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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兰城是一个小城,甚至比不过繁华地区的一个县,但它终究是一座城,蚱蜢虽小,五脏俱全。
嘉兰城,也和别的地方一样,有争斗,有攀比,有陷害,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韩家,嘉兰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样像各大家族一样,存在勾心斗角,有人要往上爬,就要有人往下掉。
韩山,五年前的家族少主,凭此身份,在家族内,耀武扬威,风头一时无两,出了名的败家子。
但是,他是快乐的,有父亲的肩膀,有母亲的怀抱,有所有人的羡慕,嫉妒,一切都那么美好。
或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韩山十岁,父亲韩天雄在外与人争斗,不慎身亡,自此韩山母子在家族的生活一落千丈,住的不再是亭台楼阁,而是破旧不堪的木屋,吃的不再是山珍海味,而是咬着馒头留着泪。
但是,五年来,他也是快乐的,看透了人性的丑恶,这无疑是他活下去的依仗。
嘉兰城外,东行十里,有一座高山,少说千米。
此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在高山之巅的悬崖下,小步小步的挪动着,一根麻绳紧紧的勒在他瘦弱的腰间,另一头栓在山上的大青木上。
少年便是韩山,他慢慢的挪动身体,眼睛紧紧的盯着左手边不远的一朵花,花开六瓣,叶色娇浓,有丝丝缕缕的火焰在叶上跳动,宛如精灵。
“只要拿到这灵炎花,母亲的病就能多托一段时间。我一定要拿到。”
韩山右脚猛蹬石块,顿时身体往右一荡,离灵炎花越来越近,韩山心中不竟大喜,紧紧的盯住花旁的沟壑,左手伸出,用力扣住,脚连忙找一处蹬好。
“这就是灵炎花么?”韩山还没用手触摸,便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韩山心情大好,如今药材近在咫尺,母亲的病又可以好一段时间,想罢伸手便要去摘。
“咔咔……”
听到这声音,韩山连忙抬头,只见从山顶掉下来的位置的麻绳,已经被磨掉了一半,韩山神色剧变,内心大骇。
深吸口气平复了下,脚用力蹬,手用力拉,尽量减少麻绳所承受的重量,不敢再做大动作,手慢慢伸向灵炎花,小心的摘下,从腰间取出一个木盒子,装了进去。
一切做完,韩山长舒口气,不敢再拉麻绳,而是到处找沟壑,用身体的力量,慢慢的往上爬。
幸好,此处离山顶也不是太远,也就是十来米左右,韩山信心满满,心情大好的情况下,力气也仿佛增加不少。
韩山正努力的往上攀爬时。
“揪……”
一声鹰鸣打破了一切,灵物都有守护的灵兽,我还以为没有,莫非……,韩山一惊,左脚顿时踩空,手用力的扣住沟壑处,手指瞬间划破,鲜血直流。
慌乱的找一处蹬好,稳住身形,此时麻绳也瞬间断开。
看着麻绳直往下掉,韩山一脸冷汗,不敢再管其他,艰难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只大约三丈大小的烈焰鹰在不远处的空中盘旋,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韩山腰间。
“烈焰鹰,四阶魔兽,天空霸主,这里怎么会有,完了,怎么办?”韩山满脸惨淡。
一人一鹰,相互瞪着,眼见烈焰鹰久不攻击,韩山也慢慢冷静一些,有了些生存的希望。
韩山试着往上爬了一步,紧张的看着烈焰鹰,烈焰鹰却不为所动,不近不退,只是盯着韩山,长舒口气。
继续试着往上爬一步,又看向烈焰鹰。
“咦……奇怪了?为什么它不攻击我?”
韩山不敢相信,一向凶残着称的烈焰凶鹰,居然不攻击自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然,韩山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看向烈焰鹰的眼睛。
烈焰鹰的眼依然犀利无比,泛红的眼睛,透露着凶残的本性,然而,韩山感觉,烈焰鹰的眼中似乎有着人性的戏蔑,韩山大骇。
连忙看向烈焰鹰的头,一只泛红的细小冠子迎风挺立。
“烈焰鹰王,五阶魔兽,已经拥有思想了。怎么办?”
忽然,韩山眼中寒光一闪,一记冷哼。
“玩我?想玩我就要付出代价,五阶魔兽又如何。”
低头,看了一眼绑在小腿上的匕首,韩山不再看烈焰鹰王,自顾自的往上爬去。
烈焰鹰王见韩山不理自己,似乎也失去了兴趣,泛红的眼中尽是残忍,一声长鸣,猛的冲向韩山。
听到长鸣,韩山猛的回头,只能看见一道赤芒,犹如闪电,极快冲向自己,韩山把心一横,刹那间,烈焰鹰王近在眼前,韩山猛蹬山壁,身若灵猿,一个后空翻。
死亡近在眼前,韩山只能一拼,就算不为自己,还要为家中恶病缠身母亲,如果自己死了,那母亲怎么办?
