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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么?”董策问道。
这些家丁跟了董策这许久,素日里不但舞枪‘弄’‘棒’,打熬武艺,训练战技,而且也是涨了不少见识,因此都是很容易理解了他的话,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真正打过仗,见过血的,实战经验相当之丰富,自然是明白这大抬杆子的威力对于遇到的那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想到自己会从中起到的作用,心里便是更热切了几分。
毕竟人一旦置身于某个团体之中,除了那些实在是不思上进或者是看破了心境淡然的人物之外,大部分人都是渴望能够证明自己,让自己地位更重要,作用更大的。
“说完了什么时候用,咱们再说说这玩意儿怎么用。”董策指了指董勇振:“你方才都跟着本官看了,你便说说,该如何用。”
“是!”董勇振应了一声,他迟疑片刻,指着一边放着的那几个粗大的铁质三角架道:“是不是靠着这些架子?”
“一般来说,这是没错儿的,毕竟这大抬杆子太重,太大,一个人端着也没法儿用,这就是本官让你们两个人一组的原因。把大抬杆子安在三脚架上,打得稳,打得准,而且还不费力,但是这玩意儿,有个太大的弊端。”董策一指其中一个三脚架,冲着董勇振道:“你去搬搬看。”
董勇振应了声是,上前抓起那硕大的铁制三角架,他武艺超群,手劲儿也是极大,但是这一抓之下,却也是感觉手上一沉。
“喝,好家伙,怕是得有三五十斤重!”董勇振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道。
“老爷,可是因着这重量?”一边的董忠康忽然眼睛一亮,问道。
“没错儿。”董策笑道:“你想想,这大抬杆子本身便是几十斤重,再加上这四五十斤重的铁架子,一路上抬着这俩玩意儿,多大的拖累?你们都有马,乃是骑马,还好一些,若是步卒的话,就不用走路了。”
“这不过是第一桩弊端而已。而且若是碰上了敌人,还得把架子寻个合适的地方放好,再把大抬杆子安上,废了多大的功夫?敌人要么跑了,要么便是杀上来了,能让你们如此从容的安放?”
“所以说,正巧是用得上你们俩人。”董策冲着董忠庸道:“你过来,背对着本官,扎个马步。”
“是,老爷!”董忠庸很响亮的应了一声,走到董策面前,转过身来,双‘腿’一蹲,稳稳的扎了个马步。
董策把那大抬杆子架在他肩膀上,道:“伸出手来,握住铳筒,对,就抓紧紧贴着你肩膀前面那一截就成。身子再矮一些,对,就是这样。”
让董忠庸保持这个姿势,董策冲着众人道:“瞧见没有,以后你们两个人一组,便是如此,一人在前,充当这枪架,手攥住铳筒,还可以使得铳筒稳固,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后面扣动扳机‘射’击。”
“他若是直起腰来,便是仰‘射’,若是如现在这般,便是平‘射’,若是蹲得再低一些,便是俯‘射’。总归无论如何,这比那枪架子可要好用多了,也不用人搬动。而且更是可以一边追击一边‘射’击,端的是方便。若是行军的时候,也可以两人轮流扛着这大枪,让另一个恢复气力。”
董策讲完,王通笑道:“大人这一番讲解,当真是令属下茅塞顿开,不过是两个人一杆枪,却能有这般无穷变化。”
众家丁也是纷纷附和称妙。
“能说的,也就这些。剩下的,还得你们自己钻研探索,说不得你们用的时间长了,能想出更多的东西来。”
董策瞧着他们一笑:“这几杆大抬杆子,以后便‘交’给你们了。”
几人闻言都是兴奋,尤其是方才去跟着董策看了放枪的那几个家丁,就更是如此。他们见识了这大抬枪的巨大威力,也是颇为的心驰神往,梦想着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把利器毕竟对于这种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机器的喜欢,是深深植根于人类的骨子中的,自然而然的就会喜欢。
董策把那黄铜枪托的大抬杆子递给了董勇振,叹了口气,道:“好生待它,每日擦拭上油,时常清理。”
他对这杆大枪,也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是在一起呆了这么久,而且还用它击杀了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那建奴甲兵。
“老爷放心,属下定不敢轻忽。”
董勇振郑重道。
“成了,都回去好生‘操’练吧。”董策摆摆手道:“这些时日勤加‘操’练,火‘药’,铅弹本官都放在王都头这里,你们有
用的,便去他那儿领就是。”
……
正是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天空还是青黑‘色’的,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霭,朦朦胧胧的让人略有些看不真切。
