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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绾心

  一路上,天河并不看谁人的脸色,也知宫中人看他的神情有异样,或惊惧、或不服、或崇敬、或不屑。天河自不想知道谁人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他只求对得起这好不容易才回的宫。

  “日后在宫中守了本份、不要随意与人冲撞,自然万事也不要过于忍、受了欺负,其中分寸好好揣度!若处理不了便告与我,可知?”天河侧脸对身后的孙邑说道,作为天河最偏爱的奴仆,孙邑虽最受宠、多半也最招这些人记恨。

  孙邑自是低着头走在天河身后,“奴才明白,王爷不欲活在风口浪尖,也不愿白白受了他人挑衅,奴才自是思王爷所思,不敢有别。”

  主仆二人后面跟随着众宫人走到了建始殿。皇帝说了,曾叫人新装饰了建始殿,加了好一些的东西,既不花彩、也不单调。

  “老奴在这给恭王请安了,”是谁这么有眼力劲,自然是内务府左右最逢源的王公公了,天河前脚刚回来,后面便带着阖殿众人来请安了。

  天河几步走上了前去,扶起了王公公,让其他人也起来了。随眼一看面前的建始殿,似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想着这两年建始殿遭冷落、其中各人也都去了别的地方,过得不怎么样吧?

  “奴才可算把王爷盼回来了,”突然间,几个太监扑腾一下跪倒在天河的面前,声音听着熟悉、自然也知道是谁人的。

  天河将孝仁扶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人也是曾在建始殿当差的熟面孔;这回自己回宫,那些主人倒是愿意将他们放了回来。

  “皇上知晓王爷最是疼惜自己宫的人,便是命他们原来的主子将他们放了回来,可见王爷多受宠。皇上皇后忙着给建始殿添东西,连长乐宫也送来了好些东西、再加上各宫送来贺王爷封亲王的礼物,当初顺王晋封可远远比不得啊!”王公公说完才发觉自己说多了,“诶呦王爷看老奴这张笨嘴,又说岔了。”

  天河亦是淡笑道:“王公公不必自责,想必顺王也不会介意。”

  “老奴亦知王爷脾性最最是好。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老奴便不叨扰。”

  说着王公公便带着多余的人离开了,留下的是那些建始殿的老人还有内务府再分给天河的新奴仆。内务府虽是好意,但天河此刻戒心已足,便是让那些新人在外殿侍奉,自己信得过的人才在内殿侍着。

  “说说蔡婕妤对你可好吗?”天河自是最关心孝仁的,没有同带他离开,心里面多少有些内疚的。

  “婕妤娘娘自然待奴才好,总说奴才是王爷的亲信,连活都不让奴才做,只是常日里帮着婕妤打理皓月殿而已,”孙邑如是而说,虽然蔡婕妤那没有大富大贵,但安稳生活总是有的,天河自然也能放心。

  天河点了点头,又问其他几个,他们皆是点了点头。

  “小安子,你神色不是太好,可是过得不好?”天河看着所有人,独独是这个小安子的神情没那么开心,问了句。

  天河走后,小安子是被分到楚子涵的金华殿去,天河得知后怕是过得不太好。

  小安子顿跪了下来,说着:“奴才没有孝仁哥哥那样的好命,能去服侍蔡婕妤,只能去金华殿服侍。景阳王殿下待奴才还可以,只是有时景阳王在外受了气回来,总是会拿奴才撒气,还口口声声说着王爷和顺王什么的;奴才本就卑贱,也不敢分辨一句,还好景阳王撒完气便没了事。”

  孝仁翻开了小安子的手臂,被打得条条杠子。天河心疼,便是叫孙邑去拿红花油来擦拭,擦完便让他们早早回去休息了,向他们承诺不会再让他们受欺辱。

  “楚子涵还是这性子、不成大器,虽说投在哥哥帐下,但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怎么样啊!”只剩孙邑和孝仁两人,天河也是随口说说了。

  “看来王爷都知道了。王爷走后,景阳王一直不得势,只能跟着王爷的哥哥顺王爷,唯淑妃与顺王命是从。”孝仁于是而说。

  天河一笑,说道:“这件事我走之前便看出了端倪,现在他们几人已明目张胆绑在一起了,声大势大、依偎一起自然好取暖。”

  孝仁跟着后面听着,知晓了天河早早地明白了一切,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你明日随我去一趟太后*宫中,在长乐宫时间长,太后的脾性你也该了解一二。”天河与孝仁说着,让孙邑留下来看家,他也只能依命行事。

  翌日,天河再穿上了那件蓝底金绣的亲王装,与孝仁一同去往了长乐宫。长乐宫依旧宁谧,与后*宫中的气氛全然不一样。

  天河走了进去,见皇太后依旧母仪风范、慈祥可亲,只不过脸上多了些许的皱纹罢了。听孝仁说她近日生着病、一直躺在凤榻之上休息呢。

  “臣孙楚天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享永年、长乐未央,”天河在凤榻之前行了大礼,恭孝之意言表于外。

  太后心中欢喜,表面上也是乐开了花。便是说着:“快起来,芳芷赐座。”太后看着天河的模样,尤其是他穿这一身蓝袍,活脱脱是楚凌再世,一时间便勾起了她的回忆。

  “谢皇祖母!”天河坐了下来,在凤榻之旁,与太后说了好些贴己话。

  太后说着说着,便是说到了天河离宫的理由,不时地叹道:“当初你离宫时,哀家三日后才得知了消息,想把你追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不过现在也好,看你在宫外倒也没有受太大的苦累,终是能够回来的。”

