说完,一脸的恐惧,简直要哭出来了。齐锋皱眉,冷笑道:“大男人的,哭什么,别怕,你们既然跟了本公子,本公子救不会置你们于险地的。”说完,面色放缓,笑眯眯的说:“你家的书引好后,先每家送一套,记住,包装做的华美些。另外,你们可以适当夸大成本,然后声称希望他们出些钱赞助,否则书籍售出的价格怕是不能低下去。告诉他们,赞助的人家可以在书的最后一页印上家族的民字,增加他们的名望。我估计,他们不会出多少钱,但是没关系,只要有一家赞助获取好名声,其他的豪门大族都会抢着插一脚。到时候,书上印的就是无数人家的名字,就不怕他们对你们忌惮从而下手暗害了。”
张贺一愣,又面露疑色:“那这样的,名声不都归他们了?”齐锋冷冷说道:“张贺,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要名声没用,何况这个名声对你们就是一道催命符。但是,你们可以把他们给你们的钱全部用来资助穷苦的老百姓或寒门士子啊。这事你们可以暗地里办,明面上你们没得什么好名声,但暗地里人家不都是感激你们了嘛。况且,明面上的名声,他们赞助的人可多了去了。如果赞助的人少些甚至就一家两家,效果会很强,才德兼备的寒门士子可能会感动于此大恩大德归附他们。可现在嘛,那么多施恩德的,他们的赞助一事就显得不是很伟大,天下读书人也就不觉得赞助的人有多么伟大崇高了。”
张贺张口结舌,心里暗叹好周密的想法,前因后果,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崇敬的看着齐锋,笑眯眯地说:“公子好高明的计谋,好缜密的心思,张贺和您简直是云泥之别啊。我回去就向父亲禀明,就如此行事最好了。”齐锋笑道:“嗯,放心,按我说的做,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不会害你们的。”张贺连连点头道:“是、是,那公子现在去何处?草民送您去。”齐锋面露神秘,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你就把我送到客栈好了。”张贺应是,请齐锋上了车,两人去往客栈。
齐锋只说了一句:“新书籍印好了第一册先送到客栈来。”张贺应是之后,齐锋便不再说话。一路无言,张贺见齐锋不说话也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只老老实实地坐着。一路上张贺都感觉如坐针毡,心里暗自念叨着:“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伴太子也差不多。”等马车停下,张贺如蒙大赦赶紧跳下车,心里才松了口气。
齐锋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这张贺着实不堪造就,比不得林仁那小子有胆气。林仁就是太活泼了点,不够收敛,还得调教一番才堪大用。不过自己也不能太贪心,世界上人才还是很多的,但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聚集到自己身边,总得慢慢发掘才是。暂且放下念头,齐锋温和地朝张贺说道:“好了,张贺,你回府去吧。跟令堂详细回禀事情的处理办法,别漏掉一句话。去吧。”张贺高兴的很,恭敬的应是,上了车回去了。
齐锋伸了个懒腰,没进客栈,面带笑颜的在街上闲逛起来。街道两边熙熙攘攘的摆着摊子,有各色的商货,玲琅满目。小贩们都在高声叫卖,居然还颇有韵味,叫卖的唱词很是抑扬顿挫。齐锋感觉很舒服,有种浓浓的生活气息,人味十足的。齐锋单手执扇,慢悠悠的走着,不时停下步伐挑拣挑拣物件,却一件没买。要不说古时候民风淳朴呢,虽然齐锋看着穿着还可以,家境该是不错的,但齐锋只挑不买,这些小贩们也不说什么,也没露出鄙视的神色。齐锋心里暗自赞叹古代民风淳朴,走了一会,齐锋看见好几个人聚成一堆。
齐锋双眼一亮,有热闹,嘿嘿,过去瞧瞧。齐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进里面,却看见一个女童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齐锋愣了愣,卖身葬亲?不,妇人还没死,那就是卖身求医了。齐锋看了眼地上的妇人,面色发白,唇齿干裂,头发枯黄,眼圈发黑,这简直就是个死人了。等等,齐锋的目光扫过妇人的手掌时停住了,这双手是怎么样的一双手?十指芊芊,一点老茧皆无,稀奇了,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怎么倒像是养在深闺中一般养尊处优的手。
齐锋眼珠一转,这很有故事可以挖掘啊,反正自己现在不愁没钱用,以后更是财源滚滚,救下来看看。倒不是齐锋没慈悲心,只是世间悲惨之事,悲惨之人太多,无边无际。偏偏齐锋重任在肩,如果不是感兴趣的事,齐锋是只治标不治本的。因为治标简单,找个郎中来给妇人看病,再留点钱给药堂做药钱便是,钱是不能给妇人的,她保不住,都快死了怎么保得住钱,只会给她们带来灾祸。
治本则麻烦了,得负责后续的发展,管就要管到底,说不得还得伸张正义啥的,麻烦多了。
所以治本比起治标麻烦得多,若不是有故事齐锋是没兴趣理会后续的发展的,最多给妇人找个郎中来,留点药费罢了。不过既然齐锋决定救下来,那就肯定管到底了。齐锋温和的说:“各位让一让吧,这可不是什么热闹,悲惨人间事啊。”说完温柔的对女童说道:“小妹妹,你这是要卖自己给你娘治病吗?”
脸上灰不溜秋的女童睁着冷眼点头如捣蒜,泣声道:“我娘病了,我卖我自己给我娘治病,谁治好了我娘我就卖给谁。叔叔你要买吗?你就买了我吧,我很能吃苦的,我什么活都能干,洗衣服、捡柴火、烧火我都会,我,我长大了还能砍柴劈柴种地。要是不嫌弃,我,我还可以做通房丫鬟。”一双大眼睛里泪珠盈盈,一张小脸因为颜色深,看不出来到底有多红。但是,哪怕没眼睛看,也能想象出古代这种风气保守的社会,一个小丫头要说出赤裸裸的可以献身的暗示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还要救她的娘,这小丫头现在只怕羞怯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齐锋心里一阵发堵,他知道,为什么小丫头提出要治好了她娘才卖自己。因为小丫头的经历太过残酷,太过黑暗冷血无情。她深深的怕,怕买主故意敷衍,怕郎中在买主的示意下草草了事,开些便宜的药。因为,药无效的话,娘死得才更快。没有人会愿意真正的对着一个妇人这样的无底洞投入金钱作为药费,买主宁愿妇人早点死,好以最小的代价买到这个小丫头。
周围的人有的穿金戴银,有的一身布衣,有的面带深深的同情之色却不愿买下这个小丫头,有的则是面带同情却囊中羞涩,更有的人是气大财粗却想着等小丫头的娘死了再买小丫头。甚至,有个满面油光,十根手指戴了六个宝石戒指的大胖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走出来。齐锋看见这大胖子走出来笑眯眯道:“小妹妹,你娘的病估计是治不好了,何必枉自花这冤枉钱呢,这样吧,我出钱帮你娘打口好棺材埋了,你就跟我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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