祠头庄的清晨,一如既往,沉浸在一片安静平淡的气氛中。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不过是三五十户人家,方圆也就是半里左右而已。一眼望去,村中都是些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墙面是土坯砌成的,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茅草,便是一块砖,一片瓦也瞧不见。
祠头庄是一个典型的晋北的小村落。
村子坐落在一南一北夹峙的两座小丘陵之间,村子坐北面南而建,在村子外头,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划了个半圆,把村子包裹在内,然后绕过南边的小丘。在北边的小土丘上,修建了一座祠堂,祠堂不大,但都是石头建成的,颇为的‘精’致。
这祠堂却不是村民修建的他们也没这个钱财能力而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来的,斑驳的墙面,陈旧的颜‘色’,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便是祠头庄村的来历。
村里面那坑坑洼洼的土路,像是一张长满了麻子的大脸,地上因为干裂而出现的一道道裂纹,充分说明了这里的贫瘠穷困。
若是江南形胜之地的那些村子,靠着种桑养蚕,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房,那边山也好,水也好,环境也好,正是读书人最喜欢的调调读书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所谓耕读传家,便是指的在这种环境下一边生活一边读书,当然,真指望这些读书种子干什么重活儿是不现实的。
你若是把他放在这等环境下试试?能耕读传家那才是扯淡。若是生在晋北这种贫困的小村中,每日为生活‘操’劳便是愁死,哪里还有心情读书?
一般而言,大明朝这样的小村子里头,总归是有一两家是住得起不大但至少是砖瓦建成的四合院,生活颇为宽绰,说不得还能养上一个小丫鬟的地主的,但是很显然,这个村子里没有。
这种现象其实在晋北这地界儿‘挺’常见的。
百姓多困苦,土地大都被侵占,每户人家只有那么少少的一亩三分地,地里刨食儿,就那点儿收成根本连
温饱都不能保障。更何况还有一日重似一日的黄粮国税加身,官吏差役如狼似虎,能维持住没有整个村子逃亡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他们受到官府和士绅的双重盘剥,活的可谓是极为困苦。
江南富庶之地,土地兼并固然也是极为厉害,但那形胜之地,却也是经济繁荣,商品经济尤其发达,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出现。百姓们就算是家里没了地,也可以进城做工养活一家人,略略有些地产的,便能种桑养蚕,或者是其它的经济作物,来补贴家用。而且江南地界儿,由于出的士子文人多,官员豪绅多,在朝野之间的话语力量是相当强大的,一旦百姓活不下去了,便总有一些秀才读书人站出来伸张正义他们固然怀有‘私’心,无非是为了自己代表的阶层呐喊,但在客观上,也是保证了百姓们不被盘剥的那般厉害。
事实上,从万历年就开始小冰河时代,对于江南的影响并不怎么大,那里一直到明朝灭亡的时候,还是一片歌舞升平,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的繁荣兴盛。
只是这些福利,可是晋北的百姓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而比起其它的村子来,祠头庄更加穷一些。因为庄子里面的大部分土地,都是一个大士绅的蓑衣渡苏家。
苏家的为富不仁,凶狠刻毒是周围地界儿出了名的,他们家是冀北道数得着的大地主,大乡绅之一,只是明朝这些士绅家庭,地主家庭讲究的造福乡里,善待邻里等等,在他们身上却是一丝都瞧不见。
村中九成以上的百姓,都是苏家的佃户,算下来,差不多每户能匀上二十来亩地。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成为流民的原因。因为他们租种了苏家的土地,是以不用缴纳皇粮,而苏家虽然刻薄贪鄙,说句实话,比之朝廷还是好些的。毕竟苏家还要关心一下别把他们给压榨的饿死了,而朝廷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苏家把他们绝大部分的产出都给拿去了,只剩下了其中一点,但是多少能让他们苟延残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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