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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经纪人公司上班,总是提不起太大的热情参与,内心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浪花,麦可将大部分时间还是放在孩子身上。
"萤火虫,随着都市开发的程度越密集,它的生态环境也在迅速改变之中,现在城市里已经看不见它的踪迹了,所以等一下我们观察他的时侯记得先关掉你们的手电筒。"这是生态导览员的一席话。
这是一次安排孩子二天一夜的户外教学,多了解大自然的奇妙生物,一路上针对很多植物及昆虫做实际的观察跟解说,这些除了在教课书本上看过印制的图片以外从未见过,在都市成长的孩子由其兴奋,麦可全家也是乐于参与这样的活动从来不缺席。
"老师,那请问一下萤火虫最喜欢的栖息地是什么样的环境?最爱吃什么?"
这位专业的森林解说员侃侃而谈,引起孩子们极大的兴趣跟不停的追问许多有趣的问题,麦可身在其中也吸取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知识,天地之大何其广泛惊觉自身的渺小甚至不如一只萤火虫,无法带给人一丝的光亮,他甚至感觉自己存在与否还不如一粒沙尘,产生很强烈的好奇心是什么力量推动这群志工。
"老师,请问你做导览志工多久?"
"快七年了。"这不是从他当单亲爸爸的时侯开始吗?
"那你做这个收入好吗?"
"我这是义工没收入的,我平常是在渔会工作,这只是我的兴趣,喜欢跟孩子分享一些他们没见过的事。"
"义工,不会很辛苦吗?"
"我们是照轮流的方式来服务,今天刚好轮到我。"
"其实我也很想当义工,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光学到像你这样,能讲到让孩子听明白,自己恐怕就要记破头了,我做不来。"
"那你会游泳吗?"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突然问了一句这话。
"我当海军,游泳应该还行。"
"那你明天结束后到内湖来找我,我有一份资料给你参考。"
"是做什么的?"
"义工。"
这是个初夏的季节,天气开始变热起来,孩子们上学麦可脑海中一直出现那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到底自己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想当义工,以前了不起是去孩子的学校指挥交通协助小朋友过马路,要去做什么义工,如果只是出点钱出点力在能力范围以内他也常做,决定先去看看!
"请问林老师在吗?我跟他有约。"
"在,请等一下。"
这是一个找了半天都不相信的地方,居然是藏身在民权大桥的下面,麦可开车绕了很久就是找不到门牌,原来门牌在桥下,不是笨,一般人看见桥下除了大型的垃圾车以外谁会相信里面有一个桥下办公室,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告诉別人他做过房地产而且还是连续十次竞赛的冠军谁信啊!。
"请进来坐。"
"林老师你好,不好意思迟到五分钟,因为路不熟,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今年的游泳救生训下周就要开始了,我想你来报名参加,结业之后就可以成为水上救生员的一份子,参与救援的行动。"
"让我当救生员,我四十岁了,还能救人吗?会不会学到一半被人家救!"相当惊讶的回答。
"只要你有信心,我想肯定是可以的,就看你敢不敢面对挑战。"
他面对的挑战还少吗?过去七年里真是点点滴滴在他心头。
"我愿意尝试,谢谢你给我机会,我全力以赴。"
这下当场报了名缴了基本训练费,这回去的路上经过潜水专卖店还特地去挑选了相关的装备,回家后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皮肤是遗传的超白矮胖的身材,居然幻想自己是一名救生员站在岸边带着哨子,如果有人敢超越警戒线立刻上前制止,边想自己居然边笑起来,原来义工这么有意义。
报到的第一天立就刻想掉头走人,场面实在太惊人,内湖水上救生队来的教练各个精壮包括推荐他的老师,四十个学员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扣除麦可跟另一个大叔,这样的场面一起著完装后一字排开,里面大部分是各校的游泳队选手,而他只是一个在海军服役,游泳池里不致淹死的老兵,他真想找个机会尿遁消失不见。
"各就各位,第一趟我们先测试二百公尺,不管游泳姿势标準与否就是全力冲刺,我们会开始计时,预备,走。"总共四组,他被分配在第三组。
每个学员在水中所展现的英姿像是在参加竞赛,这样的游泳竞赛麦可从未正式参与过,他站立在岸边已经像是个等待救援的溺水者,压抑著心中紧张的情绪但双脚却微微颤抖骗不了人。
"李先生,別担心游快游慢不是重点,先把全程游完慢一点没关系,我们接下来的训练是为了救人不着重在快,先把体能跟技术慢慢磨练起来,你看我就比你还年长別担心。"教练站在他面前鼓励著他。
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位教练是比较年长而且还矮又胖,如果他可以那麦可怎么也想要试一下。
"老师,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全力以赴。"
这哨音一响起,他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姿势向前一跃而跳进水中,根本搞不清楚换过几种泳姿就一个劲的死命来回游,反正是要游完全程,估计是喝了三口水以上,等他靠近岸边的时后发先大家已经开始整队準备讲课了,唯一剩下他还在泳池里为了那二百公尺而努力,不像电影里的情节,一般其他学员会给落后者掌声加油声尖叫声,而他只是默默爬上岸坐在最后的角落,就连另外那个大叔都比他快半圈。
"哥哥妹妹,爸爸今天去参加救生员训练了,以后带你们去游泳都不用担心,因为我将成为一名优秀的救生员。"
"爸爸最棒,最厉害,要当救生员,要去救人了。"孩子比我还兴奋。
为期八周的训练有一半是在游泳池里及岸边的讲解课程,但有一半是在新店溪的河里跟基隆北海岸的龙洞,这真得是体力与耐力还要加上团队默契才可能完成的训练。
"你觉得辛苦吗?"
