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眷恋石 > 第八章 开导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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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出门外,穿过一道大理石走廊,便看见一间大房子。李广文停住脚步,对谷磐道:“师叔,这便是弟子与众师弟休息之处了。”说完走了进去,谷磐也跟了进去,走进房内,便见到左侧有一排木床,木床上方墙壁上有三个大窗。右侧位置放些桌椅,沿着墙壁往上看,便能瞧见有三幅大字画,进门第一幅写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中间一副却写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最里副写着的是“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这些字条讲的是道家名理,谷磐自是不懂的,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门对面墙壁上的一副画,画中有一座高山,山下有一老道人,道人盘腿而坐,神情超脱自然,旁边还有些飞禽走兽围着他,像是听那道人说话一般。谷磐近处瞧着,像是着迷一般。

  突然房子传来几个声音,一人道:“李师兄,师叔安排得如何了?”另还有人大声附和,谷磐回过神来,知他们说的是自己,心里倒有些紧张起来,他转头一瞧,便见另有三人立在门口。那三人看了看李广文的脸色,知晓这少年便是小师叔,赶忙施礼,之后也少不了一番介绍。这三人左手边者姓殷名亮,中间者姓谭名振邦,右手边者姓郑名成彬,此三人与李广文一般,拜静心门下。招呼时,谷磐唤他三人为大哥,三人神色古怪,向李广文望去,李广文也是一般无可奈何之状,他们这才勉强受之。

  聊了一会,李广文突然问道:“你们可见到朱师弟了?”

  谭振邦道:“朱师兄想必是刚醒来,洗漱去了。”谷磐好生奇怪,怎地还有人如此贪睡?正当众人聊得起劲时,突然一个声音道:“师兄,师弟,你们堵在门口做什么?”李广文微微一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谷磐转头瞧去,便看见一人,此人一脸疲态,神色不解地瞧向屋内。李广文伸手拉着他进屋,道:“朱师弟,还不见过师叔。”说完又对谷磐道:“师叔,这便是朱正师弟了。”谷磐竟抢先道:“见过朱大哥!”朱正一愣,口中仍是缓缓而道:“见...见过师叔!”众人见其窘态,不由哈哈大笑。笑声中,谷磐与众人渐渐熟悉,当初胆怯之状全然不见。

  到吃晚饭时,静心已回到尘心堂,他满脸笑容,心情极佳,见众徒与小师弟变得极为熟稔,心情更是高兴,他本来就是一个不重辈分的人,在道然观中,有点显得离经叛道,莫癫道长也不约束他,众师兄也对他颇为忍让。

  饭后,观内弟子尚有晚课,只见静心与众弟子在堂中蒲团上盘腿而坐,定气不语。谷磐见到如此,不知所为,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静心师兄,你们在做什么?”

  静心见他神情,微微一笑:“师弟,这是运气,乃道然观入门练功之法。”

  谷磐听是练功之用,极为想学,便道:“静心师兄,我可以学么?”

  静心道:“当然,师父将你安排在尘心堂,本来就是让你跟我学武的。”

  谷磐一听,大喜,立刻也是盘腿坐下,等静心师兄教来。

  静心刚待开口,听到李广文提醒道:“师父莫不是忘记了,运气先须要蓄气,小师叔刚入门,尚不曾学过蓄气,这运气能运出什么效果来?”

  静心一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大笑道:“徒儿说的是,我都糊涂了。”随而转头对谷磐道:“师弟,可对不住了,明儿到悟气泉先去学蓄气之法,以后方能教你如何运气。”

  谷磐虽然不明白其中关系,但想到明天既能修习厉害本事,也倒是心情舒畅。静心等人也不再说话,安静运起气来。谷磐见他们不再说话,颇感无聊,坐在蒲团上,不知不觉困意来犯,竟躺下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见自己却躺在床上,原来晚课结束后,静心见他躺在蒲团上睡着了,便吩咐弟子将他带到休息处。

  此时谷磐看着窗外,月儿明朗,偶有凉风吹进,此情此景,倒勾起了谷磐的思亲之情。他睡意渐失,便悄悄起床,走出屋外。一出门,他便见到白天走过的大理石走廊,大理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幽幽白白,好不奇妙。他见四下无人,便倚在走廊栏杆上,盯着月亮看,他无非就是小孩心思,他想着娘亲说不定也在盯着月亮看,他看着月亮就当看着娘亲一样。过了一会,谷磐突然站起身来,朝堂外走去。这小子也是颇为胆大,白天才闹了个迷路的笑话,难不成夜里也想来上一回。只见他走出堂外,就踟蹰不前了,瞧着神情,像是在聆听些什么,可似乎听得又不大清楚,因此他一走一顿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得一声叹息,这可吓了谷磐一跳,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是白天见到的那个爱睡觉的朱正大哥。

  此人确是朱正,他因昼眠夜醒的缘由,晚课过后,众人都已睡去,他却清醒异常。朱正本来是在尘心堂内练功,后忆起心中郁结之事,便到了堂外,后越想越是不畅,忍不住便叹息起来,不巧倒让谷磐碰上了。朱正也发现有人,不免纳闷:此刻是夜寝时分,怎地还有人出没,于是上前一看,月光下,发现此人便是小师叔。

  朱正连忙道:“师叔,你怎地此刻还没休息?”

