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病军师之苍天法旨 > 第二章 生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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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找了帮手来,可惜他好像比你还年幼。”这名相师,三十岁左右,身穿青衣道袍,方巾束发,鄂间有几缕轻须,配上清秀脱俗之相貌,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质感。

  童言无忌,孩童的捣乱怎么会被他放在心上。眼角瞧见紧随之后与其年龄相仿,衣衫款式相同的公孙羽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孩童找的帮手呢?

  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两个孩童敢来论他的相术对错。还来的如此理直气壮,胸有成竹。

  “有志岂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在张侍卫护持下,公孙羽落正排开人群来到相摊之前。听到相师小瞧他,他淡然的反驳,童音虽嫩却引人深思。

  “嗯?”青袍相师愣了愣,一句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让他哑口无言,只能潺潺苦笑,自从一相成名天下知之后,他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周易卜算,我也略通一二,不若我来为先生卜上一卦?”拂拂衣袖尘土,公孙羽落一派从容淡然,心有成竹,就是年龄太小无法让人信以为真。

  青袍相师却不是愚笨之人,知道这孩童是要用以彼之矛,来攻彼之盾。如果这孩童真能算一个子午寅卯出来,到时候在相摊登高一呼,只需说,他的卜算连我一孩童戏言都能一语成真,不是骗子又是何人?那他一世英名岂不尽毁。

  “相面,批命可会。”青袍相师沉声问道,面对一个孩童的挑拨,他完全可以一笑置之。可他心中也有好奇,好奇这孩童能想出什么批命之语来。

  “相面我亦略通一二。但是我事先说明,周易卜算,博大精深。文王在世,亦不敢说能相天下众生,术筮管辂也不敢说,十卦十准。所以我若是错了,只是我解周易解错了,而非相错,算错。”

  “噗通~!”青袍相师扶着相桌差点没摔倒,这孩子就是一个天生看相的命,开口就是长篇大论的忽悠,这是要拆他的招牌啊。

  “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周易相道注重的就是厚积薄发,生,长,病,老,死,人生五相的收集,就是周易相道的根本。我尚幼年,积累不厚,可尚好观先生之相应在我积累之内,为你批命不难。”侃侃而谈,品周易,论相道,这时的他好像不是一个十岁孩童,而是一个成名已久的周易名士。

  妖孽啊~!青袍相师苦笑摇头无语。

  “生辰,名讳。”公孙羽落点了点相摊上的宣纸。相面,批命的规矩,需要所相之人的生辰年月与姓名,表字。

  “我却是要看看,你怎么给我相面,批命。”青袍相师从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庶民,无表字。”写完后他将宣纸推给了相摊前的公孙羽落。

  “癸未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生。姓名,朱建平。”公孙羽落拿宣纸的手微微一抖,他认识这个名字,东汉末年相道中最传奇的名字。沛国一相帝王殡,天下第一相师朱建平,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嘛?

  沉思了片刻,他决定用第一相师朱建平的生,亡轨迹去下批言去试试。如真是第一相师,岂能不知命?想想能结交到天下第一相师,他就激动不已。

  一阵寒风吹过,让公孙羽落心中刚泛起的激动瞬息冷却,眉宇间又恢复了他本该有的落寞,结交朱建平,我又能如何?慢粒在身,诸事于我都是浮云。

  批命他还是用了朱建平真实的生亡,毕竟他是来帮大哥砸场子的,岂能半途而废。

  “道陵青山,得恩泽,沛国一相,天下知,原书立著,记青史,黄初四年,青灯末。”

  “不可能?”朱建平脸色大变,失态的连声道不可能。这二十八字批言与天师张道陵的批言大意几乎相同。让他怎么能不惊,不失态。更何况他所写的八字中有一处特意写错了。就是张陵重生,亦不能算出真命。可为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却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呢?

  朱建平看着面前平淡如水的十岁孩童,眼中满是震惊,狐疑,更多的是不解。

  “我可算对?”公孙羽落见到朱建平如此震惊,就知道没猜错。

  朱建平颓然道:“对了。”身为相道之首,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否认。

  “那这摊位可是被要砸了。”公孙羽落有些可惜的摸了摸只是几块楠木搭建起来的相摊,然后他话锋一转道:“算了,哥我们走吧。”

  “砸摊位,我在行啊。看,我专属的小铁锤都带来了。”公孙续从怀中取出一柄精致的小锤子扬了扬,眯起眼睛打量起相摊,思虑要从哪里开始砸。

  “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凡是不能太尽,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说完后,他没有等公孙续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公孙续小眼睛狠狠瞪了朱建平一眼,屁颠屁颠跟随在他身后再也没有提砸摊位的事情。

  “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懂周易卜算,也不懂相面,批命。你能写出此批言,是因为???”