"教练,真的很辛苦,让我一下水超过二小时不能上岸是很大的体力负荷,有很大的压力,不过总算习惯了。"
"跟一个人带两个小孩哪样苦?"
"你怎么知道我是单亲爸爸?"
"林老师说的,说第一次你们在校外教学的时候有聊起带孩子的经验,他说从你的眼神里看见你坚强的一面,比他认识的人都要勇敢,所以推荐你来受训,坦白说你的表现也让我们很震惊,原本看完你的泳技想你应该撑不过三周,没想到你居然能撑到最后,这点让我很佩服你,其他年轻的学员也觉得你这个大叔不简单,不像外表那么柔弱白白胖胖的。"
"因为我答应孩子,要去救人。"
"你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麦可从跟儿女说参加这样的训练开始,两个孩子就常常跟他们的同学讲,他爸爸是个救生员,如果出去玩水只要有爸爸在就会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后来在校外教学上他都是扮演一个水上救生的角色。
"我只是做好父亲的工作而已。"
八周的时间过去,他瘦了,体重下降到只剩下七十五公斤左右,他的皮肤不仅白而且是晒不黑,只要晒过头就红只脱皮,站在其他救生员旁显得很不协调,但完成受训的目的是为了投身义工,并且减少每年夏天可能会发生的不幸意外,很多年轻朋友爱聚集的海岸边就是他们的执勤场所,他被分配在新店溪靠近碧潭一带的河域。
红色的帽子、黑色的墨镜、红色的短裤,身上还背着救生浮标加上哨子,在日正当中的艷阳底下一站岗一小时,三人轮流,休息时可以躲进大帐棚底下,每个星期假日要去报到,这就是义工,牺牲自己的假期换取別人生命的安全,麦可要带孩子所以孩子跟他一起去值勤。
"救命啊!救命啊!"一名国中女学生大叫。
其实这里的水域他们已经来回游过很多次,非常清楚哪里有暗流哪里有高低差,因为水的表面不会发生危险讯号但在水下却充满危机,越是会游泳的人就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河流溪边。
这天是他感受非常强烈的一次,一群国高中生在溪水中嬉戏,其实离岸边不过五公尺,但几个同学玩水的时候互相推挤,把女学生往水深的地方推出去,一步踩空,向后一跌掉进水深的坑洞中,开始大呼救命,边喝水边向下沉,他们一共三位救生员几乎同一时间跳进水中,潜进水底将他拖出水面抱上岸来,估计前后绝对没有一分钟已经呛水但并未昏迷,当下请女性救生员给予安慰照顾,才一分钟不到就觉得恍如隔世,女学生返家后一定不会跟他父母说起这段经历,如果他们不在那里那么学生的家庭还会不会完整,这么年轻的生命假设在从他眼前消失会多么的自责,还好有红十字会的水上救生队在现场,而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真的要小心,出来玩要注意安全,別让家里的父母担心,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要是发生问题眼泪会流一辈子的。"他再三叮咛女学生。
"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谢谢你们。"年轻的孩子应该是懂了。
这个社会很多人每天在讲良心道德,讲得越多好像就是做得越多,就像做父母常叫孩子多念书或是多讲大道理给孩子听,就算是尽到责任了,因为说比做容易,孩子最后可能也会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
孩子在长大
他看起来很健康似乎是度过了危机
不,他不健康,而且是从根部烂起
病只是转移
他不去触碰那改变不了的部分
可是不面对的事不代表他不会来找你
义工
真要细究这含意太深远我无能为力
可确实是一剂不错的良方
为人服务产生的价值曾多次帮助自己走出谷底
助人为快乐之本
是真的
找到快乐
就是找到出路
一条跟所有人分享快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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