  谷磐见他开口问了,便答道:“想起我娘亲了,我睡不着,看月亮的时候,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就寻了出来。”

  朱正听他这么说,有些不解道:“奇怪的声音,我倒没听到,对了,怎么一个奇怪法,师叔可还记得?”

  谷磐一愣,竖起耳朵想再听,却是没有听到,道:“我也说不上来,这时候又听不到了,可真是奇怪。”

  朱正听他如此说法,暗想:想是听到了鸟兽的叫唤,道然谷有些稀有的鸟兽,虽不害人,但声音倒是奇特,外界很少听闻。便道:“怕是鸟兽的叫唤声,师叔不必介意。”

  谷磐白天听过那狡鸟的叫声,听朱正这样解释,心中好奇心便没有了。

  谷磐见朱正极好说话,很是欢喜,道:“朱大哥,你刚才为何叹气?我娘亲说过,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最好找人聊聊,以前我受人欺负,心里不高兴,便和娘亲聊天,聊后我便好了。”

  朱正一怔,暗想:我这事岂是聊聊天便能解决得了的。但见这师叔天真烂漫,一脸恳求模样,不忍相拒。于是沉默了一会,道:“师叔,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么?”

  谷磐听他要说故事,大是欢喜,连连点头答应。

  朱正道:“以前有个小孩,生在普通人家,家中也算富裕,孩子出生时健健康康,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可是好景不长,到那孩童六岁时,一日在集上走失,家人急得到处寻找,终于在一小山下寻得,却是得了一场重病。”谷磐听到此处,,忍不住道:“那小孩病得重么,后来可好了?”

  朱正见谷磐满是关切之情,颇为感动,道:“多谢师叔关心,小孩自是好了。这病说来也是奇怪,看了很多大夫,也没瞧好,家里人很是着急,可没想到,几天之后小孩竟不药而愈,他的家人高兴坏了,都认为小孩福大命大。”说到此处,朱正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哪想天不遂人愿,小孩身体倒没差错,却留下了后遗症,自那以后,这小孩便喜白日睡觉,夜晚走动,家里人又请了许多大夫,也不曾根治。初时小孩年纪小,不曾察觉,懂事后,便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心里就开始不痛快了,后又发现周围异样的目光,愈加心烦,从此便躲在卧房,不再出来,生活全凭家人安排。”

  说到这,朱正抬起头来,望了望天,不做言语。谷磐见他停下,问道:“后来呢,他如何了?”

  朱正缓缓道来:“后来一直到他十五岁之际,家里来了个道人,自号静心,说是路过此处,听闻乡人说起这奇病,便想上来看看,后又说这病乃是气运逆转之故,只有学得运气之法,方能治愈。家人听后,知晓这道人是一隐世高人,便央求着帮忙诊治。静心道人说这运气之法非一朝一夕能学得,只有跟随他到谷中潜修方能成事。家人自是不舍,可也无法,为了让孩子恢复正常,也只能答应。已是少年的他便跟着那位道人到了谷中,一晃就是几载,后运气之法已然学会,可这病还是无法断掉。有几次他向师父问起,岂料师父只是说他不曾明了,等明了了自会好转。”

  谷磐听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需明了什么,静心师兄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告诉他?”朱正看了看身旁的少年,感到有些好笑,心想:这心事我极少与人说起,可今日倒和这年岁甚小的师叔聊了开来。

  谷磐想了想,突然明白这故事中的小孩子便是眼前的这位大哥哥了,于是道:“朱大哥,我见过飞蝠,它们夜里也不睡觉,还有夜猫子,娘亲说书上叫吃...吃...什么的,那名字难记,我可记不住了。”

  朱正嘀咕道:“吃什么,哦,对了,是鸱鸮!‘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谷磐喜道:“对,就是鸱鸮,就是鸱鸮,朱大哥,你可真是厉害,不过后面你说的什么,我就不太明白了。”

  朱正笑了一笑,道:“那是诗经上说的,向来弱者惮于强者,无可奈何,无可奈何!”说完心想:听闻小师叔母子来此地时是乞丐模样,岂料竟也知晓诗经里的话。

  谷磐也听不明白,继续道:“飞蝠,鸱鸮,它们都是夜里不睡觉的,可也没什么奇怪,也不见它们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是么?”

  朱正听了摇头苦笑,心想:师叔还真是孩子心思,竟将我与禽兽混为一谈。谷磐见朱正摇头,又道:“朱大哥,人比鸱鸮、飞蝠什么的,可聪明不知道多少,却为何不能比它们开心呢?”

  朱正听到此处,心中一凛,暗想:我怎地如此糊涂,道家说“道法自然”,我不离道,自法自然,那飞蝠、鸱鸮既是自然之物,亦法自然,如此看来,便是正常之极了。他转念又想:师父说我不曾明了,便是说我不曾明道,如明道,则此病就不是病,自然是所谓好转了。朱正也是聪颖之人,想到此处,心中满是欢喜,不由得大笑起来。谷磐见他如此,也跟着笑。

  突然,不远处传了其他的笑声,谷磐和朱正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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