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祸因
几位太医与接生婆于增成殿进进出出，萱昭仪腹中的孩子定是保不住了，昏迷的她醒来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事实。
终于，接生婆带着死婴离开了，帝后等人守着昏睡的萱昭仪，一时间增成殿变得静悄悄。天河也是接到了消息去到了增成殿，众人面色如缟，便是知道了坏消息，楚鹏神色凝重，似乎随时都会怒火爆发的样子。
天河终是知道楚鹏为何凝重神色，他盯的那个人不就是淑妃吗？看淑妃的样子自然，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问过了太医，太医也是一直说是因为萱昭仪胎力不足的原因；朱太医是亲为皇帝看诊的太医，该是不会受人收买和指使的，因而天河也始终想不出萱昭仪小产的真正原因，许真是天命吧。
昏睡的萱昭仪动了两下，终是睁开了眼睛。见帝后就在自己面前，眼泪便是流了出来。
“皇上！”萱昭仪的美人泪一发不可收拾，皇帝如何能不心疼，便是坐在了榻边，将萱昭仪抱在了怀中。
皇后也是让人端来了安神汤，安慰而言：“昭仪再伤心，也要顾好了身子，孩子总是会有的。”
皇帝亲自给萱昭仪喂安神汤，不过是几口入胃她便伤心地喝不下。她环视了周边的人，眼睛便是盯住了淑妃，指手而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腹中的孩儿？”
萱昭仪为何不怀疑他人，而是独独怀疑淑妃。她一直视淑妃是最大的对头，此番她落去胎儿自然也不想其他原因，独独觉得是淑妃作怪。
帝后都将目光看向了淑妃，淑妃却是对皇帝说道：“臣妾冤枉，自萱昭仪怀胎后，臣妾为避嫌从未踏足过增成殿半步，怎可能有机会害昭仪腹中的孩儿？昭仪失子臣妾亦是痛心，但是要将这残害皇嗣的罪名安在臣妾的头上，臣妾万万不依。”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娘娘手段高明，谁知道背地中是否使了手腕？”楚鹏本就是气，如今更是口不择言了；他也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而诬陷淑妃是何等罪名，但是此刻只想为他的表姑出一口恶气。
淑妃听此，便是转头对向楚鹏，言道：“赵王此言可是有证据，否则赵王是断断不敢诬陷本宫的吧？萱昭仪的胎一直都是朱太医看护，其饮食药汤也是经朱太医一手把控，试问本宫是如何在背地里使手腕，落去昭仪腹中之胎？”
楚鹏被反口一问，自是无言以对、却也想争辩到底。站在其旁的天河却是拉住了楚鹏的手，对淑妃说道：“朱太医是皇帝亲自指派为昭仪娘娘安胎的，定是不敢有一丝疏漏的；赵王只是心情激动，还望娘娘莫放在心上，小王在这里代赵王给娘娘陪不是了。”
说完天河还不忘拽楚鹏的手，楚鹏会意、虽不愿却也给淑妃陪了不是，“小王激动、口不择言，还望娘娘宽谅。”
淑妃自是不会与楚鹏计较，再言皇帝在边上也不好失妃子之仪。
“好了，不过是误会一场，你们谁也不要计较了。”皇帝见众人不言语，终是开口说了一句。
“是。”淑妃与楚鹏等人接言。
萱昭仪虽是恨，但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再言正如淑妃所言，她怀上龙嗣后淑妃便是躲着、根本没有机会对她下手。只是这个孩子走得实在离奇，萱昭仪想着又是痛声流泣。
“禀皇上，顺王与慎王求见。”在外候命的玉长石特意进来向皇上请命，自是不知该不该放他们进来。
听到云权求见，萱昭仪便是撒娇而言：“臣妾不愿见他，不要让他进来。”
皇帝本想顺了萱昭仪的意思，只是后来玉长石又是说了一句：“顺王说有事禀报，许能查出娘娘小产的原因，特来面圣。”
听此，哪里还有将云权拒之门外的理由；萱昭仪虽仍不愿，但也想听听云权口中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皇帝便是让他们进了增成殿，听听他们查出个什么真相。
“臣侄参见皇上。”云权与楚子涵拜见了皇帝，又问过了皇后和榻上虚弱的萱昭仪。
“起来说话吧，听玉长石说你查出了昭仪小产的原因？”皇帝仍是怀疑，云权被迫远离增成殿，竟还能查出真相来。
云权便是点了点头，对皇帝说道：“臣侄知与昭仪娘娘相冲，不敢来增成殿；只是今日娘娘小产，臣侄想起前几日与慎王出宫碰到的事有所蹊跷，特来向皇上和昭仪娘娘禀报。”
前几日是宫外的节日，皇帝特意让几位王爷出宫一游，想不到云权这一游还游出了心得。“说来一听。”
