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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真地存在天使？那些捕杀天使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捕杀天使？天使现在又去哪了？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别人脑子里的想法？一连串疑团让赵榆觉得头好痛。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也不可能想明白。当赵榆明白这点后，他放弃了思考。然后，他发现自己现在又饿又冷。
一直坐在地上当然会很冷！赵榆站了起来。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小小的光斑闪动。他扶着同样粗糙的水泥墙壁走了过去。
走到光斑附近，原来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栅栏。栅栏上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赵榆钻了过去，发现外面是一条大约两米高长长的排水管道。排水管道内干干的，但是残留着浓烈刺鼻的化工污染物味道。他顺着有光的方向走了大概二十多步后，终于重见天日。
排水管道外面是条大河。冬天枯水期，走出管道口就是干涸的河滩，排水管道上面是混凝土砌成的大堤。
赵榆爬上大堤，堤下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马路，马路那边大片荒废了的农田，远远地又看见了那废弃的化肥厂高耸的厂房。原来自己还在左庄附近，那身后的大河应该就是这个城市因之得名的宁南河。
好饿啊，又冷又饿！身体像置身冰窖里面一样不停地打哆嗦，本来身上的衣服就不太保暖，更何况胸前还开了一个大洞；胃里面却像被火灼烧了一样，赵榆知道那是胃酸在侵蚀胃壁。
赵榆伸手去掏上衣怀里左侧的口袋，却发现口袋只剩下了半个，本来里面应该有四百块钱，可是掏出来的只有一把纸币碎屑。他又去摸裤子口袋，发现原本应该在那里的手机也丢了。这下彻底完蛋了，没有手机他脑子里记不起任何一个同学朋友的电话号码，现在连个能求援救急的人都找不到了。
饥寒交迫、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赵榆觉得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可是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便被他甩出脑外。千里之外的山沟里，自己的父母已经老迈，家中一贫如洗，父亲还腿疾缠身，作为一个儿子怎能放弃自己的责任产生轻生的念头？就算想也是一种罪过。
风霜交加如何？枪林弹雨如何？饥寒交迫又如何？按老父的话说：娃，咱命贱，就算不能成栋成梁，也要做一块斧劈不开、锤砸不碎的榆木疙瘩；父母给了咱一条命，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口袋里连坐公交的一块钱都没有，并且赵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只能拖着发酸的双腿茫无头绪的走回城区。
一路上，遇到人赵榆便凑过去尝试去感知别人脑中的想法，虽然这么做让他看上去非常像个疯子。
可惜总是一无所获，除了收到路人讶异的白眼。赵榆内心不禁哂笑，或许当时不过是自己大脑产生了幻像。若不是胸口衣服上的大洞和口袋里带着焦痕的纸币碎屑，他都要怀疑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沿路看见一家小饭店，门口竖了一块招贴牌，上面写着招聘跑堂、清洁工和学徒。
赵榆刚走进去想问问，就被一个身高体壮的妇女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妇女像炸了窝的老母鸡，拦住赵榆，挥手就把他往外。
“老板，我是来应聘的。”赵榆忙解释道。
“应聘的？”那妇女迅速瞄了赵榆一眼后，气道：“赶紧地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收要饭的。”
“老板，我不要工资，干什么都行，只要能给个地方住，给碗饭吃就可以。”赵榆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恳求道。虽然一直很穷，可赵榆长这么大还很少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不要工资？”壮妇愣了一下，脑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拨动起来。就这寒酸样，招进来先得搭一身衣服鞋子，指不定能干几天，算算还是不划算。两秒后，壮妇便继续毫不留情的把赵榆往外赶。
赵榆羞惭的逃出店门。走了没几步，在一家服装店的玻璃橱窗前才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现在的他头发脏乱得像个鸟窝，满脸都是污垢泥灰，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而且脏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真的比要饭的乞丐还要乞丐。难怪刚才那老板娘看见他像看见瘟神。
自己这种形像不管去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要的，该怎么办呢？赵榆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一丝一丝地被寒冬的北风给带走。
就在这时一辆混凝土搅拌车呼啸着从他身边经过，赵榆发现车子正奔向前方一大片被圈起来的工地。
对了，自己还有一膀子力气，去工地上干点粗活还是可以的。赵榆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混凝土搅拌车刚开进工地后，工地的铁门又缓缓合上。赵榆看到门口边上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老汉蹲在地上吸烟。老汉样子看上去满敦厚，应该很好说话。赵榆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弯下腰问：“大爷，你们工地上招人手么？”
老汉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身边冒出来的后生。
赵榆又忙道：“大爷，工钱多少都没关系，只要有活干给饭吃就行。”
“嗯，你等着，俺去帮你问问。”
老汉站起身，转身走进旁边的小门。
赵榆赶忙鞠躬道谢。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就在赵榆以为老人只是应付自己根本没有帮自己的时候，小门打开了。一个挺着肥肥的大肚子，头戴安全帽的工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刚才的大爷。
“就是他？”工头随意的扫了赵榆几眼。
“是啊，是啊。”老汉陪笑着掏出烟递给工头。
工头伸手挡住了老汉递过来的香烟，拉下脸来到：“工地现在开工不足，不缺人手，你走吧。”
赵榆瞬间明白了什么，还是向工头和老汉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等赵榆走了一段后，老汉向工头道：“那后生满可怜，咱工地上又不多个把人，工钱少给点就是了。”
“四叔，那娃一看就是个读过书的，能在这里干几天？再说这外面不认识的人不知根不知底，招进来谁知道会不会招个麻烦？咱工地上不缺那个把人。他可怜，咱也不是开善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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