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天云歌 > 第一百零七章 溯因

?这日夕阳落了山,夜色笼罩了整个未央城,今夜注定是个不安定的夜晚。

  皇帝按着约定去建始殿陪天河共用晚膳,天河也是让御膳房的大厨来建始殿的小厨房为皇帝烹饪美食。晚膳上桌,几道精致的小菜虽不算多,倒也让人胃口大开。

  皇帝见菜色简单精致,不禁夸了几句,便是坐了下来。天河也欲坐下,只是脑子又些晕、欲摔倒的样子,幸亏孙邑机灵,及时扶住天河让他坐了下来。

  “怎么了?”皇帝看天河的气色不是太好,刚刚还差点摔了。

  天河摇了摇头,挤出不好看的笑容,说道:“没事,只是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许是在外面吹了风的干系。”

  “可让太医瞧过了?”皇帝关心了起来,终究这些侄子中他还是最疼天河的。

  “哪那么矫情,睡一觉便就没事了,”天河夹了一片刺剃干净的桂鱼给皇帝,“皇上最喜欢这清蒸桂鱼,清香不腻,尝尝小厨房做的。”

  皇帝尝了一口,果是很清香的,不知道天河又在这道菜中加了什么好东西。说来,其他的菜也合皇帝的胃口,他动动筷子也吃了不少。

  只是天河似是没有什么胃口,仅仅是吃了几口便是不想吃了。皇帝见此,特让孙邑端来了舒胃的茶,天河喝了下去。茶水清爽,让身子舒服了许多,只是天河骤觉胸口一痛,一道暖流中胃中窜到了口中,吐出了些许的鲜血,然后觉得眼前一黑,竟倒了过去。

  皇帝见之,也吓了一跳,“愣着干嘛,还不快请太医?”

  太史尉将天河抱到了皇上,盖上了被子。天河的脸色煞白,真有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让周遭的人吓着了。

  贾宣与朱太医收到了召唤,便双双来到了建始殿。

  两位太医都是宫中最好的医师,有他们两看护天河、皇帝才放下了心来;只是天河一晚上脸色都煞白,现在还吐血晕迷了过去,这不得不让人揪心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皇后与德妃一同入了建始殿,后来宸妃也来探望。

  “启禀皇上,恭王他是中了毒。”贾宣如此对皇帝说,一旁的朱太医也是此说法。

  “中毒?”皇帝的脸色突然不好看了,他让两位太医看看那桌上未撤走的膳食,可是其中有何不妥。

  宫中主子用膳皆是用银筷验毒的,皇帝吃得更是严谨,哪里会让毒上桌?正如银针显示的结果,桌上的膳食及天河喝过的茶水里面都没有检查出**来。

  既然不是晚膳中有毒,那便是之前便中了毒。“恭王下午去过什么地方?”皇后问了孙邑。

  孙邑一惊,便是说道:“下午王爷带着孝仁曾去过广阳殿看顺王,其他的奴才便不知道了。”孝仁也是这么一说,天河下午只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宸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权竟然糊涂地对天河下毒,或者天河已经心狠地陷害云权了。

  “朕记得晚膳前天河脸色便就难看。”皇帝也想了起来,定是下午便中了毒。

  “皇上所言极是,这毒也不算什么要命的**,卑职与贾太医已验了药方,只要恭王喝下解药多躺一段日子便会没事;只是恭王多半是喝下**身子便已不舒服了,他竟然一直撑到了现在。”朱太医在一旁感叹,自然也不知天河是皇帝来前不久才亲自服下**的。

  宸妃闷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皇后与德妃说话着,看着一旁皇帝的脸色。皇帝听朱太医的话,心中大火,对旁边的玉长石说,“请顺王来!”