云权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增成殿的四周，对萱昭仪说道：“娘娘宫中多有花草，想必是个爱花之人。小王一数这滴水观音总共有六株之多，而且枝叶多有茂盛，不知娘娘如何时起开始养起了这滴水观音？”
被云权这么一问，萱昭仪疑惑了许久，不说是来查她小产的原因吗，关这滴水观音何干？萱昭仪便是不屑而言：“从近两个月前就开始养了，这与本宫小产有何干系？”
“小王虽没把握，但想着能查出真相还娘娘一清白总是好的，因而娘娘身边每件事物皆应留心。”云权说道，“听闻这滴水观音生长旺盛，若是培育得当可在早晚有滴水的景致；臣侄看娘娘养的这几株也有滴水，想必娘娘有用心栽培，可不知娘娘是否常用这树滴下的水泡茶煮汤药？”
“你什么意思？”萱昭仪听此，便是激动了，顿时有了精力竟起了身来。
云权说道：“看来小王猜测为真，娘娘果曾用这滴水观音的露水泡茶煮药。”
皇后看了一眼萱昭仪的贴身侍婢环儿，环儿知意，便是说道：“禀各位主子，昭仪娘娘善爱花草，也常用露水泡茶煮药；这滴水观音滴下的露水可谓是其他花草的百倍，因此顺王殿下说得极是。”
“这滴水观音滴下的露水可有什么不对吗？”皇帝问了云权。
“是啊，本宫也曾给朱太医瞧过，朱太医说也不过是平常的露水，无碍服用。”萱昭仪也是跟着说道。
云权便言，道：“实则这滴水观音是南越国传来的，太医不识也情有可原；臣侄特意从宫外请来了花匠，为皇上与娘娘解这滴水观音之秘。”
云权拍了手，便是从殿外又走进了一人，俨然平常百姓的模样，见到帝后跪倒在地，“小人花匠王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告诉朕这滴水观音可有何不妥吗？”皇帝甚是关心他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死因，见人便直奔主题。
王氏起身，道：“启禀皇上，这滴水观音又名佛手莲，是南越国传来的植株，以其生产茂盛时有滴水景观而闻名，在南越国但凡名士皆会养育。只是在南越国也少有人知晓的是，这滴水观音虽是名貌大祥，但其滴下的露水却不是好东西；这露水中含有一种微性**、含量少即便是用银针也探测不得，但是长久服用此露水会引起慢性中毒，若是孕妇长期服用，那便……”
花匠王氏不再说下去，众人已会了意。原来萱昭仪腹中之胎落去，竟是有此番原因。
王氏已退了出去，皇帝怒言：“竟是这小小植株害了朕的子嗣，传朕的意，以后在宫中再不得植养滴水观音。”
“皇上！”萱昭仪又落进了皇帝的怀抱，但愿那温存能够填满失去孩子的痛苦。
此刻，淑妃却是说道：“皇上，昭仪小产、臣妾被冤，竟是这小小植株做的怪；只是这滴水观音是如何在宫中盛行，昭仪不知其毒竟害了腹中龙子，还望皇上追查到底，还昭仪公道、还臣妾清白。”
如此而言，萱昭仪此番落胎，确实与淑妃没有干系，不过是因这滴水观音在宫中兴起所致。皇帝让玉长石下去一查，才知是裴容华与王常在等人首先在宫中养起了这滴水观音，宫中才兴起了此风。
裴容华与王常在在增成殿中颤抖，她们怎样也想不到当初认养的滴水观音竟然惹下了此祸胎。
“启禀皇上，花房中培植滴水观音的小厮知自己犯下了大罪，已畏罪自杀了。”玉长石一言，终日这祸首该是要正法了，皇帝自也不想在那边追究了。
“皇上，臣妾愚惑，不知这滴水观音是大凶之物，竟害了昭仪娘娘腹中龙嗣，望皇上开恩啊。”裴容华与王常在一同求着，只希望别因此事被处死。
皇帝看一眼两人，说道：“因你们两人的蠢笨，害得朕的一孩儿夭折，去永巷领罚吧。”
永巷是什么地方，与冷宫的区别也不大，去了多半也是出不来了。裴容华与王常在听此，不停地求情，只希望能保下一命来。
“两位小主虽有过、却无心，宫中刚有皇子过世、实在看不得打打杀杀的场面；还希望皇上看在昭仪娘娘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格外开恩，饶恕两位小主。”不知为何，天河却是出来给两位没什么身份的小主求情，“皇上与昭仪娘娘自然也希望多与皇子祈福；想必两位小主也会心怀愧缅，终日为小皇子祈福、让他早登极乐。”
“是是是，恭王殿下说的是，臣妾等定会为皇子多抄经文，盼其早登极乐。”裴容华与王常在听到天河求情，双口同言。
说到底，裴容华与王常在也只是无心之过，皇帝虽想大惩、却也不想让他失去的孩儿再多添罪孽。便是问昭仪：“毕竟是苦了你，你说如何罚便是。”
萱昭仪本不想如此草草，真想让两人付出代价。心痛是一事，但失去孩子的女人何尝能听得了杀戮，既然天河如此说，想了会儿便说道：“臣妾为孩儿痛心、没了主意，也不想因孩儿之去而多见杀戮，便依恭王所言便可。”
听了，天河的眉头终是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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