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寨后面有一片和周围不大一样的建筑,周围的建筑,多半破烂简陋,而且都是单体,也就是一间房子两间房子而已。而这片建筑,却都是带了一个院儿。这片明显高级一些的住宅区,是山寨里面的头目当家的住处,自然是要和一般的喽啰分开。特权阶层,在哪里都是会存在的。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多半的房子都已经灭了灯,只有一些还透出灯光来,而且时不时有一阵女人的**和男人的淫笑传来。
山寨的木石结构房子隔音都不大好。
山寨下山劫掠不知凡几,抢来的女人也很是不少,虽大半都被玩儿死玩儿残了,但是终归有一些长得不错的给留了下来,成为某些权力人物的禁脔。
也有一处房子亮着灯,不过里面却是两个大男人。
邱平的住所,屋里柴火烧得旺旺的,并不觉得寒冷,桌上一灯如豆。他和刘发成两人对面而坐,桌子上放着一碟咸豆子,一壶浊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淡。
刘发成压低了声音,道:“距离大人给咱们的期限,不到八天了,这事儿若是还做不成,大人难免认为咱们无能!”
“你以为我不想?不好办呐!”邱平叹了口气:“谁承想这个鬼寨子咱们来之前刚下去抢了一票大的,又绑了一个大户,光是送来的银子就有五百两,他们可不缺钱。我探过大当家的口风儿,他是开春之后再打。”
“他娘的,开春之后?”刘发成挫了挫牙:“这狗东西倒是能忍。”
若是等到开春之后,黄花儿菜都凉了,他们选了这个寨子上山之前,可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不行,还得去试试。”刘发成开口道:“你之前试过口风儿了,不宜再去,这次我去吧!正巧我管着踩盘子探哨的事儿,嘴上也有辞。”
“嗯。”邱平应了一声儿,叮嘱道:“你万不可表现的特别热切,就只是下山踩盘子的时候偶然撞见大肥羊,高兴之下就过来了。这铁太保,你瞧着跟个肺痨儿似的,心里精着呢!”
“放心吧!”刘发成挤出来一丝笑容:“在黄河上摇了那么多年的橹,人话鬼话,我是知道的。”
他一闷气儿喝光了壶中的浊酒,呸的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难喝。真真是想念当初喝得那二十年的陈酿女儿红啊!”
“二十年的女儿红?”邱平打趣道:“他家那闺女得是有多丑?都二十了,老姑娘了,还没人要?”
“那闺女可不丑,一儿都不丑,相反,是个大美人儿呢!”刘发成嘿嘿一笑,露出一抹猥琐的表情:“人家从饱读诗书,又是官家女儿,眼界高的什么也似,谁也瞧不上。他爹也宠她,四十多了有了这个女儿,也就顺着她依着她不出嫁,一直到跟着父母致仕回家。这女子那日穿着一身儿白,就跟那话本儿里头的狐狸精也似,我看了都觉得自己脏的连舔她的脚丫子都不配!上传的时候,还很嫌恶的看了我一眼,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
“后来我知道了,她骂的是‘下牡’!他娘的,这官家的姐就是讲究,不就是脏**么?人家能骂的这么文雅秀气!让你挨了骂也不知道她的是啥!嘿嘿,这话儿,是我把我那‘下牡’插到她那儿红润润的樱桃嘴儿里面喷了她一嘴又逼着她全都咽了下去之后,逼问出来的!”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狰狞:“什么官家姐,什么熟读诗书,琴棋书画精通,还不是个烂婊子?老子宰了他爹,当着她面儿把她娘给奸了,后门儿都开了,疼得她娘撕心裂肺的惨嚎儿,还不是吓得她眼都直了,人都呆了?老子让她给老子舔**,她就凑上来给老子舔,上头还沾着她娘的血和屎!嘿,句实在话,那老婊子浑身上下一堆白肉,又嫩又滑,屁股又圆又大又翘,可比那婊子有味儿多了。”
他叹了口气:“老子用了她们仨月才把她们绑了石头沉了河,现在想想,还怪可惜的。”
邱平听的一脸的木然,拍了拍他肩膀:“等咱们以后发达了,想睡谁家的姐就睡谁家的,还是光明正大的睡。”
一盏茶之后,刘发成已经站在大当家的铁太保的门前了。
这里比别处都讲究一些,一进的院子,三间正房,完全是砖瓦建成的,冬天挡风,夏天挡雨,门前还能了个花池子,不过里面的花儿早就谢了,也不知道是被铁太保玩儿残的第几个女人伺弄的。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极远处一阵阵野兽的吼叫,还有狂风席卷着山阴处的松林发出的阵阵涛声。
再有就是屋里面时不时传来的一阵淫声浪语。
