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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黑影重重
老吕猛不丁的动作，吓得二黑子心里一突，不由得骂道：“老吕，一惊一乍的，你他娘吓死老子了，没见过钱是咋的？”
“放屁！多大的场面老子没见过，我是气不过你小子蒙我！”老吕一听他骂了娘，自己索性也骂上了。
“老哥，这话怎么说的？我黑子这么多年的道行了，这点信誉都没有？一个唾沫一个钉！”二黑子一看老吕一副你不讲清楚休要怪我发飙的架势，就放低了姿态，这可是那人交代的，这东西，非得卖给这老小子，娘的，老子忍他一时，二黑子强忍下心里的不平，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老吕继续劝解。
“老哥，咱这多少年的交情了，我黑子啥人你不知道？您先消消火，听我说说这物件儿的来历，这东西来历你放心，不偷不抢，是有个熟人找到老弟这里，让我给寻个下家，那人在国内犯了点事儿，还不小，留在这儿就是个死啊，只能往外面跑啊，往外跑也得有路费呢不是？就把自己的珍藏出手换点钱应应急，那人说来也算是我的半个同行，他靠刨土发的家，事发后资产封了个精光，这才不得已出手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这东西就是他早年自己刨的，您放心，绝对没见过光，放心的出手就行了，但是只一条，就是得现金，他也就是着急，才把价格压得这么低。”
老吕听了他一番话，还是一脸的不信，“好，就算你说的是真事儿，那人要多少，你就卖多少啊？你是那不偷腥的猫？”
“老哥，你这可是冤枉了我了，我再不济也不是当年那毛头小子了，还能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儿，只是交代我那人我真得罪不起，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他娘还奇了怪了，人家愣是不在乎哇，给你卖高点儿还不好？”二黑子也站起来，仰头看着老吕直叫委屈，他跑这一趟就像是送财童子，白白给别人送个大便宜。
“真的？那人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了。”老吕还是兀自的摇头，不吃二黑子那一套。
二黑子暗骂，老狐狸，没办法，这东西肯定是要出手的，二黑子站在当下，头顶上的节能灯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咬咬牙才对老吕说“你要还不信，咱们立字据吧！”
“立字据？”这回轮到老吕愣了，做他们这行的，都是现场钱货两清，事后不带找后账，打了眼也没处说去，更别说有什么字据了，立下字据，就是说明了不怕你找。
“呵，今儿这事儿稀奇，黑子，你小子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卖？”
“甭废话，真的就是真的，省的你猜疑我黑子的人品。”
一番话把老吕说乐了，老吕也不含糊，当下从桌子抽屉掏出纸笔，“你要是立字据，那我还有啥不信的，来吧，立了字据，立马跟你交易。”
黑子冷笑了一下，老东西，还真以为你油盐不进，没想到这就咬了钩儿了，自己个儿却不动声色的坐在桌旁，凑近那叠微微泛黄的纸，一笔一画的划起来，也亏得黑子上过初中，写这么一张条子也不费啥劲，唰唰唰的奋笔疾书，临末了还顺手签上自己的大名，“吕师傅，您看看吧，合适的话咱就钱货两清，现金你有吧？”
“唔，我看看，现金我这恰好。”老吕伸手接过了那张纸，仔细打量着，上面虽说写的很潦草，但还是能认出写了点啥，老吕看完点点头，捉起桌子上的笔，找到二黑子的名字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吕锋！”
写完以后，又摸摸索索在桌子里掏来掏去，二黑子还奇怪呢，名儿你都签了还不快去拿钱，又鼓捣什么玩意儿呢？脑子里猛地一闪，难道他想黑吃黑？又看他在桌子里翻找，这老家伙不是藏着家伙呢吧？想到这，二黑子觉得脊背后头一阵发凉，手里缓缓向后腰摸去，那里藏着一柄小青铜匕首，从土里刨出来的老祖宗的好东西，削铁如泥！如果这老家伙意图不轨，自己就先下手为强，二黑子自信自己一手飞刀绝技还收拾不了一个糟老头子？想着又往后退了两步。
“咔擦！”二黑子脸都白了，吓得这小子就要扔刀子，这时老吕终于摸出了那件“家伙”，红彤彤，圆溜溜，不是个印泥盒子还能是什么？
“黑子，过来摁个手印儿，你站那么远作甚？你踩到我的白菜了！”老吕一看这小子跑到一边踩自己的白菜玩，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白菜招惹你了？
二黑子抹了一把冷汗，格老子的，差点就把你个糟老头子结果了，你还在乎白菜？心里忿忿不平，嘴里也不闲着“老吕，你这是啥意思，老子都签了名了，你还给我来这一套？跟他娘卖身契似的？”嘴上是这么骂，可还是伸手在印泥盒子里沾了沾，用力摁在自己的名字上，留下个红印子。
“嘿嘿，这不是显得正规些么？行啦，你先上去，我给你拿钱。”老吕笑呵呵的收起了条子。二黑子听到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这地下太闷，又潮又热，他巴不得早点上去透透气，老吕看着他背影从楼梯上消失，“嘭”地一声闷响，暗门关上了。
老吕听见这动静，一下窜到桌前，一把捧起小鼎，“好东西啊，好东西，这真是天上掉了个馅饼，砸晕乎我老吕咯！”又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半天，脸上喜得像是朵绽放了的菊花，“这下又能撑一阵子喽！”一步步地向二黑子踩烂的那片白菜走去，只见老吕蹲下来，搬开那溜儿白菜，竟然露出一个明晃晃的小门儿，这赫然就是一个不锈钢的保险柜么！老吕飞快地打开保险柜，取出里面的一只箱子，数出二十万取个袋子装了，又小心翼翼的将小鼎包好放了进去，把一切恢复原状后，拎起被二黑子踩烂的那棵白菜，拍了拍，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沾上的灰土，靠在了最外边。
随即站起身，拎起装钱袋子，关掉那盏忽明忽暗的灯，走了出来。
“呦喂，您老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您要猫在里面过冬呢！”二黑子笑呵呵的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一脸玩味的看着老吕。