  “你是生而知之之人。”

  朱建平一直在低头沉思,蓦然灵光一现让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这个推断要比看到自己的推断更骇人听闻,儒家之首孔子,曾曰,世间人无生而知之。可现在就有一个活着的奇迹站立的他面前。

  “生而知之又如何,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前行的公孙羽落毫无自傲,只是悲惨在心。

  “我相算道,布道天下,拥名医无数。我与华元化,张仲景亦是忘年之交。只要你随我为师就算你得的是当世绝症,我亦能为你延命续生。”面对生而知之,至今仍无传人的朱建平动心了。

  “我既然是生而知之,那我的病能不能治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平静自若的说道:“如今周易存世唯有两派,一派为儒易,重乾卦,阳刚,主“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一派为道易,重坤卦,阴柔,主“大道若水,弱能胜强。两派所著的周易书籍我都曾细看过,它们改不了命。”他温柔的看着紧随在身后的公孙续,眼中唯有亲情。

  “我师承张道陵一脉,得传《洞极经》后经过我多年苦心专研,将洞极经意与周易卜算彻底相融贯通,自创相易之道,此道极致可遮蔽天机,逆天改命。”朱建平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了公孙羽落眼中的亲情,也想到了公孙续的批命。他明白了说服公孙羽落的关键,他自信,这世间逆天改命,唯他相易之道有一丝可能。

  “如果我现在就为他改命。会有什么后果?”公孙羽落平静的问道。

  “你生而知之,若你不入世,不沾尘。这改命,就是与天争,他将灾厄缠身,生生不息,直到生死道消。”朱建平沉声说道。

  “学生拜见,老师。”公孙羽落缓缓的跪地行起了拜师礼。既然要入世,要沾尘,那么这现成的天下第一相师,他怎么能错过。

  “能得,吾徒。吾心甚慰!甚慰!”朱建平欣慰的将公孙羽落扶起,高兴的放声长笑。生而知之,术筮这次你可能赢我?

  这一年,公孙羽落得拜天下第一相师朱建平为师。

  这一年,公孙羽落带病离开了涿县,随师朱建平移居沛国。

  这一年,幽州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雪封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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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风云,变化无常,他方唱罢我就登场,诸侯间潮起潮落在东汉末年轮番上演,曾想就如此看他潮起,看他朝落,而他自在此淡然相望。可到头来心中仍是不忍,故执笔撰写一册河北二三事送予父亲公孙瓒,希望他可以改变历史。可他所写之书册却被公孙瓒弃如覆辙,不屑一顾。

  历史一点都没有改变,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孙瓒领步兵十万骑兵三万,号称大军三十万,挥军南下,冀州攻略由此拉开帷幕。同时公孙瓒也迎来了他命中注定的界桥之败,白马悲歌。

  安居沛国,跟随朱师学相易四年,公孙羽落渐渐长大,初具成人的模样。父亲公孙瓒俊美的外表他并没有继承,可皮肤白皙配上他眉宇间自有的书卷气,却别有风味,使人过目难忘。

  公孙羽落喜欢竹楼,朱建平在其居地沛国南山特意为其搭建了一栋青竹楼,建竹楼时,每一支青竹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新生青竹,青竹上蜡也是他强行要求的,因此四年来竹楼内的青意从没间断过。

  可此时,沛国竹楼中公孙羽落却手中拿着河北战报黯然神伤。没有哭泣,只是淡淡的无奈。为白马之殇,也为公孙瓒的皇图梦醒。

  “羽落。”

  为了在沛国的公孙羽落,两年前公孙续选择就读沛国府学,照顾体弱的弟弟是他一直为之坚持的责任与习惯。十六岁的公孙续,浓眉大眼,面俊体魁,一袭白衫就算是粗旷的走路,都毫无鲁莽的违和敢,反而有一种特别的洒脱在其中。

  公孙续风风火火闯进竹楼,张口就预说话。却被公孙羽落摇手阻止,在公孙续疑惑的眼神中他站起身给公孙续亲手倒了一杯泰山女儿茶,示意公孙续先喝茶。不急不燥,是这些年来,公孙羽落一直想要灌输给公孙续的理念,可惜成效甚微。

  公孙续在他面前,毫无礼仪风范可言,囫囵吞吃般一口就将杯中的茶水喝干,看着公孙续坐立不安的模样,公孙羽落淡淡开口说道:“兄长此次回去,可有胜敌保幽州的良策?”

  公孙续愣了愣,但却马上释然的说道“我就知道二弟聪明,我想什么都能知道。我就是因为父亲败了,想来想去就觉得我应该回去。”

  “你的性子急,不善激辩之词。如是回到父亲身边,带兵打仗是可以的,出谋划策进良言就做不到了。”公孙羽落起身从书架的抽屉中拿出一本书册,交给公孙续。

  “这是我当年所撰写的河北二三事。你回到幽州后可按书中所说行之,可保公孙家幽州之地不失。”

  公孙续有些苦恼的接过书册,他最怕的就是读书,看书。最喜欢的是骑马,打仗。

  “为子者,我本该同你一起回往幽州。可我老师撰写多年的原军书,已经到了关键之时。书中史料汇整是我这些年的专攻,故我是无法在此时离开的。而父亲也并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要是能按照我书册所写行之,父亲再雄踞幽州十年当无问题。”他也知道公孙续的脾气,这书估计不会多看。只是为尽心力,他又特意叮嘱了一番,在公孙续连连点头应是下,他方才满意的将双眼慢慢闭上,右手挥动算是与公孙续告别。

  “一路上小心~!我体弱就不送兄长了。”

  公孙续把书往怀中一藏,对着公孙羽落信誓旦旦的说道:“二弟放心,待幽州平定。我定然为你造一辆宽敞的马车,你遨游天下,我必相随。”豪言壮语后他大踏步的离开了竹楼。

  “遨游天下,我必相随。”公孙羽落睁开了双眼,看着公孙续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悲伤。历史上公孙续的痕迹只短短数言,十七随父征幽州,二十四岁易河魂断。

  “罢了~!多年后你真困于易京,我踏出竹楼易京同死又何妨。”他口中轻声喃喃的念了几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懂的话。

  这一夜幽州的风仿佛刮到了沛国。份外寒冷,刺骨,却带着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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