屋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如大瓮被敲响一般低沉的声音响起:“老爷让你进去。”
刘发成头,举步上了台阶,把门推开。
屋里面陈设很奢华,海南花梨木的桌子,紫檀的太师椅,绸缎做的帷幕,三尺多高的青铜烛台,这都是铁太保历次劫掠所得。他是积年的老贼了,抢的好东西不知道多少,虽然有时候山寨也断粮饿的吃不上饭,但是起居陈设却是绝对遮奢。墙角的铜制兽首香炉中冒出一阵阵袅袅的青烟,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还有那帘幕半卷,大床上被翻红浪,隐隐露出的一个窈窕人形。一只白嫩嫩的脚俏生生的露在外面,看的许久不知肉味儿的刘发成心里一阵滚烫烫的。
他知道那是谁。
那是铁太保的女人,也是全山寨最漂亮的女人。本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姐,后来那大户人家一家被屠,女眷都被带上山来凌辱,多半都被生生玩儿死,唯独这位不过十二岁的三姐,虽然身段还未长开,却被素来喜欢幼女的大当家的给养在房中,根本不让别人碰。
华屋遮奢,器具雅致,美人如玉,只是这种种和现在铁太保坐在太师椅上抠着自己脚丫子的形象实在是不那么融洽。
他的脚丫子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似乎是脚丫子很痒,铁太保用布满了污泥的指甲盖儿使劲儿的在上头挠着,直到给挠得出了血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脚趾头之间他不敢直接抠,便把手指头伸进去磋磨,很快也把皮儿给弄破了。这才不那么痒了。
如果是董策在的话,肯定会怀疑这厮有严重的脚气,一般人的脚就算是臭也不会臭到这种程度。
搓完了脚,铁太保才抬起头来:“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儿?”
他有着浓重的晋北口音,鼻音还很重,让河南来的刘发成听着有儿费劲。他的态度也并不亲近,毕竟谁被打扰了晚上的安眠,还是搂着一个如莲如玉的美人儿一起的安眠,肯定心里会很不舒服的。而且现在就两个人在——或者三个人——也用不着装面子拉拢人心。
“大哥,弟弟我带人出去探哨的时候,寻到一个好处所!”
刘发成暗暗吸了口气,让自己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另外还混杂着期盼的表情,一如他当初在黄河上摆渡的时候,面对雇主的询问,脸上露出的那憨厚而懦弱。
“那蓑衣渡,在洢水河边儿,靠着河,周围地里粮食长的比咱们这儿好多了!镇上富户也多,一个个修的大宅子,里头不知道藏了多少金银珠宝,漂亮女子!我在周围瞧了,还趁着黑摸了进去,防备一儿都不严实,就几个乡丁在门口儿的守着,手里拿的都是棍子扁担。带头有条沟,已经淤住了,一步就能跳过去。”
刘发成用一种蛊惑引诱的语气道:“大当家的,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肥羊在嘴边儿上不吃啊?”
铁太保却并没有被他给引得立刻同意。
他眯着眼靠在太师椅上想了想,又把沾了脚上臭气的手指头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猛地像是醍醐灌一般睁开眼:“我记得,那边儿有些军堡?”
“是。”刘发成暗叫不妙:“不过,离得都挺远,最近的也有二十多里地。”
他夸大了一下,实际上距离蓑衣渡最近的镇边堡,只有十三里。
“不成,不成!”铁太保立刻便摆手:“咱们是贼,不是反贼,不与官斗,碰上官兵,咱们不是对手。”
“大哥,这么冷的天儿,官兵都窝在堡里猫冬哩,谁愿意出来受冻?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穿过去了,等把蓑衣渡抢光了,他们也得不到信儿!再了,就算碰上股官兵他们能咋地?咱们也不怕他们!”刘发成这话,固然是在鼓动铁太保,却也是的真心话。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了,也就看明白了这大明朝的军队战斗力到底是渣到什么程度。当然,董策那些手下例外。铁太保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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