“拿去吧，正好儿二十万。”
二黑子接过袋子，把钱在袋子里一数，“不错，对着呢，我先走了，您生意兴隆啊。”二黑子也不打算停留，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
“小黑子，以后遇到这样的买卖多想着老哥点儿啊！”听到这话，二黑子的脸色瞬间就冷下来了，还没出门呢，差点跌个跟头，还给你介绍？真是越老越成精，还再来几次？迟早会被你坑的血本无归吧！白送的馅饼都嫌硬？二黑子黑着张脸推开门，一阵冷风吹来，冷的他打了个哆嗦，“这鬼天气！”往门口吐了口浓痰，消失在夜色里。
老吕看着他走远，又坐回柜台后面，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今儿的事真的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坐着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东西带走，以往收上来的东西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可今儿个不一样，那宝贝可是能给他带来一大笔钱！平常他都是等到十点多，他的店面虽说挂着礼品店的牌子，可那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买卖，实际上则是一处盗墓贼的销赃点，毕竟为了不引人瞩目，他的“顾客”大多是天黑了才出现，可是今天，他要提前关掉铺子，他觉得还是早点把这东西贴身带走比较安心。想到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翻盖手机，拨弄了一会儿，贴在脸上，“喂，阿芒，你在哪呢？快到铺子这来一趟，今儿个捞着个好东西，金贵得很，哎呀，行了，甭废话了，快点儿过来。”打完这个电话，老吕心里似乎安心不少，一直挺立着的脊背弓了起来，靠在了椅子背上，静静的等待着。
另一边，二黑子出了老吕的店铺，绕到了后面的巷子里，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刚拐出来，二黑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人，他穿着一袭黑衣，黑色风衣上大大的帽子罩在头上，脸部隐隐绰绰的看不清楚，身子藏在夜色里，若不是能看到那人呼出的阵阵白汽，还以为是个死物，周围寂静的不像样子。
二黑子看到了他，小跑了几步，到他跟前儿站住，“哥们儿，是豁牙子的人？”
黑衣人点点头，“都办好了？”二黑子一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像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冷，冷的不像活人的声音，二黑子心想，这哥们儿吓人好玩么？
“这呢，按照吩咐，二十万卖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二黑子见他傲的没边儿了，可也不敢怠慢，豁牙子的人，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说完连忙把装钱的袋子递过去。
黑衣人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钱马上就到。”
“那个，钱您不点一下么？”
“不用，你不敢捣鬼。”二黑子撇撇嘴，却不敢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一百万到账了，这一趟走的真值。
“任务也完成了，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啊。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一准儿给您办好。”二黑子笑呵呵的说道。
“没有下次了。”二黑子苦笑着，这人，真不会说话。
“什么人？”黑衣人突然发声，把二黑子吓了一跳，这还有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从后腰摸出自己的小刀握在手里，在黑暗里扫了一眼，那有一个人在？坏了！！二黑子猛地反应了过来，但是右手腕一阵剧痛，应该是挨了一脚，手里的匕首也拿不住了，登时飞了出去，也几乎是同时的，有人同时抓住了他的头和肩膀，能明显的听到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接着才是一阵剧痛传来，随之就是窒息感，他站不住了，还能感觉到自己软倒在地，看到黑暗里又走出一个人，正是豁牙子！黑衣人正对着豁牙子说着什么，但是二黑子此时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豁牙子，把尸体处理掉，今晚的事你要守口如瓶，如果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下场跟他一样！”
“是是是，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黑衣人说完走到一边，捡起了二黑子的小青铜匕首，拿在手里掂了掂，撩开风衣，插在自己的腰带上，露出腰带上一排明晃晃的武器，看得豁牙子心里一紧，这真是个狠人！只见黑衣人一路向外走去，直到他的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到了，豁牙子才抹抹额头的冷汗，朝巷子里打了个唿哨，巷子里窜出两个人，帮着豁牙子把二黑子的尸体装进麻袋里，豁牙子领着，两人抬着二黑子的尸体在后面跟着，三人一起钻进了停在巷子尽头马路边的白色金杯车，面包车带着豁牙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空荡荡的巷子里只遗留下了二黑子临死前口中流下的一滩鲜血……
“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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