  “皇祖母说的是,孙儿听皇祖母的吩咐,常去天道观为皇上与祖母祝祷,盼上天真能让皇上与祖母活到一万岁。”天河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串佛珠,说道,“这是孙儿在佛堂前七七四十九天、特叫观中主持开过光的,此间终是能交给皇祖母了。”

  太后笑着,让芳芷收了起来。芳芷还不意间说着:“瞧着便是恭王最有孝心、最能讨太后欢心,太后只要看着恭王身子也好了不少。”

  “只是宫里再是发生多少冤事,哀家身子怎能见好?”说着太后便是咳了两声。

  “皇祖母又孩子气了,后*宫自有皇后与淑妃娘娘看着,皇祖母只要颐养天年、享万世之福便可,”天河淡笑,有意间提起皇后与淑妃二人。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她们姐妹俩的心思谁又晓得?不过皇帝器重她们,哀家也不希望她们生出什么大乱子。像是你离宫时那件事,哀家知晓你性子与凌儿是一路,那种信手拈来的诗文怎么好端端落到了别人宫门口?哀家知你不欲走进他人的纷争,只是有时候保护自身也不能太软弱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铭记。”天河端过了宫女递来的汤药,边喂着边说着,“皇祖母再是愁苦,生了皱纹便不好看了;这汤药虽苦,但却最是补,皇祖母是顿顿缺了不可的。”

  等天河离开,太后并不想那么早休息,便是问旁边的芳芷道:“哀家的心思,你说这孩子可否明白?”

  “恭王聪慧,定是能明白太后的意思的,”芳芷在旁服侍着,“太后您别想太多,好好休养凤体才是。”

  太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皇帝膝下无子,即便是哪个妃嫔有了身孕,能生出来已是万幸、养大何其容易?若真是有个万一,必须得在这些世子们择一继任皇位,顺王太像月瑶、中山王家势太大,哀家都不喜欢,独独就这个孩子能遂了哀家的心意,也当作是凌儿坐不上皇位的补偿。”

  “太后您可别这么说,皇上正当盛年,何尝没有龙子继位,太后您这是自个吓自个了。”

  “但愿如此吧!”太后叹了一口气,也不想那么多了。

  想是这趟请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皇太后何其高明,怎会看不出后*宫那些事的蹊跷,宫中之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对于皇后和淑妃,太后不持偏见,也是她淑妃做事谨慎,从不叫得他人抓了把柄;天河于是想着,今后的日子得好好筹谋。

  “还不曾去过蔡婕妤的皓月殿,带我去一趟吧,也当是对你照顾的答谢,”天河对孝仁说着,这来了长乐宫岂有不去看婕妤的道理?

  孝仁带着天河去到了皓月殿,天河看着这地方,多半是长乐宫中比较简单的宫殿了吧。

  “原先住着兰陵苑最是偏僻,现在这皓月殿也不奢华,蔡婕妤的性子如此,也真难为了,”天河看着,也是感叹了一句,至少比兰陵苑好了太多了。

  “婕妤娘娘不喜奢华,自请住这皓月殿中,也是宫中之人尽知的,”孝仁说着,两人便走了进去。

  “小王给婕妤娘娘请安,多年不见,娘娘依旧泰然,”天河见着蔡婕妤,身上穿着素净,哪是一个婕妤该穿的?

  蔡婕妤快扶起了天河,说道:“你现在是庶一品亲王,与我也只是差了一级,哪容得起大礼?两年未见,许是高了不少、壮实了不少,我也放心了。”

  “与娘娘也不说那生分话,多谢挂心了,”在宫中,天河对任何一个主子不会敞开心怀。即便是皇后,也不过是相互利益罢了,唯独蔡婕妤,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交心。

  蔡婕妤淡然一笑,说道:“见你今日不再受人冤屈,婉珂她也能安然了。”

  说着,文绣便抱来了一个女婴,还睡着呢。

  “这是,婉珂的孩子?”天河轻轻地抱起沉睡的女婴,这只有一岁大的孩子像极了她的母亲。

  蔡婕妤自是点了点头,说道:“婉珂临终时给孩子起的名字,绾心,她的意思你明白。”

  “青丝绾君心,她是要我看在孩子份上别做傻事,”婉珂的心思,如何不懂?天河不知为何,竟是高兴地落下泪来。

  “王爷最是能理解静妃娘娘的心思。王爷不知道,静妃娘娘生下公主便离世了;皇上每每看着公主便思念静妃,公主竟也成了他人的眼中钉。有一次公主哮喘不止,后来才发现喝的汤药中掺入了桃花粉;后来太后娘娘大怒,杖杀了煮汤药的奴才,这才让宫中那些人安分些。”一旁的文绣将这些年发生的事说了一些,说得天河好生心痛。

  “口无遮拦了!”蔡婕妤自不会教说这些,不过文绣自是气不过那些暗地里使坏的人。

  天河将公主交给了文绣,对她和孝仁说道:“带公主下去睡吧,本王有些话要与娘娘说,别让外人进来。”

  文绣与孝仁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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