  玉长石知意,离开时竟带上了侍卫,这便是强行“请”云权过来了。他们火速去到了广阳殿,这时云权还在内殿写着字,见玉长石竟带着侍卫闯进了他的广阳殿,眉角微微皱了一下。

  “玉公公风风火火,可是本王犯了什么事?”云权看着玉长石带来的人,问道。

  玉长石也是客气,说道:“请顺王跟奴才走一趟吧。”玉长石说话便是给侍卫一个眼色,侍卫们会意便上前抓了云权左右的手。

  云权哼了一声,说道:“本王是从一品亲王,你们下手可得知晓轻重。”

  “不妨与顺王明说,是皇上要顺王走一趟的,这番子命运、顺王可得好好琢磨了。”玉长石让侍卫将云权带走。玉长石又让剩下的侍卫搜整个广阳殿;殿中的人都吓呆了,他们的主子被强行带走、现在还要被搜宫,真是祸不单行了。

  云权被带了出来,往建始殿的方向走着,他心中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天河今日亲自前来广阳殿、举止奇怪,原是他要对自己下手了。云权自然知道着急只会是自乱阵脚,且看看天河究竟要怎样对付自己,他真会置自己于死地吗?

  云权被带到了建始殿,这中好不热闹,帝后、宸妃、瑾妃姐弟都在,而天河却躺在病床上一直未醒来。

  不久后,天河醒了过来,只是浑身没什么力气。皇帝皇后等见之,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尤其是皇帝,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不知是对楚凌的歉疚导致还是他确实在心目中将天河当自己的儿子了。贾宣端来了汤药,皇帝接过、亲自给天河喂药。皇帝倒也常常给患病的妃嫔喂药,只是给世子喂药还是头一回,可见天河在皇帝心中的重要地位。

  “中了毒还硬撑着,若是真醒不过来,可如何是好?”皇帝一边给天河喂药,一边说。

  天河装作很惊讶,咽下了口中的药水,说道:“中毒?臣侄晚膳前便一直觉得身子不适,只道是白日吹了风,难道臣侄中了毒么皇上?”

  “可不是?还好及时发现、朱太医和贾太医救治得及时,否则后果真的难预料。”皇后与德妃也走了过来,见天河说话有了力气,也算是放心了。

  天河挠了挠头,又是问道:“只是何时中的毒,臣侄竟然一无所知。”

  皇后等人什么话都不说,皇帝向后瞧了瞧,只见云权被侍卫们架着进来,只是那桀骜的模样万万是不肯认罪的。

  “你下午是不是去过广阳殿?”皇帝一问。

  “是啊,臣侄与哥哥聊了许久,还想着什么时候一同上上林苑狩猎来着,”天河说着说着,那微笑的模样顿时凝结,睁大了眼睛问皇帝,“莫非是……?”天河用手遮住了口,一副全然难以相信的模样。

  皇帝却是转头看着云权,斥之,“你自己说!”

  “臣侄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云权一语,是决然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天河自己服下了**,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为的就是嫁祸他的亲哥哥?”皇帝终是怒了,所言皆不留情。

  云权也哼了一声,笑道:“皇上的意思是,臣侄用最愚笨拙劣的法子,为的就是毒害自己的亲弟弟?”

  天河见此,说道:“兴许是其中有所误会也说不定,兴许是臣侄下午不知从何沾染了**,定不是哥哥要害臣侄。”天河说完,便是看着云权,动情而说,“哥哥是决计不会害我的,哥哥你快告诉皇上。”

  云权见着天河的惺惺作态,真是有一种犯恶的感觉,怪不得下午那说那许多了。他的好弟弟竟也学会了这一套,学会了在宫中保护自己、铲除异己。

  “无话可说!”云权怒一语,只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玉长石带着一些侍卫进了建始殿。

  “什么事,吵吵闹闹,不知道会惊了恭王休息?”皇帝斥了一句,让那些多余的侍卫都撤了出去。

  玉长石便是走到了皇帝跟前,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奉命搜查广阳殿,找到了这个。”玉长石将一本册子交给了皇帝,其中满满是字、是天河的笔迹。

  “不过是一本册子,”皇帝看字是天河写的,便是给他看,道,“你还在广阳殿抄录过《诗经》?”