韩山不想死,为了母亲,他不敢死,所以,纵然必死,他仍要挣扎着。
“砰……”的一声,成功了,韩山还没来得及睁眼,身体往前一扑,一股温暖的感觉,冷汗一收,韩山顿时心安。
鹰王一声嘶鸣,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身体极坠,耳边呼呼的风声传来,韩山猛然睁开双眼,此时,一切如他预料的一般,自己正骑在鹰王的身上。
“畜牲也敢玩我……”韩山眼中冷意更甚,心情甚是激动,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拔出腿上的匕首,残忍一笑,高举起匕首,狠狠地扎下。
“噗……”的一声,鲜血顿时溅出,韩山一脸鲜血,却十分兴奋,多年的压抑似乎得到极大的发泄,残忍一舔嘴角的血迹,嘿嘿一笑。
不管鹰王悲愤的嘶鸣,又是狠狠地一匕扎下。
烈焰鹰王留着血,在天空中胡乱扑打双翅,高高飞起,翻滚着身躯,欲将韩山甩出自己的身体,伴随着悲愤的嘶鸣,一个人坐在自己身上,这是对作为天空霸主的它极大的侮辱。
扎了两匕的韩山,此时,心情也渐渐平稳了一些,紧紧抱着鹰王的身体,开始思考怎么活着回去,在高空中看着下方,只看到高山变成了小土堆,河流就像细小的蚯蚓,韩山顿时一阵脚软。
“不能这么扎死它,不然这么高,摔下去,只有死。”
鹰王的血一直在留,不停煽动翅膀,似乎加快血液流动,它似乎也渐渐无力,飞得也越来越低。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韩山也渐渐心安。
忽然,鹰王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急转,极力高飞,费力的扑打着翅膀,带着一种誓死的执着。
韩山不敢动,一直抱着鹰王的有些发酸,很是不解,血流不止的鹰王为何又再次振翅高飞,是向往高空的执着么?是死于蓝天的向往么?还是不服命运的安排,要与韩山同归于尽?
韩山只能默默地思考着,看着鹰王飞翔得越来越高。
直至这一刻,韩山对鹰王的恨意顿时消散了,在他的眼前,是一个大窝,高挂在韩山摘灵炎花的悬崖下不远处,鹰王费力的飞向大窝。
大窝里有仅有一只幼崽,和鹰王的颜色不一样,鹰王一身赤红,而幼崽却是一身雪白,高高抬起嘴巴,张口,似乎很饥饿。
韩山明白了,这就是亲情的执着,母亲对于儿女的执着,纵死也无法放下,韩山顿时很复杂,似乎看到自己和母亲一般。
“对不起……,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和你一样,那朵花我是用来救我母亲的。”韩山饱含歉意开口。
停在大窝旁,不远处的一处高台上,慈爱地看向自己孩子,听到韩山的话,缓缓的扭过头,看着韩山饱含歉意的眼神,很真挚,鹰王凶厉,满是恨意的眼神,似乎也感到了来自韩山的真诚,恨意渐渐化开。
韩山见状,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从鹰王身上慢慢爬了下来,撕下一块布,绑在鹰王的伤口上,鹰王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了。
此时鹰王似乎连动都不能动了,看着幼崽的眼神,充满了渴望,转而又祈求一般的看着韩山。
“我知道了。”
韩山看了一眼崖下,连忙移开视现,身体紧靠着崖壁,带着一身疲惫,向相隔两米远的大窝,小心地攀爬过去。
心神紧绷,此时,韩山心中对害怕已经渐渐淡去,凛冽的风吹过,似乎带走一切,惟有歉意与后悔。
爬到大窝里,看着小幼鹰,再看奄奄一息的鹰王,韩山来不及感叹,连忙将小鹰鹰揣在怀里,往回爬。
在韩山爬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小幼鹰剧烈的挣扎,从韩山怀里挣脱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幼鹰就要掉下去了,如果从这么高掉下去,别说死无全尸,或许连尸体都无法找到。
韩山心神巨振,也不知想着什么,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直接离开崖壁,头朝下,向小幼鹰抓起。
此时,鹰王见状,身体猛然跃起,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一般,直追韩山和小幼鹰而去。
刹那间,韩山似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王者,天空的霸主,和一个伟大的母亲。
极速坠落中,韩山猛然一把抓住小幼鹰,双手紧抓,此时,韩山心中复杂非常。
“刚才,我还要与鹰王拼命,甚至杀了他,而今却又拼命去救他的孩子。”
忽然,砰地一声,韩山直接落在鹰王背上,鹰王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身体直直的往下坠,而它却用力地扑打着翅膀,为韩山,不,为它的孩子,争取生机。
“更可笑的是,刚才还与我拼命的鹰王如今却又救了我。”
“这就是母亲。”
韩山不竟想起家中恶病缠身的母亲,想到母亲对自己,再看与鹰王对自己的孩子,韩山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永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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