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天云歌 > 第二十八章 恨生

?匈奴的辛左仑单于在京城中待上了数日才离开,不但进献了各种奇珍皮袄、更是让大演与匈奴的关系更紧密了三分。

  媛硕公主有皇帝的特许,可随意进出宫中,亦是与宫中的各位王爷打得脸熟。不但作客建始、广阳等殿,更是到了尚书房与史太傅大谈了文史,竟教史太傅都夸赞不止,一起来的云阳公主倒是被冷落了些许。

  此时,媛硕公主在离开大演之际,去到了长乐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与媛硕的生母湘君皆是出自掖庭,曾是顶顶要好的姐妹,太后见媛硕想起湘君,顿感悟年轻时的故事,叫人甚是怀念。

  最后,媛硕在离开大演时依然不忘去一个地方,便是宫中画师作画的御河轩。

  “微臣不知媛硕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御河轩的管事首领宋齐瑞可从没想过匈奴的公主会来这个地方。

  媛硕只是对宋齐瑞淡笑一下,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宋大人莫须紧张,本公主不过是想教大人给我画张画像罢了。待本公主离京,也好作为礼物送给皇上。”媛硕如何不知,大演的秀女皆是由御河轩的画师将容颜画在纸上,而后呈献给皇上品阅,当年她的母后容颜倾城、却久未被选中,只是因为那张画像出了些许纰漏。

  “公主天姿国色,即便是再精湛的画师也无法将公主的容姿全部映于画纸上,微臣倒是有福亲自为公主画描,算是大大的美差一件了,”宋齐瑞说着便是拿出了全套的画具,给坐上的媛硕公主作画了。

  宋齐瑞的画技娴熟、画风更是古朴而刚毅,不到一个时辰,媛硕公主的风姿已经跃然纸上。媛硕接过了画像、亦是叫绝,竟然与自己的模样一般无二,若当年是这张画像,她的母后定然能得到先帝的青睐,也不会被困于掖庭十余年。

  “听母后言,给她作画的画师名为毛逯年,可是告老还乡了?”媛硕仍是看着自己的画像,随口问了一句。

  听此,宋齐瑞便是说道:“启禀公主,毛画师曾是宫中最优秀的画师,但并非是告老还乡了,而是……”宋齐瑞似是顾左右,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若是有何不方便之处,就当本公主从未问过大人此话吧,”媛硕淡然一笑,对一旁的侍女言,“扎娜,给大人奉上赏银。”

  媛硕的赏银自是不会少的,宋齐瑞在宫中当官都是没有见过媛硕赐的稀罕玩意。顿时屏退了左右人,轻轻地对媛硕言:“实则微臣也不知,只知毛逯年画师得罪了先帝,已被先帝赐死,便就是公主的母后下嫁给单于之后的事。”

  听到了此话,媛硕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本还欲见一见这位老画师,若是能得其青睐作上一画,便不辜负这匈奴到未央城的迢迢旅路,如此便是可惜了。”

  宋齐瑞只能在后面一一应承。

  忽然间,媛硕见到旁边一幅画像单独地被搁置在一旁,便是好奇地打开看了。只见那画中的女子安静的容颜让人犹生怜悯之心,竟与媛硕倾世的容颜分不出高下来。

  “此是哪宫的娘娘,竟生得如此俊俏,似是俗世难得的孤芳。”

  宋齐瑞看了一眼,便是笑道:“公主此次便是猜岔了,这并不是宫中的哪位娘娘,而是纳兰大将军的爱女纳兰婉珂;这幅画像她还没来得及拿走。”

  “哦,果是一瞥惊鸿、再看凡尘俗世亦是多余的了,”媛硕便是收起了这幅画,又摆到了原地,最后带上自己的画像离开。

  媛硕拜别了宋齐瑞,离开了御河轩,心里面一种仇恨油然而生,却又慢慢浇灭在心底。她来到了皇后娘娘的椒房殿,与皇后拜别时将自己的画像赠予了她,也算是给帝后留个念想。

  匈奴的队伍总算是离开了,劳神了好几日,宫中也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天河在其间再见过两次媛硕,皆是不愿再得罪,她也亦是不愿再纠葛了。天河知婉珂不久后亦会离开京城,不知这一分离何时还能再见面,便约其在御花园的某处见面了。

  “自知最美的景色被御花园收录,却不知宫中还有如此美的一片,芳草萋萋、群花茉茉,”似让婉珂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山坡上,竟觉时光飞逝、流年不觉。

  天河淡然一笑,说道:“放心吧,此地是我发现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天河与婉珂依偎在池旁的绿茵地上,闻着青草的淡淡香气、听着南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不言不语。

  “何时会离开?”天河不想问,只是还是想知道。

  “爹爹上京的事已然办妥,若无错不日便会离开北上,”婉珂似是有些心事,却又不想告诉天河。

  “你若是愿意,待得帝后提亲之时,我便与之而言?”天河看向婉珂,请求她的意思,这亦是天河最渴求知道的。

  婉珂很是心惊羞涩,口中却是不免说道:“帝后提亲之日,想嫁于你做轩和王妃的自是不少,何缺我一人,比如媛硕公主。”婉珂越说声音越低,但这话仍是传到了天河的耳中。

  天河很惊讶,他自是不明白婉珂为何会提及一丝关系不干的媛硕公主,便是说道:“这匈奴公主在我面前失了颜面,不将我恨之入骨碎尸万段已是万幸,怎会想及下嫁于我?”