  天河皱了眉,接过了册子,却说道:“臣侄不曾在这册子中抄录过《诗经》。”又朝着云权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权大吸了一口气,起先是中毒、现在又是他都不知道哪来的册子,天河这一步步算计真是精彩,他却难以反驳。

  “臣侄偶尔见过一次顺王模仿他人笔迹、仿如本尊,兴许只是顺王闲来无事仿恭王写字罢了。”此时的楚靖在一旁说了一句。

  天河也淡然一笑、点点头,说道:“臣侄差点都忘了,哥哥从小爱模仿他人写字,尤其是模仿臣侄、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连臣侄自己都看不出了。”天河故作姿态,翻看着这册子。

  “原来这不过是件不经意的小事、一个误会罢了。”皇后也一笑置之。

  只是云权自然不会乐观,天河既然有心下手、那便不会如此草草了事,他一定还有进一步的算计。宸妃见自己的盟友落入他人圈套之中却无法自救,心中不免也寒了一翻;这一回是对云权下手,下一回是不是就要轮到她了。

  正当众人对这本册子不以为意的时候,一旁的瑾妃却是对帝后说道:“娘娘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臣妾,当年恭王还是轩和王的时候曾因一首大不敬之诗被赶出宫,只是臣妾一直相信恭王不是那样目无尊卑之人、联系今日顺王有心毒害恭王,臣妾便是想了当年那首诗是不是非出自恭王、而是出自顺王之手?”

  瑾妃一个提醒,皇帝与皇后皆是明白了,那字迹是天河的,现在看来、云权也可能写下那首诗从而嫁祸天河。

  皇帝尤其是动容,天河聪慧大度、恭孝明意,又多次明中暗中助过他,他一向最是疼爱;尤其是楚凌死后、更是将天河当作是自己亲生的一般。只是当年那首反诗最是让皇帝介怀,尽管已禁止宫中再提及那件事,他心里也真是怕天河只是个皮表圣闲、暗中妒能的凡夫子。

  皇帝竟是抓住了天河的手、只觉冰凉,轻声说了句:“当年之事,你亲口告诉朕。”

  天河却是静在了塌上一动不动,泪痕却是划过了脸颊,终是说了句:“臣侄此生从此分明了。”

  这么一句话最是简单,也最能代表一切。皇帝不知为何的高兴、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乌云顿时散开;又看过云权,只见云权跪在地上,脸上目无表情,毫无运气地说了一句:“臣侄认罪。”

  云权是聪明的,天河有意陷害、又揭露当年之事,不曾牵扯其他事,不如将罪认了,以免谁人又将其他的事都扯出来。

  “皇上,哥哥只是担心臣侄夺走了属于他的光环、才想法子将臣侄赶离宫去;即便哥哥有错,还望皇上念在臣侄与哥哥一同相依入宫的份上,从轻发落。”天河对坐在榻上的皇帝求着,只希望让云权出宫、得赐封地便是。

  “是啊皇上,就念在恭王的兄弟情面上,对顺王从轻发落吧。”求情的不是宸妃,而是皇后,道理是一样的。

  皇帝遂看着云权,叹了声气、说道:“你三番欲害你弟弟,他却还念在你的好为你求情,也罢、朕看在他与皇后的面子饶你不死。你希望赶天河出宫,那朕便准你出宫,回江东的封地!”

  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原地,皇位已是越来越远,云权早就想过这一天,但他真的不甘心、因为他死也只愿死在宫中。“臣侄谢主隆恩!”云权跪了下来,加以叩拜。

  只是这时,“三番陷害恭王不是死罪,那离间齐王谋反、甚至谋害先皇后又是什么罪名?”殿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天河的心扑腾大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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