  “女子的心思你自然不懂,更何况是媛硕公主这样的女子!”

  婉珂的话并未说完,天河便是用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真心流露一言:“情到深处不知所以、所以一往情深;思至心头不知所言、故而口不择言。但求一人,白首不离,似双飞之燕;愿择一城,厮守终身,河定不辜负。”说完便是伸出了手,要与她拉勾勾。

  听完天河的一段话,婉珂心中感动。他是高贵的皇族,竟然一直没有忘记这番子约定,她伸出了手,打着勾“拉钩盖章,一百年心不变。”两人殊不知此景竟被楚子涵与双拳紧握的楚云权看到。

  云权愤然离开,楚子涵紧随而后。云权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静一静。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云权用力扯住楚子涵的衣裳,愤怒之气便是教楚子涵都害怕、一丝都不敢喘气。

  云权放开了楚子涵,仍是不止的喘大气。

  “小王也只是看到轩和王鬼鬼祟祟地去了御花园的禁处,不想他竟是去私会纳兰姑娘;小王一时不知措,又不想骁果王你被蒙在鼓里,”楚子涵老实交代,怕云权愤怒时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云权笑得很勉强,哼了一声,自言着:“我的好弟弟,真是什么都要与我争,竟还将我瞒得如此好。”

  “那骁果王,我们该怎么办?”楚子涵是见过云权如此色厉内荏的模样的,不觉便心惊胆颤了,“不如我们告知皇后,宫中私会不是小过,皇后娘娘定会秉公处置的。”

  “愚笨,纳兰并非是宫中女子,再秉公处置咱们能得个什么好?到时蔡婕妤再来个顺水推舟,叫太后出面成全了他们这对鸳鸯,你我还真成他们的月老了!”听到楚子涵欲禀告皇后的话,云权便是破口大骂其愚笨。

  楚子涵一听才知晓自己是有多不慎,“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得到,”云权的话说得阴阴冷冷,叫楚子涵听了都害怕,又问向楚子涵,“你刚刚说纳兰留了一幅画像给天河,在何处?”

  “御河轩。”

  云权一笑,便是说道:“走吧景阳王,让我们去瞧瞧纳兰的绝色容姿能否比得过甄妃与岚昭仪?”

  楚子涵仍是不明白云权的意思,但他知晓云权有了主意,天河与婉珂定是没了在一起的可能了。

  皇后怀胎已经有四个月了,明显已能看到隆起的小腹,皇帝是紧张得不得了,虽不留宿椒房殿却也日日来看望皇后。只是近来宫中常有宫人斗殴的事件,皇帝知皇后无暇顾忌,便让甄妃与岚昭仪从旁协助皇后管理六宫,皇后口中虽是大度,心中却是对这得宠得势的慕氏姐妹忌惮三分了。

  今日皇帝在椒房殿用膳,并与皇后闲聊了许久,叫有孕的她也舒心了不少。

  “皇上,臣妾有一事竟忘了禀报,还望皇上宽谅,”帝后本聊得挺开心的,皇后却突然一言,教皇帝也摸不着了头脑。

  “皇后孕事是第一,其他事本不该来叨扰皇后,若是不重要便莫提了,”皇帝为让皇后宽心,自觉何事都该推一边。

  皇后淡笑道:“皇上体恤臣妾,臣妾倍感关切,是匈奴的媛硕公主离京前曾赠与了臣妾一幅她的画像,并叫臣妾亲手转赠于皇上以作留念;都说一孕傻三年,臣妾近来健忘,竟是忘了此事,还望皇上宽恕。”

  皇帝点了点头,便是说道:“媛硕公主是辛左仑的爱女,辛左仑为了这个公主竟然将其他阏氏所生之子皆立为庶子。现辛左仑年事已高,想来谁娶过了这位公主便是要成为匈奴的新单于了。”

  “原是如此,媛硕公主的母后乃是我大演之人,将来她也定会为了大演着想,那这真是大演之福了,”皇后笑过,便对旁边的锦绣言,“锦绣,将媛硕公主的画像取来。”

  锦绣取来了画像、交给了皇后,皇后未打开便递给了皇帝,“皇上瞧”。皇帝方才慢慢打开了画像。

  只见画像中人沉静稳重、虽不让后*宫粉黛无色,却是教皇帝犹生怜爱之心,她的淡笑竟教凡尘的俗物显得不再重要。美人虽美,是那种沉静之美,却并非媛硕公主那种倾世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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